(盗笔/瓶邪黑花)老板,来四个窝窝头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3年6月21日 15:30


Summary:老板:“窝窝头一块钱四个。”


  • 老吴第一人称,但是开车主要在黑花;
  • 刻意模糊了时间线和背景,但应该是小哥回来以后,大家希望是什么时间就是什么时间,想看成什么AU就是什么AU;
  • 嫩牛五方过年期间到某个民宿去住了几天体验生活(主要是解总体验,其他人负责生活)的故事,有一些逻辑硬伤,一切都是为了开车,请多多包涵(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几个人什么情况下会去住民宿,还是隔音不怎么样的民宿
  • 灵感来自wb古早梗,住在一对姬佬隔壁的合租小姐姐夜里听到她们做爱的声音太响,从往墙上糊隔音垫到最后被迫开始放大悲咒隔音的悲惨经历。



我不是很懂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一切的起因是前天夜里我听见瞎子和小花在隔壁卧室妖精打架。为什么我判断他们是在妖精打架而不是深夜点播动作电影,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大家对岛国动作电影那点音效和演技也不陌生,但我为什么能确定那不是别人,而是瞎子和小花,连我自己都很惊讶。怎么会呢?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连侃这么多不当个几年百度小编都说不出来的废话,可见我是真的搞不懂这个前因怎么就承转到了我衣衫不整地撞见他俩正准备上床这个后果上来的。
这些年我不能说总体睡眠质量很好。虽说没到失眠浅眠容易夜惊那么严重的地步,但总也睡得不安稳。人睡了大脑还在拼命运转,约等于没睡。很多时候醒过来,深信自己在梦里解决了很多问题,但醒了又什么都不记得,那种感觉非常糟糕,堪比噩梦余下的残渣,结果都是我一睁眼躺在床上莫名心惊肉跳。
但这段时间有闷油瓶在身边,我睡得非常沉。当然,有时候我夜里还是会醒,醒了就忍不住掀了被子下床,走到他床边看看,就只是看看他,确认他还在那里,还有呼吸。闷油瓶睡着时的样子和他醒着却在闭眼发呆的样子差别不大,但我莫名坚持他睡着以后更有“人味儿”。他在我身边睡得也很沉,我这样盯着他看他也不醒,偶尔还能逮到他咂嘴或是含糊地嘀咕几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像个小孩,完全不比醒着的时候那么“闷”,感觉还有那么点可爱。
扯远了。总而言之,这就是为什么我前天夜里突然醒过来的时候,马上就确定了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吵醒的——按道理这个点大家都睡了,不该有人在外面走动。更何况这间花园小别墅被小花壕气地包场,只住了我们五个,能引起我警觉的肯定不是熟人的脚步。我坐起来凝神听了会儿,没等来蚊子之类的小虫飞回我耳边嗡嗡叫,也没听见有人起夜,更没不速之客在楼下偷偷摸摸地撬锁。我在脑中把可能的选项一一排除,从水龙头没拧紧的滴水声推演到有风把树叶吹上窗玻璃,终于确定了应该是人声。
说是人声,其实也有点诡异。那声音很缥缈,但又不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那种缥缈感,而好像一个人在风洞深处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声音扶摇直上,直发飘。我知道有很多可能的声响听起来会像人在说话,但是这种细小的声音而不是另一间房里胖子扎实的呼噜声穿墙而过,传进我的耳朵里,实在是非常令人费解。我又仔细地听了听,觉得自己分辨出了好几个应该是中文字的发音,甚至还有女人般的笑声,又尖又细,搞得我心里有点发毛,心想他娘的,总不至于衰到随便挑了个民宿都能正好分配到闹鬼套房,忍不住转过头去确认小哥的状况。还好,他呼吸均匀,完全没被打扰,睡得相当平稳,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看来就算真的有鬼,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连破防都没能做到,可见是不具有任何威胁,又躺回去准备继续睡。
一靠近枕头我就明显感觉到不太对劲,因为那声音居然随着我的动作变得更加清晰了。尽管还是有点隐隐约约,但已经大致能听出成型的句子和含义,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说,“怎么有我在还做梦?”
另一个我也很熟悉的声音就笑:“你还有这功效?我都不知道。这下买亏了,回去就把床头柜里的B族维生素瓶都扔了。”
我第一反应是好你个解语花,怎么也不租个隔音好点儿的民宿。但一想这房子好像是我自己在爱彼迎上看的,过年期间住宿有折扣,因为主人想随时都能回来住,又缺人看家。这个价格AA制也不至于让我的债务雪上加霜,也就雪上再加两片雪花的程度。那没事了。我很自觉地滑进被子里,再次闭上眼睛。
小花和瞎子的事情,我在被胖子和秀秀明里暗里多层次全方位地鄙夷过眼力见地,只差没耳提面命之后,终于有所醒悟。不禁感慨这两个人未免也太会做地下工作,藏得太深,搞不好还约法三章,牵手以上的亲昵一律保留在私人场合。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可以显得我在胖子和秀秀面前比较不丢份——主要是胖子;这么说可能有点性别刻板印象,但女性在情感方面的直觉还是比我这个理工科直男要敏锐很多。毕竟你让我自己观察,除了他们身体接触比一般的两个大老爷们儿间多了一点之外,我基本也看不出太多迹象。就连这次我们五个人凑一块度假,我都没想过要怀疑——瞎子抢在前面挑走的那间卧室跟我和闷油瓶的房间没两样,里面有两张床。
眼下他们俩夫夫夜话,我再好奇也是不好意思去听的。无奈这倒霉墙板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由不得我装聋。我听见瞎子训了一句:“牙尖嘴利。”语调居然有点无奈,还有点没睡醒的倦怠,他醒的时候训人可不是这样的,“说你一句,起码有十句可以还嘴——你知不知道褪黑素对神经性失眠没效?”
小花又在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人笑点这么奇特,尤其是跟黑瞎子在一起。可能没少经历那人的冷笑话洗礼,把本来很正常的笑点给洗歪了。换作是我跟他玩谁先笑出声的惩罚游戏,从来都是他赢。现在听他笑成这样,实在不像是赢我赢得很轻松的那个人。学到了,以后专门给他讲黑瞎子那里听来的冷笑话。
他笑了一阵,总算不笑了,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又一阵响动,像在翻身掖被子。然后他惬意地叹了口气,估计是舒舒服服地躺好了,语调有点朦胧起来:“……你说你自爆做什么,变相承认了你还不如一瓶维生素。”说着挺矜持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我不也能让你高兴么[1]。”黑瞎子很自然地接道,“行了,老实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也不算。”小花回答,“梦见吴邪还了钱,太不真实,反而醒了。”
我还在反刍黑瞎子那句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我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说了句情话的情话,突然被这么cue到一下,让我良心有点不安,但也只是有点。小花在那边顿了顿,我以为他下一句就准备咨询道上有没有什么最新的讨债方法,结果他忽然说:“——开玩笑,刚才是骗你的。”
我松了一口气。黑瞎子在那边很平静地说:“我知道。”然后声音放轻了一点,用一种我从来没听过的柔和语调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是噩梦。”
“我知道。”
“但我不记得了。”
“嗯。”
小花沉默了一下,“你应该要叫醒我。”
“做噩梦的时候叫醒一个人,醒来以后什么都会记得。”黑瞎子说,一种烦恼的意味代替了他声音里的睡意。他现在听起来非常敏锐,好像被摁了开关一样,啪地按下去就切换到了完全清醒的状态。“我不希望你记得。”
“经验谈?”小花问,好像有点怀疑。我也很怀疑,黑瞎子这人,黑无常的第一印象始终在我心里残留着那么一块,挥之不去,属于只有他入别人噩梦里的份儿,从没想过黑无常自己原来也可能做噩梦。听着还挺伤感的,有点像那个非常豹的故事。我决定以后不能只关心我自己,也要关照关照小花身边这位打工黑无常的情感生活,就当保护神奇动物了。
黑瞎子听了就笑,还挺神秘。这笑声我熟,每当我那便宜师父故作高深地想说些听起来很富有哲理、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屁话时,就会切换到这种调调。果然,我听见他玄之又玄地开口道:“我这种人,做过的梦都会记得,忘不掉,所以早就不做梦了。”
我很失望。小花也叹了口气,但听瞎子胡说八道他好像还挺开心。“你不需要特意守着我醒,就为了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他说,“继续睡吧。”
黑瞎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有点不怀好意的调调,“解总,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小花突然发出一声带笑意的喘息——我一瞬间有个非常可笑的想法,觉得是黑瞎子挠了他的痒痒——接着是低低的笑声,气息有点不稳:“……你无聊。”
我好奇地把耳朵贴近床头,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小花原来还怕痒,这倒是很方便,以后可以有效利用,他再来洗劫我的屋子铺子,我就使出这招来对付——但是立刻就后悔了。我听见了很多布料摩挲的响动,小花因为做噩梦遗留的不安和疲惫正在被一些细小的喘息和低语还有偶尔小小爆发一下的笑声冲散。我想说服自己他可能是怂恿了瞎子爬起来拿pad看贺岁喜剧片外加找点瓜子,但很快就不得不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不容错认的活塞音,间或夹杂着一些不容错认的水声。然后小花开口了,有点气喘吁吁,“我猜这也算噩梦管理的一种——嗯——”
我决然地闭上眼睛快速钻回被子下面,好像这样就能同时关上我的耳朵。其实不能。所以我还是听到瞎子用重新变得有些发飘的声音笑着说:“解总……”小花不知怎么嘶了一声,发出了一个很愉悦的声音,非常严重的愉悦,“……您应该很熟悉才是,那叫危机管理。”
他妈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玩盗梦空间AU的剧本杀。我的心跟着我整个人一起往床垫里沉。但这是张硬板床,所以其实也沉不了多深。我只好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假装自己在车底。
从我已经听不见任何较为响亮的水声来看,那两位已经不再进行唾液交换行为,转而进入到其它可以空出嘴来打情骂俏的环节。这明显不是打算亲一下就完了。我突然意识到这点,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天底下有些事情,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心里隐约有所猜测归一码,但亲自证实这个猜测又归另一码。在此之前我只是大概知道一点,没机会向本人确认。其实确不确认都会比较微妙,我也就把这事当作薛定谔的猫,没打开箱子往里看之前全都不知道。现在他老人家不仅亲自打开给我看了,还把里面的猫抱出来,特意陈列在我眼睛前面,告诉我这就是某两个我很熟悉的人正在进行非常活跃的性生活的证据,其中一个是我竹马,另一个做过我师父,就很没有必要。出于对他们两个的尊重——出于做人的底线,我也完全没有兴趣去听瞎子和小花正在干的无论什么性质的挖掘工作,我也不敢有。我没那个胆子,只会在次日变得难以直视他俩,然后在支支吾吾声中迅速暴露,被黑瞎子弹脑瓜崩。
小花好像变得越来越大声了。完蛋。我脑中明确地闪过这两个大字,有点担心地把被子掀了条缝,看一眼闷油瓶。闷油瓶还是没醒。或者他醒了,但向来无所谓,又睡了。我心中一动,不知道能不能喊他起来,让他把我再掐晕过去一次,就可以不用听到隔壁可疑的水声、喘息、呻吟、低语,还有那些不断溢出的好像很愉快的轻笑。我都不知道小花还能发出这种笑声。黑瞎子也是。非常的可怕,他俩就像两个小女学生一样凑在一起笑得叽叽咕咕的。我又看一眼睡着的闷油瓶,心中略感欣慰,尽管很多时候我拿他的“闷”也是一筹莫展,今天才发现话少在某些特定场合是一项多么美好的品质——至少他就绝对没可能在床上给我这么笑。

