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有因(For Everything There Is A Reason):After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2年9月16日 23:16

声明:他们不属于我,我只拥有ooc




03.

正文:卡缪·维丹拒绝相信大人们的说辞。


情况似乎彻底反过来了。一整晚阿姆罗都安适地环绕在他身边。他们挤在干净的小半张床上,被子被他们遗忘在床脚。空间虽小,但阿姆罗似乎也不在意。他蜷曲着腿,把自己紧紧团起来嵌进夏亚的手臂与身侧之间形成的空隙里,双臂松松地挂在他肩上,就像一团长手长脚的人形挂件。当夏亚让自己的金发摆脱他浓密鬈发的纠缠,从床上坐起来时,他无意识地往他留下余温的被面上挪近一点。

如果不是浑身又酸又疼,他发誓,那景象绝对会使他又一次硬起来。

他将双脚踩上冰冷的地面,试图站起来时因为关节的抗议而瑟缩了一下,决定先借用阿姆罗的淋浴洗个快速的热水澡。等到他的关节和肌肉在热水反复冲刷下感觉好多了之后,夏亚穿上长裤走出浴室,带着那条被阿姆罗胡乱扔在盥洗池里的毛巾,用拧干了的热毛巾为对方轻轻擦拭干净每一处精液的残留——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跑到那么远,甚至还有些黏在了阿姆罗头发里的?对此,Alpha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中途折回去重新搓洗了一下毛巾,又回到床边,轻柔地分开阿姆罗的双腿,替他将黏腻的股间拂拭干爽,直起身瞥了眼看上去同样累坏了的Omega,发现他依然睡得正沉,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夏亚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要不要把对方叫起来,好更换掉湿乎乎的床单和被罩,但紧接着就想起他们早在二回战时就用光了干净的床上用品——这真是糟透了,欧特姆拉上可没有整理和更换床单的客房服务。
不过至少毛巾还够用。夏亚返回了淋浴间,成功从置物柜里翻出了一条全新的浴巾。它闻起来干净而整洁。他小心地将它铺在阿姆罗身下,顺带着检查了一下对方身上的伤口和瘀痕:过了一晚之后,阿姆罗的腰臀和大腿上显出了青青紫紫的指状淤青,但除开肩头那个干净利落的齿痕(已经顺利结了痂),他在Omega颈部没有发现任何牙印或者破皮的痕迹,正如他的自制力所要求的那样。这让金发的Alpha多少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绑定。如果阿姆罗和他不小心建立了精神连结,他会感应到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把被子拉上来,将沾到体液污渍的那一面朝里折起,翻过来替阿姆罗盖好。正在这时他注意到阿姆罗右臂上的旧伤。瘢痕组织渗透了肌肉表层,愈合后比肤色略浅的部分隐隐浮现在皮肤下,像道嵌在他上臂里的崎岖荆条——一个尖锐的贯穿痕。
这不是他今晚第一次看见这道伤口,但却是他第一次被勾起眉间熟悉的痛感。夏亚忽然想知道阿姆罗用了多久来愈合这道疤痕,又用了多久来习惯它的存在。他想要将前额抵上去,对比两人的伤疤触感有何不同;想要知道多久之后阿姆罗的伤口才不再疼痛,又过了多久他才忘记了它在那里,即使直视镜中也不再下意识地看向那道结痂,不再想起他。他想知道阿姆罗触摸那道伤疤时脑中是否会和他浮现出同样的一些人和事,就像他也曾长久地凝视着自己眉心的短疤时看到的那样。但他按捺下了这阵冲动。他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他将被子往上拉,遮盖住阿姆罗裸露的肩头。
Omega在睡梦中仍懂得向他的触碰里靠近,这让金发的Alpha很有几分心驰神荡起来。夏亚严厉地告诫自己,这是生物学在作祟,Omega身体上有那么一些压迫点与敏感区域,能让他们自然而然对Alpha产生生理反应,仅此而已,没有什么多余的意义;一面却不自觉地拂过被沿,抬高了手,曲起的指节堪堪碰到阿姆罗线条柔和的颧骨,利用这场无意识的推拉游戏让阿姆罗把脸颊蹭进他的掌心。他依偎着他的手掌,上唇微启,发出熟睡的均匀呼吸声。当夏亚用拇指轻划过他依旧泛红的眼角,他急速颤动起来的一线睫毛有他未修剪的指甲那么长。
他从未这样关注过一个人熟睡后的细枝末节。阿尔黛西亚,或许;但那多半是为了看护生病时的妹妹。那段记忆太过久远,夏亚几乎快要淡忘了其中的种种细节(比如,阿尔黛西亚是否也拥有和兄长一样毛茸茸的淡金色睫毛?),无法和他现在体味到的强烈感受作比较。而在拉拉之后的那些女人当中(意外的称不上数量太多),并没有多少人能让他花时间去记住她们的名字。既然无从谈起恋爱的感觉,那么还要做表面功夫不过是浪费文章。夏亚宁可选择懦夫似的一夜情路线,来解决生理上和情绪上的需要,也疏于费心戴起假面,去经营一段他并不感兴趣的感情。
这些年来他掌握了相当的技巧,在不惊醒对方的前提下从酒店客房无情地脱逃。阿姆罗睡熟后,他有过半打机会可以逃走。他甚至躺在床上静心思考了下该怎么做:写一张字条压在桌上,留下他珍贵的威士忌藏酒聊表歉意,用钢笔在枕套一角上留下只言片语。然而,他奇异地不想要这么做。这些他纯熟运用的脱身小伎俩,远远不如在阿姆罗身边多待一分钟、一小时再离去的恋恋不舍。
不过,他倒也没有真的顺应原始本能去做那些他想要做的事——和阿姆罗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向他道早安,说服他假装没有门外面的世界,花一整天的时间和他赖在床上继续缠绵。相反,他从地板上捡起自己所有的衣物,穿戴整齐,打开从他自己的房间带来的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支新的抑制剂,回到床边,弯腰将嘴唇贴上阿姆罗的额头:Omega无论是体温还是信息素的浓烈程度都降低了不少;他的发情期高峰已经过去了。夏亚将打满抑制剂的注射器放到他枕边,确保这会是他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样事物。他发现有别于逃离某个女人的紧张深夜或清晨,他并没有给阿姆罗制作一些他已离开的体贴记号,某些防止他醒来时,感到被他遗弃的阻燃剂。他会明白的;如果那是阿姆罗的话。

——库瓦特罗·巴吉纳两天之中第二次走出阿姆罗·雷的房间。正处于节电谷时的走廊声控灯应声而亮,他努力不要抬眼确认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抵着墙慢慢走回房间,希望自己看起来就像严重宿醉过后的隔天早上,从同伴借住的房间里出来,而不是一脸的纵欲过度。他疑心一切变成今天这样究竟是他的疏忽,自制力不足,抑或无法违抗的天性相吸,还是一直以来他都在等阿姆罗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他才能长大。



***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时,夏亚正背靠扶手,双臂抱起,上身微微前倾,墨镜掩盖了他正在闭眼小憩的事实。尽管他的身体早已不再尖叫着抗议,金发Alpha还是觉得眼底有些挥之不去的疲惫。听见电梯门滑动打开,他睁开一只眼,从墨镜上方偷瞄了一眼,以为会是某个回房的乘务人员或者机组整备员,但双开式自动门后是他没有预料到的那个人——阿姆罗·雷。他浑身又散发着抑制剂清苦的味道了,显然那支药剂终于起到了它应尽的作用,他闻起来像在发汗,紧张和轻微的低烧,称不上太好的脸色上晕着病态的黑影,苍白铁青的双颊像是患了重感冒一般泛红。
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时他僵了僵,旋即以一种相当不自然的姿势跨进电梯,靠到另一边扶手上,脚步虚浮,看起来依旧为虚弱感所困扰。夏亚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不时偷偷扫过自己,却不敢停留太久。他猜想阿姆罗大概正为发情期里发生的事情感到一种迟来的难堪。他十分理解这种感受,并对这个Omega的突发性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但这两者都不能说明为什么阿姆罗躲躲闪闪的态度让他觉得胸口酸溜溜的。金发的Alpha并不熟悉这种感觉。阿姆罗身上的药剂味也让他心烦意乱,而更加挑战他Alpha本性的是,他居然要服从这样非自然的抑制。这让他的后颈感到了一阵古怪而焦躁的刺痒。
“你还好吗?”他开口寒暄,多少有点没话找话说的嫌疑。阿姆罗生硬地点点头,将双手抄进夹克口袋:“还是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他嘟哝,“今天早上起床花了我半个小时才坐起来。”
他说这话时,迅速瞟了他一眼。那一眼足够夏亚回想起他信息素的醉人气息,他腿根处柔滑细腻的肌肤,还有那双腿勾在自己腰间的缠人力道。他的视线缓缓往下,随后再度往上,心里同时诅咒并赞美着最近那些总爱把牛仔裤裁小一个尺寸的时尚设计师。它在阿姆罗身上达到了理想的效果,浅蓝色的丹宁布料贴合地包裹着他的双腿,稍显紧绷的版型将他从臀部到大腿的线条勾勒出一种微妙的丰腴肉感。
他没有掩饰自己目光中的热切,所以阿姆罗很容易就察觉了他在盯着哪里看。他的脸连同搭在前额的发梢这下全都涨成了鲜亮的红色,“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看的。”他抗议似地说,坚决避开了执意要对上他的另一双蓝眼睛,一面悄悄改换了下站姿,将双腿交叠起来。
夏亚不慌不忙地又欣赏了一番他因此暴露得更加显著的臀部线条:“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倒是觉得这景致相当引人入胜。”
阿姆罗再一次红了脸,同时挺直了身体,但还是固执地不肯直视他。“你对每一个和你上过床的女人都这么调情吗?”他苦涩地问,目光鲁莽地四处乱窜,“我真不敢细想你是不是之前就在用这种眼光看待我。”
“我从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Omega。”夏亚毫不迟疑地答复,“还有我通常不会和同一个女人上两次床。”
阿姆罗下颌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变得紧绷起来。他停止了到处看,主动将眼光移高到了他的嘴唇上,手在口袋里握紧成拳。“你能不能坚持哪怕五秒钟不作出些无耻的评论?”
“我可没有那样评价你。”夏亚真诚地说。
“你的语气表明这实际上还不是一码事。”阿姆罗回敬道,“你想暗示我是特别的吗?”
“不可以吗?”
阿姆罗看上去既困惑又诧异,还有点生气。“你这个男人到底要自相矛盾到什么地步?”他指责,“别再退后一步说你只是好心帮我度过一下发情期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心话,不是吗?”

这事实上就有些冒犯了。夏亚可以辩解说,真心与否是他个人的私事,与阿姆罗无关。不过他也不是不乐于见到阿姆罗仍旧拥有足够的性情来保持天真。在他看来,天真是年轻的特权。但如果继续对话下去,这份天真只可能惹恼他的对手。人类无法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本心而活;这点即使是新人类也在所难免。夏亚不觉得阿姆罗真的了解自己在要求什么。又或者他只是选择了不去想这件事。他有时的确是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典范。这个让人生气的家伙。

更令他气恼的是阿姆罗竟然就这么允许了他。夏亚十分怀疑,即使他们最终落得个支离破碎的结果,阿姆罗也不会在过后期盼一个道歉。他并没有期待过什么,他只是默默地接纳了他,允许夏亚在发情期间和他做爱,亲吻并进入他的身体,打开他的生殖腔,在他体内成结,并信任他不会绑定自己。他不知道夏亚让他承诺的信赖有多么超过——又或者他知道,只是依然坚信造成今天这一尴尬局面的原因都是自己没能提前掌控好发情期,而夏亚根本没必要为了他牺牲到这一步。但是夏亚不打算告诉他。他们已经建立了一种危险而又糟糕的关系,他看不出承认自己的私心对此能有什么帮助。

阿姆罗深色的眼睛在他衣领间扫来扫去。夏亚意识到自己的喉结在上下翻滚,仿佛那些话语正准备冲出喉咙。“你要么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演员,要么就是还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因为我想过了。”他见他一言不发地抿紧了唇便继续说,“而且我能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如果那代表了某种……我不知道,也许那会是某种对我们来说非常有意义的东西呢?”阿姆罗有些挑衅地瞥向他,“——我知道你会想要弄清楚,夏亚。”
那当然会是。夏亚差点脱口而出。对许多充满浪漫幻想的年轻男女来说,那样的直觉无疑代表了某种意义非凡的开端,比如命定伴侣。只是当阿姆罗直率地向他指出来后,他却突然觉得比以往更加矛盾,就像他中途察觉到自己想要对方的心情已经发生了改变那样;因为就在同一刻,他也明白了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一直以来,他幻想着能够名正言顺地拥有阿姆罗在身边,但他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预想过那个时刻会真的降临。
“这并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他听见自己回答,仿佛灵魂正出窍在半空。谎话。他心中有个声音同步地响起。你那么做是因为你想要。你是认真的。你这个懦弱的骗子。
这让Omega惊讶地抬起头望向他。有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阿姆罗几乎是把“你难道不喜欢我吗?”这句话写在了脸上。夏亚短暂地收回手扶了扶墨镜,希望自己的表情没有像对方一样表露无遗。该死的荷尔蒙,一度结合过的Alpha和Omega总是像这样多愁善感吗?
“嗯……好吧,”阿姆罗困惑地说,似乎有些气馁。“或许你只是需要一个朋友。”他转而提议,笨拙地掩饰着自己微妙的失落感,“我觉得你一定是很寂寞才会在身上寻求那方面依恋的替代品。你应该给自己找点陪伴,而不是和一个浪费你太多时间的Omega在一起——”
“而你或许只是需要一个情人。”夏亚终于失去冷静地回击道。阿姆罗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矛盾又怀抱半吊子心意的男人。但没有Alpha能够忍受别人在他伴侣选择上的质疑。“我觉得你不止有一点欲求不满。”他故作沉思,“——你会想要让那位金发的女性Alpha来满足你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姆罗激烈地说,紧接着抬手掩了下嘴,像是被自己的音量吓到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又说了一次,这回声音小了很多,“……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的。”
他垂下头,把脸在手掌后埋了片刻。那让夏亚迫切地想要低头亲吻他孩子气的发旋,向他道歉,但他怀疑任何突兀的举动都会令阿姆罗因此揍他一顿,所以取而代之的,他温柔地触碰了他。阿姆罗无意识地侧过头,让他的手指深入自己发间。当夏亚轻轻将另一只手握上他的肩膀时,某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又回到了Omega脸上。他的眼神再次不知所措地游移起来,最后锁定在了他们相对的鞋尖。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和性有关,夏亚。”他疲惫地说,揉了揉脸,“至少你和我之间不可能只有那样。”

夏亚挑了挑眉,不敢相信阿姆罗竟然会这么说。他看起来明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真是拙劣。这一切当然和性有关——这一切就是从性开端的;不是性,就是想要杀死对方。自从他把这只迷人的Omega抛在床上独自回房后,他就越来越不能辨认这其中的区别了。

“你的脸,”他忽然说,只是找个借口接近他。阿姆罗差点儿被他惊跳起来。他猛地抬头,几乎迎面撞到他的鼻梁。夏亚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避免他真的撞上来。他将另一只手撑在阿姆罗脑袋一侧,掌心平贴着电梯厢壁。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胸口上下起伏。夏亚的指尖陷入阿姆罗的脸颊与下巴,但并未强迫他也直视自己的眼睛,只是将他固定在原处静止不动,接着慢慢斜靠了过去。阿姆罗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却没有躲开他的触碰,仅仅只是驯服了下来,安静地待在他两手之间。

“这当然和性有关。”他低声说,让自己的双唇轻轻从阿姆罗唇上刷过,Omega被脑后坚定的手掌制住,动弹不得地接受了这个几乎不能称之为亲吻的吻。“这一切都和性有关——在我们回归本能的时刻,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之间还能发生些什么呢?”

