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Escape Plan)Act.5-8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3年8月15日 12:54

WARNING

  • 依然场景练习
  • 含有不温和的疼痛和流血描写



Act. 5



——一只认生,防备心高,极度内向,但胡萝卜加大棒之下也很容易降低心理防线的败家之犬。


典狱长一条圣也靠在总控制室的办公桌上,盯着一墙面的监视屏,感兴趣地看着两名狱警粗暴地拖着伊藤开司走过走道。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无疑有种叫虐待狂无法拒绝的气质。一条下意识地搓动着右手食指与拇指,几分钟前,对方因泪痕风干而紧绷的皮肤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指腹上。回味起那抹感觉令他心底有些难耐的发痒,都快要后悔起自己随口制定了那样的计划了。当众剥下某人的羞耻心固然是他最为偏爱的开场戏码,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他绝不会再触碰第二次的渣滓。伊藤开司截然不同,他表现出的无与伦比的调教价值让典狱长禁不住重新考虑,或许他今后会想要……以别的方式来“享用”他。现在就让那具身体蒙上其他人类所产生的皮屑、油腻、污垢乃至体液的想法不但不值得,还令他大倒胃口。
不过,当开司被狱警架着胳膊、惹人注目地赤身裸体出现在放风区外时,一条还是眨眨眼睛,不可控制地离监视器更近了一点。他们的新客人似乎在竭力让自己别怕得那么明显,他算不上瘦——中等偏高,也有点单薄的肌肉——可惜以“活人墓”的等级来说还是差远了。那些异国血统的罪犯跟他比起来壮得就像头熊。他被监狱守卫从专用通道的闸门而非安检口扔进去,就像一小块鲜美的肥肉被投进猛兽的饲养场。
随着电动闸门自动上锁时那刺耳又机械的咔哒声,整个放风区再次被封闭起来。一条不出意外地看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是本就占据了那一带活动的“北方之星”老大。高大的黑人打手捏着伊藤开司的后颈把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可怜地踢蹬着的双脚也很快就被人攥着脚踝捏在了手里,大腿越拉越开,露出了腿根内侧不见天日的细腻皮肤,在荧光灯下苍白得发亮。他不禁眯了眯眼睛,飞快地盘算起叫停这一切的时机:D区,并非什么值钱的犯人,也许平摊一轮黑衣警卫的薪水就可以弥补账本上的漏洞……为什么不呢?
但就在这时控制台上的通讯总机响了。一条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一旁的狱警马上心领神会地抓起内线对讲机,一个典狱长绝不想听到的懒洋洋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退开(Back off)。”※




Act. 6



“最后警告,给我退开(Last Warning. Back off.)。”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重复道。不大,但平静、清晰,穿透重重人墙,准确地刺中了好几个不同帮派的领头者。上一秒还肆意拉扯、猥亵着新人的罪犯们顿时鸦雀无声,神情紧张,近乎畏惧地松开手向后退去。骤然失去支撑令开司狠狠摔到了水泥地上,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浑身的细胞会被震碎,就像柏青哥里疯狂弹落的小钢珠。事实是痛觉神经的传导远快于听觉,在感到自己的牙齿重重“亲吻”上地面之后几秒钟,他才听见空气中响彻的痛苦呻吟。
去他妈的,什么“活人墓”,什么空中楼阁,都他妈去死吧。开司用力把指甲抠向地面,直到指甲盖碎裂卷起,与底下的皮肉分离时犹如上百根钢针同时刺入。那个变态性虐待狂典狱长肯定很喜欢看到他这样,但是开司不在乎了,他只想要更痛,再更痛一点,痛到无法呼吸,痛到他发不出任何软弱的悲鸣。
这和希望号上赤身裸体的与几十号败家之犬待在深色玻璃后完全不一样,他能够赤裸裸地感觉到那个男人出声之后其他犯人——乃至狱警们在无表情的面具后毫不遮掩的“不善”目光,视奸般黏着地流连在他的身体、他潮湿滚烫的脸颊。 去死吧。他无声地念道,把额头贴向粗糙的水泥,拼命地夹紧了双腿,接着用足以撼动滑落嘴边的泪水的音量喊道:“你们全都去死吧。”