小花突然小小地爆发出一声迅速压抑住的短促叫声,透着惊讶。说是叫喊,其实更接近急促的喘息。他好像整个人都快喘不上来了,黑瞎子还在调笑地问他:“还有其他噩梦要做了没有?”
“没了——没了!”小花被他闹得也有点发作,上气不接下气地去推搡他。我听见一声闷响和黑瞎子讨饶似的一声“哎哟”,推测是小花拿枕头砸了上去。
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有枕头,赶紧拽进被窝,把快冒烟的脸埋到枕头下面,大脑在犹豫中处于半瘫痪状态,不知道自己应该立即爬起来敲墙壁警告他们隔音不好,还是翻过身去装痴作聋。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声音被我蒙在外面,隐约还能分辨出喘息、低低的笑声和呻吟。那两人大概是看夜深人静好办事,愈发肆无忌惮,可惜没到能让走廊尽头的胖子醒过来的程度。想来胖子一定有些连珠妙语可以化解这阵尴尬的危机。反观我自己,只能寄希望于突然发展出超能力,集中意念就能发送脑电波,一波疯狂输出把隔壁二位震回各自的床上。
我双手捂着枕头在被窝里蠕动,决定离声源远一点,换一头继续我今晚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的睡眠,一面绝望地心想第二天早上闷油瓶会不会发现我脸上盖着枕头,头上蒙着被子,自己把自己憋死在床上,走得很安详。
我刚在床尾躺好,忽然有人从后面拽了拽我的被子角,差点没给我送走。我浑身毛都竖起来了,胆战心惊地探出半个头,结果只是看到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正站在我床尾。昏暗的室内,他那双眼睛淡然地望着我,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那种很老头的灰格子棉睡衣,胳膊底下夹了一个枕头,样子竟然有点慈祥,像夜里过来查看孙子睡熟了没有的老爷爷。
仔细一想确实,大半夜来拽我被子的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别人。但那一刻我的想法很荒谬,以为黑瞎子发现了寂静的夜里还有另一个清醒着的人,要穿墙过来打晕我。闷油瓶好像也没料到我一个见惯了突然起尸的土夫子见他这个活人会这么怕,还愣了一下。我觉得有点丢脸,但在他这尊淡定大神面前,只是有点丢脸和死皮赖脸约等于是一个等级,差别不大,于是心安理得地蹭过去,把被子掀起一个角,邀请他进来,嘴上同时抱怨他这人走路怎么就不能发出点声音。
他没说话,隔着被子安抚地拍拍我,把枕头紧挨着我的放好,抬腿跨上床。我扭头看他躺到我身边,胡思乱想着他会不会因为我刚才表现得那么怕他而有点受伤,但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所以我什么也看不出来。正想问他怎么突然想跟我一起睡,是不是被我吵到(主要是我实在想象不出闷油瓶会被隔壁那对正在办的事打扰到),他就把我翻了个身,让我的头靠在他肩上,胳膊从背后绕过来,伸手盖住了我的另一只耳朵,坚定地说:“睡觉。”

这招确实很有效果。除了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以外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我美滋滋地枕着他的胳膊,眼睛一闭,马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我学乖了,懂得要防患于未然,睡前抽了张餐巾纸撕成两半,搓了两个纸团,一边一个把耳朵堵上,世界顿时清净。清净的世界里有一个闷油瓶默默注视着我,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整个人莫名透出一阵落寞,可能是觉得我在入睡这件事情上抛下了他,看我的样子搞得我好像一个渣男。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闷油瓶这个人,定力向来强得可怕,按理说不该为这些庸人俗事所扰,难道瞎子小花办事儿真有那么魔音贯耳?小哥昨晚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噪?不禁感到很愧疚,就安慰他说我也会帮他做两个。他没有理我。我有点急了,为表决心,当机立断抄起纸巾盒准备动手。结果他转过身去背对我,径直掀了被子上床睡觉,留给我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学他躺下了。没想到后半夜我又被吵醒,抬手一摸,我的临时自制耳塞早就不知道在翻身的时候掉去了哪里,只好骂骂咧咧地起身去捞手机。一看时间,好家伙,快凌晨四点。我心想他俩总不至于这个点还没办完事,难道是黑瞎子年纪大了,醒得早,正准备打晨炮?想完觉得非常惊悚,怎么我突然对点评熟人的性生活如此开放自如。在这种事情上我一向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主要表现为好奇但从心。
再一听原来是在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谈,说含蓄点叫夫夫温存,但聊的内容都非常平淡乃至无聊,既不温馨甜蜜也没什么劲爆猛料。我怀疑黑瞎子在刷自己的抖音评论,而且还拿给小花看,因为小花突然捏着嗓子学了一段什么,音高控制得不是很好,极具穿透力,然后又一个人笑得花枝乱颤。黑瞎子只好去捂他的嘴。这一下两个人都安静不少。我松了口气,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睡,谁能想就这一阵简短的静默里隔壁那两位又亲上了,还亲得啧啧有声,大有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架势。我大怒,爬起来反手就是一个——打起手机电筒光找那两团餐巾纸。
我心里想的其实是像黑瞎子弹我的脑瓜崩一样捶这面墙,但一想最终第二天早上起来遭殃的很可能还是我的脑门,而且他弹过我的脑门后我还不能理直气壮地找小花抱怨,因为最近两天我根本无法直视小花的脸,只好忍住了,翻来覆去地把枕头又抖了两遍,还是没能找到那两小团纸,我沮丧地一头栽进床里,不得不再次用枕头捂住了脑袋。
这一番动静下来闷油瓶依然纹丝不动,活像一尊沉静的石佛,岿然独立。我心神不宁地轮流换边躺来躺去,看着他的背影感觉非常羡慕,又非常后悔没有向他求助。他现在睡得正熟,我也不好意思把他喊起来,索性玩了会儿手机分散注意力,结果越玩越精神。再一看时间,四点零一分,才过去五分钟,但感觉上就像我已经一辈子没睡过一个好觉,不由得异常愤恨:他娘的齐黑瞎和解大花,这俩色鬼闹腾一宿,待会儿肯定都满足地昏昏欲睡,小爷我不仅没有性生活还在这里失眠,这河狸吗?
手机屏幕的光突然灭了。我又把它摁亮,呆呆地盯着上方那行数字:没变。屏幕又灭。又亮。还是没变,我盯得目眦欲裂,度秒如年,盯了很久很久,突然福至心灵,赶紧伸长手臂到床头柜上够过我的耳机,心里后悔没趁过年打折换个无线蓝牙的, 戴着睡觉不碍事。
我把自己淘宝79块包邮来的山寨耳机仔细塞紧,去网抑云里搜了个佛系歌单开始列表循环。隔壁春情不可状,我耳边南无阿利耶。问题解决。闷油瓶的呼吸声好像又均匀地响起来了。

瞎子跟小花的动静一路闹到五点,我耳机里的大悲咒也一路放到五点。他们没睡。我也没睡。



隔天我跟闷油瓶同步起床。我全程神游天外,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游进卫生间,越过他去给刷牙杯子接水,结果把水全接到了地板上。闷油瓶很难得地立刻就要开口,但他含着一嘴牙膏泡沫,不便说话,最后还是只默默地抬手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再回去睡会儿。他的手很暖,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昨天我睡晚了起来,丫没一个给我留早饭,连电饭煲内胆都被瞎子特别勤快地洗了,正晾在架子上沥水。胖子解释说是以为我打算睡到把早午饭合并成一顿的时间点,没想到我醒的时间比较尴尬,这才处于没饭吃的境地,说的时候神色比较心虚。我大怒,这都能怪我不凑巧,这种强词夺理的说法一听就只有解雨臣和他家那位才编得出来。而害我失眠的两个罪魁祸首吃完早饭就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浪,据说是去搞采购,但我一点都不信,肯定夹带了什么私货,很难说买回来的东西底下掏一掏会不会掏出不同口味的安全套。
民宿里除了胖子剔牙以外的动静都静悄悄的。我一回头,闷油瓶不声不响地站在后面,手上端着盆裹了糖的草莓,似是面有愧色,可能也觉得自己怎么就轻信了那番鬼话。我本想发火,看到他和草莓又消了气,坐下把最红最饱满的几个挑出来投喂他。

这会儿我跟着闷油瓶下楼,他雷打不动地去民宿自带的小花园里晨练,我蔫了吧唧地在椅子里瘫着,从落地窗内侧望着他的一招一式发呆。又过了一会儿黑瞎子也下来了,跟我打了个招呼,钻进厨房忙活早饭。厨房是开放式的,很快我就闻到了粥的香味,这粥是他前一天晚上就添水加料淘好了米的,开了定时功能,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煲好了温在锅里,温度入口适宜。小花做完他的晨间护理后也下楼来,主动过去给黑瞎子帮忙,但实际不如说是去添乱。我看着他很矜持地拈了一只碗的碗沿放到热水下烫,结果差点把碗摔了。用黑瞎子的话说,小花这个人只能负责“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里搭配的部分——他负责干活,小花负责搭配在一旁赏心悦目,让他感觉不累。
早上五点才睡下,他们两个的精神头倒都挺足,尤其是小花,肤光致致,感觉比来度假的第一天还滋润了好几个度,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我误会了,黑瞎子天天晚上其实是在给小花做泰式按摩?感觉非常有可能。我用一只手抵住额头,脑子里的结论已经形成皮下迷宫,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到出口。
胖子下来的时候看到我已经坐在了小饭桌边上,非常惊讶。我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跟他问早,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像微博上一度非常火的那只国宝,整个背影都透着怀疑人生。胖子扫一眼我有气无力的样子,眼神由惊讶转为了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果不其然,盛粥的时候胖子非常不自然地落在我后面很远,自以为避开了我把晨练回来的闷油瓶拉到一个角落。我假装没注意到,其实暗中把耳朵竖得老高,就听到他语重心长地对闷油瓶说:“瓶仔啊,你跟天真呢,你们这也算久别胜新婚了,你说是吧?凑在一起难免干柴烈火了一点,胖爷我也理解。但是天真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就跟不上你的体能,现在体力就更不如你看,不能陪你折腾得太晚。人到中年,休养生息,该睡要让他睡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索性不装了,走过去把粥碗塞进闷油瓶手里,把人给领走,免得他老人家听这些痴话给听傻了。闷油瓶看我一眼,居然还对胖子点点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场年纪最大的就是他,论早睡养生属他最养生。胖子还给他暗挑大拇指,真是莫名其妙。
我心想不行,总共就在这地方住六天,再这样下去我怕不是有一半以上时间都用于在床上补觉,岂不显得我很亏。必须得想个办法,把我花出去的钱值回来。但琢磨来琢磨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所有的办法在我欠小花钱这个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不堪一击。就算我高举着他俩精神污染的录音证据冲到本人面前,很可能也只会得到一句不咸不淡的“还钱”。
我想了很久,在脑内至少模拟了八种不同的对质方案和可能产生的后果,又被我自己一一毙掉。一天下来毫无进展,反而因为脑细胞消耗太多弄得我神思恍惚,晚上洗澡的时候站在莲蓬头下冲热水,突然感觉一阵疲惫,多半是想到待会儿还得听那两口子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性质的晚间活动,心理上的一种暗示。我洗了个头,任凭流水带走我的思绪,统统送给下水道,最终在冲泡沫的时候下定决心,找个时机和瞎子小花开诚公布地谈一谈。毕竟成年人的世界无耻就是胜利,极度坦诚就是坚不可摧。
这个时候我其实还有些侥幸心理,觉得那两人总不至于连着三个晚上都在床上妖精打架。但洗完澡出来我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两个体能怪物的精力。我正低着头边擦头发边往床那里走,还没走过一半,就听到他俩又像两个小女学生似的嬉笑上了。一看手机,还不到十点,我顿时怒上心头:他妈的今晚连睡都不让人睡了,这还得了?攥着手机就气势汹汹地出了门,路上打开我的网抑云收藏,准备到时候威胁他们说看见这个播放键了吗,再不消停我就回隔壁外放一晚上大悲咒,谁也别想好过。
事后回想起来,我的第一招误算是不打招呼就往里面闯,第二是人在气头上,竟然忘了找件衣服套上,导致我闯进瞎子和小花房间里的时候,身上只有一条裤衩,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头发还在滴水,模样非常随性,非常没有威慑力。不像是去找他们对质,倒像是去收租的包租婆。但在他们两个面前我本来也很难有什么威慑力,因此并没有太过在意,跟黄继光舍身炸碉堡似的就冲了进去,一只手威吓地高举着我的手机:

“解大花!你跟瞎子差不多得……了……”