电梯门再度“叮”地一声轻响。夏亚维持着这个距离没有放手。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卡缪·维丹双手叉腰、噘着嘴出现在电梯门后,正百般无趣地咬着水杯吸管玩儿。Beta少年先是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阿姆罗,就那么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盯着他们。阿姆罗浑身都僵住了。正当夏亚开始怀疑他到底还打不打算搭这趟电梯时,那孩子伸手挡了下感应门,大步踏进电梯厢,正气凛然地向他正面挥舞了两下拳头。
“你在做什么,库瓦特罗大尉?”他质问,向上抛了几次手里的水杯,又稳稳地接住,将手叉回腰间,很明显只是想在两个大人面前卖弄一下。
“没什么,卡缪,别担心。”出人意料的,阿姆罗率先为他解了围,“我大概有点低烧,库瓦特罗大尉只是帮我察看一下。”
他叹了口气,装出头痛的样子,试图脱身离开。夏亚半是意外、半是觉得有趣地纹丝不动,看着阿姆罗发现他不愿放开自己的脸时是怎样变得杀气腾腾。然而这不仅完全没用,反倒让夏亚觉得有点可爱。他向前靠去,将前额贴上阿姆罗的额头,停留一秒,满意地感觉到阿姆罗因为这份在人前的亲密表现僵住了,动弹不得。
“嗯,温度是有点高。”他松开手直起身,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认为你应该尽快回房间休息。”
卡缪来回看着他们,满腹狐疑地眯起了眼睛。“我不信,”他断然作结,强硬地挤到两个人中间将他们分开。“是个Alpha的话就自觉离阿姆罗先生远一点啊。”他毫不客气地说,张开双臂充满保护欲地将阿姆罗护在自己身后,戒备地瞪着金发的Alpha,“——谁知道你们这些本能动物信息素上头了会做出什么来。”
阿姆罗看上去简直快要晕倒了。“卡缪,”他用吓了一跳的声音说,“是Alpha和Omega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一定要结合啊。”
琉璃色头发的少年似乎对这个消息很是震惊。“什么?你们没有吗?”他满脸疑惑地再次来回看着两人,“可是你们明明……难道我……但那天你们……真的没有吗?”
一阵沉默过后,夏亚冲他微笑起来。“就算阿姆罗和我之间有什么,卡缪,”他以自己一贯擅长的故弄虚实的口吻答道,“这也不是年轻人该打探的事情。”
卡缪向他怒目而视,“我就知道!”他大叫,“你都对阿姆罗先生做了什么?!”
阿姆罗赶紧按住暴躁Beta少年的肩膀。“什么都没有。”他再次保证道,倾身轻拍了拍卡缪的头顶,接着抬眼望向夏亚,看起来对自己下面现编的说辞不怎么自在:“我和库瓦特罗大尉……嗯,我们只是一起喝酒增进下交流什么的,你知道。”
卡缪完全不相信地冷笑一声:“随便你们大人怎么说。”
夏亚越过他,让目光在阿姆罗的脸上多停留几秒,随后把头转向一边,没有再进一步解释什么。“所以?”他微微一笑,“你到底准备在哪一层下,卡缪?”
几十秒后,电梯厢内再度剩下了他和阿姆罗两个人,以及每一件不该发生却已经发生了的事。夏亚重新转向对方,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你觉得他是有意等在那里的吗?”他问。
阿姆罗无力地按了按额角。“我猜是吧,你也说了他是个敏锐的孩子,很容易懂得别人。”他放下手,出乎意料地凝视着他,“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夏亚感到自己的笑容突然变苦:他该清楚阿姆罗一直都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但他还是逞能地笑了笑,一副完全没有被难倒的样子:“因为我们还是停留在不会醒来的区域比较幸福?”
阿姆罗连一道笑纹都没有施舍给他。“夏亚,这整件事对你来说都是个可以潇洒地一笑置之的玩笑吗?”
一条古老的物理学格言不知怎么跳进了夏亚脑中:上帝从不掷骰子。而他是个惯于玩弄人们心计的无神论者,因此不等电梯完全停稳就猛揿开门键:“我个人怎么看真的还有关系吗?——事情已经发生了。”
阿姆罗的声音一直紧随他到门边,“这算不上是回答。”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我的答案的。”夏亚说。他头也不回地跨出电梯,沿走廊走去,那样他就不必回头看阿姆罗的脸色。



***

想要夏亚。阿姆罗·雷清晰地意识到。当他那天稍晚些的时候回到房间,平躺在床上的时候。

他不确定这是否只是在性的意义上,但他绝对想要他。他想要触摸他,感受他的皮肤,那上面的温度、热量,从每一个毛孔里蒸发出来的浓烈的情欲与信息素气味。他想要再次吻他,这次要保持清醒——清醒得多,以便他能仔细发掘他唇舌的滋味,还有他们接吻时感觉起来有多么契合。
即便压抑住了发情期,从夏亚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是让他很困扰。作为一名Alpha,并无社会明文规定他需要在公众场合掩饰自己的信息素,因此那些细小的气味分子堂而皇之地散布在空气中,在他周围浮动,令人分神,也令人疑惑——阿姆罗私底下经常偷偷辨认周围ABO三种不同性别的味道,并与闻起来似乎没有味道的自己作比较,但是没有一种感觉可以比喻他在夏亚身上感受到的,就好像他呼吸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味。它狠狠地抓住了他所有的感官,即使是在走出电梯之后,那段属于夏亚的气味也依然停留在他身体深处。
如果他们真正连结了,夏亚会一直想要占据主导么,就像他在自己的发情期里表现出来的那样?——Alpha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非常克制,不愿意有任何趁人之危的举动,总是在声明为他着想,总是要求暂停,手把手地给他喂水甚至食物,乃至强行忽视自己的生理需求。他对待阿姆罗几乎是令人困惑地小心翼翼,就好像他是一件精美易碎的脆弱瓷器。
这也和他提到的世间对Alpha优秀与否的评价标准有关吗?阿姆罗对此一无所知。他更好奇怎样才能破除那种自制力。除了Alpha发情期,有没有一个平衡点,越过它能让清醒时的夏亚也变得失控,让他承认到他所感受到的吸引是双向的?今天在电梯里的试探让他隐隐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打到了完全没有反应的墙壁上。他为此有些沮丧,但强迫一个Alpha为他采取某种行动听上去似乎不太对,那听起来……非常的不Alpha。即使是他也知道Alpha这种生物总是需要掌控进度的;那对他们这个性别的人来说似乎很重要。
也许他该让夏亚做决定。阿姆罗想。不过,一想到夏亚失去自持,向他的……不管是向什么东西投降,然后不管不顾地占据他,他就感到一阵近似于兴奋的战栗。过去的几年里,他或许想象过许多事(和夏亚有关的比例令人惊异的高),但这念头绝对要比它们都有趣得多。

他翻了个身,看见空荡荡的另外半边枕头。那一刻,他想起他早上独自醒来时的感觉:失望,茫然,气自己又陷入被所有人——特别是被那个男人抛下的状况。
他打了夏亚留给他的那针抑制剂,然后把自己卷进变得冷冰冰的被子里,在药剂生效前的时间里因为床上残留的夏亚的气息而忍不住地轻喘,有生以来一次深深地厌恶起了身为Omega的这副身体。

现在,阿姆罗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过夏亚曾经枕过的地方,就好像他仍能在上面找到某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印迹。枕面上还留有几根明显不属于他的金发;起床的时候他想过将它们拍打干净,但不知怎么的最终没有那么做。后果就是到了晚上它们竟然神奇的还在那里,彰显着曾有人与他亲密地分享过同一个枕头,又在他醒来前无情地离去。
他犹豫了一下,挪向那片枕套,放纵自己把脸埋了进去。一种熟悉的味道从织物上渗透到他的嗅觉之中。那些残留下来的气味,阿姆罗不知道是哪一部分的自己怂恿了某一次稍稍不加留心的深呼吸,那些迫不及待进入他身体的气味温暖而干燥,闻起来就像是阳光曝晒下的金属。这种气味作为信息素来说或许稍显古怪,也不够优雅,却令他联想起砂砾,热风,机油,炮弹,和MS驾驶舱里那种皮革座椅上还蒙着塑料纸的新车的味道。最后一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令他感到安心的地方;因为当他坐在里面时,他总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
又一个深呼吸。阿姆罗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中淡淡的有关夏亚的味道,丝丝点点地和他先前留在自己体内的那段气味勾连起来——后者自从今天见到他起一直霸占着他身体的的一部分感觉——让他得到安抚的一部分天性有些快乐地膨胀了。所以他忽略了,那在毛细血管里徐徐沸腾起来、让他双颊滚烫得像要烧成灰的热量。他简单地以为那只是羞耻心在作祟。当一股麻痒的热流从他的后颈迅速扩散开来时,事情已经太晚了。细微的电流随之窜上他的脊背。阿姆罗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突然燎遍全身的高温逼得他在床上蜷缩了起来。

不好。他心想。他知道这是什么的征兆。这可非常、非常的不妙。

放在三天前,他只会当自己得了一场感冒——他接受了军部的Omega体质改造计划,也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和影响。那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发生在他身上。但现在他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足够他自行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真的有可能吗?他的发情期卷土重来了;仅仅凭借着他枕头上残留的一点点Alpha气息。
这太糟糕了。他不确定自己能再经历一次这个。阿姆罗慌乱地爬起来翻找从船医那里新拿到的抑制剂,但当他将浑浊的悬液推进静脉时已经开始克制不住地发出了喘息。发情的热液从他体内涌出来,他伸手去摸,发现股间的布料已然微微濡湿。
他连忙拖过抽纸盒,用纸巾胡乱擦拭着自己,直到手指也因为渴望而发起抖来。发情期的高温冲撞着他的每一块皮肤,令他难过得呻吟起来。那股高热似乎要将他身体里的水分挤出表面,不多时他全身就变得异常黏腻。阿姆罗模模糊糊地心想自己宛如一只被挤碎了的橙子,淋淋漓漓地挂满汁液,一点点过多的触碰都会让他此刻过分敏感的皮肤产生巨大的反应。他的腿间迅速变得一片光滑,大股的体液溢出他的身体,沿着勉强跪立着的大腿根部往下流淌,滴落在床单上,洇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圆点。
他咬紧了牙关,试图压制住喘息和体内细小的痉挛。光是紧闭的甬道深处肠肉纷挤着互相摩擦的快感就让他快要发疯了。他的腰软了下去,无力地跌落回床里扭动,绝望地心想自己闻起来一定熟透了,跟任何一个发情中的Omega一样脆弱、饥渴而淫荡。直到刚才为止还只是淡淡的Alpha气息突然变得辛辣起来,他的感官敏锐地调动着空气中残存的每一丝最细微的气味分子,它们充满了他的鼻腔,拂过他每一寸披露在外的皮肤,沿着毛孔一点一滴地渗进他的身体。身后的洞口敏感地不住收缩着,阿姆罗不受控制地想要用手指去插入它,就只是一下,稍微缓解一点这折磨……他松开牙齿,将指甲深深地抠进床垫里,另一只手绕到身后探进了长裤里,接触到指腹下火烫黏腻的皮肤时猛地弹了一下:那里面湿得乱七八糟,一根食指抽插间可以被形容为“食髓知味”的感觉让他近乎失控。
他绷紧了手臂,顾不上扩张就一口气塞进了好几根指头,并拢手指快速地操着自己,趴在床上低低地呜咽,满脑子都是夏亚那根属于Alpha的粗壮阴茎怎样将他填满,在他滚烫潮湿的身体内部狠狠搅动。光是想象就令他再次颤抖起来,合拢成锥形的手指猛地蹭过敏感点,甚至不需要太多动作,只靠着空气中飘荡的夏亚的味道就在一阵全身高高挺起又重重坠落的快感中到达了并无任何满足的高潮。
模糊中他只记得自己似乎维持着头极力向后仰的姿势发抖了很久,穴肉渴望般地包裹着三根静止下一切动作的手指,从甬道深处急速冲出的水液沿着手指的缝隙喷涌出穴口。这下那些只有常规预防作用的抑制剂更不可能起作用了。阿姆罗满心羞耻地抽出手指——指节摩擦过穴口又令他发出了一声不知餮足的叹息——在床单上胡乱蹭了蹭,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绝望地发现一切并没有好转,他的阴茎依旧半硬并迅速勃起了。他的抑制剂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再度失效;而他必须熬过这场发情,并且在所有人都发现之前找到新的解药。
他双眼迷蒙地环视过整个房间,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本能将他的视野烧得几乎充血。无意中瞥到的漆黑的通讯屏幕倒映出他的脸色,双颊不自然地明亮着,身上的衣物皱成一团,胸口被汗水浸湿,散乱的头发结成束状停在汗湿的前额,整个人看起来一团糟。
阿姆罗明白他不可能以这副模样顺利走到医务室了——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触碰他在走廊上遇到的第一个Alpha。他已经错过了那个时机。从后颈开始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热潮如今都在煎熬着他,连再抓起一支针剂都显得无比艰难——他的身体正在渴求着,在这本性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时刻;不由自主地想念另一个人的味道。
他再次环顾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床铺,尔后奋力拖起逐渐不听使唤的身躯,膝行到床角,伸手去试被他关掉的通讯屏,为自己争取他唯一知道的方法。



夏亚·阿兹纳布尔发现自己在数着通讯器响起的时长,一边数一边紧紧盯着屏幕上来自阿姆罗那个房间的来电显示。他坚持等到通讯响了几十秒后才按下接通,确保自己不至于显得像个热恋中的毛头小子似的那么急不可耐。“怎么了?”他问。
「嘿,」阿姆罗不知道用了什么挡住了通讯屏幕的摄像头,因此全黑的镜头外只有一个颤抖着的声音回答了他,「我——我需要你。」
“……什么?”
一时间夏亚不太确定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但他很快就发现阿姆罗从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和正常的节奏完全不同。还有——老天啊,他听到的那是水渍声吗?
「我好像又发情了。」阿姆罗喃喃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抑制剂再一次不管用了,然后除了你我又想不到其他人来帮我,所以……」他似乎打了个哆嗦,「天啊,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这还能更糟。」
夏亚立刻坐直了身体。这绝对是出乎意料的展开。他用他没在循环着“阿姆罗亲口说他需要我,需、要、我”的那部分大脑严肃地考虑了一下到底该怎么办,随即摒除了头三个跳进他脑袋里的想法——它们全都不同程度地和伴侣或是永久标记之类的字眼有关。第四个可能性是拒绝,但那似乎并不人道。第五个或许有些好处,只可惜凭借船上有限的医疗资源未免会奏效。而在他真正能想到第六个之前,夏亚发现自己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没顾上关掉通讯面板就跳下床,一面还不知道在对阿姆罗呢喃着些什么。当他边用微微发颤的手指扣着衣服、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去倾听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透着异样的沉着冷静:

“给我一分钟。”