他数不清自己究竟喃喃失神了多久——相对于无期徒刑,多久都算不上太久,尽管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让他感到过得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长。体感被疼痛剥夺,回过神来时所有犯人都已经转身自行活动起来,甚至自觉绕着他避让出了一圈开阔的地面。放风区又恢复了嘈杂,他差点因此错过对方接近他的脚步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哭着说这话。”

一双黑色便鞋公然在他身旁站定,看起来和其他成千上百个囚犯并没有什么不同。开司转过头,视线沿着鞋底往上来到一小截雪白如石膏的脚踝再来到灰蓝条囚服的裤管,最后是一双蜘蛛骨节般森白色的手。
如果这就是先前发话的那个独裁者,那他插着口袋的站姿未免也过于随便了一点。但他该死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从容态度又让他显得散漫且不言而喻的强大,以至于罪犯和狱警的存在都被他衬托得渺小而又微不足道了。他漫不经心地伸脚拨弄着开司没来得及藏进身下的左手、烙印着数字的上臂,从长发下的耳根轻轻滑动到颚骨尖,接着用鞋尖挑起了他的脸。
“所以?你是那种哭得越凶杀人越狠的类型吗?”那人继续用日语问,口吻有一丝嘲弄。开司被迫抬起头看他,挣扎着睁大了被愤怒和恐惧的泪水浸泡得浮肿的眼睛最多也只能看到男人淡得仿佛没有血色的嘴唇,开开合合间像一种秘密语言,发音一字无误,口型却似乎在对他说:

新来的,我也有同感。

他呆在原地,确信他接到了某种庇护的暗示,但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开司。”男人又喊了一声,好像他刚刚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没有正在拿那句话威胁他,只是自顾自嘟囔着现在日本的年轻人都起这么奇怪的名字了吗?“天啊,看看你,”他放柔了声音,鞋尖托着他的脸左右转动了一下,开司这才发现自己又在哭了,“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进来这里?”
开司差点没笑出声。这很诡异,他还在哭没错,但他也想要大笑。他现在确实是个罪犯了,在这里没人会把他当成不一样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只是赌输了。他被送进了一所人人手上都染过血的监狱里,一天之中被包括典狱长在内的好几个帮派大佬拎来拎去只是因为他们看上了他的屁股。可是没人在乎。只有他自己会在乎,他妈妈——如果帝爱有“好心”到告诉她这个不幸到极点的消息——也会在乎。或许她现在就已经接到了伪造的讣告,正同他姐姐在家哭得一塌糊涂。
“你关心这个干嘛?”他开口,几乎磕到自己的牙齿,“我没犯过罪。”
他能感到对方的目光安静地游弋在他赤裸的背上,既是赞赏,又是评判。接着那人收回了脚,有些夸张过了的玩笑口气听上去格外意味深长,“别被弄死了,开司。上回狱警在这里弄死了人,他们甚至为我取消了监狱舞会。”※