在一个漫长的、让人震惊的瞬间里,我和黑瞎子都像凝固了一样盯着对方,背景音乐是胖子洗澡时声情并茂字正腔圆的live演唱,还增加了一些打着拍子的即兴发挥。小花没有加入我们的对视;黑瞎子在我进来的第一时间把被子拉高过他的头顶,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里面,手速之快,以我这些年锻炼得还算非常不错的动态视力,硬是连小花的囫囵影子都没看见。
他半转过来的脸上是一个非常怪异的表情,就是那种中途被人逮到、一个真心的笑正要转化成他平日里习惯性用来对人的那种皮笑肉不笑,但僵在了半路上的状态;而且维持了好几十秒,我看着都替他面部抽筋。最诡异的是他依然戴着那副招牌墨镜,我根本看不出他眼里的真实情绪,就这么跟他大眼瞪墨镜,感觉到自己的嘴震惊地越张越开,下颌骨喀喀作响,隐隐有脱臼的危险。
不得不承认,对于开门后会看到这样一幕,我其实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或者说,我的预期是远远低于实际的。我以为我最多也就看到这两人衣衫不整地抱作一团在床上摔跤,长两天针眼就好了;结果迎面而来一支实况小黄片,主人公之一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不得不说他全身上下只戴了一副墨镜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变态,好像随时都会下床裸奔。这又让我额外注意到全场三个人身上加起来总共只有两片布料,这两片布料还全在我身上。
说来惭愧,当时我就非常丢脸地发出了一声小姑娘似的尖叫,并且像走光的女人一样唰地抬手捂住了眼睛。但我大受震撼之余忘记了自己正举着手机,它顺理成章从我手里滑了出去——精准地砸中了我的脚小趾。
我痛得弯下腰去直跳脚,黑瞎子视角看来大概就是我一个人表演了一幕夸张的情景喜剧,下台时还要边蹦哒边骂唯一的观众:“……瞎子!你他妈穿件衣服吧!”
他不听,还叫小花一起出来嘲笑我。小花闻声从被沿上方露出一双眼睛,眼角红红的。他很迅速地看我一眼,立刻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笑得整团被子都在颤。不知道他是不是刚刚从被子缝里偷窥到了全过程。真是太缺德了,我羞愤难当,手机也不要了,一瘸一拐地转身欲走;来时一骑当千,去时兵败山倒。
一转身我就撞在了熟悉的胸口上。闷油瓶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后,连个响都没有。他这个走路不出声的习惯真的不太好,时不时就会吓我一跳。我惊魂未定,正准备说他两句,但转念一想,很可能只是他洗完澡出来听到我那声尖叫,过来看看情况,越发觉得丢脸,通红着一张老脸伸手去拽他,只求他赶快把我要么捏晕要么带走,要么干脆就一起上了——先捏晕再带走。
他好像没有接收到我的暗示,低头看了看我。尽管是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时刻,我还是被他看得突然有点心虚起来。他看了看我的湿头发,我没套衣服的上身和我的拖鞋裤衩,微微皱起眉,又看了看瞎子和小花(的被子团),很明显对黑瞎子的裸体反应平淡,然后退了小半步,将我们三个尽收眼底。我的目光绝望地在他突然变得有些漠然起来的面孔上扫来扫去,难以判断他的大脑到底是怎么理解的这个状况,希望不要和我理解他理解的一样。
黑瞎子开始在我身后弄出一些动静,但无论如何肯定不是在穿衣服。我听见他下了床,光脚踩到地板上,整个人异常紧绷,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连眼都不敢眨,生怕目光稍动就会目睹到黑瞎子的遛鸟现场,那我可能要用余生去治愈这一眼。闷油瓶越过我和黑瞎子长久地对视。这应当是一个无比肃静的时刻,但并没有,因为小花的笑声还在断断续续地漏出来。他笑得肩膀直抖,连带被团颤动着继续刚才那阵愉快的大笑。他大概是这一刻全场最没有负担最快活的人——不对,直到我的衰运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的那个瞬间之前,他应该还是和我一样惊讶和尴尬的,但现在他几乎因为嘲笑我而笑死。我紧紧地攥着闷油瓶的手腕,很怕他这时候突然露出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出于应激反应张秃上身,殷勤地撂下一句“打搅了”,留我一个人回房。那我大概会僵在原地,一步也动弹不得,直到尴尬和羞耻把我烧成一堆灰,风一吹,扬出瞎子和小花的房间。
黑瞎子往我和闷油瓶这个方向走了两步。我大喜过望,以为这墨镜变态总算被人看够了裸体,决定送客,当下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顿了顿,忽然开口道:

“要不,一起?”

那语调还颇有点挑战的意思。

我大骇,看向闷油瓶,他居然呈现出一派若有所思的神色。我警觉起来,心说不对劲,拉上他就要夺门而逃,但人的大脑有时候真的是很神奇,明明两只眼睛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就在眼前,脑子却还处在震惊状态里没转过弯来,总觉得自己还面对着黑瞎子,下意识地就反手到身后摸索门把。
摸当然是不可能摸到的,但摸到了一个别的什么把手。我这个时候已经是慌不择路,嗖地一声打开了那扇门,迅速把自己和闷油瓶都推了过去。闷油瓶愣了一下,立刻把身体重心往后撤,试图拉住我,结果这很可能是多年来我唯一一次动作比他快,他刚抬脚我就拽了他一把,他脚下一个没稳住,直接被这股动能外加我的体重带着摔进了门后。

然后那扇门就在我们身边合上了。



——“出来吧,吴邪他们回去了。”