阿姆罗等待着,身体在无法压抑的欲望中痛苦地蜷缩起来。他已经知道这是不会好转的,没有一个Alpha——没有夏亚来让他得到纾解,这股欲火会持续燃烧上好几天。他只希望自己真的能等来热潮褪去的那一天,并且不会在发情期还没结束时就化为一堆灰烬。
他等待着,等着看夏亚是否真的会接受他的请求。这不算强迫,他对自己说,这只是个请求——邀请。那和别无选择的强迫是完全不同的。
夏亚会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没有问出口的疑惑吗?他们毕竟都是NewType。但他要怎么明白这一点?连阿姆罗自己都不清楚他从夏亚那里接收到的那种无以名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要更多。更多感受……更多联系……更多,夏亚。
他可以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味在接近——并不是说这密闭性良好的舱室真能泄露什么,而是夏亚留在他身体里的那道临时刻印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缠绕上了他。Alpha就在门外。阿姆罗有点想把手探进内裤里放肆地抚摸自己的欲望,在夏亚推门而入的同时展示出自己,凌乱的衣衫就像没怎么花心思的礼物包装一般只能勉强遮住他的勃起,但他握起拳头用力忍住了。汹涌的体液让他大腿内侧瘙痒不已。而夏亚竟然还有心思慢吞吞地敲门。阿姆罗晃动着疲软的身体跪坐起来,觉得自己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房间门口所用的时间久到几乎过了一整个世纪,他在感到Alpha的气息靠近时难掩本能的欣喜,后穴像是自行迎来了一波高潮,黏黏糊糊地染湿了他的内裤。
他用颤巍巍的手摁了两三次才将门打开。夏亚迅速闪了进来,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了门板上,顺手将门设定成反锁。阿姆罗很高兴终于有这么一次,他没有表现得既冷静又游刃有余,把现状先喋喋不休地分析上一百句话。金发的Alpha看起来很安静,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停留在某个部分,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而对自己采取的行动有种发自内心的不解的那部分;但他保持了安静。即使在他无声而严肃地将那条变潮的内裤从阿姆罗下身剥掉,又从他膝盖上褪下、踩到地上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床。”阿姆罗提醒他。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寻常,有点奇怪,有点低沉,也有点紧张。
夏亚似乎考虑了一下措辞。最终他放弃了他一贯的口才,简单地点了点头:“床。”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动,只是待在原地感觉着彼此的存在,还有那些气味的勾引。阿姆罗毫不介意地贪婪吸入那浓烈的Alpha气息,让夏亚的气味填满他的每一个细胞。那种金属般的酸苦此刻显得有些冷冽,刺入他身体的暴烈程度就像要将他的汗液和前液都推出皮肤。他们是如此的接近,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是如何与夏亚的相互回应。柔和、平静的喜悦随着呼吸漫过了他的脚趾,令他的头皮泛起酥麻。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清醒地体味到自己的Omega天性,就像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霎时的清明。他的脸颊燃烧得那么厉害,阿姆罗怀疑自己会就这么脱水而死,如果他不努力在门上撑住自己,急切、饥渴地放纵每一寸肌肤疯狂汲取空气中夏亚的气息,他就会在这毒热的信息素沙漠中央被照射成一缕白烟,蒸发得无影无踪。
“我想要你。”他率先打破沉默。夏亚猛吸了一口气,握着他肩膀的手指猛然收紧,而后松开,滑下去执起他的双手,带到自己唇边。“好,”他简洁地回了一个字,就好像他没有余力再说更多。
一阵不详的预感忽然掠遍阿姆罗全身:“Alpha的发情期……”
“——间隔很长;可能是数个月,也可能有一年。”夏亚平静地接过话,“我不会再失去意识了,我向你保证。”他低头亲吻阿姆罗的指节,如同在为他的承诺盖章,“让我照顾好你。”
阿姆罗有些惊讶地发觉夏亚的嘴唇正压在自己皮肤上方微微地颤抖,就好像他在害怕抑或极力压抑着什么。“为我止住这份震颤吧,阿姆罗。”他呢喃着,墨镜架轻轻地磕碰在他指沿上,从上往下看时镜夹接触鼻梁两侧的地方已经蹭弄得起了淡淡的红色印子。
他这才分神注意到金发男人还没有摘掉他标志性的墨镜,那使得他很难判断对方在深色镜片和低垂的金色睫毛后是怎样一副眼神。与此同时夏亚的拇指以一种令人感到熟悉的方式缓缓抚过他的手背,重温过他指骨的形状,肌腱,还有生着淡淡雀斑的皮肤,却不是熟悉的触感——他似乎忘了要脱下手套。那双带着皮革手套的手继而裹住了他的手指、温凉的触感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摧拉枯朽的时候,阿姆罗的思绪就此凝住了。夏亚的手给他带来过很多种感受。当他爱抚他的时候,有时就只是作为引导;当他用手臂搂住他的腰,手掌按在他小腹上抚摩,甚至是在床上,也可以只是安慰与温暖——但此时此刻,明明只有双手相握,他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赤裸。
他抬手触到夏亚的墨镜边缘,把它从对方脸上摘了下来。夏亚并没有阻止他,拇指继续在他手背上慢慢画着圈,目光专注地倾注在他身上。阿姆罗小心地让墨镜腿划过他的鬓角,他的脸颊,最后来到他双唇间,掠过上唇将镜腿尖按在了同样削薄的下唇上。手法算不上多么挑逗,但也足够说明他的意思。
夏亚的视线扫过抵在自己唇间的墨镜,然后稍微地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笑容。他用力握了一下阿姆罗的手,一手搂过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他。阿姆罗抽了口气,出于惊讶和别的一些……更像是他早有预感的东西。他踮起脚尖,迫不及待地一头扑进这个吻里,隐约记得自己将手腕转过一个小小的角度,让墨镜掉落在他们脚边,接着将手插进了夏亚的头发里,把他拉近搂紧。夏亚将另一只胳膊绕到他身后,抓着他裸露的臀部把他拉到自己的高度,抵在门上激烈地亲吻,手指的每一下大力掐弄揉捏都像要从他身上挤出汁液,将浑圆的臀瓣几乎捏变了形,缝隙中的穴口也随着他大开大合的动作暴露在了空气中,因为前一日的性爱依然敏感而红肿,一碰就流着水液收缩。
阿姆罗发觉自己喜欢这个;喜欢夏亚更加粗暴地对待他,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他靠向前,把全副体重都压到夏亚身上,饥渴地吻着他。过浓的信息素充斥了他的口腔和鼻尖,他在接吻中艰难地翕动鼻翼,却只是让自己接收到更多催情物质。唇舌纠缠的亲密混合着轻微的窒息感令他在快感中上下沉浮,他狂热地想着自己大概就要溺死在这个吻里了。夏亚强硬地顶开他合拢摩擦的膝盖,把大腿挤进他两腿之间,一边接吻一边顶着他,一只手依然牢牢地固定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顺着衣摆滑进了他单薄的上衣里,顺着肋下的肌肉与骨骼线条摸上了他的胸膛。
他还戴着手套。阿姆罗能感觉到,并很快就因为那种触感呻吟了起来。那冰凉的皮革抚摸他皮肤的感觉不可思议,光是抚摸过他腰侧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疯了。而当那只手开始擦过他的乳头时,他不得不仰起头顶着墙,咬紧了嘴唇才能保持安静。最好忍着点儿。他告诫自己。这可是在门口呢。
夏亚注意到他尖锐的吸气,右手再次轻抚,手指擦过乳尖,又折回来更加用力地摩擦。皮革过分凉滑的表面以一种介于难耐与快感之间的微妙触感将阿姆罗的欲望勾起。他不知自己竟然这样敏感;上一轮发情期里他们都没有太多余裕来做前戏,而现在他面前的Alpha显然想要弥补这一点,正像他先前所承诺的那样,照顾好他。他手中一刻也不停地揉弄着这只乳头,低下头将嘴唇顺势贴上阿姆罗的耳廓,张开嘴从耳根滑到脖子,然后一口咬了下去,没有重到破皮,但足以让阿姆罗痛哼出声。看来温柔的时间结束了。他体会到的不再是温柔,而是占有欲。夏亚吮吸着他的肌肤,舌面来回舔舐,制造出一枚鲜明的印记;裹在皮革手套里的指腹将乳头蹭得燥热无比。他往滚烫翘立的乳尖上揉了两把,冷不丁捏住乳头冷酷地拧转。阿姆罗猛地拱起背,右手掠过他柔顺的金发和脖颈,短短的指甲刮过他的皮肤,拼命地抓紧了他,靠在他左肩上大声地呻吟。
“手套,”他好不容易挤出一丝抗议的声音,“你的手套!夏亚——你就不能……”
“……抱歉。”夏亚短暂地回了下神,松开手臂直起身来,用牙齿咬住手套的中指指尖,轻轻歪头一扯,将修长的手指从中解放出来,接着又如法炮制地除下左手的手套,扔到地板上。
他们重新沉入彼此的怀抱。阿姆罗突然发觉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夏亚的手:他看着夏亚一寸一寸、一根一根手指地从皮革下袒露出赤裸的双手,肤色与手套映衬成鲜明的对比——无意做得慢条斯理并展露在他面前,但却比刻意的诱惑要更加性感。事实上,是性感得多
“这种多余的色气也太没有必要了……”
他有些挫败地嘟囔着,抓住衣领把夏亚的脑袋拉下来,再一次吻上他,一只手楼住他肩头,另一只摸到他颈后,再次用手指绕住了他的金发。夏亚有些不明所以地发出一声疑问的语气词,但还是任由他吻着。他的下身顶着阿姆罗,又硬又热。这显然已经不是“只接吻”就能有所进展的状况。阿姆罗把双手放到他肩上按了按,示意Alpha退开一点距离,接着拉过他的手,搁在了自己后腰翘起来的衣摆上。
夏亚会意地拉高他的上衣,从他头顶上脱掉。阿姆罗将赤裸的双臂滑到他颈后,为数不多的还维持着血液供应的脑细胞注意到对方还穿着全套衣物——连裤子拉链都不曾动手拉下。这进入正题前的场景更让他感到羞耻——他被褪得一丝不挂,而覆在他身上的Alpha却衣着整齐。但是,阿姆罗闭上眼,踮起脚在他怀里急切地蹭来蹭去,磨蹭自己光裸的躯体。见鬼,他真的享受这个。他喜欢夏亚的衣冠楚楚与自己不着一物形成的鲜明对比,喜欢浑身敏感得不行的肌肤被对方那身军装衣料摩擦着的感觉。他爱极了。
当夏亚半跪在他面前,把头压上他的心口,那似乎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他的唇舌无声地向下方移动,沿着面前光滑、潮湿得闪闪发亮的胸膛亲吻下去,右手抚摸着他一路留下的湿润皮肤直滑下小腹,两手握住他的臀部托高了他的身体,就像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的旅人合手捧起一汪珍贵的清泉似的,享用起Omega的整个身体来。他的脸在阿姆罗皮肤上摩挲着,像要摩挲出水来,柔软细碎的发丝令阿姆罗有些发痒地扭动,光是被他蹭过乳尖就忍不住呻吟。夏亚伸出舌头在他胸口描画着,舔过汗渍并轻咬他皮肤上一小片一小片的雀斑,打着转逐步接近了中心。阿姆罗被蛊惑了似地低下头,近乎入迷地看着他红肿的薄唇逐渐靠向自己的左侧乳首——他的一边乳头先前被皮革手套蹭弄得快要破皮,乳尖充血挺立着,坚硬而疼痛;另一边却没有受到丝毫照顾,仅仅只是在淡褐色的乳晕上微微凸起。这淫靡而鲜明的景象令一股异样的热流在他小腹涌起。
终于,夏亚的双唇覆上了他肿胀已久的乳头,衔在唇缝间轻轻地抿弄。阿姆罗没有移开目光,他看着自己的乳头在瞩目中变得更硬、更挺,眼底逐渐火热,甚至连视线都再一次模糊起来——夏亚就在他眼前,他的Alpha,伏在他胸口服务着他。这对Alpha们来说不该是很少见的吗?他的心头浮起一丝疑虑,但很快就随着夏亚彻底将他的乳头含进嘴里而消散了。那张嘴,那股拉扯,乳头上传来的那美妙的吸吮感,吸得他犹如被揪紧了心脏一般呼吸困难,如同窒息在信息素的海洋里。原本干燥得发痛的火热乳尖被唾液沾湿,很好地将上头的刺痒化作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感,从被舔吻的地方攀上后脑,又一口气蹿下四肢百骸,汇聚到下腹。他更硬了,阴茎前端水意涟涟,无意识地前后摇晃着腰部,用肿胀的下体抵住夏亚,有节奏地对着他又顶又蹭。
夏亚坚定地——也可能是故意——无视了他的需求。他的手陷在阿姆罗的两瓣臀肉里揉搓着,一对食指尖有意无意地好几次勾过湿淋淋的穴口。阿姆罗腿根软得就快要滑下门板,一只脚悬空着堪堪触到冰冷的地面,脚背几乎绷直,另一只蜷起脚尖抵在地板上不住磨蹭。夏亚转动舌头在他乳头上轻轻地吮吸,紧接着在他胸口又多加了点压力,粗糙的舌面压着他乳孔上方碾过,将乳头推进回乳晕里,抬起眼来向上瞄去,正巧望进阿姆罗的眼睛里,露出齿尖往那兀自又挺立起来的敏感部位上轻刮了一下。
那瞬间的感觉贯穿他全身,阿姆罗听见自己呼吸一窒,随即发出啜泣似的尖细呻吟。他的腰不由自主地拱向夏亚,全身战栗。夏亚加入一点体重压回他高高顶起的胯部,低头又咬了他一次,这次实打实地用上了牙齿研磨,从乳晕底部啃噬起整只乳头,将它从胸膛上叼起来拉扯,而后嘬着乳头故意发出滋滋的水渍声响。唾液打湿了他的胸口,阿姆罗急促地轻喘着,一种难耐的酥痒感逼着他将脊背弓起,反倒把自己的胸往夏亚嘴里更深地送去。Alpha趁机换了个姿势,腾出右手来接管了这一侧,同时跪直了身体,把嘴径直贴上另一只乳头,用力吮吸了一口。
他开始专注地转向对付另一侧时阿姆罗从头到脚都绷紧了。他张开嘴,毫无疑问喘息着热烈的欢迎辞,眼睁睁地看着夏亚凑过身来,把另一旁微微立起的乳头含入口中,不轻不重地留下齿痕。他的右手捏住濡湿的那侧乳头,指甲在顶端小孔上轻轻搔刮,将周边肌肤都捏得发红。拉长翘立的乳尖不停地坚挺颤动,因充血而艳丽的乳晕如同哺乳期的女人一般饱满地鼓胀起来,在胸口顶出小小的弧度。
随着留在他乳头上的最后一记有力的啃咬,夏亚的右手再次挪下去捉住了他的臀,双手抓紧了他柔软的臀肉作引导。他跪了下去亲吻着阿姆罗的小腹,肚脐……逐渐往下;嘴悬在目标上方。阿姆罗匆忙在身后的门上撑住自己,呼出一口气,感到一股战栗穿过他僵硬的身体。“别……”他艰难地说,手指从那头金发间穿过,将Alpha定在原地,“……别停。”
夏亚毫不犹豫地吞进了他。他对着那细小铃口的吮吸仿佛要把所有充满醉人信息素气息的体液都占为己有,鼻尖几乎埋进他下体柔软卷曲的毛发。阿姆罗本能地将双腿圈在他肩头,除了呻吟就只剩下了喘息。确切来说夏亚的动作并不具有侵略性,但无疑比之前更加强势,就算Omega向后退缩着拒绝,他也不会允许。他的手径自下滑到阿姆罗腿上,感受着那修长的肌肉在他掌心向上抚摸时的起伏伸缩,让他的手指更加深入,径直探到了阿姆罗的大腿内侧,抹了把湿润的体液,压抑着挑逗的本能逐步进入,按进两个指节摸索着对方的前列腺。
Omega微张着嘴,似乎仅仅被一根手指插入就已无法自持,喘息一阵一阵地从他口中肆意传出。他揪紧了Alpha的头发;那有点痛,但夏亚正好可以因此更加集中精神来探索他。他本想慢慢帮阿姆罗做开拓,但一插进去就发现没有必要,阿姆罗体内的湿滑度足够了;他延长了的情潮依旧来势汹汹。夏亚保持着唇舌的动作,一次加进一根被体液润滑的手指,推动手掌进进出出直到阿姆罗在头顶上方颤抖着浑身瘫软下去,小声啜泣起来,眼泪迅速滑过他脸颊,又滴在Alpha的后颈,如同溅出炉的沸水一样灼热。
夏亚受了震动般将中指屈起,以粗糙的指腹向上顶去,按上记忆中那一点的位置。阿姆罗的呼吸卡住了,随后在一声颤抖的叫喊中喘了出来,环绕包裹着他手指的那一圈软肉霎时颤动了几下,努力地吞吐起来,不断将涌出的液体抹在上面。夏亚抬眼看去,差点失去自控。Omega的模样简直令人窒息:他的头向后仰去,颈上青筋突起,乳头依然因为刚才的影响膨大勃起,像摩擦出了血丝一般闪着湿润而红艳的水光,肿胀异常。他的阴茎也在夏亚嘴中胀大,让他极其想一口吞下——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他将手指掐入紧贴掌心的大腿,拇指来回抚摸着阿姆罗的腿根,然后又往后穴里加入了一根手指,拇指腹抵在柔软的会阴部位按压,好像从里到外地将内壁拿捏住了,在弯起指尖碾磨前列腺的同时热切而娴熟地吞吐、吮吸着他,野蛮地将他前后的器官共同鞭挞上高潮。
“夏亚……别……我就快射了,嗯——”阿姆罗随着Alpha口腔的每一次收紧、每一下双颊深陷的吸吮、每一发舌头的舔动而颤抖,身体里涨起一股潮水般的酸胀热力,越来越沉甸甸地在他下腹盘旋、沉淀。他情不自禁地拉扯着对方的金发,喘得就像肺叶破了个洞似的无论灌入多少空气都觉得窒息,乳头敏感得仿佛往空气中戳刺几下也能擅自达到高潮。而空气中只充满了夏亚的Alpha信息素,浓郁得如同鞭子抽打在他皮肤上,令他汗湿熏红的肌肤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最后,他在夏亚试图将舌尖戳刺入尿道的瞬间发出冗长的闷哼——那股热力突破了他的身体,迫不及待地自铃口喷涌而出;他眼前发白,阴茎抽动,几乎是哭叫着立刻就射了。快感从脚跟一路攀升到头顶,太过强烈以至于阿姆罗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的那刺激。这发高潮异样浓厚,余韵遗留在他身体里徘徊了足足十余秒还不肯散去。他小腹里满得不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敏感的后穴加上四根手指的反复抽插,令他的穴口就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过多的体液喷了出来,淋在夏亚的手掌上,又顺着指缝滴往地板,积蓄成小小的一滩。紧绷的腿根带动着小腹一同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股一股地将内里的水液推出。似乎夏亚抚摸着他的会阴和内壁的手指往下一按,他就好像坏掉开关的人偶一样,把咸涩的体液尽数送进了Alpha嘴里。
意识到夏亚有意吞咽出声,以展示着自己将他的精液全部喝下,阿姆罗羞耻得浑身颤抖,却带给他另一种扭曲的感受。他喜欢这样。他气喘吁吁地想,脑袋仍然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一团乱麻。他喜欢把自己最难看的一面暴露给他的Alpha看,喜欢被这个男人当成他的所属物那样对待——他的Alpha;天啊,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他把夏亚想成自己的Alpha的次数已经多得超出他愿意承认的程度了。
双脚被放下着地时阿姆罗四肢仍然酸软着,他有气无力地推了推夏亚的肩膀,借力把自己拉高了一点。夏亚心领神会地弯下身,一手托起他的屁股,另一条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然后直起身,靠着门一借力把他抱了起来,接着调整了下他们的姿势,直到高度恰好。
他们胯部抵在一起摩擦着。夏亚并没有脱下长裤,只是简单地伸下手去拉开了拉链,解放出自己坚硬已久的阴茎。阿姆罗可以感觉到他皮带的金属硬扣硌痛了自己的会阴,那根粗硕的性器弹出来,滚烫地打在他臀缝间,表面被操弄得一时无法合拢的穴口一个劲地吸紧了。他就像三明治一样被夹在门和他的Alpha之间。这样最好不过。他断定。为什么他们没有早点这样做?
也许等发情期一过,欲望平息,荷尔蒙不再影响他的头脑,他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但不到几秒钟,这个念头——确切地说,是关于一切事物的念头,就都从阿姆罗的脑中消散了。Alpha尺寸惊人的性器在他股缝里蹭了几下,对准了他湿漉漉的穴口,开始进入他。他紧紧地攀着夏亚,下体因为先前的高潮粘稠成一片,黏糊糊的,酸痒的,等待着被撑开;坚硬的冠状头部碾进敞开的穴口的预感令他难耐地并紧了腿根,相互摩擦。
“夏亚——”
我在这里,阿姆罗。”夏亚喃喃着,温柔地,轻缓地,每隔几秒种便对他这么重复道。“别担心,我在这里。”他的小臂撑在阿姆罗头的一侧,因为Omega热烫的身体紧致地吃下他而在抵在门上握紧了拳。
显然不好受的不只是他一个。刚进去一个头部阿姆罗就语无伦次地颤抖了起来。“太大了。”他哭叫道,小幅度地捶打着Alpha的肩膀,起初还十分放松的穴口紧紧卡住龟头底部,穴肉因为刚才的小高潮与啜泣时的吞咽反射性地痉挛收缩,反倒令Alpha更加难以深入。“太大了,太大了,太大了。夏亚,求你,求你了——”
夏亚好奇是不是每次进去他都会这么难受。他不再贸然行进,下身微微使力,浅浅地抽送起进去的那一小截。龟头每每快要勾到前列腺的感触令阿姆罗腰际逐渐酥软了下来,他咬着唇低声哼哼着,后穴也有了点松弛的迹象,肠肉蠕动着开始吞入Alpha,几乎要将他的阴茎吸纳进体内。夏亚趁机将还露在外面大半的柱身往前一送,彻底进到了深处,膨大的头部一鼓作气地碾过柔嫩的肠壁。染上体温的金属皮带扣啪地拍在他酸胀的会阴上。大量液体被挤压出穴口,顺着臀缝流到后腰,又从尾椎处的凹陷里滴落下去。
阿姆罗的面容瞬间扭曲了一下,叫喊声似乎因为过度集中的刺激被卡在了嗓子里。他的整个后穴都被瞬间肏开了,肠壁和敏感点被狠狠地碾压而过,胀痛混合着麻痒的五味陈杂一股脑地冲进他脑中。他仰高了脸,生理性的泪水滴滴答答地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身体僵直而紧绷,但因为夏亚连哄带骗外加仔细准备所以还是完全进去了。Alpha探身吻去那些眼泪,放任自己脱口而出那些亲昵的话语。阿姆罗小声地抽泣着,但仍顺从地向另一边歪过头去,回吻了他,牙齿半是恼怒半是撒娇地啃咬上他的下巴。
“真不敢相信你这么快就又变得这么紧了。”夏亚将双手滑到他腿弯后,弯曲起他的双腿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推得更深,“看来抑制剂只是因为你处在热潮间隔才暂时起到了一定作用,你的身体仍然处于发情状态。”他故意顶了顶,角度的变化引起一阵电流贯穿他们全身。两人的皮肤都覆上了一层薄汗。他不得不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从时间上看这是你的第三天,但从你的状况来考虑发情可能还会持续上两到三天,或者更久。很可能是因为你被人为抑制了之前的每一个Omega发情期,但在这期间你体内还是源源不断地产生着信息素,所以现在你的身体默认开始排出那些被抑制的荷尔蒙了——船医有叮嘱些什么吗?”
“有,但我不想跟你谈这个。你把气氛都破坏光了。”阿姆罗勾着他的脖子抱怨,收回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瞪了眼将氛围完全毁掉的金发Alpha。他不想争论什么生物学上的话题,他想要一些更简单更直接的东西。“别再说那些废话了。之后我或许会考虑让发情期规律下来的,现在我只想要你干我。”
夏亚似乎不为所动。但如果阿姆罗没有注意到他在自己体内的唐突跳动,那他就是死人。他任性地拱起身体,轻柔而缓慢地摇晃起腰部,借力将胯部向前顶去,力图毁掉这份自制。摩擦的触感实在是美味,而Alpha为了掩饰呻吟在他脖子上落下的啃咬更让他有种暂时夺取了主导权的愉悦。
“你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有多受荷尔蒙机制的影响吗?”夏亚无奈地说,抓住阿姆罗的膝盖阻止他继续乱动,齿尖擦过他颈上的皮肤,威胁着要在显眼位置制造出一枚新的刻痕,“你的Omega天性被压抑得太久了,一旦这时候被放出,那可不是你自己靠理性就能压制得住的。很快这趟航程就要结束了,如果你踏出欧特姆拉之前发情期还没有结束——”

他停了下来,试着不去想如果发情时阿姆罗是和别人在一起,或者独自一人在某间旅馆,或者走在街上——不少劣等Alpha会不惜破门而入闯进未结合的Omega的房子里强奸他们。夏亚试着不要去做以上任何一种情况的假设,特别是当阿姆罗这次发情中还没有机会发生这些假设。

阿姆罗好像一点也没有被他的设想吓到,反而在他臂弯里放松了下来:“行了,闭嘴脱衣服吧。”他用命令的语气说,手指撩拨着夏亚的后颈,侧过头将喉咙更加暴露给他,引诱着他在上面落下自己的痕迹,“我相信你总能做点什么来让这个结束的。”
这是放荡又挑衅的邀请。夏亚完全不知道阿姆罗都是在哪里学会这些的。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迫不及待地产生了反应,高涨的欲望让他几乎恼火地低吼出来。他寄希望于这不是Omega的天性占了理智的上风——那些太过频繁的体液流失、过高的体温还有无法控制的行为,简直就是一场已经发展到病症程度的发情。“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阿姆罗——看着我。”
阿姆罗没什么回应地轻微挣动着,神情迷乱,幅度停留在增添情趣的边缘。夏亚深吸一口气,倾身将他们的前额碰在一起,让阿姆罗抬头看进自己眼中,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听我说,和Omega结合、留下临时气味标记的本质只是缓解他或她的欲望,直到热潮自行消退。而以你的体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次发情,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这样下去你自己会先因为严重脱水倒下。你……”
他艰难地停顿了一下;没错,这是最好的方法。这么做是最好的。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他应该做的,尽管他的Alpha天性一直在向他传递一个完全不同的念头——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难以对阿姆罗说出口?
“……我认为你应该尽快回基地去。”最后他设法这么说,违心的话语多少令他的声音生出了不同于情欲的沙哑,“等我们到了目的地,你必须一刻不停地取得你原来用的那种抑制剂。”那才是你最需要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阿姆罗看上去被这个“合理提案”大大激怒了:“你要我在甩开军部的监视之后,再大摇大摆地回到夏安基地吗?”他生气地质问,“你觉得那有可能吗?只是堂而皇之地走进去,说实验继续吧,因为我需要你们研制的特效药来保证不发情,然后继续做一只基因小白鼠?——夏亚,你到底在想什么?”
Alpha几乎被他的气势镇住了。看来发情期虽然让Omega很煎熬,但似乎也不妨碍他像老夫老妻一样和自己争论——等等,夏亚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他刚才是真的想到了老夫老妻这个词吗?
“当然,能够提前结束发情期的办法是有的,但是……”他犹豫了一下,“那对你不公平。”他终于坦承,“你不应该就此跟我绑定——看看你,你还很年轻;这是你第一次经历真正的发情,你还没有机会去遇到其他Alpha,了解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和第一次发生关系的Alpha绑定并不能称得上是个明智的选择……”

“夏亚。”阿姆罗喊道。他们的眼神在半空相遇,脆弱而激动。寂静如迷雾弥漫。房间里隐秘而朦胧,并且昏暗,如同单单只为他们两人所设。

“夏亚。”他又唤了一次,眼睛在舷窗透进来的夜晚的靛蓝色调中显得格外的深,“也请你听好,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想要——我想要这个,想要这一切发生。所以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只要说出来就够了——说出来,我会答应你的。”

夏亚震惊地望着他,但那如同午夜海洋一般的注视非常清晰,以及笃定。他没有从中看见对欲望的屈从;Omega似乎有些害羞,但绝没有丝毫抛却理智的迹象。是阿姆罗在进行这番谈话而不是发情的作用。而这认知只是更加让他说不出话来。

“……阿姆罗。”他叫了他的名字,一旦他能够成功地发出声音。但那听起来仿佛和他整个人一样僵在原地。直到阿姆罗腾出一只手,将手掌贴上他的脸颊,他才猛然震动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别。”阿姆罗说,坚定地伸手捧起他的脸,“别推开我,夏亚。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也许我和你的想法从来都是一样的。”

片刻的惊愕与茫然过后,夏亚靠向了他的手。“天啊,阿姆罗。”他发出长长一声惊叹,闭起眼,用微微汗潮的鼻尖蹭蹭Omega的掌心,“天啊。”

阿姆罗配合地歪了歪头,轻快地笑了。“现在你能把衣服脱掉了吗?”他充满希望地问,突然间无比渴望体会与这个男人肌肤相亲的触感。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产生这种狂热的念头。夏亚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俯身将两人的嘴唇贴到一起。“也许我们应该去床上。”他故作沉思地低语,但阿姆罗能够理解他语调中的调侃。他微带恼怒地踢了下小腿,强令自己将双腿从夏亚身侧放下来,下一秒却被对方捞住了腿弯,强行把腿环到了Alpha腰后。
“你做什么……夏亚——唔!”
他惊叫一声,又被金发的男人用炽热的双唇堵了回去,舌头以不容抗拒的强势侵入他口中翻搅。阿姆罗在他口中尝到了精液的腥膻与或许是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夏亚的手沿着他的大腿后侧往下滑动,捏着他的臀肉把他从门上一把托起,保持着还插在里面的状态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敏捷地倒退着向后走去,动作轻灵矫健得活像阿姆罗只在图鉴上看到过的一种带斑点的美洲猫科动物,正叼着自己的猎物爬上树藏好。他受惊地将腿紧紧缠上夏亚的腰,脚腕在他身后勾连绞紧,双手交叉环绕着他的脖子不敢松手,任由他将自己带向床边。那根在他身体里作乱的性器每走一步就微微滑出去一点,随即又捅上,从下往上拼命向里狠顶,次次都从前列腺的位置上划过,走动起伏的同时也令一阵阵强大而甘美的快感淌遍全身。
阿姆罗被顶得下腹酸胀,腰以下近乎麻木。除了紧紧依附在夏亚身上,他什么都做不到了。他的双手在夏亚后背上贪婪地游走着,隔着衣物感受他肌肉的运动和力量,后穴被干得又酥又热,跳动不已;硬挺的阴茎夹在两人胸腹间,龟头顶着自己的小腹摩擦,浑身都在扭动着祈求一个高潮:“呀、嗯!……夏亚、这样我会……又想、射了……!”
夏亚冷不丁停下脚步,往他臀侧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拇指微微用力,把他的穴口撑得更开。肉穴借着体重的自然下落将粗大的柱身吃下更多,深得阿姆罗恍惚间有种内脏都被挤压的错觉。但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喜欢这样的行为。隐秘的羞耻感,以及夏亚的手掌落在他臀肉上留下的一道刺痛且刺目的红晕。他下身收缩得更紧了,崎岖柔软的穴道被粗大的前端碾开,两团臀肉被抵得快要变形,脆弱的会阴也不断被皮带扣拍击,穴口那一圈敏感的嫩肉包裹着狠进狠出的阴茎,红肿而滚烫。
他边被亲得呜咽不止边被放到了床上。夏亚躬身让自己的阴茎从那湿淋淋的洞口里轻易滑了出来,又在飞快地解着衣服的同时插入两根手指弥补。阿姆罗因此绷紧了身体,发出声低低的喘息。夏亚摆脱掉多余的衣物,一丝不挂地跪到他双腿间,低下头来定定地注视着他克制不住簌簌发抖的身体,赤红色的性器还有底下那个湿漉漉的器官,脸上的神情只能用着迷来形容。隐秘的洞口闪着过分湿润的水光,内里柔软灼热,透明粘稠的液体沿着Alpha的手指滴落个不停。这些年富足的生活令Omega这个族群特有的柔软身段与圆滑线条在阿姆罗身上体现得更为深刻明显,但柔韧饱满的胸膛与腰身都微微鼓起流畅的肌肉,多少表明了他身为战士的坚持。此刻那上面落满了先前被夏亚揉捏出来的发红指印,从胸腹到腰臀再到大腿,底下是星星点点的吻痕叠了层上次发情期中一时情动掐出来的青紫,莫名有种凌虐过后的美感。
夏亚有些虎视眈眈的危险眼神让来自Alpha的压迫感第一次经过了阿姆罗的四肢。他觉得自己就像只被捕兽夹夹住、任人宰割的兔子。任何Omega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无法抵抗挣扎的,只能顺从地张开双腿,如同一个把自己送到Alpha手边展示着的玩具。他咬着下唇紧张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忽然无法想起如果夏亚决定触摸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直到他感觉夏亚的亲吻正在沿着腿根逐渐靠近刚才落下掌击的地方。他的触碰坚定而明确,指尖与唇上一直压抑着的那股震颤似乎停止了,沿着空气传递了过去,转移到了阿姆罗身上。他为夏亚折起他的双腿压向胸口、令他的腰臀自然而然地从床上浮起而颤抖。夏亚的舌头在他臀尖上打着转,每一道呼吸都如同将他的信息素直接透过皮肤打入他体内。而他备受刺激的后穴在接收到那些信息素的瞬间就贪得无厌地反应起来——穴口无法停止地收缩,以及那些几乎是没有尽头地从他体内淌出的液体——只是为了回应他的Alpha,回应他呼吸中勾引着他们的细小气味分子。
“夏、亚……”他不满地轻声呼唤着,抬起一条腿,用紧绷的脚尖勾了勾金发男人的肩,不由自主地蜷起脚趾去磨蹭他的Alpha,催促着他做点什么帮自己解决这快要将他逼疯了的感觉。“为什么……只用手指……?”
夏亚压低了身体,无言地向他垂下头来。阿姆罗伸展着肩颈再度引诱他用牙齿啃噬。但夏亚只是落下双唇吻了他,没有下口咬。他的沉默不语和一意孤行让Omega有些不安起来,阿姆罗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他在Alpha发情期中呈现出的姿态:安静,原始,拒绝违抗。夏亚抓住他的脚踝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步调开拓他的身体,指尖不断地煽动已经足够湿软放松的肉穴,好像把手伸在一池温热的水搅弄,哪里都找不到着力点,只有蹭过最敏感的地方才能激起身下这具躯体的一点水花。
阿姆罗在他身下无助地微微弹动腰身,随着他指尖的每一次轻叩和手腕的每一次摇动呻吟喘息,就像一尾被握在手里的鱼。浸泡在Alpha的信息素里,身体却没有像期待中的那样被填满,这极致的撩拨折磨得他就快要哭出来,而他的Alpha还在磨磨蹭蹭的不肯真正进入他。阿姆罗本能地抬高了腰,迫切想要在那些侵入的手指上推搡,在夏亚手上操干自己,Alpha却偏偏在这时停了下来——那时机的掌控只能称之为故意——冷淡地直起身,拖来一个枕头垫到他腰下,慢吞吞地调整起了角度和高度。
他恍惚中意识到Alpha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只是在欣赏这幅景象,欣赏自己是如何打破他的封印,看着他的意志被两个人之间的反应撩拨得无法自控,等着他向自己贪求更多亲吻与爱抚——阿姆罗这才明白夏亚在上一次发情期中究竟主观收敛了多少东西:Alpha看上去深深地沉浸在对他的这份掌控感之中;它无比直接地反映在了他的信息素里,那宛如钢刃出鞘的锐利气味正铺天盖地的疯狂扑在阿姆罗身上,就像收紧了一个屏障,只为从他身体中榨取出最后一丝本能。
不过他似乎忘了,即使没有Alpha和Omega的影响,吸引对他们两人来说也从来不是单向的。阿姆罗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把一切交给本能来推进会容易得多:空气里夏亚的气味是如此浓烈而强势,他根本不需要太多助力,只用简单地伸出双手,就感到对方瞬间被这个动作定住了身体。他暗自得意了一下,勾过那个金发的脑袋更加低伏贴向自己胸口,手指拨开对方鬓角汗湿的发丝,将双唇贴上他的耳朵,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耳廓。