黑瞎子出声道,手上也没闲着,像剥荔枝一样把解雨臣从那床被子里剥出来。解雨臣灵巧地避开他手底下钻出来,用手肘撑着床垫坐起身,很介意地理了理自己蓬乱的头发。褪到一半的粉红衬衫歪歪斜斜地挂在他身上,经过刚才那件小插曲被揉皱得一塌糊涂,还没开始就像已经经历了一场疯狂的情事。他皱着眉用手去抚平那些褶印,有几处布料深深地折起,就算立刻送去干洗店熨烫大概也救不回来了。
其实他有一打以上相似的粉红衬衫,每年还有专人负责帮他按最前沿的裁剪和版型从各个时尚大牌那里订购一打全新的,浪费这一件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或许是出于一种迟来的羞耻感,他故意慢吞吞地抻拽着衣角,把脱一件衬衫的时间无限度地延长。黑瞎子见状,惩罚似地捏捏他的脸,拇指准确地按在他酒窝的位置,总是修剪得圆钝的指甲往那一小片微微有些凹陷的皮肤上掐了掐。
“笑够了?”他问。那意思是该继续了。
解雨臣只当没听懂。他有意磨蹭时间,因此自顾自地想着点别的什么,比如吴邪举着手机闯进来时视死如归的那张脸,好像那是一颗拔了引信的手榴弹,而他就是国产抗日神剧里英勇的革命战士,不成功便成仁。他瞬时记忆力很好,回想起那个画面来很生动,吴邪精彩纷呈的表情被他的大脑勾勒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副张口结舌的傻样,前后重叠在一起又让他有点想笑了。他半真半假地低下头,努力抿唇憋住嘴角的笑意,也让自己的心情缓一缓。
他其实知道黑瞎子在催什么。他从半扇合的睫毛下偷偷抬眼看了看黑瞎子下巴上紧绷的肌肉:在气氛正好的时候被他那位发小这么一闹,是个男人估计都到临界点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咬住嘴唇,心一横,将一双腿也从被褥的堆挤包裹底下抽了出来。
——他并拢的腿上裹着双黑色的过膝丝袜,细腻的质地柔化了肌肉线条,衬得脚踝纤细,小腿曲线流畅而圆润。再往上一圈不带任何装饰的深色袜带微微勒紧进大腿里,营造出一种奇特的丰盈肉感。光看这双裹在黑丝里的长腿,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属于男人还是女人。解雨臣咬着唇,又去解剩下的衬衣纽扣。他有些紧张,手也就跟着有些抖,一颗扣子竟然拧了好几下才穿出扣眼,花了他比正常多一倍的时间才解完。他从堆叠的袖口里探出一点点手指尖,拈住衬衣前襟,配合地慢慢往两边打开,轻轻动了动,让衬衫从肩头滑落下去,盖住泛红的指尖,好给黑瞎子看清楚他花了不少价钱才让他欣赏到的景色:
一件上下都装点了大团富贵花的肚兜,金线绣了花蕊和叶片点缀,底色红得非常正,不至于俗艳。下角的一沿花瓣花叶都配了红色的镂空薄纱,用稍暗的铜金色线绣出一道道枝叶脉络;不是什么传统的东西,但也很工巧。半透明的纱垂在他大腿面上,让那后面的肤色若隐若现,像情人旅馆的霓虹灯,红得十分暧昧。
黑瞎子始终伸出着那只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摩挲他的脸颊,缓慢地绕着那个酒窝划圈。他墨镜后的眼神将这身装束狠狠碾了一遍,修长有力的小指搭在解雨臣后颈上,指尾刮扫,轻轻勾了勾系起的蝴蝶结,喑哑着嗓子轻声说:“……穿了这一整天,倒也没人发觉。”
那小指无疑是属于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的。解雨臣觉得自己应该给个答案:衬衣很厚实,选了不会透的布料,领口扣好了谁能看到,等等等等。他甚至想说句俏皮话,说他故意把肚兜系得比较低,说的时候倾着身,指尖大胆地勾着颈侧的红绳,把绳结拉开一点,让黑瞎子瞥见圆领下的一抹胸口。但他没能做到。他张了张嘴,向来伶牙俐齿的一张嘴没能说出一句话,倒是感觉脸有些因为羞耻而发烫。
他这反应好像正中黑瞎子的下怀。黑瞎子狡黠地笑了笑,手指劲道适中地揉捏他的后颈,又把他揽过来,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这个姿势很亲昵,但黑瞎子勾着嘴角朝下打量的样子又像个经验老道的色鬼,看美女的时候老练地先从腿看起,看得解雨臣莫名有种长筒袜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脱丝了般的感觉。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去检查黑丝,正好看见黑瞎子的另一只手沿着花团锦簇的丝料边缘从他胸口滑到小腹。那一带没有刺绣,布料直接接触皮肤,有种异样的光滑触感。他此刻肌肤格外敏感,那触感也就格外的煽情。黑瞎子的触碰轻如羽毛,隔着丝绸面料点在他身上,就像指尖轻触低伏电压般酥麻轻痒。
解雨臣一被他碰到就颤了颤。黑瞎子按着他腹部的轮廓继续往下摸,越摸越低,忽然抬起头来和他深深地对视了一眼。解雨臣会意地坐起身,半褪不褪地勾着滑到肘弯的粉红衬衣伸出手去,细白的手指顺着墨镜腿一点点插进他鬓角的发里,退回来的时候替他把墨镜轻轻摘了下来。黑瞎子眨眨眼,解雨臣两手抱着他的墨镜,眼睛下意识地去找室内灯的总开关,被黑瞎子一手制止了:“别,难得的好东西,我想看着。”
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把自己的墨镜从解雨臣好像已经不会动了的手里抽出来,单手折起,随意地扔到床头柜上,盯着他慢慢地伏下了身。解雨臣轻颤着闭上眼,隐约预感到他打算图谋不轨。黑瞎子用手去捉他的脚踝,他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又安静下来乖乖让对方握在手里,摩挲上面精致的尼龙织物。黑瞎子轻抚过他的小腿,手掌滑过膝盖后方的嫩肉,一路往上,不轻不重地按摩起他大腿上形状优美的条带状肌肉,指尖时常有一下“不小心”地滑进袜带里,勾起一点松紧带,又放手让它自己弹回去,“啪”一声轻轻打在大腿内侧,让解雨臣腿根紧绷起来,微微打着颤。
他就这么玩了一阵,玩够了还很严谨地替解雨臣把有些松垮了的丝袜往上拉了拉,拉回原位,遮住袜带勒出的印子,手才继续沿着他大腿的肌肉线条往上摸,一溜隐没进肚兜下摆,摸到他下身穿着的那条和肚兜配套的红绸短裤——说是短裤,其实几近情趣,短得几乎遮不住什么,就像年轻女孩子穿的热裤,侧边还和旗袍一样开着高高的叉,很容易就能让人把手顺着伸进去抚摸。黑瞎子的手从宽松的裤管里探进去,几乎碰到他勃起的性器,解雨臣屏住呼吸,偷偷睁眼去看他。但黑瞎子突然停住了动作,他赶紧又闭上眼睛,不让对方发现他在偷看。黑瞎子似乎笑了笑,手上亲昵地捏了捏他的大腿肉,一使劲托高了他的腿根,轻而易举就让他的腰臀从床上浮起了一小截距离。
解雨臣发出一声惊呼,睁开眼睛,只来得及匆忙用手肘在床垫上撑住自己。黑瞎子仰起头,粗糙的下巴贴住他裹在丝绸布料里的下身来回磨蹭,鼻子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嗅着他的气味,嘴唇重重压在他下体上,描绘着藏在里头的那根秀气性器的形状,舌头不时舔过上唇,把嘴唇润润湿,为下一步做着准备,舌尖几次都几乎碰到他的欲望。解雨臣两条胳膊越来越软,很快都放了下去,深陷进自己一团乱的粉红衬衣里,悬空的下身更往黑瞎子嘴边送。丝滑的布料质感,还有黑瞎子的下颌蹭在上面透出的新生胡茬的粗糙都刺激着他最脆弱的部分。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感到黑瞎子另一只手也探了过来,稳稳地托住他,掐着他的腿根把他下半身牢牢固定在原处,拇指紧贴着他大腿内侧最细嫩不见天日的那块皮肉,另外四根手指深深陷进他的臀肉里,用一种很下流的手法轮流抓捏揉按,舌头舔湿覆盖住下体的那片轻薄布料,沿着已然凸显出一个淫猥形状的柱身从下往上重重舔了一道。
解雨臣咬得嘴唇发痛。他死命揪着身下的被单——或者衬衫,他也顾不上了——不然他怕自己会失控地伸手去揪黑瞎子的头发,急切地挺腰顺着插进去,在那张炙热、濡湿的嘴里不管不顾地抽插。他喘着气,腿根因为期待下意识地并拢收紧,夹着黑瞎子的脑袋,细嫩的皮肤触及那人细细碎碎的发茬,痒得难耐。
黑瞎子隔着布料一下一下舔他。解雨臣腰肢随着黑瞎子舔舐的节奏轻轻弹动,前头硬得兴奋地直流水。那里已经沾湿了一大片深色的水迹,可黑瞎子还是固执地只肯逗弄他,猫舔牛奶似的灵巧地从茎头轻舔到后穴的凹陷,舌尖不断在穴口打圈按揉。这个程度还没法进入他,但足以让解雨臣知道只要他想,他能就这么插进去,舌头顶着最后一件衣物戳进他后穴里,隔了已经湿得不行的那层红绸布料舔他的穴,舔得他深处的穴肉条件反射地缩动、战栗,空虚地相互摩擦。
他的实操和暗示相较之下堪比隔靴搔痒。前面一直得不到足够的抚慰,欲望稍稍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体内空虚得一阵抽疼。解雨臣奋力从床垫上躬起身,嘴里焦躁地轻声叫着他。黑瞎子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探身,张口含住了他湿得快要洇穿丝绸布面的坚硬茎头,两片嘴唇吮住下方那圈沟壑,舌头裹着顶端一下下地打起转来。
冷落许久的性器突然被又软又热的嘴含住,那落差太要命,解雨臣瞬间下身一酸,没来得及堵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叫了一声,叫到最后全是气音。黑瞎子嘴里火热,动作激烈得像能把那层薄薄的湿透了的布料磨破。他在一阵头部轻微充血的眩晕中瞥见那人闭着眼,唇舌爱抚着他,神情中莫名透出一种餍足。
解雨臣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明明清楚这是因为室内强光对这人的眼睛来说难以承受太久,可那副神情还是让他心里头一阵突如其来的悸动。那感觉他来不及分辨,黑瞎子就开始像吃甜筒冰淇淋似的怜爱地从顶端含着吮他,舌头灵活地抵在他铃口处戳弄,每一下都把布料戳进去一点。解雨臣低低地呜咽,丝绸质地再柔滑若无物,对那处娇嫩的狭缝还是太过,浸湿了唾液和前列腺液而变得又黏又重的布料随着黑瞎子灵巧的口活顶进去一些,又因为重力的自然作用往下褪,扯拉间近乎粗粝地摩擦着马眼边缘。他腰肢发麻,下肢快从被黑瞎子含着的地方整个融化。他双腿难耐地在黑瞎子脑后交叉,夹住他的头,下意识地扭动,明显是想射了,舍不得他停下又矜持得不肯在正事开始前就缴械投降。黑瞎子从喉咙里笑了一声,稍稍调整了姿势,拇指摸索到会阴,挑逗似地隔着丝质短裤抚弄,快速搅动舌尖吸紧了龟头。
到这会儿,解雨臣才是真的要疯了。他脑子一片发麻,一股一股地全射在了丝质短裤里都没那个洁癖劲去注意。黑瞎子不是没给他做过口活儿,但这么细致又磨人的还从来没有过。他的高潮持续了很久,精液像是停不下来一样汩汩流出,失禁般的羞耻感让他受不了地挣扎,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又踢又蹬,最后被迫抖着一双长腿重新圈紧了黑瞎子,还没被操上音色里就带了求饶般的哭腔。黑瞎子从头到尾都不为所动地按着他,似乎铁了心要让他先射空一遍,一遍遍用极富技巧的舌头榨干他射精后敏感得要命的性器。当解雨臣渐渐从余韵里平息下来、被轻轻放到床铺里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黑瞎子的身形覆了上来,不断重重抚摸着他的大腿、臀肉、小腹,任何一个他可以触碰到的地方,都被他用手掌肆意地摩挲。
解雨臣身子软,皮肤也保养得细致,被他到处抚摩着,像浑身都能摩挲出水来似的。他在黑瞎子的抚摸下伸展扭动着身体,不停颤抖。黑瞎子安抚性质地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上不住啄吻,舔着他形状精致的锁骨尖端,含在唇间吸吮,种下一个深粉色的印子,又游移着往下,伸出舌头在他胸口描画,舔过精细的花叶刺绣并轻咬那下面的肌肤,一路来到柔软的腹部,鼻尖在肚脐四周微微凹陷的柔软料子里画着圈流连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坐回自己的后脚跟上。
这期间他始终阖着眼,这会儿突然睁开了,眼神分外惊心动魄。他用一种心满意足的眼神看着解雨臣乱糟糟地陷在床里,衬衣皱巴巴地堆叠在小臂上,看着他裹在丝绸里射得一塌糊涂、表面却根本看不出半分迹象的半硬性器,和依旧好好地穿着黑丝的长腿,看了很久。解雨臣喘过气,人也清醒了一点,索性坐了起来,撩撩汗湿了的头发,扔开还挂在手腕上的那件基本没救了的粉红衬衫,手向后撑,打开腿大大方方地任他看,“满意了?”
他肩颈和手臂的线条非常好看。肩背不至于太厚实,也不至于太瘦削,肩线窄细,倾斜的度更是刚刚好,颈部线条沿肩往两侧顺流而下到上臂,像一笔拉得很长、很流畅的身形写意,起伏得也极匀称,不过分结实又足够紧致。肩头圆润,泛着苹果般健康的红粉色,可以看到从锁骨延伸出来的一抹凌厉的骨骼线条,最尖锐的地方皮肤几乎被撑至透明的。这些部位本来不抢眼,也不惊心,但被他身上这件肚兜装点得含蓄、迂回,显而不露,肩颈线条也因为他向后撑坐的姿势更加突出而出色,和在腰间蓦然收拢又沿胯骨向外延伸的那道弧相呼应,隐隐有一种流转的风姿。
黑瞎子嘿嘿一笑,没答话,眼睛弯得像大年夜吃到了鸡的狐狸。解雨臣等了等,半是脸热半是耐不下性子地伸脚去踩他的肩膀,被黑瞎子笑眯眯地一把抓住,根本来不及放下。黑瞎子握着他的脚踝推高,解雨臣配合地曲起腿,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结果黑瞎子只是伸过另一只手,把袜带边缘往下折,顺着慢慢剥下了他左腿上的长袜。
解雨臣不安分地动了动,从紧绷感里解放出来让他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担心起来:他今天在正经的日常着装底下穿了一整天这套几近情趣的衣物,其实是不大舒服的。尤其是休闲长裤、袜子和鞋子下包裹一层不透气的尼龙长袜,这些东西一起穿就像在给他的腿蒸桑拿,一天下来腿上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都闷在丝袜里头,他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了。黑瞎子倒是不介意的样子,他不嫌脏地咬了一口解雨臣的脚小趾。解雨臣皱皱眉,刚开口说了个“你……”,黑瞎子就变本加厉地舔了舔他的趾缝,激得他一跳。那人抬眼看他,得意地笑,又低头含了含他的一排脚趾,吻过他白皙的脚背,沿着上头的经络血管,一路舔吮到他大腿根处。
那里的皮肤本来就敏感,先前被黑瞎子又掐又捏地种下了好几粒吻痕,一碰他就双腿打颤地往床头缩。黑瞎子的头卡在他两腿间,他没法合拢,只好任凭对方动作,一颗心悬在胸口里稍稍往上提了提,生怕那在自己性器附近徘徊的双唇冷不丁地覆上来,接着折磨他才排过精的性器。那玩意儿酸软得简直是发疼了。解雨臣拿不准自己再被那么口一次得崩溃成什么样,心里半是害怕半是期待。黑瞎子炙热的鼻息打在他腿根处刚开始变冷的皮肤上,激得他挤在短裤里的性器才刚射过又隐隐有要硬的趋势。