“不要手指。”他低语,舌头灵巧地往耳洞里送入更多勾动,“想要你的东西进来,只想要——你。”

也许他到底还是做对了什么,或者说对了什么,因为夏亚抽出了手指,用力压低下体将他的臀部牢牢摁在了床垫上,动作里平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躁。他握紧阿姆罗的臀侧重又进入了他,毫不费力地全根没入,直到自己发烫的囊袋拍上对方臀部火热的皮肤。阿姆罗持续地呜咽着,他梦寐以求的那种充盈感顿时萦绕了他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被撑开的感觉是如此之好,身体的每一寸空洞仿佛都被填满,就连那一点点胀痛也因为发情期变成了某种催情剂。那些围绕在他和夏亚之间的撩人气味没有对此刻的情况起到丝毫缓解;相反,它们丝丝缕缕地侵入进他的意识,在他脑海中上演出一台隐秘而栩栩如生的情色剧场,关于他的内壁是如何被细致地扩张开来,在插入的时候接纳着夏亚,如何紧紧吸着那根阴茎不放,又是如何在对方抽出时不知满足地挽留。他甚至已经感觉不断顶到底时生殖腔口隐隐的不适,甬道陶醉地收缩着,所有感知都集中到了体内那根火热而充满压迫力的阴茎上,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操得记住了夏亚的形状。

这些出现在他脑中的画面太过生动,携带的情绪与肉欲又太过满涨,就像他无法控制自己在自慰时追寻着夏亚的气味拨出那通电话。阿姆罗不禁闭上了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袭上他心间,令他忍不住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脸,低低地呻吟起来:天啊,他是真的饥渴到了主动求着一个Alpha来操他吗?

——但那不是随便哪一个Alpha;那是马上就要成为他的Alpha。他没有容许自己即将要绑定的伴侣分心,而是拿开了阿姆罗的手臂,用一个吻,温柔但不容抗拒的亲吻,代替了他的羞赧。他的舌尖和齿列从阿姆罗的下唇一路游弋到肩颈交界处,在他脖子周围逡巡,不断啃咬出细小的痕迹,直到伤口破皮、鲜血溢出,如同烙下标记的预演。阿姆罗用舌尖追逐着他的气息,舔净了夏亚染血的嘴唇,尝到自己的铁腥味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夏亚的气味从上到下完整地充满了他。他满足地再度闭起眼,把自己埋进夏亚肩头,嗅着靠近腺体处浓郁的信息素,自豪地感到Alpha的味道也因为他起了变化。夏亚在他体内放慢了节奏,迟缓而坚定地一下下往深处刺入着,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阿姆罗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原来也是绑定的一环,进入“那里”并彻底打开他,将他从里到外地染上Alpha的气味。他悄悄吞咽了一口,双手攀上夏亚的脊背,感觉到最深处的那个入口被准确地抵住了,忽然间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生殖腔被逐渐打开的过程无论多少次都觉得怪异。奇异的酸痒和饱胀,还有生硬的疼。那里持续被龟头挤压着的时候阿姆罗突然睁开了双眼,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紧紧地闭着眼睛。前一回夏亚并未对这处隐秘的腔室展示出过多的执念,仅仅只在他自己的发情期里才凭着本能强行打开过那个入口。眼下他格外耐心地研磨着尽头那一小片软肉,坚实的头部执着地叩击上呼吸般微微张开了一个小口的肉缝。这和前列腺被刺激的快感不同,那个窄小的入口持续地刺痛着,阿姆罗能明显地感觉到深处被撑开的撕裂感和小腹发胀的热,夏亚偶尔小幅度地挺胯去撞时还有一丝钝痛穿透他的脊柱,留下微微的酸,就像一块你忍不住要去按的瘀肿。
刚开始那感觉只是来一下,很快就过去,积累起来却像在回路中来回乱窜最终又拧成一束的电流。很快阿姆罗就开始为这股通电般的感触颤栗起来,蓄满了水液的甬道也跟着抽搐。夏亚慢慢滑出一点,又更重地凿进去,抵在最深处快速顶弄了起来,顶得少经人事的柔嫩腔口阵阵痉挛。阿姆罗发干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哽咽,他只知道原先被碰到那里时会有些异样的违和感受,却不知道戳弄那个柔软的肉环原来还会生出这样酸麻的快感。Alpha的阴茎隔了层脆弱的肉壁深浅轻重不一地撞击着生殖腔,前端还不时浅浅地陷进尚未完全打开的腔口,像要把自己整个送入一般磨动。入口的一圈软肉空虚得发酸,像张饥渴的小嘴越来越吸紧了龟头不肯松口,拖出来一点又很快地被龟头填回去,不可阻挡地把它撑圆撑开。淋漓的水控制不住地从那个隐匿的口子里涌出来,像是分开一片柔滑的真空海洋,顺着下身一路淌出温暖的洋流。
那是之前没有被进入过的深度。往回拔出时鲜明的坠感交织着失禁般的羞耻让阿姆罗咬紧了嘴唇轻声地哼着,陌生的快感中却渐渐透出一丝丝不满足,腔室深处的肉壁仿佛也开始瘙痒不堪,急需什么粗大的东西去摩擦一下。他想起Alpha那根粗硬的阴茎猛烈抽插自己穴口的滋味,突然希望夏亚能够更加不管不顾地占有他。
他猜想自己一定是不小心喃喃出了口。因为夏亚忽然从床里撑起了身,激烈地啃咬上他的脖颈,又觉得不够般低头扑在他胸口,牙齿轻轻噬咬着乳头,叼起往上拉又松开,于是那块肌肉就像真正的乳房一样弹动起来。略带弹性的触感似乎激起了Alpha轻微的嗜虐性,他舔弄过挺立的乳首侧面,将硬得像粒小石子似的乳头重重碾进乳晕里又松开,感受着底下的肌肉凹陷下去又迅速恢复到原本的形状,带动着乳尖也弹回原处,在空气里肆意地来回颤动;手摸到另一侧乳头一把捏住,指甲轻刮。阿姆罗无意识地发出绵软的哼叫,一对乳尖被轮流玩弄得红红肿肿地挺立在胸膛上,原本淡淡的褐色如今呈现着艳丽的赭红。夏亚用拇指和食指指腹使劲一挤压那惹人怜爱的红点,他就被捏得挺起了胸,湿漉漉沾染了唾液的胸膛反弓起来抬离床面,双腿抽搐般地抖动,手臂却更紧地抱住了夏亚,手指插进他的金发里把他往自己胸前搂。
“给我……夏亚……”他破碎地哭喊出来,知道夏亚在等他讲出这个字眼;等着他的承诺,他的许可,等他把自己全权交给他的Alpha。他的后脑勺随乳尖被碾弄在床单上来回摩擦,将一头卷发都磨得起了团。浸湿了汗水后他头发的色泽似乎更加红亮,披散开来的模样简直像一堆橙红交织的麦秸,“快一点……你的全部都……给我……”
夏亚遵循着本能最后在他乳尖上撕咬了一下,留下一圈深重渗血的齿痕,松开了他,抓住他的肩膀将人翻了过去,阴茎磨着生殖腔口在甬道中生生转了半圈。阿姆罗吃痛地嘶了一声,但带来的也只是又一次缩紧了后穴,将Alpha更加逼近顶端。他断断续续地喘息起来,夏亚立刻用手肘撑起了身体,另一只手拖高了他的胯部,把枕头调整到下腹的位置好让他趴跪得更加舒服,接着充满占有欲地将胸膛压上他的脊背,在一阵安抚性的抽送研磨过后,一记重重的刺入撑开了最深处。

“哈啊……啊!”

阿姆罗——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被强制着硬生生地攀上了高潮。生殖腔口被破开的疼痛转瞬即逝,那截环状软肉传来一阵肿痛的瘙痒,随即快感翻倍地击中了他。他哀叫了一声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顾张着嘴疯狂地吸入空气。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他眼前旋转着融化了开来,他像只不慎落入灼热松脂里的小虫,空气中几乎化为液状的Alpha信息素就如同那蜂蜜般的滴落物,将他团团包裹进其中——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被夏亚的信息素含紧了渗透了;无论是下身被填满到极致的甬道、胸前的两颗乳首还是每一寸被夏亚的身躯紧贴并触碰着的肌肤,都在刹那间鲜明地刺痛了起来,将他推向连骨头深处都酸涩不已的巅峰。过于强烈的生理和情绪冲击让他无声地哭了出来,眼泪从他眼角滑下,没入床单,很快就被吸收得无影无踪。他被这一下深入顶得护着小腹躬下身去,额头抵住床面,全身都在剧烈地痉挛。有什么东西仿佛冲破了肉壁喷涌而出,他的下腹内侧升腾起一阵从未有过的空虚感,后穴绞紧再绞紧,像是一环接一环的齿轮配套零件,诚实地将体内的那个空腔绞成夏亚的形状。
夏亚被他吸得也闷哼了一声,抬手将指尖揉进阿姆罗潮湿蓬乱的鬓发,轻轻地绕着圈。“放松,”他低声说,带着某种安抚,以及不符合Alpha天性的温柔,而这就像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请求。阿姆罗前一刻还一只手紧攥着床单,几乎缩成一团,指甲隔着织物深深地陷入手掌,快要刺破掌心的皮肤,下一刻他的身体却在他能够反应过来之前下意识地遵循了Alpha的话语,放松了因为猛烈的高潮而僵直紧绷的穴道。
Alpha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难怪每个人都想成为他们。阿姆罗混乱地想着。理智的那部分他觉得这样的安排似乎不怎么公平,但不得不承认光是这么一句话就让他整个人都无以名状地安心了下来,顺从地沉溺于天性带来的安全感之中。夏亚在他后颈留下绵密的啃咬,另一只手掌带着惊人的热度滑过他的肩胛、肋骨、脊柱,最后在他腰间停下,再次以身体覆盖住他。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隔。阿姆罗听到他和自己一样急促的呼吸声落在耳边——他的Alpha和他一样深陷情欲的漩涡——而仅仅是这份认知就足以让他感到快乐。
慢慢地,夏亚开始在他体内律动起来,温柔、克制,但每一下都进入得很深,饱满沉重的囊袋次次拍打上柔软的会阴,下腹微卷的毛发在外翻出的一圈穴肉上持续地摩擦。这磨人的抽插方式持续了好一会儿,阿姆罗双手撑在床里,咬着自己的唇逐渐湿软地哼出声来。他无用的阴茎悬垂在枕头上方来回晃动,龟头在枕套的摩擦下又酸又疼,淅淅沥沥地挤出上一发高潮的余精,可那快感完全比不上被夏亚一次次打开生殖腔来得强烈。他的内壁感觉好敏感——实在是太敏感了。夏亚硬挺的性器仿佛在同时折磨他体内的每一处,阿姆罗能感觉到那龟头擦过自己敏感点的每一个起伏,以及攀附在上面每一道蜿蜒的粗壮血管。被迫延长了的高潮感让他本能地耸动腰臀,迎合Alpha的抽插,膝盖被顶得一点一点向前蹭去,在软绵绵的床垫里磨得火热,手指无意识地跟随夏亚顶弄的节奏一收一放,将身下的床单揪成一团。
那怜爱地揉着他的太阳穴、帮助他放松下来的那只手现在移到了他腿间。夏亚从背后抓紧了他分开的大腿,下身逐步加快了节奏,一次进得比一次更深、填得更满——那根强悍的性器在插入他的同时似乎还在他体内飞快地胀大,将已经扩张到极限的肉壁分秒间微妙地更加撑了开来。阿姆罗不知道那就是他本来的尺寸,还是对方的Alpha本能也被自己发情期的信息素唤醒——他被干得一下下地吸着气,感到自己艰难却是完美地容纳了对方,紧密湿漉地包容着那根阴茎的每一寸,柔韧得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接受这外物。他不记得Alpha有这么大得令人难以承受,但他的确有;好像来到这一步他还能变得更大一样。那坚硬灼热的肉具如同是将他的呼吸由内而外地压迫出喉咙,刺穿他、覆盖他,掏空他直到什么也不剩下,然后再填以自己的形状,取代一切成为他的唯一且完全的所有。
他突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承受这样多少这样猛烈的刺入,于是用力地向后扬起头,喘出他的Alpha的名字,试着警告他。夏亚充耳不闻,他一口咬住了阿姆罗脖子一侧,把他死死钉牢在身下,按着他柔软的腹股沟抽插,稍一用力就能捅开最深处的腔口,进到生殖腔,捅得阿姆罗下腹里像有一团火。他被插得快要怀孕似的——也许军部给他用的抑制剂连这部分机能也在控制之内吧,他不知道,毕竟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发情期会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发生了。可如果他真的有了孩子呢?当制服不再合身、他的腰身已经无法掩饰的时候,他该怎么跟周围的人解释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这疯狂的想法让阿姆罗忍不住收回一只手,摸索着捂上那个正源源不断散发出滚烫热度的热源中心,像要把那团火摁灭在自己小腹里,却意外地摸到了上面微微凸起的某种形状。
“诶、这种感觉……是什么……?”他懵懵懂懂地伸出手去又抚了抚,撑起肩膀垂下头,紧盯着下腹突出的曲线,忽然被这个淫靡的认知击中了头脑,慌乱地尝试活动起泛酸的腰,“不……啊啊……这样的、不要……”
他挣扎着试图拔出来一点,却没有能力从夏亚近乎禁锢的压制底下爬出来,结果只是翘高了臀部在那根阴茎上旋转推挤自己的小穴,前后研磨,划着又小又紧的圈。夏亚顺势碾过湿润却没有弹性的甬道后穹,再撑开他的生殖腔,有些粗暴地填满了他,阴茎时快时慢、小幅度顶撞着那个在他体内张成一个圆洞的腔穴,里面的水液就这样一下下被泵出来,随着他大开大合的动作,泄了流一般咕啾咕啾地挤出两人紧密相连的下体。柔软的腔体缠裹在阴茎头部上被来回拖拽,甚至让阿姆罗心生出恐惧。
“等……夏亚,等一下……让我……呜!”
他想开口恳求他的Alpha慢一点、轻一点,却被一下全根深入的阴茎撑得张着嘴叫都叫不出来,话还没出口就被顶成了破碎的抽噎。夏亚忽然整个撤出去,又更加用力地撞进来。阿姆罗被顶得整个人扑进床里,大腿软绵绵的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夏亚的手臂有力地搂着他的腰,把他拉回来,又快又狠地操回了他的身体里,径直捅开了生殖腔;坚硬的柱头堪堪顶到腔壁,甚至还塞进了一小截柱身。往回抽时腔口那一圈被肏熟了的软肉死死卡着龟头下方的凹壑,几乎给人快要把那个腔室倒翻着拖出来的错觉。
“夏亚……啊……”阿姆罗发出一声被挤压着喉咙那样的哭喊,哽咽地按住了小腹。手掌下的物件一次又一次地将他腹部顶出色情的弧度,像要贯穿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了那种深层的渴望,渴望被标记,被占有,渴望被他的Alpha内射得满满的然后受孕,完成天性赋予的繁衍使命;强烈得就快要撕裂他,让他碎成一片一片的陶瓷人偶。
他下意识地摇头抗拒着,像是要抵御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这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放任欲望为所欲为会招惹来属于Omega的深层本能。他应当要知道这个的,不是吗?可是真的没有人教导过他这些。他想过的,只有怎么呼唤夏亚,让他来到自己身边。他需要他,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着他。然后,夏亚如他所愿地在这里了,他亲吻他右臂的伤疤,将他颈后汗湿的卷发撩起来,用手掌圈住那处从未被任何人的气息浸染过的肌肤,如同捍卫自己的领地,在他皮肤上砸着吻着,小口小口地沿着他赤裸的手臂吻了一溜,从上臂到肩头。阿姆罗有些痒痒的把他推开,就像对待一个缠人的孩子。

“呜、夏亚……!”他带了点哭腔地呼唤他的Alpha,舌尖迷乱地舔过唇上细小的齿痕与创口,在这最为私密的时刻把内心难以名状的愿望和盘托出,“可以了……!你……你可以……”

夏亚没有说话,他挺动腰胯骤然加快了节奏,发狠地去撞他体内那个隐秘柔软的腔室,达到的新深度和力度让阿姆罗体内忍不住缠绞得更加厉害。他被干得浑身酥软酸疼得再也跪不住,侧过脸去用力贴紧了起皱的床单,大口大口地换着气,双臂软得像一滩水,发麻的腿贴着床单分开,趴下去接受了夏亚一下一下的冲撞,下半身几乎融化。乳头在无人照顾的情形下寂寞得发痛,他忍不住压低了肩膀,不自觉地将自己的上身往床单上蹭,一下一下,用浆洗得柔软的织物焦躁地磨蹭自己的乳尖。
“拜托……”他喘息着,垂下了无瑕的后颈,作为一个交换。他不敢相信自己在向夏亚·阿兹纳布尔乞求这个,更不敢相信他乞求的对象八年前还是与他决一死战的敌人;他们相互厮杀,现在又像这样委身于彼此——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乞求什么?推开夏亚?还是渴求更多的他?在自己身上,在自己体内,把自己打开、拆碎,彻底标记为他的所有?他不知道。他觉得害怕,想要夏亚停下来……可他也想要他们现在就在这里连结。他想要迫得他的Alpha比现在更加冲动。他想要他的不理智,他的饥渴。他想要夏亚对他的渴望凌驾于一切之上,想比任何人都更先目睹那个瞬间。
可惜这柔顺的展示仅仅为他得到了一个吻——就印在脉搏之上,而不是他本以为的噬咬。“等一等。”夏亚几乎是以气音吐出这个词来。阿姆罗颤抖了一下,感到Alpha的话语在自己体内生成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震颤。他不禁有些疑惑夏亚是否真的发出了声音,然而没有,夏亚的嘴唇紧压着他颈间柔软薄透的皮肤,毫无离开的迹象:“就只是……再等一会儿。”
他意识到这是他们之间正在形成某种联结的先兆。阿姆罗可以感受到它;有什么东西正从那上面延伸出来,温热的,徐缓的,在虚无与实体之间。他喘着气,充满惊奇地观看到这一切是如何在他内部成型——他们的呼吸在交错;夏亚的Alpha气息丝丝缕缕地渗入着他,坚定而不容置疑地突破了他的最终防线。那种安全感和几乎驱散他一切疑虑的轻松又回到了他的意识里,只不过这一次来得更为激烈。他的身体松懈下来,尽管努力想要保持住最后一点支撑的力度,还是感到自己越来越沉重地往床垫里陷落。夏亚追逐着他伏下身去,前胸始终紧贴他的后背,侧耳倾听着他们逐渐重合的怦怦心跳,意识到自己只要轻轻翕动下鼻尖就能饱满地摄入Omega颈间诱人的信息素香气。
这对金发的Alpha来说仍然是种足够冲击的体验。阿姆罗的气味已经完全成熟了,闻起来如同新生一般,纯净新鲜,混合着海洋的咸香和一点植物的生涩。夏亚在他后颈的腺体上嗅来嗅去,终于亮出了自己尖利的犬牙,将牙尖蹭上那片细嫩的皮肤稍作爱抚,而后深深地咬了下去,感到血液甘美地萦绕上他的舌尖——但还不够,要安抚他体内那头本能的野兽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索取更多更多,直到他的牙齿深陷那份甜蜜,直到他将一切收归己有,那感觉也不会够。
从后颈传来的痛感尖锐而清晰。阿姆罗尖锐地抽着气,像要把自己折断般挺起腰,低低地伏下后颈,让Alpha的标记行为可以更加顺利。忽然夏亚一把握上了他的胸口,手指张开,深深地陷进放松状态下那柔软温热的胸肉里。饱满的乳肉从他指缝间鼓出,阿姆罗的心猛然间漏跳了一拍,仿佛心脏也被那只手一同揪紧了。夏亚的牙齿深深地嵌进他的颈背,湿漉而滚烫。他感到自己被这个男人抓住了,永永远远,再也不可能放开——夏亚正在像他承诺过的那样标记他,在他身体上破开一个缺口然后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其中;酸苦,浓郁,鲜红,腥甜得就像吞下了血液,让阿姆罗有些迷醉起来。他带着微醺的兴致回望正在建立的连结:那些延伸出来的气味的细丝,与他自己的拧绞在一起,像条精美的织带那样环绕并附着到了他的颈间,没入他的皮肤之下,消失不见。Omega无师自通地了解到那里最终只会留下标记的伤口,在事后结出鲜亮的粉色疤痕,又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变化成大理石那样苍白的色泽,成为夏亚加诸于他的又一道刻印。
奇异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觉得受束缚。他感到了温暖,安全,甚至是释然——这或许有些古怪,但的确是阿姆罗感受最多的情绪。他和夏亚,他们就像是绕过了长长的远路,终于抵达了今天的日子,松下了长久以来紧绷着的某根弦。这让他感受到了许多年来都未曾体会到的,鲜明的“活着”的感觉。他知道Alpha也是一样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法言喻的平静正顺着连结的开端萦绕上他们。夏亚的牙齿依然充满感激地深陷在他的血肉里,滚烫的血液满溢出来,沿着他颈部的线条淌落脊背。他又抽送了一下,两下,两人潮湿的大腿紧贴在一起,带动阿姆罗也一齐摇晃起来,将齿尖分开血肉的疼痛突然转化为甜蜜的触动。
这样很好。那些欢愉的波动很好,疼痛也很好。矛盾与调和两种感触交织在一起,让阿姆罗愉悦地麻木着。他懒洋洋地将脑袋歪向一边,在上下两处都被夏亚刺穿、像只易碎的蝴蝶标本一样被固定时分神观察着他们之间的连结:它的边缘似乎在发出微光,就像沙漠中绿洲的蜃影;他可以看到自己和夏亚是怎样被那些由他们的情感灌注出的错综复杂的银线联系在一起——那让他哭了出来,没有想哭的感觉却真真正正地哭出了声,仿佛被触到了心底不知名的脆弱。夏亚有些紧张地松开他疼痛的脖子,温暖的舌面重重刷过那道新鲜的痕迹,舔舐着伤口,为流出的鲜血喃喃着道歉的话语。
“很快……很快就好了。”他把血迹清理得一丝不剩,又低头愧疚地吻去新一轮渗出的血珠——直到伤口完全凝结之前他大概还要这么做许多次——下身有些急躁地再次往里推进,持续地刺入Omega湿得像是下过雨的甬道,“很快就……”
阿姆罗发着抖,却不是因为疼痛。他的身体现在对任何感觉都太过敏感了。夏亚把手探向下方,握住他不知道高潮了几次但依然半硬着的阴茎,配合地用指甲轻轻戳刺顶端。先前那野兽交合般狂热的本能面目已经随着Alpha烙下咬痕而淡化,理智的节奏渐渐回归。他温柔地打开着阿姆罗的身体,让Omega意识到自己在这场结合中本该享有的快乐,拇指在前端再次分泌出体液的狭缝处揉搓着画着圈,控制着节奏让他沉溺于这性事当中,想要让他认识到这并非本能仓促促就的结合——他们彼此欲求,盖过一切,比天性或荷尔蒙的相互吸引更重要。
他就快要到了。他们都是。阿姆罗朦胧间辨认出了连结边缘的那道白光,在他视野周围飞舞。这是高潮,但这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它突如其来又仿佛无处不在,在他的骨头里,在他的血液中,在他每一簇跳动的肌肉里。夏亚沉下腰,用隐约张开了结的阴茎贴着甬道敏感的那一侧摩擦了几下,再捣进麻木不堪的生殖腔就无可救药地让他达到了巅峰。他的身体在夏亚周围剧烈收缩,向上顶起的胯部突然一上一下地痉挛了两下,臀部微微抖动,抽搐着从生殖腔里浇出了一大股水液。随之而来的是Alpha将第一发精液灌进他生殖腔的酸热,像潮水冲刷海岸一样冲过他的身体,将他拍向高空。
他在那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意识。夏亚的手掌再度抚过他右臂的疤痕——动作轻缓、温柔,充满怜爱,像是种种感情正从他的指尖渗出来,唤回着下面的身体——而后碰到了他攥着床单不放的手。

——“就像从高处往下坠。”

他轻声地说,收拢手指扣进阿姆罗分开的指缝,终于是在最后一刻紧紧地抓住了他。

“跟我一起来吧……阿姆罗。”