好在黑瞎子只是往自己先前制造出的痕迹上又添了几分艳色就放过了他。他直起身,揽过解雨臣的后脑勺要和他接吻。解雨臣皱起眉,推了推他,这一吻蹭过他的嘴角,偏了位置,落在了颊畔酒窝的浅凹上。黑瞎子往后撤开一点,挑眼看着他,抖了抖眉毛,把人温存地搂进怀里抱了,又偏过头来亲。解雨臣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去漱口了再来,”他有点嫌弃地说,“不然不跟你亲。”
这种时候也就他这人会纠结这些。黑瞎子有些无奈又好笑地心想还不都是你自己的东西——兴许他到底还是给人宠坏了,都会在床上说赶自家男人下床的扫兴话了,但嘴上还是好声气地哄着:“好好好,不亲。”他安抚般地亲在对方食指指节上,一个指尖却趁机不老实地滑进短裤里,强调似地戳了戳他的后穴,“——那你转过去?”
解雨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是被这人套路了。他别扭了几下,还是依言转了过去,两手撑住床头板,心里不知怎么紧得慌:这衣服背面比正面赤裸得多,只有两根细细的红绳横跨过他的身体。就算他起先把肚兜系得再服帖,毕竟也只靠两个蝴蝶结维系着,在床上蹭来蹭去的功夫早就半松不松了,他转过去的时候胸前的布料自然就显得有些空荡,侧边缝隙若隐若现地暴露出内侧的乳头,凸起在略显单薄的胸膛上,被一层水红色的阴影映得粉鼓鼓的,很是诱人采撷。
黑瞎子也憋得辛苦。热汗从他脸旁滑落,他满脑子晦明不定的欲念,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不由得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解雨臣的背很好看,脊柱的曲线由颈根以下微微向上隆起,然后在腰部上方急速收紧,向下构成一个漂亮的长S形,到臀部再以圆球状高高翘起,沁了一层薄汗的腰窝闪着略显苍白的肤光,被腰间那根红绳一衬,更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
他盯着那两个松散的结:眼下简直聊胜于无与,轻轻一拽尾端似乎就会自动解开、散落开来。他指腹发痒,只想把手放上去摩挲这人的肌肤,然后抓着勉强还系在一起的绳结狠狠把人扯向自己,把自己已经硬到极致的性器塞进柔软的腿缝、塞到那又热又紧的小穴里,把人干到叫出来。但现实里太过强硬的做爱,只会伤了对方。他们不是没有像要伤到对方一样做过爱,但不是现在,不是此刻。
他强迫自己两只手握拳待在身侧,死死盯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忍住了,这才松开手掌,伸手帮解雨臣把右腿上的黑丝也悉心剥了,又替他脱掉正在被冷掉的精液和前液弄得越来越湿冷黏腻、越来越不舒服的短裤。解雨臣配合地将膝盖抬离床垫,稍稍拎高了一只脚,不声不响地随他弄来弄去,很自觉地把脱到脚腕的短裤蹬掉,踢下床去。他下身没穿任何多余的衣物,动作间黑瞎子隐约看见他翕阖的穴口,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感觉到自己的性器又随之胀大发硬了好几分。
他顺着自己先前除去衣物时手抚过的地方一寸寸往上,揉捏吮咬解雨臣的皮肤,一只手按着他紧实的臀肉不住揉按,像是舍不得放手。不知过了多久,解雨臣才终于感觉到他用柔软的舌头,从囊袋下方一路舔到尾骨,留下一路湿漉漉的水意。他战栗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异,很色情,很下流,但也非常让人欲火中烧。黑瞎子按着他又来了一次,不依不饶地重复起对那个地方的舔吮。解雨臣腿根一酥,差点没跪住。他像初生小鹿似的摇晃着颤巍巍的双腿左躲右闪,逃不过又拧过身,朝后去掰对方紧卡着自己腿根的手。黑瞎子的舌头在他穴口执拗地作乱,感觉反倒更像是他自行伏低了腰,翘起屁股难耐地扭动。他甚至趁解雨臣向后耸动的同时挤进了一个舌尖,解雨臣受惊地抽了口气,感受到自己被那块湿滑粗粝的软肉入侵,对方恶劣地勾了勾舌尖,舔开舔湿那圈瞬间紧缩的褶皱,进入得更深,在里面舔舐开拓,湿漉漉的声音夹杂着重重的呼吸声,还有他自己不可置信的呻吟。
“你别……嗯——别忙着玩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他好不容易说出口道,汗水顺着脖子一道道地往下淌。话音刚落黑瞎子就一圈圈打着转舔起了他的穴壁,而且速度还加快了。解雨臣手抓得更紧了,他发烫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墙,鼻息一阵阵吹回到自己的人中,转眼间那儿就潮了一片,细细密密地挂上了晶莹的汗珠。
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很享受,但实际上他又的确只能享受——他甚至稍微抬高了臀,腰朝后挤了挤,用黑瞎子的舌头插自己。黑瞎子又滑下一点,双手抓过他两瓣臀肉,手掌托着下臀线,掌心贴在臀缝,用力地揉捏。他整个人几乎被拉成了趴跪的姿势,腿间射过一次又抬头的性器跟着他双腿打颤的频率无助地抖动,龟头也跟着在空气中淫靡地上下甩动,红润的精口一张一张的,猛然挤出一大团透明的前液,啪嗒一声砸在身下的床单上,发出一下让人窘迫的响亮水声。
“别弄了……”他低声地说着。他被这一下响动弄得面红耳热,耳朵尖都烫得快化灰了,恨不得自己聋了才好。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二次催促黑瞎子快点办“正事”,而黑瞎子——尽管他勃起的热烫就坚硬地抵在他腿根后面——似乎一直都显得那么无动于衷,让他泄气又紧绷。堂堂解家当家垂着头,扒着床头半趴半跪,双臂酸软,浑身皮肤既滚烫又刺痛,头一低就能看见自己的两只乳头在鲜红肚兜内侧燥热地充血勃起,格外淫荡。肚兜下摆空空地飘荡着,遮住了他翘得快平贴上小腹的性器。黑瞎子的那根东西倒是坦然地暴露在外头,时而几乎塞进他股缝里,时而就在他滑腻的腿根、在柔软的屁股肉上敲打,龟头坚硬而饱满,马眼周围一圈湿黏发亮。
解雨臣吸了口气,恍惚觉得这个角度看过来,他倒真像个女人,湿哒哒的腿间不要脸地夹着男人的性器,这个念头让他一下子就想射了。他把额头贴向床板,两只手交叠垫在下面,不敢回头去看黑瞎子在做什么。他有个荒唐的想法,觉得这个人只消看他一眼,就能看穿他刚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他又合不拢腿,只能跪在床上大大分开着膝盖,把前后都湿漉漉的股间给黑瞎子看。
他今天早些时候给自己做过清洁,相当于提前适应了,黑瞎子把一个指尖按进来的时候,穴道很快就热情地收缩包裹着吮吸起来。黑瞎子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先用指头对着他漉湿的糊满了体液的括约肌按了按,再慢慢地撑开一个狭缝。那圈褶皱到柔软的会阴部位全都湿透了,但想要吃进两根手指,里头还是略显干涩。黑瞎子捞过床头的润滑剂瓶子,有点心急地又补充了一次润滑,冰凉的液体惹得解雨臣体内不断收缩,把他的手指紧紧夹在里面,动都动不得。
“放松……”黑瞎子哄着他,掌根转动了一下,带动手指刮搔着肠壁,感觉到里头肠肉依旧艰涩的推阻。他曲起一点手指,并拢了两个指节轻轻地来回碾压肠壁,不时像剪刀那样分开一下,扩张着后穴,顺势用微握起的掌心捂热剩下的润滑剂,顺着两根手指撑开的那一个小口慢慢地喂进去。
径道慢慢变得湿热柔软起来,随着手指不断进出,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解雨臣低喘了一声,把腰抬高。黑瞎子边给他开拓着边压上来,舒适的体温立刻让他难耐地朝后贴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黑瞎子猛地把手指拔了出来,又换成三根强硬地插回去——挽留地收缩不已的后穴转眼间吃进更多,解雨臣一下子抬起头,发出艰难又舒服的哀鸣。黑瞎子总是剪得很短的指甲划过他的前列腺,那滋味瞬间令他沁出了一身薄薄的红潮,腰猛地弹动起来,“你……你——啊!”
黑瞎子往他后颈上轻轻啃了一记,用上了一点犬齿尖,对他此刻太过敏感的皮肤来说就像一种酷刑。他整个人摔向床垫,两只手只剩指尖勉强还抠着床头板边缘,黑瞎子没再贴上来,他跪在解雨臣后面,双手捧起他挺翘的屁股,那根尺寸可观的玩意儿紧跟着摔打在他的臀缝间,在他穴口外来回研磨。他确认了小穴的润滑程度,伸手去拿套,解雨臣顿了顿,颤着手摸向黑瞎子的性器,示意他就这么进来。那摸在他腰胯的双手一瞬间捏紧了,拇指刚好重重按在他腰窝里,把他猛地拉向自己——
黑瞎子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就干了进来,坚硬的龟头破开柔软的穴口,第一下就进到了底,全根没入,囊袋拍在他臀瓣上发出啪的一声肉体拍打的沉闷声响。解雨臣张开嘴,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尖叫了起来,但他却没听见任何声音。这根阴茎似乎永远比他记忆中的更狰狞一些,一下顶进来的时候,进得极深,仿佛顶到了他的结肠。他被黑瞎子撑得满满当当,硬得像带棱角似的性器前端快速擦过前列腺,让他整个人都猛地朝前一冲,上半身被压了下去,根本没法趴稳。黑瞎子手撑在他头两侧,像只大狗似的亲昵地贴上他的后背,用和下身顶撞不符的温柔凑过去细碎地啄他后颈被汗水湿透成一缕一缕的发丝,轻轻舔吻他滚烫的肩头和脊柱凹陷,忽然双手从他两臂底下插进去,把他提起来按在床头墙壁上,换成了个危险的姿势。
他没把自己的家伙抽出来,动作间由于润滑剂的存在,那根作恶多端的性器滑出来大半,一把将他按到墙上后又狠命往上猛顶了一下,轻车熟路地撬开了深处,猛压敏感点,强硬地插开穴肉挤出多余的水液。解雨臣耐不住地塌下腰,腿根颤着往下滑,肠穴难耐地绞紧,嘬着那还在往深处塞的东西。他柔韧性很好,双腿大大叉开跪着,被黑瞎子双腿挤进腿间不让合拢,腿根韧带几乎被掰扯到极限,竟然也不怎么觉得疼,只是整个下半身的控制权好像都由不得他自己了。黑瞎子又纹丝不动地制着他的肩关节,他找不到着力点使劲,再怎么难受也只能放手让他自己的体重带着他往下坐,最终把这根压迫得他内脏都快移位的性器全吃进去。 一点不剩
“你说你这儿是不是比以前能吃一点了?”黑瞎子在他耳朵边上故作新奇地说。和放松的揶揄语气相去甚远的是他抽插的动作,那根刚刚才含进体内熟悉熟悉的器物甫一开始就顶在最深处狠凿猛干,刻意变着角度戳弄结肠入口,在他肠道深处操出一顿一顿的水声,插得解雨臣四肢并用地挣扎着想要爬开,脚蹬着床单到处乱踢。黑瞎子摸索着伸下一只手去攥住他乱扭的腰,卡在他腿根处的双腿缓缓又打开了一点,让他的膝盖就此挨不着床垫。
这下解雨臣彻底失去了下身最后坚实的一个施力点,他上半身贴着墙,无人触碰就挺立起来的乳尖无可避免地隔着一层丝绸在上面摩擦,腰向后弯折,屁股抬起来承受着深插。黑瞎子之前的温吞似乎全都是为了此刻准备的,一个劲儿地抵着他最受不了的地方磨,磨得他浑身都软了就突然往深处猛插一记,还故意抖抖腰,在穴里搅出水声,彰显着那根分量十足的东西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热度,又退回稍浅的地方继续碾磨敏感的腺体。几个回合就让解雨臣后穴绞得不成样子,带点技巧的深浅掌控和节奏插得他连叫床都叫不出来,徒然张开着嘴呃呃呜呜地使劲用鼻子吸气,舌头吐在外面收也收不回去,旋即又忍耐地咬住嘴唇——他意识到这副模样太狼狈,在黑瞎子看起来恐怕不会太养眼;但欲望烧到这个程度哪里是忍就能忍得下来的,越忍身体深处越是蚀骨噬心地痒,让他只会扭着腰张着腿喊烫。身后黑瞎子按着他的小腹一顿狠操,再度慢下节奏,抵住深处小幅度地快速插弄起来。解雨臣哽咽一声,嗓子里头猛然噎住了,喘出的呻吟半途变了调:他小腹酸热,前头性器颤动着,竟然是没有射精就被黑瞎子插上了高潮一次。
“嗯——”他贴着和自家发小房间共用的一面墙,小声哼出绵软的鼻音,被膨大粗壮的性器顶到缺氧般地头疼目眩。
他知道对面能听见自己和黑瞎子做爱的声音——黑瞎子每晚闹得他顾不上在意这个,但他从吴邪这两天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猜出了个大概。这个时候想起来只是让他更羞耻也更有感觉;紧绷又松懈下来的身体失去了肾上腺素的助力,疲惫感渐渐袭来,他腰酸得几近疼痛,干性高潮浓厚的余韵在他身体里到处乱窜,可他茎头勃动着依旧没能射出,只可怜兮兮地吐出一点清液。解雨臣焦躁地呜咽着,指尖用力抠进墙壁里。黑瞎子似乎也知道他这会儿有点难熬,手掌贴上来,无言地与他十指交扣。一时间两人亲密无间,黑瞎子细细啃咬着他的后颈,下身没再乱动,规规矩矩地等他缓过这一阵。
随着高潮感渐渐褪去,解雨臣没能得到释放的性器也不情不愿地萎靡了下去,失去了热度。他的腿根混乱而逐渐变得冰凉,但这种不适和不应期短暂降临的清明总算让他的大脑又夺回了一点理智。他贴着墙平复呼吸,回味起无精高潮那种仿佛能烧化脑子、把思考和挣扎全部打散弄乱的快感还有点心有余悸,身体里头忍不住绞了绞,这才察觉屁股里头那根凶器根本没射,身后的人也根本没放他下来的意思。他警觉地回过头,黑瞎子冲他颇为无辜地微笑了一下,趁他不备将两只手都挪了上来,紧紧扣住了解雨臣抵在墙上的双手,接着缓缓地再次开始了活塞运动。
他用一种稳定的节拍缓缓抽送着;解雨臣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这种时候其实做下面的那个不会觉得舒服,被迫延长了高潮中敏感状态的身体感到的更多是疼痛和难过,而不是快感。他试着挣了挣手腕,但对方攥着的手牢得就像铁钳,根本动不了:“瞎子,你……呜!”
他再一次在稍许讶异中痛呼出声,黑瞎子这次不止是轻啃——他是真的咬了上来,是一个掠食者为了控制他的猎物不动而叼住后颈的那种咬法。他把解雨臣死死摁在墙壁上,身后脱出一截的阴茎也跟着往里一送。解雨臣无处可逃地被他进到最深处,深重得差点让他按住小腹躬下身去干呕,但他一丝一毫也挪动不了,因为黑瞎子留在自己后颈的牙齿和抓着他的双手丝毫动弹不得。他的腹部内侧传来一抽一抽的钝痛,但又不全是疼痛,只是异物感很强烈,非常强烈——也许有点太过强烈了,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该感到难受还是舒服。黑瞎子盯着他身体深处那一小截弯曲的穴径一阵猛顶,似乎不依不饶地在这个让他受不了的状况下撞开结肠,让他在一重高潮还没有彻底结束时就被凿出另一重更深层次的高潮。
解雨臣数不出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下,也许是几十下动作,那股不上不下的滋味忽然在某个时间点跳跃成了一种融化般妥帖的熨烫感。这种变化完全是突如其来的,热度没有任何前兆地沿着他的脊背迅速直冲而上,他的脖子和脸迅速接连攀上了红潮,发烧般烧得滚烫,感觉体内一抽一抽地绞紧却头脑清明,就像一个喝到酩酊大醉的人忽然清醒。他甚至难以置信地惊小声惊叫起来:结肠开发舒服得不可思议但也折磨至极,他身体里似乎被操得展开了一个新的空腔,一碰到肠道末端那窄小的口子就哆嗦着肠肉狠命地绞。黑瞎子的性器被他嘬得吐出一股强劲的前液,射上那处此前还从未被开发过的敏感地。那种感觉极其怪异。解雨臣猛地闭上眼,时断时续地短浅呼吸着,战栗不已。