如果真要坠落到底,阿姆罗可不想独自一人。他收紧了对夏亚的包裹,痛得他再次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用自己忘情的呻吟,甬道紧窒的收缩与热度反过来逼迫着Alpha的极限。夏亚抵着他的脖子发出一声隐忍的叹息,强有力地压低身体顶进他体内,直到刚才还只是隐约成型的结迅速膨胀,撑开Omega而后牢牢地锁住他,这让阿姆罗绷直了身体,楔在对方的阴茎上无力地扭动——Alpha在张开结的过程中仍在持续地射出精液,将一股股热流深深注入他的生殖腔里,从内到外、彻头彻尾地刻下自己的印记,为他们之间千丝万缕地熔铸起的连结加固上更多枚纽带。
他们彻底绑定了。阿姆罗有些失神地颤抖着,将身体向上靠过去,贴住夏亚稳固的胸膛,感到他的锚就在这里。夏亚的身躯整个儿地环绕着他,呼吸在他耳后鼓动,让他深色的发卷像蝶翼一般轻轻颤动。连结从他们内心深处完整地嗡嗡鸣响着——有什么东西随之改变了;阿姆罗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个。不止是他的发情期随着标记的建立而结束了那么简单,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浸润了他,他深层的自我如今清晰地知道那酸苦的金属气味属于谁,那不再属于他曾经的敌人,不再只是夏亚,也不再是随便某个Alpha,而是他的Alpha。
夏亚开始在他身体里移动起来,小小地挪过一个角度以免压到他颈背上的创口。他们的欲望与信息素都在渐渐平息。阿姆罗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拉过他的手臂,把头搁在他前臂上疲惫地喘息。感受到精液拍击上生殖腔内壁让他又攀上了一个小高潮,已经没有力气再同时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身体,直接瘫倒了下去,整个人都在紧张消弭之后余韵中战栗,察觉到自己后颈刚有凝结迹象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又裂开了,流出了细细的血液。夏亚体贴地为他舔净,将他的性器收在手中小心地按揉挤压,不断抚慰着他直到他的高潮渐渐退去。阿姆罗的阴茎顶端湿漉漉的,射出的已经既不是前液也不是精液,黏黏糊糊地铺陈在身前,将枕头晕染上一团湿润。
他软着腰,抬高了一条腿被侧过身去的夏亚翻转了他们的体位。他们的身体仍然相连,这份状况因为结的存在而变得更加激烈。阿姆罗深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紧张的甬道松弛下来。他只庆幸这是第二次。初次情潮中失常分泌的体液与欲求让他能够接受Alpha的结,尽管持续的钝痛还是让他有些难熬。但在结合热已经逐渐淡去的当下,结的存在反倒令他有几分想念起了发情期所带来的特殊状态。
夏亚避开身下的渍迹,抱着他躺到干净的那一侧床铺,把他的体重转移到自己身上。阿姆罗因为轻微的不适皱起了眉。生殖腔里有湿滑液体缓缓流转的感觉很古怪,也非常令人尴尬不安。但他实在是累得连一根小指都抬不起来了,因此乖乖伏在夏亚身前被带了过去,知道结消退之前自己大概都会被这样填满,下腹因为Alpha输入的大量体液而柔软鼓胀,撑起一个小小的圆润弧度。
他撑起一点上身,交叉了手臂趴回夏亚的胸口上,将下巴搁上自己的小臂,怀着一种奇妙的坦率心情凝视着他的Alpha。夏亚则对他回以一副心满意足的神色,手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轻抚着他的脊背。真是奇怪,阿姆罗不算惊讶地发现,即使发情期已经过去,他对夏亚的渴望也分毫未减。他想要夏亚停留在他的身体里,悄悄品味他是如何在自己的含裹下再度充血硬起,将他的内里撑开,把他填得更满,满溢到精液自股间汩汩流下,让他腿间盈满了他的Alpha的气味——但这并不是说,他就因此对那双自以为趁他没有注意而下滑到敏感部位的双手,还有它们的主人轻晃胯部时那暗示性的位置与动作一无所察。Omega不太温柔、身心俱疲地瞪了金发的Alpha一眼,踢踢他的小腿,试图挪开身体,但只是成功把那双手摆脱到了自己腰间。
“你生起气来的样子很美。”夏亚窃窃地说,私语着对他的赞美,一面收回手从他颊边抹去几滴散碎的泪水。阿姆罗脸色飞红,嘴唇因为失水过多而有些焦干苍白,颈间环绕着一圈猩红色的印记,由星星点点的吻痕与间或的咬痕组成,如同一条不规则的夺目颈饰。
——他就这么歪着头翘起小腿来晃荡的样子看起来有太多无辜的放荡,夏亚心中的Alpha为自己的伴侣如此餍足的模样骄傲地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咕哝。他情不自禁、却是温柔亲昵地小幅度磨蹭着他的Omega温热潮湿的甬道,随着他体内每一次无意识的挤压又射出些精液。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又好奇地打量了他几分钟之后,阿姆罗按捺不住地轻声问道。但夏亚并没有好好地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鼻尖慵懒地轻碰了碰他的,满足的情绪几乎要顺着连结满溢出来。阿姆罗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为此微笑了起来,同时还含有几分困惑担忧的感受。他回想起那些侵入到他意识里的想法——那些不知道是属于夏亚还是属于他自己的愿望以及感情,以一种不分你我的方式径直浮上他的脑海,教他几乎无法分辨。
夏亚用拇指捏捏他颊边冒出的酒窝,嘴角抿起了小小的弧度。他们又对视了几秒,然后很快地,他们两个就注视着对方笑成了一团,在平复着呼吸试图打住这傻气的行为的同时都牢牢地抓住了彼此,像是被这情景打动了一般将相互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夏亚不自觉地靠向前,用自己的嘴唇攫住了Omega,辗转着角度只是令他们的双唇长久地相贴——一个无比纯洁的亲吻。
当他终于舍得分开时,刚好看到阿姆罗的眼睛正闪烁着深邃而明亮的色泽,一头卷发像光环般柔和地衬着他的脸庞。他眼里的愉快,满足,安定,还有那种只会对他露出的略带恼怒的无奈——交织在一起,让夏亚因为某些过于久远的情绪哽住了喉咙。他抬手为阿姆罗拢了拢头发,让指尖在那些柔软的鬈发丛中流连不去,对自己所做之事的不安和顾虑逐渐消融在了脑后。
“不会再有其他Alpha了。”他沙哑着嗓子说。余韵的慵懒气氛这下消失殆尽。阿姆罗也许会误解他就是有这么煞风景,但他需要说出来:“标记会隐藏你真实的气味,让Alpha们不再注意你,即使发情了也不必担心被别的Alpha闻到。而你的发情期很大程度上应该也会稳定下来。”
阿姆罗仿佛被说中心事般畏缩了一下,但他事实上并不反感夏亚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感觉。那还挺舒服的,有点像他正被夏亚保护着、被他的Alpha关爱着。他不是经常能有这样的体验,即使他枕边也曾有过一些格外柔情蜜意的夜谈。
“真的吗?”他逼迫自己问完那个未竟的问题;一回到军中他或许就会被强制安排各项身体检查,在那之前有些事情必须被处理。尤其是他们现在真正结合了,某个疑问几乎是不可避免地浮上了水面。
他心底显而易见的忧虑让夏亚有些被逗乐了,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不想让阿姆罗觉得他被取笑了。他用指尖亲昵地挠挠阿姆罗的肋骨,让Omega猛抽一口气,反射性地回握上他的手腕,但马上又为之僵硬了一下,似乎不知该拿搭在他腰间的这只手怎么办才好。
“如果你是在担心这次经历会让你怀孕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停下了。”夏亚安慰地解释,一面心不在焉地想到如果军部得知阿姆罗被“库瓦特罗·巴吉纳”这名Alpha绑定了,是否会毫不犹豫地取消对他这个身份的生育限制。“感谢联邦军严格的节育措施吧——我有定期填写那些文件。你现在很安全。”
阿姆罗露出一个有点古怪的表情,不过确实松了口气。“这可说不准。”他喃喃地说,拉着Alpha的手似是无意地移动到自己侧腹,在夏亚一路吻下他颈间的时候再次放松下来,将脖子侧向一边,腾出更方便的角度和更多空间。
夏亚真希望自己能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连结的影响似乎因为一阵上涌的浓烈倦怠感而减弱了。随着最后一丝紧张离开阿姆罗的身体,他的思绪似乎也被一股脑儿地抽离了,在疲劳的负重下迅速迟缓了下去。Omega还没有习惯这种势不可挡的快感,或者说结合的感觉。转眼间他就变得像是随时都能睡着一样,眼皮沉重地看着夏亚躺回原处,伸舌舔去唇上新染的血色,既欣慰又有些许内疚地盯着他的左肩——不同于他还在些微渗血的后颈,那里有个结痂的齿印已经快要愈合脱落。
“我好饿。”他困倦地嘟囔,困得无法发现自己听起来有多像在撒娇,“我们需要吃的,还有水。”
“你是得多补充些水分。”夏亚同意道,分神留意着上一次被他放置在床头的水杯,同时不忘在这温存的时刻撩拨他的Omega,“但我们真正需要的或许是一顿正式的晚餐。”
阿姆罗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对他还处在中世纪的浪漫品味翻了翻眼睛,“所以去食堂啊。”
他们再一次接吻,因为很明显他们之中没有人会从床上爬起来那么做。夏亚捧起他的脸柔软地亲吻他,撬开他的唇,舔他的齿龈然后是敏感的上颚。阿姆罗的眼帘颤动了几下,完全地阖上了,神情显得驯服而满足,毫不设防。他的味道也有些改变了,失去了那股腻人的香郁,闻起来更加清新,散发着某种能唤起人怀念之情的柔和甜香,隐隐约约还透着淡淡的金属感,就在水汽漂浮的悠长海风中。
“你闻起来不一样了。”Alpha对着他的嘴唇呢喃,歪过头去将鼻尖蹭到他耳后,心满意足地嗅着那股崭新的气味,“你现在闻起来像我。”
“少说几句,夏亚,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怀疑你只是想用标记把我身边的Alpha都赶走。”阿姆罗浅浅地打了个呵欠,睡意朦胧地微笑起来,更加靠近了他一点,让他的体热与两人融合了的信息素在身上萦绕得更久一些。Alpha的气味并未远去,只是渐渐隐回了他的身体里。他安心地嗅着那此刻仍能让他轻微目眩起来的气息,觉得自己就像是备受保护的宝物。
“……说起来我还该为此对你说谢谢。”他迷迷糊糊地打趣道,感觉夏亚似乎笑了笑,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拂过他的皮肤。

“不客气。”他回答,声音里带着恰如其分的无奈和宠溺。

——他其实不想要阿姆罗睡着。夏亚心想,注视着Omega不出几秒钟就筋疲力竭地沉入了睡眠,肩膀跟随拉长了的呼吸均匀地起伏。他想要最后亲吻一次阿姆罗右臂上陈旧的疤痕。他想要阿姆罗柔软的嘴唇再次按上自己眉心由他亲手刻下的伤痕。但他忍住没有那样做,只是转移注意力地考虑着如何把他们两个都翻成侧躺——阿姆罗比他过去那些女伴都要沉,但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重量。他大概能再保持一小时左右的一动不动;如果他提前睡着了,那么大概整晚也行。
这会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起醒来。夏亚可以预想到他再度睁开眼时会对阿姆罗枕在他的手臂里惊讶上一小会儿——和某人纠缠在一块儿醒过来对他来说毕竟是件十分罕见的经历。他会有些不可思议地试着去触碰他,亲吻他,觉得刚醒来时的阿姆罗仍然像他的一个梦。阿姆罗会被他扰醒,带着慵懒且朦胧的热情回吻,在他怀里的高度正好能够亲吻上他的颈窝,然后翻身下床,抱怨着饥饿,干渴,还有一身的黏腻走去淋浴。夏亚会枕在床头看着他走过去——不无懊恼地发现Omega竟然是体力恢复得更快的那个——身体舒展而不着寸缕。他会闭上眼聆听着阿姆罗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想起入睡前他没有得到下文的那个问题——在这样一个清晨,孩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考虑的事。

阿姆罗会是怎样的父亲呢?——又或者从孕育者的身份来说“母亲”这个称呼会更加合适?他会很严格吗,还是会宠溺地陪孩子玩耍呢?会教给孩子有关他的一切吗?

夏亚·阿兹纳布尔在想象中再一次闭上了眼,决定忽略掉其他所有,安静地搂着自己的Omega好好睡一觉。总有一天他们会需要面对这些的。也许就在下一个他能将阿姆罗环抱在昏暗、温暖,以及彼此静谧的呼吸声中的晚上,他们会重新面对它。为人父母。孩子,家庭——未来。总有一天。

但再一次地,他们也许并不会。




04.

正文:阿姆罗·雷始终以为一切都只是意外的连锁。否则还能是什么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亚闻言抬起头来;他已经成功剥掉了阿姆罗身上那套让他看不顺眼的宽大西装,对露出的熟悉蓝白条纹款底裤会心一笑,并对他的衬衫纽扣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他实在看不出Omega有什么理由让他停下。他隔着最后那层单薄的布料将手指抵在了入口处,阿姆罗小声抽了口气,依然冷静而审慎地注视着他。他的瞳孔张得大大的,瞳色是前所未有的深,眼角迅速地泛起红晕,目光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但整个人看上去依旧冷淡疏离,哪怕他正以一种堪称放荡的姿势跨坐在Alpha的大腿两侧。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固执地问。夏亚没有搭理他,他的手趁其不备地袭上Omega的后颈,略微施加了一点压力。那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阿姆罗在生理弱点受到压迫的瞬间就松懈了颈背间紧绷的力量,就好像顺着这份压力和连结被注射了一针肌肉松弛剂一样。夏亚趁机将后穴上方的手指抵按得更加用力,却没有真正进入,换来阿姆罗一声微弱的哼叫,连挣动都没能挣动一下就倒进了他怀里。
“我想看你骑在我身上。”Alpha答非所问地说,抚摸着他因为弯曲而凸显的颈骨,好像这个下流的请求是他正当的权利那样。阿姆罗微张着嘴,似乎仅仅因为后穴被他大力顶住就再也无法自持,从唇间一阵又一阵地漏出失神的喘息。回过神来后他的脸色因为羞辱而绯红,但还是撑着夏亚的肩膀抬起一点腰,右手绕到后方拉开了宽松的短裤,勾着裤管的一角往斜上方拽,露出大半光裸的臀肉和臀缝间那个窄小的入口,晃动着臀部试图找准位置。
“就知道你日渐增长的年纪会让你犯懒。”他语带讽刺地说,摇摇欲坠地跪直了大腿。夏亚一语不发,猛地将指腹向内顶去,感受到穴口处的布料霎时沾湿了一小圈。阿姆罗的喘息瞬间高亢了好几个度,饱胀感切实地从下体升起,他的小腹不由自主地一上一下痉挛了几下,刚渡过发情期却没有从他的Alpha那里得到满足的身体刹那间欢欣鼓舞了起来,因为这简单的开拓就已经做好了被进入的准备。
“别逼我用那条领带绑住你的嘴。”夏亚加重了环在他后颈的力道,一面松开了被微微濡湿的指尖,接手替他把内裤拉得更高。他的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陡然浓郁了起来,金属般冰冷的味道此刻既透着压迫,又流露出勃发的微妙诱惑意味。
“这算是威胁吗?”阿姆罗哼出一声轻笑,缓慢地把夏亚的手指、继而是他的阴茎吞入自己的身体。坚硬勃发的顶端推进后穴,给只是稍微打开了一点的穴口带来清晰的痛感。他不为所动地使力把自己往下按,一边转动屈伸着腰臀,每进去一小截就浅浅抽插一阵,适应着将前方的进路打开。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液体被搅动和肉壁被挤压蹭弄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响彻了安静的房间,将气氛渲染得湿热而淫靡。Omega甬道深处感受到Alpha阴茎的深重与热度,收缩着逐渐分泌出湿润光滑的液体来,伴随腰间的律动渗出后穴,将穴口沾得湿软,又沿着大腿根部滑落,酥酥的、痒痒的黏在皮肤上。
终于,他带着进犯般的快意一寸一寸地坐到了底。“该死。”阿姆罗轻轻咒骂了一句,闭起眼睛有些慌乱地喘气,就像他正在从头开始熟悉这感觉。“这都是怎么发生的?”他心不在焉地抱怨着,弓起背来让Alpha的阴茎滑出来一截,带出附着的晶亮体液在茎身与微微外翻出的穴口间牵出粘连的丝线,“为什么我们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每一次会面,你都在想方设法地把我拖入这种境地?”
“它本来应该是一个晚上的事。”夏亚回答,盯着他如今削短了些的鬈发,那些蓬松的发卷不再像要把他的脸围拢在里面了,也不会再让他想要沉溺其中。“但你把那个选项毁了。”从一个月,一年,三年——甚至更早以前开始。
阿姆罗猛地睁开眼睛,像第一次见到他一般仔细研究着他的脸,从发际线的美人尖到下颌的轮廓。夏亚也回望了他,直到这时才第一次将他的脸完整地映入眼中。他发现阿姆罗的面容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清矍了,颧骨下方开始呈现出一抹刻刀般坚硬的线条。他原本生着酒窝的柔软皮肤紧绷着,浅浅的几乎看不出位置,似乎在诉说着这张脸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深深的笑容。但夏亚知道它们就在那里。他记得它们;原原本本,分毫不差。正如他记得阿姆罗皮肤上每一片雀斑的分布。
他不知道阿姆罗到底分析得出了什么结论,但那想必令他十分满意,因为他笑了,嘴角弯曲而微带讽刺。“我可以道歉,”他半是揶揄地说,看上去可不像他们第一天遇见时那样小心惶恐,“不过我觉得那不是真的。”
夏亚会心地微微一笑,终于是将手掌扶上了他的腰际,帮助他稳定住自己的频率。“你具有一种无情的特质,阿姆罗·雷。”他说,仰起脸来注视着他,“不过不,不用道歉——因为弄脏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阿姆罗蜷起唇角,看得出来他也觉得好笑。“你有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他说着又律动起来,“那些事情里想必绝大多数都牵扯到我。”

夏亚直视他的双眼:“你不也一样吗?”

他在阿姆罗顺着自己的阴茎上下抽插的时候不断摩挲他后颈凹凸不平的标记瘢痕,盯着这些年来他在自己Omega的喉咙上咬出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野蛮的齿印。他又一次想到了他曾经设想过许多次的那个有趣念头,有关阿姆罗是如何一年四季都用高领内搭或制服的立领将标记遮起——Omega光裸的颈子看上去很适合那些最近似乎流行在年轻人当中的环状颈饰。夏亚一度希望能够亲手将那样一条精美且紧密贴合颈部线条的带子系过阿姆罗的脖颈。Alpha还有许多别的愿望呢。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念头能如此见鬼地挑起他的兴致,但它的确能。非常地。
阿姆罗垂着头,从夏亚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微妙的仰角让他看上去奇异地在成熟的同时又变得稚嫩了一些,前额拳曲的发梢比他以前头发还要留长些了的时候更有扫进眼睛里的危险。他用一种格外从容的方式在夏亚的阴茎上操着自己,一如既往让夏亚联想到他或许曾有过许多次练习——无论那对象是有机的生命抑或无机的物体。一股陈旧而熟悉(但是依然热烈)的嫉妒之情从他的胸口开始生成盘踞,让他们之间的连结刺痛了起来。
他想他真的必须要学着去忽略这种感受了。每回都要来这么一次本能的吃醋戏码令Alpha不免有些烦躁。他伸过手去,隔着衬衫抚弄了一小会儿阿姆罗从后腰到隆起的那两团臀肉之间的曲线,然后用力地顶胯,让自己在他的身体里进入得更深,手指揉捏他腰胯的力度已然完全弄皱了那件尚未被完全脱掉的正装衬衣。阿姆罗的膝盖蜷缩了一下,因为体内那根阴茎角度的变化而显著地愉悦起来。他的内裤在抽插间被绞成了一道粗糙不平的布索,来来回回地磨蹭着柔软的会阴,为这场突发的性爱又增添了一重全新的刺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有些气喘吁吁地提醒夏亚,似乎觉得自己理应得到一些回馈,鉴于他已经回应了Alpha的要望,正像这样主动骑坐到他身上费力地上下起伏着腰身。
“你想知道什么?”夏亚有几分明知故问地说,看着阿姆罗的神情因为敏锐地察觉到他并没有礼尚往来的打算而一瞬间生硬起来。“你并没有向我告知标记的真正意义。”他冰冷地说,按着他的双肩撑起了身,眼神冷肃,让夏亚联想到他是否也曾主持过审讯,像这样盘问他的犯人,“——你是故意选择不说的吗?”
“我对你解释了标记的影响和效力,也说明了我们那么做会产生的后果。”他避重就轻地回答,“以你的NewType能力,在那种情况下建立起精神连结几乎是必然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阿姆罗摇摇头,“你隐瞒了关键的部分。”他逼视着夏亚,两双色调与光泽度都不同的蓝眼睛相隔只有几英寸,毫不退让地对上彼此,“的确不会再有其他Alpha了——因为从此以后我只会渴望你,不是吗?”
“我不认为这能称得上是什么重大的隐瞒。我把你能得到的利益都摊开给你看过。”夏亚猛地撤开了扼着Omega后颈的手,仿佛被标记灼痛了掌心,“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经过你的同意和允许的,记得吗?”他多少有些尖刻地反问,把问题拨回去,“反正你也会在发情期间使用抑制剂,渴望谁又有什么重要?”
不出意料的,阿姆罗尖锐地瞪视着他,与他针锋相对似地收紧了手指,将双手逐渐合拢向他颈间。夏亚一动不动地纵容了他,注意到他的Omega惊讶又愤恨地轻吸了口气,手掌却没有犹豫稳稳地往上,从他的肩颈交接处,他锁骨上方的凹陷,他因汗毛竖立而微微粗糙的皮肤滑动而过,感受着湿滑滴落的汗液以及压制着反扑力道的细碎颤栗,呼吸的起伏,脉搏的跳动……最后来到他颈动脉侧方。
“——你大可以现在就在这里杀死我。”夏亚缓缓露出一抹薄刃般的浅笑,有些挑衅似地微微仰起头来,更加暴露出自己的脖子,“战士的荣耀啊,不是吗?”
阿姆罗再次摇了摇头。“你不可能期待着如此平淡的结局,夏亚。”他如此宣称,像是做了一件令他感到遗憾的事那样松开了并未环紧的双手,“那不是你。那也不像你。”
“哦……”夏亚幽幽地发出一个感叹的长音,直接而迅速地反手圈住他的手腕,“那么你知道我在渴望什么。”他轻声地说,甚至没有用一个问句。
阿姆罗叹了口气,做出一个令夏亚感到熟悉的动作:他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那个时候我就说过了,”他凝视着他,一如从前,声音出于某个显而易见的原因颤抖了起来,“对我说那个字啊,夏亚——说出来,我会答应你的。”

夏亚将脸紧挨上他伸出的手掌,一如记忆中那样闭上了眼,心跳越过他的眼皮表面,希冀着他们能又一次变得年轻了,又能心意相通了。然而,奇迹并没有再次发生。结果总是与祈愿相违。现在,在某个不知名的安全屋里,他睁开眼睛,他们的目光交锁;往昔的魔力丝毫没有找上他。那时他们不必深入内心,特意翻找出这样的瞬间;那时他们不必真的说出口,也知道对方都在想什么。只有当他们心中装满了彼此,那么做才有意义。
他无言地凝视着阿姆罗,不愿意承认这条路的尽头只可能横卧着什么——阿姆罗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着他的笼中之鸟了,他不再是那个早晨头发乱糟糟,会使劲蹭在他胸口上醒来的青涩Omgea;不是那个会直率和大方地触碰着他,如此确信着他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年轻男人;不是那个只要注视着他,就能会心地与他一同笑起来的心有灵犀的存在,那个他一度以为会成为自己命定伴侣的男人。

可公平地说,他也不再是同样的男人了。舍弃了库瓦特罗·巴吉纳的身份,他也不再是那个像初出茅庐的孩子似地迷恋着他的Omega、梦想着要给他更多承诺的男人了。

我说了。”他轻轻地、残忍地吐出回答,松开阿姆罗的手腕,“……你拒绝了我。”
“……你知道那件事是除外的!”阿姆罗怔了怔,立刻愤愤地甩开他的手,顿时觉得自己又掉进同一个人的陷阱。他早该知道的,这些——从同意跟他一起见布莱特,让他相信他可能也想跟自己在一起,而不是利用他,再到把他拉下来亲吻——这个男人所做的每一件事,到头来依然都只是他为了拉拢自己的冷静算计。但他更气自己没能早点察觉,气他和夏亚的连结总是先于他的判断力发作,就像已经深入本能的一种症结,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忘记要去怀疑,只是温顺地蜷伏在他怀里,在被他的Alpha触碰时发出呻吟。
夏亚忽然冲动地捉住Omega几乎快要逃脱的手指尖,一瞬间,他又希望自己真的反悔了。他不想再看着阿姆罗,只在刹那间,又看到他们以前的模样;不想说服自己相信,隐瞒比起那时就强迫他们就面对今后一生份量的承诺,要好上太多——当初他以为他做对了每一件事,现在却依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做错了;可真相又如何呢?他双手轻触阿姆罗的脸颊。你就在这里,他想。也许他真的错过了些什么,只不过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错而已。
“也许那个时候我不是刻意想要隐瞒你。”他脱口而出,“也许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许我想尝试一下‘能实现’的可能性,但是失败了。”他沙哑地说,紧握着他的手,凝视着只用一个简单的抽身而退就猝然将他的防线击溃的男人,“如果你是为我没能告诉你而生气,那我很抱歉。但我失败了,阿姆罗。你知道我失败了。”我们都是。
这比他愿意承认的更接近真相。然而,阿姆罗的反应和他预期这番话会发生的作用截然相反。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所以你想说,一直以来你都准备告诉我,只是我没有给你这个机会吗?”他厉声地反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说出来,现在的一切可能会变得有多么不同?”
“不会有任何不同!”夏亚努力克制着不要让自己吼出这句话,但却失败了,“即使重来一遍,结果也不会有任何不同。”他重复道,然后,他的怒气忽然全都蒸发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某件事并期待能得到不同的结果是疯子的行径,阿姆罗。”他有些疲惫低头将自己的前额抵在他执起的那些手指上方,“……让它过去吧。至少我们抗争过了。”

阿姆罗像要极力否认现实般摇着头,努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夏亚抬头看他,冒险又瞥了另一双蓝眼睛一眼:它们到底还是不同了,但是以一种他无法准确描述的方式。和他一样疲倦,或许;就在那些如同海潮般的眼神之后。阿姆罗的气息不再像深蓝的潮水轻柔地拍击上细软的金黄色沙滩,而是不知怎么的被剥离了,露出了底下被海风和砂砾侵蚀的尸骸。

“……当然会有不同了。”他的嘴唇微微嗫喏,吐出这句话语,肩头的皮肤在淡棕色的雀斑之下变得苍白,“你知道在发情期被绑在外科手术椅里,每隔一个小时注射一针不同浓度的特配抑制剂,只为找出抵御标记的方法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最后他们给我使用的药物,会让任何胚胎在成型前就被破坏殆尽吗?——当初军部差点就决定通过手术清除我们之间的标记,你又知道些什么?”
他平静地、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句子,让夏亚知道他不是在抱怨——这并不是抱怨,而是最纯粹的对事实的陈述。“你单方面切断了你的思想,”他悄声说,“你从我的心灵里直接消失。”他的手指在夏亚衣领周围收紧,“……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你死了。”
只是回想起那个时刻就让他浑身战栗。夏亚想碰碰他,本能地想把手放在他肩头,为他止住恐惧的情绪,但被Omega坚决挥开。“别,”阿姆罗僵硬地说,松开了他的领子,每一寸皮肤都为违抗了他的Alpha而难受地刺痛起来,但他没有停下:“夏亚,请你来告诉我,当你那么做的时候,有没有花哪怕一秒钟的时间考虑过,那一刻,在连结另一头一无所知的我会是什么感受?”
Alpha无法回答,只是用蒙上了层阴翳的浅蓝色眼睛动摇地注视着他。阿姆罗等了一会儿,失望地呼出一口气,“我应该告诉军部的。”他别过脸去,颤抖地、但是坚决地说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到了那个时候还在保护你——我应该冒着99%以上的死亡风险去做那台手术,从此把你的痕迹彻底摘出身体。”
他完全知道该如何刺激一个Alpha。夏亚感到自己的额角暴起了青筋,为他的Omega宁愿死也不想带着他刻下的印记生活:“说完了吗?”
“还没有。”阿姆罗难得的强硬,他抓住夏亚的肩膀,把他狠狠掼倒在床上,以军人的效率把他的双手摁在了头顶上方。“政治、诗歌和承诺,这些都是谎言[1];而你每一条都向我引用过。”他低下头,嘲讽地眯起眼睛,“——夏亚·阿兹纳布尔,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嘴里就再也没有吐出过任何真挚的话语了?”
“我没有对你说过谎,阿姆罗。”
“没有吗?夏亚,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想要标记我?”
“该死的,阿姆罗,你可以闭嘴了吗?”
夏亚猛地从他的压制底下挣脱出来,把手卡进他的肩颈交界处,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狠狠地吻上他。不必重新学习,不必调整过去几年来已有的模式,他们的身体记得该怎样做。夏亚的气息粗暴地在他颈间游走,越过他的胸口,挪下去在他的小腹上方停留,出人意料地咬他一下,结结实实地用上了牙齿。阿姆罗小声地惊呼着,膝盖发软地趴跪了下去,被他勾起熟悉的痛感——在某些距离今时今日仍不算太过遥远的年份里,他们还能够暗示性地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Alpha总是执著于在他小腹上制造出几枚这样的痕迹;就像是他对怀孕的某种古怪癖好。
“你瘦了。”他喃喃地说,评价性地捏捏他的腰,既是测量又是批评,然后一个轻巧的移动翻转了他们的体位,动作依然使他的Omega想起一只美洲豹。
他叠到阿姆罗身上继续行动,就像一组对照实验的两个变量——坚实对柔软,金发对棕发,本能的狂乱对平静——互相缺少了对方的话,关于宇宙中某个宏大主旨的研究就不再完整;他们就是莫比乌斯环,两具左旋右转的躯体,眉心正中的短痕对比右肩的伤疤,不可思议地在同一个平面内连续纠缠。阿姆罗为他打开着自己,随着夏亚刺入的节奏茫然地摇晃身体,直到他的意识又一次开始在边缘游离。他看见他们的连结正在闪闪发光,因为新注入的活力而巩固起来,重新变得像拖着尾巴的彗星一样明亮,仿佛夏亚在回应着他。他的嘴唇无声地移动,像含了一枚即将割开他喉咙的刀刃,尝起来又苦又咸,无言地阐明着那个他刚才没能马上作出解答的问题。它的答案关系到时间,被爱,看不见太阳的小行星带,地球转动的周期与很久以前的一个吻;所有那些一旦付诸语言就会消失不见的事物中亘古不朽的命题。
那让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想夏亚也一样。他们都不知道该怎样定义他们之间的联系——感觉和对方有过太多重关联,却又像不存在任何关系;感觉已经理解了彼此,但又有更多的地方永远都是神秘。和这个男人之间的连结似乎从某个时间段起就成为了只是时有时无地拷问着他们本能的诅咒,可同时也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事物都更加恒久和牢固。
当他们终于分开,夏亚凝视着他,视线在他脸上逡巡,最后停在了某个地方——阿姆罗知道那里刚好是他长着酒窝的位置。他如有预感地睁大了双眼,望着他的Alpha俯下身来,浑身充满莫名的战栗。“别这样,夏亚。”他低语,双手推拒着他就像在远离一座悬崖,“别这样。”
“嘘,什么都别说,”夏亚吻他的一边脸颊,唇尖正印在他生着酒窝的那处皮肤上,令阿姆罗不由得屏息,“就这一次;让我们停留在不会醒来的区域。”

他们谁也没再开口说话。连结好似潮水承载着他们,温柔地、颤抖地,有点疲惫地摇晃。那里没有将他们圈起的藩篱,那里感觉像有一方完整的天地,那里或许正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




——THE END——


-Plus-
(作者:不要问米莱为什么会在,也不要问这是不是在地球,作者也不知道,作者只是喜欢米莱。)

后文:米莱·诺亚夫人一眼就认出了那个Alpha。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没有发现阿姆罗被绑定了。”

布莱特·诺亚大约是第一千零一次地对妻子重复道。他焦虑地在桌布遮盖下按住自己不停抖动的膝盖。阿姆罗和他不知名的Alpha伴侣已经迟到了二十五分钟;在此期间诸如“什么时候”和“有多久了”之类的问题终于赶上了他,导致Beta舰长的不安、焦躁和内疚之情增长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从UC0079年他接任白色基地代理舰长以来几乎没有发生过。
“布莱特,”米莱——他的妻子——十分好脾气地开了口,这次把手覆上他的手背安慰地拍了拍。这位轻声细语的可人儿具有一项奇异的能力,总能用呼唤他名字的一个音节恰如其分地表达出她想要的意思。对她善解人意至此的个性,布莱特只能说是感激不尽。

——“等等,那是他们吗?”

又一次让视线相继掠过右腕上的手表面盘与店堂门口之后,布莱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红棕色鬈发的青年十分随意地套着件明显有些偏大的衬衫,下摆扎进皮带,解开的领口内侧戴着一条很像是皮革质地的酒红色choker,正面镶了一道金色的卡扣,看上去像要去夜店狂欢,而不是和上司共进晚餐;尽管知道对方并不是会对外形过分倾注精力的类型,那还是令他禁不住怀疑了几秒自己这一身制服正装是否太过夸大其事。如果阿姆罗理解的是一场私人的非正式会面该怎么办?他的装束会给部下施加太多压力吗?舰长忧心忡忡地拉了拉自己扣得一丝不苟的笔挺领口,认真思考起了他是否应该在对方看到自己之前除去外套。
阿姆罗倒是对燕尾服侍者的侧目(穿得比他还正式)一无所感。这种细枝末节之处的天然也是他的优点,布莱特想,注视着他向侍者报了自己的名字。他能感到米莱正在他身畔挥手示意,带起一阵优雅的Beta5号香雾。她似乎有些激动——也许是有点超出寻常等级的激动了,不过鉴于他们久别未见,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因此,虽说离宽慰甚远,但布莱特仍然决定在妻子常用的信息素香水当中放松下来,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水。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开始在阿姆罗身后搜索,然后冻住,险些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水呛住而殉职的联邦军人。
不幸的是,现在阿姆罗也看到他了,他带着与他上司的惊愕和狼狈不相称的轻快走了过来。布莱特顾不上擦去面前的水渍,他一把抓上妻子柔软纤细的手腕,毫无形象地紧紧握住,就像溺水之人抓着他的稻草,用以掌握他自身的位置,以确保他没有毫不自知地进入到某一个平行时空。
“很好,我看见阿姆罗了,但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他惊恐地询问妻子,感到他的大脑已经大大落后于现实接收到的视觉信号——这就是说,他虽然看到了,但却无法处理这个画面:“他穿得很红,是门口代客泊车的门童吗?”
“天啊,布莱特。”米莱有些责备似地轻轻说,“你真的处理太多文件了,不是吗?——也许你该去配副新眼镜了;我没有想到你在这个年纪就会老花。”她继续说着,将另一只手也按上了他的手背,似乎他的惊讶相当荒谬。

“——那是夏亚啊。”




Fin.


  1. 1.“政治、诗歌和承诺,这些都是谎言。(Politicsandpoetry,promises,thesearelies.)”出自电影《环太平洋》中科学组的一句台词。

万事皆有因(For Everything There Is A Reason):A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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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oul_Prophet
发布于
2020年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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