——“你说这儿像不像什么地方?”

黑瞎子指着那处又顶了顶,松开解雨臣的颈子,时间足够长可以让他低语着说些荤话,但也不太长,不等解雨臣答上来就再次咬了上去,让怀里的人抖着腰发出另一声长长的闷哼。
解雨臣不是那种会叫床的人,他个性就能忍,通常身体得了趣也不会轻易喊出口,只是由平常清冷的喘息转而含糊地发出些绵软鼻音。黑瞎子学会了分辨这些声音之间的不同,知道他这是真的被干到了爽处。这令他很有成就感,还想多听一点,多逼出些这人不同的反应。
他现在尝到了鲜反而不着急动了,节奏由一开始的迅速改为缓慢,气力却逐渐加大,慢条斯理又不减凶狠地肏干着,每一下都直顶里面最软最嫩的那个地方,压迫得解雨臣喘不过气。他眼前发昏,绷紧脊背,颤抖着双腿再次承受了全根的肏弄。那肉根只瞄着他最里边的口一抽一进,往外抽的时候肠道末端甚至又鲜明的坠感,坐到底又任凭龟头碾着新开发出的敏感带磨。这期间他臀缝间的入口始终被粗大的茎身完全撑开着,磨着黑瞎子下体的毛发,酸痒到了极致,而解家当家甚至挺不直腰去缓解一下腰间的酸麻——他的双腿被撑得太高,脚掌只有一半抵在床单上,脚底还不断打滑,脚趾蜷缩又伸直,勾起本来就已经够皱了的床单蹭得更皱一些。
他能感觉到那地方逐渐被黑瞎子肏熟了,抽插间柔柔地裹着男人膨大的茎头拖来拽去,不时流出的前液热乎乎地往那小口里浇,烫得解雨臣身体深处一阵酥软,仿佛要淅淅沥沥地滴出水来。他里面被黑瞎子弄湿得一塌糊涂,倒真像男人身上不存在的那个器官般冒着水,结肠口被肏的熟软得像个盛满了淫水的肉窝。出过一次的性器不知什么时候又半勃起了,软绵绵地挤压着冰冷坚硬的床头板,酸涩的马眼往上面涂抹出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水渍。寂寞得无人抚慰的乳头贴着光滑的丝绸摩擦,痒意无从纾解,解雨臣喘了一声,压低了上半身,恨不得能蹭乱胸前的肚兜,把乳头贴上粗糙墙壁用力地摩擦。
他朦朦胧胧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产生了什么巨变,再也回不去了。黑瞎子偏偏赶着这时候用腰胯撞他,他贴蹭着墙被顶高一小段距离又软着腰全吃回去,龟头正破开结肠小口,细密地钻进钻出,阴茎背面那根粗壮的血管紧紧地抵着敏感点摩擦。解雨臣无法抑制地浑身抽搐,从未感受过的快感让他太阳穴涨得发疼,视网膜上炸出斑斑点点的色块,看什么都像隔着层迷迷蒙蒙的雾。
“解雨臣,”黑瞎子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把他烧糊成一团的神智唤回来一点。解雨臣迷迷糊糊地回过头去,就听到他说:“——吴邪还在这里。”
他嗯了一声,一向精明的大脑正处于宕机状态,没能成功处理这句话的意思,潜意识却条件反射地对这条令人羞耻的讯息产生了反应,正贴着身后男人无力起伏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什……么?”
“他跟着哑巴摔进门口的衣柜里就没出来了,”黑瞎子捏了捏他肌肉紧绷的腰,语调透露出一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反正这就是发生了”的意味。解雨臣一时间混乱难辨,飞得差不多的理智根本捋不清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黑瞎子就呼吸粗重地过来咬他的耳垂,“……你说他们这时候在干嘛,会不会正听着我们下菜?嗯?”上挑的尾音激得他一阵颤抖,“仔细听听,是不是也能听见你发小跟你一样给男人挨操的动静?”
这话说得很直白,解雨臣一下子就被刺激回神了。他很难得地呆了一下,消化着黑瞎子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反应过来后随即猛烈地挣扎起来。但黑瞎子没给他挣脱机会,按着他再度狠命颠弄起来,深得似乎要连囊袋一起埋进他穴里才肯罢休。解雨臣持续不断地呻吟,咒骂乃至哀求几句都没让他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地咬他的后颈,嘴唇嘬起自己咬出的那个牙印抿在唇间,吮出个大大的印子。解雨臣骂了句脏话,知道那里明天起来肯定都青紫了。他以不思议的柔韧和灵巧用脚踢,用手肘往后撞,扭动身躯想逃出对方的桎梏。黑瞎子被他这么动来动去绞得也难受,一口叼上他的颈子再次收紧了下颌,比之前更重地咬了下去。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他终于再也受不住,生理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
“你他妈……呃……”他想再说点或者是骂点什么,张开嘴又全忘了,只好咬住下唇尽力把哭音压在喉咙里。吴邪他们还在房间里的这个念头迅速模糊起来,就像蒙在欲望上头的一片薄云,轻飘飘的,被黑瞎子一顶弄就散了。男人一刻不停地戳弄结肠口,感受着他一下比一下崩溃的缠绞。很快解雨臣能感觉到的、能记住的就只有自己整个人都被夹在身后的男人和墙壁之间被压紧插透,唯一的支点就是插在他后穴里的那根性器。黑瞎子狠狠向上顶撞他的身体,力道那么重、那么可怕,深得他恍惚觉得自己甚至被顶得小小往上抛起一个高度又重重落回来,楔在男人的阴茎上无助地痉挛,吃到底的时候还会被黑瞎子恶劣地用茎头抵住他的结肠小口轻轻颠一颠,逼出他茫然而慌乱的泣音。
“你……你快点结束!”他到底还是狼狈地哭喊了出来,抗拒的话断断续续地往外涌,后穴却吸着黑瞎子粗硬热烫的家伙要它接着往里进,腿越分越开,第一次被肏结肠就天赋异禀地把自己骑到了高潮。之前所有的不快忽然一扫而空,前头分好几次喷出了精,比起第一回明显稀薄不少,但快意绵长,从头皮一路发麻发紧到指尖,浑身上下就没有哪处是不敏感的。黑瞎子俯身往他高潮泛现薄红的脊骨一舔,解雨臣战栗了一下,没射完就又到了一次。
黑瞎子终于大发慈悲地探下手去捏住了他的性器,帮他纾解。他用指甲拨弄着顶端的小孔,又强迫出了很多淫水。前后都被细致地侵犯了个遍,解雨臣喘息着,小腹抽紧,连带后穴痉挛颤动了很久。黑瞎子慢慢停下动作,留在他深处,双臂撑在他头侧微微闭眼喘息,享受着高潮时肠肉带来的绵绵密密的收缩按摩。
“解雨臣,”他喊,一字一字,念他的全名,眼睛闭起,眉毛因为注意力集中而皱起,听上去就像在祈祷着什么。解雨臣侧过脸眯眼去看时,竟然看出了一种虔诚的味道。他缓缓舔过解雨臣的后颈,倾身向下,让他们脸颊相贴相抚在一起,嘴唇动了动,又很庄重地念道:“解雨臣。”
被他一遍遍唤着名字的人没有回应,背对着他平复喘息,高潮过后一身骨头更像懒洋洋的都酥了,被他软绵绵地捞在怀里。黑瞎子快射的时候又变回了最初黏人大狗的错觉,双臂都揽在了解雨臣腰上紧紧地抱着。他的动作变得不那么流畅了,呼吸卡住了几次,抽插剧烈,毫无章法。解雨臣浑身酸痛得要命,两手撑住床头板才没被顶得摇下去。黑瞎子的嘴唇回到他的后颈上,让他又有点紧张起来。他能感觉到黑瞎子咬出来的那个牙印已经肿了,胀烫微凸在皮肤上,而身后的男人还威胁似的用齿列在那些细小的伤口上摩擦。那很痛,但——有这念头他一定是被干坏了——他正被人控制得动弹不得,完完全全地失去力量;他这辈子从来没在任何事、面对任何人时这么彻底地失去掌控,而他却觉得安全。

他放松下来,心想,算了,就随这人去吧。



我在一个衣柜里。准确地说,我在小花和黑瞎子房间的衣柜里。和闷油瓶在一起。他的手掌摁在我大腿内侧,离我四角裤里的勃起只有一根手指宽的距离。房间主人正在外头的大床上打得火热。这他妈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我低头,和我已经有相当热度的兄弟在昏暗中面面相觑,彼此都寄希望于小哥不要发现这个小“状况”——这当然不是说我家伙很小,是因为它现在只有一点点濡湿,所以如果我赶紧想点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起尸的粽子,成群的尸蟞,禁婆的头发或者瘦成一条闪电的胖子之类的东西,它还是完全有可能自己软下去的。但闷油瓶掌心的温度确实离得很近很撩人,两相比较之下,我突然对起尸的粽子,成群的尸蟞,禁婆的头发或者瘦成一条闪电的胖子的威力也不是那么有信心了。
我严正警告了一下自己的兄弟,希望它能识趣地赶紧消下去,心里一面萌生出一个想法,心想要不就这么捂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俩终于完事再让小哥把我掐晕搬出去得了。我甚至还脑补了一下闷油瓶像扛着一袋面粉一样扛着我跨出衣柜,对还没下床的瞎子和小花无言地点头致意的场景,感觉就像那个“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的表情包里路过的第三者,有种非常不现实的感觉,但尴尬的总归没有我。
我抬起头,琢磨着该怎么跟这尊大佛传达我想“请”他把手从我大腿上拿开的想法,结果发现他在凝视我。这些年我的夜视能力已经锻炼得很好了,借着衣柜门缝透进来的微光,我看见他的目光盯在我脸上。鉴于现在他的手还摸着我的大腿不放,整个状况稍微有点像他在面无表情地吃我豆腐。他在床上经常用这招,我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面无表情还是故意装的。按理说到了那个时候他还面无表情其实蛮伤人的,但我每次都会被他骗到。
这时候想起我俩的事让我有点脸红,黑瞎子又恰好在外面搞事,我听见小花很痛苦但又不完全像是痛苦的声音,立刻条件反射地缩向声源反方向,同时坚决地把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耳朵:行了,到此为止了,不能再想东想西了,我感觉我为人的原则已经快撑到极限了,再接下去的事儿就只有不做人才能面对了。
没想到我这一缩出大问题。我以为我摔进来的时候应该离衣柜侧板很近,但黑暗里人没法一下子建立准确的距离感,我也只是有个大概估计,往后靠的时候才发觉大事不妙,身后空荡荡的还有好一段距离。好在闷油瓶昏暗中也一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脖子上的毛巾两端。我后颈一痛,差点没给他勒背过气去,但好歹没失去平衡,撑起身来正要庆幸没闹出什么动静,就感到闷油瓶用来支撑自己的右手从我乱蹬了一下的腿上打滑开来,不偏不倚地按在了我两腿之间那个最关键的地方。
……我绝望地用本来准备捂耳朵的双手捂住了脸,非常不希望小哥误解我是听见瞎子和小花在床上妖精打架才兴奋成了这副德行,因为我绝对没有。

……好吧我可能还真有。

空气中弥漫着我的尴尬,和闷油瓶一如既往的沉默。我能感觉到他难得散发出的犹豫情绪。他沉默了一下,没有把手拿开,而是调整了姿势,腾出另一只手在我腿面上慢慢写道:“你硬了。”
是个客观陈述,但我现在最听不得这个,抬手就想把他的手拎走,他又一笔一划写道:“可以帮忙。”
虽然他省略了主语“我”和后接的宾语内容,还是吓得我差点从衣柜里弹射起跳,落荒而逃。但是闷油瓶用力摁住了我因为惊吓而大大抽动了一下的腿,于是我又瘫坐了回去:没错,我是硬了,但这他妈根本不能怪我。以那二位的火辣程度,除非我是张起灵或者荷尔蒙水平低于十岁,才可能对这么官能性的情境无动于衷。但我两者都不是,所以我硬了。我是一个生理功能健全的男人,这很正常。但这不是说我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听着那二位大爷活春宫的同时让小哥好好地帮我就此搞一发手活儿,那可就是一件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情了。如果我事后被曝光在瞎子和小花房间的衣柜里做爱,我很可能必须换个星球生活,才不会在余生的每一天想起这一刻时,尴尬到脚趾抓地扣出一座布达拉宫。
闷油瓶还是没把手拿开。我把手指打开一条缝,发现他还在看我,一根眉毛微微挑高了一点,这对他的表情肌来说已经足够惊心动魄。我脸更红了,小哥的一根筋可能会传染,我现在发现我很难在任何事上集中注意力,除非是想他的手,因为目前这个状况,我不是想他的手,就得想我俩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要想这个问题,我就必须去想瞎子和小花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但我现在最不愿意想的就是他俩到底在干什么。所以我又把手合上了。我像鸵鸟一样缩起头,努力忽略闷油瓶不拿开手的理由,非常绝望地想着很多只起尸的粽子,成群的尸蟞,禁婆成团成团的湿头发以及瘦成皮包骨的胖子。后者非常惊悚。但我还是没有萎。
也许我还不如趁刚才吓的破柜而出。也许闷油瓶刚才不拦我,我们俩都已经从这个倒霉状况里脱身了,根本来不及感到尴尬,顶多就是再去冲个冷水澡。我胡思乱想着转移注意力,忽然听到小花很凄切地呻吟出声,跟之前的音色完全不是一个意味,有种真实的痛苦感觉在里面。我顿时警觉起来:小花这人其实挺怕疼的,我理解,没人喜欢疼痛,但他同时耐性也很好,能让他喊出声,难道黑瞎子看起来人不老实,实际上也真的搞家暴?我皱起眉,拉住闷油瓶的袖子就准备冲出去当正义的护花使者,但马上又听到小花在喊黑瞎子。他的呼吸听上去已经像是抽噎了。他断断续续地一遍一遍喊着,就只是喊他,语调跟梦游似的,听起来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在喊什么,我怀疑他甚至是否意识到自己喊出了声。
这绝对不是你恐惧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的反应和语调。我坐回去,心如死灰地想好你个瞎子,这可不是能让外人听见的东西吧,我明天会不会被弹脑瓜崩到死?现在开始戴助听器装聋还有用吗?
小花又开始模糊地痛呼,但我现在知道他没事了,也就放心地开始了新一波有一搭没一搭的思考。想想他跟瞎子两个人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背地里竟然玩很大,是不是接下来我还能听到小花喊出安全词,不知道他这个人会设置什么安全词,总不会是粽子或者九门之类的……正神游得起劲,突然感觉到闷油瓶的手指开始动作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去看,发现我不知怎么还拽着他的袖口。他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等了一会儿,用食指穿进了我的四角裤里,这会儿正勾着我的内裤松紧带边缘把我往他那边拉。
我张嘴想解释,但他已经连拇指根都滑进了我的裤腰,迅捷地沿着我硬起来的柱身向下推进。这下我连攥住他的手腕阻止都做不到了,他老人家的手上功夫出神入化,我领教过多回,没有一次招架得过他。他手上力道始终恰到好处,还深知我的敏感点,一会儿功夫我下身就湿了一片,腹股沟酸麻得要命,快感一波一波往上涌,手上还欲盖弥彰地虚握着他的手腕,看起来反倒成了我急急地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小兄弟上套弄。他一根手指圈住我的柱身靠根部的地方,停在那儿微微使劲,拇指轮流掂了掂我的囊袋,探进双球的缝隙之间,在会阴处略略施力,小指撑在我小腹上,剩下两根手指屈起来夹住我的茎头拧了拧,两个指节坚硬得像钳子,搓捏得我嘶嘶直叫:
“不是、小哥,你等等——”
我最受不了他这么弄,下一秒就浑身紧绷地栽了。这种出精的方式很不同寻常,是流的,从酸涩的马眼里淌出一股股浓厚的浊液来,沿着茎身流下,在他手里积了一滩。他抱住我,也不给我激烈地套弄,只是四处撩拨,舒服是舒服,但一点都不痛快。阴茎还是挺立着,很热,又酸又胀得像憋了尿。我气喘吁吁地挨着他,心想他娘的,小哥到底是什么时候练成这等高手的,幸好近十年来的练习对象主要都是我,否则我们五个大年夜吃饺子估计能省瓶醋。
我就走了下神,他那奇长二指就游走到了我的腰上,在我尾椎骨上划着小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滑进了股缝里。我大惊失色,赶紧低头看闷油瓶,用眼神示意他“你以为你在干嘛”。可以想见,闷大爷对我的暗示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地掰开我的两瓣屁股肉,拿我射出来的东西当润滑往穴口抹。我非常合时宜地回想起黑瞎子那句“要不,一起?”,附带此人嘴角挑衅的笑容,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心想小哥怎么会乘上这种低等级的挑衅。再一低头,这位寻路探穴的熟练工已经把两根手指轻车驾熟地抵进了我后穴里,按压着穴肉深深浅浅地滑动开拓起来。
我猝不及防,喘了一声,马上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赶紧手握成拳把嘴堵上。这样不好,行吧,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老实说这很刺激,没必要否认小哥让我感觉很爽,这个情境更让我加倍地觉得很爽,但一想到在瞎子和小花房间的衣柜里被人——特指被他们俩——抓到我和闷油瓶发生关系,我又失去了那种世俗的欲望。这俩夫夫绝对会出于不好心告诉胖子,然后用出柜笑话嘲笑我一整年。
我还在努力抓住理智的尾巴,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小哥冷不丁往前列腺点上按了一下,力道和位置都抓得很精准。这下我攥着他的手腕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半推半就地挨欺负,心里恨恨地想大家都看错他这人了,他这人其实不是没有坏心眼,糟老头子一到这时候就全是坏心眼,摸到前列腺的位置后假装看不见我的反应,三顾而不入,轻柔地略过那处,逮着别的地方肆意按摩,时不时撑开手指,没几下就把那儿搅合出一串黏腻的水声,混着我自己的喘息和外头小花嗯嗯啊啊的动静,听得我耳朵尖发烧。
其实我俩也挺久没做了,他怕伤了我,跟下斗一样很仔细地抠抠弄弄扩张了好久,中途折磨得我又射了一遍。谁先射谁是大爷,我干脆挂在他身上,把自己的身体重量全交给他抱着。他底下也硬了不少时候,我伸下手去给他揉了把,特别想提醒他勃起太久不利于生殖健康,但他还是坚持增加到三根手指才肯放进来。以至于等他全部弄完的时候,我对外界的感知已经彻底模糊了,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瞎子和小花那边的动静似乎就没断过,持续烧着我的鼓膜。到了这个程度,我脸皮也厚了,或者说陷入了一种随便怎样都好的自暴自弃状态,心想,管他啦,爽了都算我的,不过还是拍拍小哥让他尽量速战速决。
尽管闷油瓶扩张得很细致,里头润滑还是不够充分,刚放了个头部进去,我就忍不住要痛叫出声。里面胀得难受得要命,我难以抑制地绷直了身体,自己那根东西倒是终于如愿以偿地彻底萎靡了下去,只有后穴又夹又绞,闷油瓶好不容易进来的性器立刻动弹不得。那里实在很久没被插入了,我努力放松身体吞吃着,脑子晕晕地想起一个很冷的荤段子:古道,热肠。
好在闷油瓶没注意我在分心想这些有的没的。他被我夹出一身热汗,一个人默默耕耘得辛苦。我感觉很愧疚,主动想放松一些往下坐,但由于怕疼实在没做到。他关切地扶着我的后脑勺,让我靠在他肩上。我老实不客气地一口叼住他颈子,忍着声音,结果这回脑子里不知怎么又冒出了“万一压迫到迷走神经算不算我也掐晕了他一次?”的想法,赶紧挪开嘴,用自己的前臂搭在脸上。他挺进的性器直白地贴着肉壁朝里入侵,我前额枕着小臂,除了闷哼发不出别的声音。不管做过多少次,被进入、被扩开的感觉都会让我觉得怪异;这种被撑满的痛是喊不出来的。
等到他全进去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恨不得摊开四肢装死了。但总不好让闷油瓶奸尸,所以我还是扶着自己的老腰,勉强撑坐起来配合他。这个姿势进得比平常要深一些。他一动我就感觉顶到了奇怪的地方。一股奇异的热度直冲我的脑门,我尽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才没真叫出来——或者至少是非常非常低地叫了出来,嘴唇抵着自己的胳膊,深深陷在闷油瓶颈窝里,心想我俩这段时间的清心寡欲,怕不是都为了这一刻准备的。眼下他的东西被我含在里面,感觉特别鲜明、特别敏感,好像再动一动就快射了。我久违地感觉到他占满了我的身体,里头又深又重,穴口包裹着他的性器根部,那分量甚至拖拽出沉沉的坠感,后头不禁一缩一缩地描绘着他的形状和上面经络的分布,眼底逐渐热了起来,鼻子也酸酸的,好像被他进入的同时泪腺也变脆弱了。
闷油瓶后仰了一点,这样他就能看着我。我们的眼睛这时候已经习惯了黯淡的光线。和他对视,我荒谬地觉得自己很赤裸,很易碎。这很不现实,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伤害我。如果我想,我随时可以挣脱闷油瓶,他也随时都会应声放开。但他看我的样子让我甚至不会萌生出这样的企图。闷油瓶看起来还是很自制,但他的眼睛在微光中无比深黑,呼吸很沉,不再淡然的视线像耙子一样犁过我全身。说出来不怕丢人,看见他脸上出现那种表情、知道让他变成这样的是我的影响,让我觉得很得意。
闷油瓶有点不解地看着我又抽鼻子又笑的,抬手摸了摸我的脑门。我傻笑了一下,冲他摇摇头,示意我没事。他又确认了一遍,这才圈住我的腰,慢慢地动作起来,还惦记着我叮嘱他要速战速决,一开始就每一下都照着我最受不了的地方蹭。无奈姿势和场地都受限,我和他都很难借力,让他的抽插毫无规律地一会儿深一会儿浅,插到最深处每每还得晃着腰往那处让我觉得古怪的地方磨两下才能退出来。我躲不开又受不了,很快开始含混地推拒着他,收紧后穴试图不让他冲得太深。外边瞎子和小花好像快要告一段落,动静比床摇得都剧烈,而我还在这里不上不下地吊着,感觉就差临门一脚,好像再这么深含一会儿小哥的性器就能不动一个指头把自己搞上高潮似的。这落差让我更羞耻了,一羞耻后穴就绞得更紧。
闷油瓶见状抱着我换了个姿势。我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原来是他托着我的腰把我举了起来。我有点心虚,心想真亏他能拎得动我。但就结果看来闷油瓶自会让我付出代价,因为我的背一靠上衣柜侧板,他马上就握住了我的一只脚踝,蓄力一捅,彻底探入了我身体内处。那根性器也就借势破开痉挛肠壁,冲进了从未到达过的深处。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闷油瓶又来了一下,摁着我的腰把我拖回现实里。我回过神,泄愤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嘴里一股腥甜,不知道是我自己弄破了嘴角还是把他咬渗了血。他吃了痛也像浑然不觉,自顾自捏着我的腰臀自下而上地捅,捅到底了还按着我的腰前后晃,等于是在我里面全方位地磨,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没两下我整个人就被折腾软了,耸着肩膀不敢出声,颤颤悠悠地夹着腿根随他去动。他凑过来亲我,把我抖抖忽忽伸在外面的舌头顶回去,在我嘴里翻搅,体贴地帮我把呻吟搅合成没太大动静的低声哼哼。我只有肩胛骨抵着柜板,无处着力的腰背被顶得越来越酸痛,难受了就用手在他背后乱抓,撕扯蹂躏我给他买的格子棉睡衣解气。
闷油瓶很凶地按着我顶弄了一会儿,又安分下来,刻意缓缓抽插。谢天谢地他没再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技巧搞到我崩溃,否则我今天就没脸出这个柜门了。我松了口气,捧住他的脸,讨好地亲亲他眉心。他和我亲昵地额头贴额头、鼻尖对鼻尖地动作。热度和颤栗很快卷土重来,由内而外地泛上皮肤表面,我手脚发热,恨不得能蜷起四肢抵御汹涌的快感,但无异于螳臂当车。他下身不停地撞在深处,把我里面填得满满当当,穴口褶皱几乎全然绷直,可怜兮兮地费力吞吃着人胯下凶器。我隐约感觉到身体里面似乎被他撬开了个小口,有几次还险些顶进去,连忙惶恐地垂眼往下看,入眼就是自己下身赤裸着被一下下冲撞,毛巾凌乱地垫在身下,闷油瓶一用力我就能看见自己小腹上鼓起一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已经按了上去。体内的粗壮性器隔着一层皮肉戳上我的掌心,灼烫的温度和过于超现实的画面臊得我触电般收回了手。
闷油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开始加速,鼓胀的囊袋次次拍打在我会阴上,撞得那儿泛红滚烫。下半身动作陡然激烈起来,我哽了一下,把双手双脚全都缠到他身上才勉强稳住自己,再度跟鸵鸟似的把脸埋了起来,埋在他颈子里,扭头逃避这肉体撞击的清脆声响。一双手从我腋下穿过来,代替了我软绵绵举不起来的胳膊,好心地盖住了我的耳朵。我闭上眼睛,耳朵里逐渐只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躁动,还有他的,和我一样有着喧嚣的调子。
他大概逮住那个强行发掘出来的地方突刺了十几下,突然一个短暂而深重的冲刺停在了里面。那里还很干涩,性器在里头摩擦的时候发出一顿一顿的声响,牵扯到肠道。饶是我感觉不到什么快意,也会因为羞耻感跟着这停顿小声地叫。这会儿他突然停下来,我反倒不适应了。正手脚无措着呢,他把一只手挪了下来,两根手指一路摸索按压过我的小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的直觉大叫不妙,可他的手指已经先一步摸到了那个地方,精准地往下一按。
那瞬间,一股燥热硬生生地从他按下去的地方席卷上我的小腹,快感一层层堆叠上去,突然就翻越过了那个点。高潮感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浪头打过来,强烈地淹没了我。我张开嘴想叫,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性器在肚腹上不停胀动着,还是半软的,马眼却酸热得要命,淅淅沥沥地射出了一大股浓白的精液,感觉强烈得我几乎以为自己射出了血。
他一惊,好像也没料到我反应这么激烈,迅速往外撤,但还是没来得及。我哼哼唧唧的,这会儿根本不肯放开他,身体里还残留着高潮余韵的酥麻,不停痉挛震动,连带着后穴抽搐缩紧,夹住了他那坚硬的东西,深深挺入的状态之下把他也给夹出了精。他的性器在我体内抽动了一下,膨胀着射出微凉体液。这下我里面除了刚开始他送进来用来开拓的我自己的东西,还有他老张家的优良品种,当真是子孙满堂、一家和乐。
满满的液体灌进来的感觉是很不舒服的。虽说着可能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锅,但这不妨碍我扶着酸痛的腰难堪地哭出来,双腿发软发颤,可最终还是没有放开,抖着脚腕绞紧在了他后腰上。闷油瓶及时地凑上前堵住我的嘴,如我所愿地吞下了我所有丢脸的抽抽搭搭,也把我噎得无法换气,心跳加剧,血液上涌,一阵阵顶塞得头晕眼花,两眼一闭就想晕过去算了。
“对不起。”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到闷油瓶在我背上一笔一划地反手写道。他低垂着脑袋,认错认得很乖巧,让人很想揉一把头毛——当然,还全根堵在我身体里迟迟没有抽出去;这个道歉时机就显得很“成熟”了。
我有气无力地挥了下手,腰部以下都被他内射地酸得不行,等下还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闷油瓶那根东西跟他的手指一样异于常人,长得天赋异禀,这次全根没入的情况下射精,是真的射到了很深的地方,隔天发烧闹肚子大概是免不了的了。我叹了口气,在他背上拍了一把,那意思是,“算了。”
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点点头,给我的老腰搭了把手,把我抱起来。我累得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全身骨头跟被敲打了一遍似的酸痛。虽说这回就做了一次,但至少一周之内我都不想再干这事儿了,伤体力还伤腰,身体松懈下来后那腰根本直不起来。闷油瓶手臂搭在我腰上,轻轻给我捏着酸痛的腰眼。之前他把我拗折成腰悬空的姿势操干了那么久,以我的年纪来说没断真是个奇迹。看来我也不是没有练瑜伽的天分,改天和小花打听打听哪个教室比较好……
我浑浑噩噩地想着,眼底不知怎么忽然袭上一阵睡意般的黑甜,人再也撑不住了,往闷油瓶肩头一栽,终于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隔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房间,身上也做过了清理,尤其是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但感觉还是像夹着什么东西似的又烫又痛,应该是肿了。
闷油瓶不在床上,看时间可能是在晨练。我躺在床上,首先回忆了一下我断片之前的过程。被人做昏过去不是什么很名誉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男人也一样。我反复回想到底是不是闷油瓶最后把我捏晕了,可惜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我晕过去之前闪现的最后一个念头,跟拉了红底黄字横幅似的在脑内滚动播放: 都他娘的怪黑瞎子。
我忿忿地叹了口气,在床上摊开酸痛的手脚。恰好这个时候小哥进来了,端着个水杯。他看到我醒了,立刻走向我。我想坐起来招呼他,结果一动就感觉到被子从我赤裸的肩膀上滑了下去—— 赤裸的、什么也没有的肩膀。
我大惊,赶紧掀开一条被子缝往下看:没穿。
小哥看着我。我从被沿上方探出两只眼睛看着他,又看看被子下面,然后问询地看向他。他把目光移向床头柜。我也看向床头柜:上面用半透明硫酸纸整齐地包着条叠好未拆封的内裤,标签比较低调,花色比较嚣张。个人风格很容易辨认。
我探头辨认了一眼露出来的布料,好家伙,解雨臣,人家好一点的内裤穿CK,他用范思哲希腊纹签名款。范思哲啊!内裤穿范思哲, 被人抄家的时候就不怕连条内裤都不给你剩下?
也罢,他解总怎么会有我等凡人的烦恼。只有他抄光我家底,没有别人敢动他。我心理极度不平衡,默默鄙视了好几遍万恶的资本主义,又平复了一下心神,抬起头问闷油瓶:“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看我,又看看床头柜上的内裤,似乎是示意我可以换上。我看着他,我看着床头柜,他看着我。我又看着他,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想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可能性:

“……我操,我的内裤呢?!”

在闷油瓶点头或摇头的回应中我勉强拼凑起一个事实,那就是昨天晚上我身上唯而两片布料都阵亡在了瞎子他们房间的衣柜里。我骂了一句,突然很后怕自己有没有乱中搞乱他俩衣柜里的什么东西,但仔细回忆了一下,里面好像空荡荡的也没放什么。估计是小花嫌弃不干净,除了不得不挂起来的衣服拿衣架串好了挂在衣帽架上,其余都给放行李箱了。他这个人果然是有洁癖。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了。我问闷油瓶:“你说咱俩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隔壁的动静,却听不见胖子打呼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有我们跟小花他们的卧室之间的墙是临时用纸糊的?”
闷油瓶没有发话,只是走到我床边,蹲下去查看了一番,两根手指沿着床头板细细摸索到床脚,突然一发力,把床向外挪开了一条细缝。我定睛一看,那里居然有一个通风口,塑料格子栅栏,闷油瓶用手指试了一下,两面都是通的。估计这屋设计上本来是有别的用途,屋主改建成民宿的时候也没太在意,直接放了张床往那儿一堵。
得,破案了。闷油瓶去浴室盥洗盆底下的储物柜里找了几条备用抹布,把通风口连同周围的缝隙都堵了个严严实实。在这地方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我给自己做了一番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搞小布尔乔亚那一套的心理建设,克服心理障碍换上了那条花里胡哨的内裤,又随便套了条裤子,拒绝了闷油瓶的搀扶,一瘸一拐地下楼找饭吃。胖子一瞧见我扶着楼梯扶手揉腰的姿势就露出了隐秘喜乐的笑容,笑容满面地把红枣往嘴里一扔,说要把阳台上的软垫靠背椅端给我坐,美其名曰孕妇级待遇。
我骂道:“去!”自己扶着饭桌转过身,佝偻着腰摸去厨房。恰逢黑瞎子提着把锅铲从厨房出来,也跟着附和道:“厨房油烟大,孕妇闻不得。”
这就是瞎附和吗?我被自己冷到打了个哆嗦,回过头和导致我这么多天以来夜不能眠的罪魁祸首之一在灶台前狭路相逢。黑瞎子不知为什么光着膀子套了条那种很家常的格子围裙,我乍一看还以为他底下什么也没穿,立刻把双拳一抱:告辞,论变态程度是在下输了。
他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左手作势要来弹我的脑门。我拖着病体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过,索性抱头等着挨这一下。结果他只是虚晃一枪,吓唬我一下就拎着锅铲又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出来干嘛的,很可能只是为了不错过损我的大好时机。我抬起头,从背后看到他底下原来穿了,但还是没有改变如果这是gv,他转身的这一幕肯定是史上最不养眼的裸体围裙福利的事实。因为他穿了一条很离谱的内裤,屁股上印了个箭靶,上面有一颗被箭射穿的卡通红心,看质感表面还是丝绒的。
我毫不怀疑这内裤前面印了把丘比特的弓箭,但我无意证实自己的猜想。另外这内裤穿在他身上看着好像尺寸有点小,勒得他腿根发红,我也很不愿意去推测这背后的理由。倒是黑瞎子发现我在盯着他看,又回过了头,我想我那一刻的表情肯定是地铁老人手机:“……你从哪搞来的这玩意儿?总不至于是解总的品味吧?”
他居然还很无奈:“要不是你借走了他给我新买的内裤,这东西会轮得到我来穿?”
“你怎么……”我问到一半就停住了:我本来以为那东西是小花早上送过来的,但仔细一想他昨晚折腾得比我还惨,确实不像还能早起的样子。那也就是说……
“看不出来啊,徒弟,”他看我反应过来了,还有脸笑我,“斗里遇到过的那些破事儿还让你对又暗又窄还容易被人听见的地方生出特殊偏好来了啊,怎么样,下次让哑巴——”
我大怒:“齐得隆咚锵!你给我解释清楚!我不会只是正好配合了你的情趣play吧?!”
话音刚落,楼上很应景地传来了小花的脚步声。黑瞎子在墨镜后似乎眨了下眼,他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转身进了厨房,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或者说一脸贼兮兮的。这两种特质向来在他的假笑里融合得很好。
没一会儿小花也拖沓着脚步下来了,罪魁祸首之二裹着件史努比图案的粉色珊瑚绒睡袍,在台阶上慵懒地打着呵欠,状态和我昨天、前天以及大前天见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就是转过去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脖子上新添了个巨大的牙印。他也不在意,理了理领子,起来第一件事照例是进厨房去给黑瞎子添乱。我眼角余光瞄见他把手放在黑瞎子腰上捏了捏,接着滑进了围裙里。看来黑瞎子的裸体围裙至少还受到了我们中一个的欢迎。
我给自己盛了点早上剩下来的粥,想了想,也给小花盛了一碗;毕竟以黑瞎子那德行,能留着这粥肯定是心疼小花的,我属于蹭他的福气。但小花说太晚了他不想吃,还不如等着吃午饭。我没办法,只好都端去了饭厅。小花把锅拿去浸了,黑瞎子连忙喊太重了别动,放着他来。简直是不把小花在岩壁上撑杆跳的臂力放在眼里。
我在饭桌边坐下,发现小哥已经摆好了几样咸菜和一碟腐乳,这才发觉自己是真的饿了。小哥抽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一边陪我动筷。厨房的烟火声气里断断续续地传来黑瞎子哄着小花先吃点垫垫肚子的声音。胖子坐在阳台上,不知道为什么用一种很慈爱的目光望着我们四个,又剥开了一袋新的红枣核桃。

好一个年。




——全文完——



彩蛋:

——“出来吧。”

黑瞎子这天晚上第二次说处这句话,不过已经是对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衣柜里传出一些不寻常的响动,他提着一条干净床单站在边上,看见柜门无声地慢慢向外滑开一道缝,从里面诡异地伸出一只手来,卡住了它。缝里黑漆漆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警惕地向外张望。
他双手往腰上一叉,笑道:“别看了,穿着呢。”
张起灵从柜门后闪出小半个身子,幽幽地望着他。他一条腿半跪在衣柜底板上,膝盖抵着柜门,上半身赤裸着,麒麟纹身将褪未褪。想也知道那件睡衣这会儿正穿在谁身上。黑瞎子眼底闪了闪,忽然觉得不好再调侃他家那口子什么,不声不响地把床单递给他。
他探身接过,又探究地往床的方向瞥了一眼。黑瞎子读懂了他的意思,两手一摊,道:“又哭又闹别扭又想洗澡又不想动,累了钻被窝了。哄了好久。”
张起灵偏头又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黑瞎子却应道:“多大的事儿——等人醒了来个猛虎伏地式求原谅,然后缠着人磨到第二回合开始,完事保管什么气都消了。”
他终于点点头。黑瞎子假模假样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给他拉着柜门。他闪回去,抖开床单裹了几下,很迅速地抱起里一层外一层快缠成个粽子的人起了身,倒退着踩了出来。黑瞎子一看就笑了:“哟,哑巴,这是把人做晕过去了哪?”
张起灵没理他,一个转身径直从他眼皮底下过去了。黑瞎子识趣地举起双手让出路来,一见之下他连脚踝都给裹上了不让看,嘴上不由得啧啧有声。张起灵脚下不停,敏捷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弓着背护着那人的姿势让人联想起某些猫科的猎手。

“大爷再来玩啊!”黑瞎子在他背后十分满意地喊道.


  1. 1.据说B族维生素尤其是B12可以让人产生愉快的情绪。

(盗笔/瓶邪黑花)老板,来四个窝窝头
http://example.com/2021/02/12/pxhhcar/
作者
Soul_Prophet
发布于
2021年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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