开司想了一下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那些人是因为他才死的。

他立刻警惕起来:“那你是什么人?舞会皇后吗?”
男人抬起眉毛,似乎被他逗乐了。“或许吧,但从今天起,有些人会说你才是了,亲爱的(love)。”他说。比起发音有些生疏了的日语,他的英文透着轻飘飘但并不轻佻的淡漠味道。开司怀疑那是否才更符合他花言巧语的本色。他蹲下身来,向他伸出手:“赤木,赤木茂。这里的人称呼我‘神域’。” 【注:love是英国人特有的说法……我只是觉得说英音的茂哥比较性感啊(喂)】
“以防你瞎了没看到,我现在不是能跟你握手的状态。”开司舔舔自己快要脱水干燥的嘴唇,趁机贪婪地观察着他的脸。除开那头异样的白发,赤木看起来既不年轻也不年长,很难从外表判断出他到底有多大年龄,但开司敢打赌说他至少有三十五岁了。好意被拒绝似乎并不令这位监狱大佬介意,被冷落的左手顺势攀上开司左肩的数字,右手不紧不慢地解起了囚服的纽扣,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要脱下外套替他盖上。只有开司惊恐地注意到,不经意间他的鞋底已然在死角里踩住了自己来不及收回的左手,将身体重心精准地逐渐往被切断又缝合的那排指根上压去。
“不要,不要,不……!”
手指被彻底地踩在脚下的那一刻,生理性的泪水瞬间糊住了开司的双眼。那是种连着密集末梢神经的锐痛,这回他真的如自己所愿叫不出声了,只能张着嘴发出窒息般的气音。赤木的手掌像个铁质的防护罩,一看就是在常年打斗中磨平了的骨节整齐而冷硬,钳着他的下颚,拇指饶有兴致地轻划着他湿润的嘴角。
“我们直接说重点吧,开司君。”他凑过身来,近得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了一起,近得开司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他只能看到赤木熟褐色的眼睛深处有一抹血色。“你该庆幸是我把你捡走。不像那帮性饥渴的人渣,我对操你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我不会弄伤你,也不会强迫你,还会保护你不被‘活人墓’里的其他人下手,包括那个外强中干的典狱长——你只要假装是我的人(I own your ass)就行了。怎么样,是个不错的条件吧?”
“你说……不会强迫我……”开司颤抖着攥上男人的脚踝,徒劳地试图往旁边推开。他剧烈地吸着气,被赤木钳制着的嘴无法合上,于是他听到自己发出呻吟——不是愉悦,而是彻头彻尾的疼痛,“那你就不能……自说自话地……占有……啊!!!”
赤木在增加上更多体重的同时及时地捂上了他的脸。这声缥缈的尖叫只来得及传进最近的守卫的耳朵,他疑惑地循声张望过来,对上赤木后又恢复了肢体上的无动于衷,继续踏着步子巡逻起来。开司脸贴着他干燥温凉的手心,深感这大概就是痛觉地狱。从快要碾碎了的手指到被踩过的肚子和脊背,从被按住的肩膀到掰扯过头的大腿根,再到被赤木的膝盖压紧的腿弯。他浑身都在痛,只希望自己能快点晕倒——横竖也躲不掉,他情愿痛到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怎么,我的母语生锈到你听不懂了吗?”赤木终于解完了纽扣,把外套扯下来盖到他背上,像要验证自己的理论般 亲切地把人抱了起来,搂住他发抖的肩膀,“相信我,开司,如果你不选我,没有人会对你更‘友善’了。”
他将年轻男人又开始出血的指根优雅地带到唇边吻了吻,随后扭头啐掉啜到的血液,叫住那个再次巡逻到近旁的狱警,毫不在意地抓过了他腰间的对讲机:

“我知道你在那里,一条。三分钟之内给我拿着伊藤开司的囚服滚过来——他现在是我的了。”

在开司真的在他怀里失去意识之前,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副古怪的画面:那个高高在上、一丝不苟还有些神经质的典狱长正怒气冲冲地朝他们大步走来,神色间不无尴尬,胳膊上还搭着一套乱糟糟的灰蓝色条纹囚服。




Act. 7



一条看着荧幕上回放的常规监控报告,又一次烦躁地摆弄起了他的领带。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条领带,他真的不想把它弄出什么皱褶来——监狱的条件很难容许他把真丝领带熨烫妥帖,但这已经成为了他看到赤木名字时的自动反应。他注意到村上顿了顿,暗示性地瞄向他手上的小动作,立刻有意识地放下了手。安全官假装没看到地咳嗽了一声,继续播放起了记录。

——村上保是这所监狱里唯二的固定班底。在“活人墓”严格的轮换制下,可以说他自身就是个巨大的安全隐患,但在利根川先生大势已去的今天,他对典狱长本人的耿耿忠心使他既不容易受到囚犯的操纵,也不像别的新入守卫那样暗中看轻一条,因此是可以忍受的。每一周,那些一无所知进来的新人看守们别无所从,只有跟随村上学习“活人墓”的规矩。这也正是为什么纵使现在情况特殊,一条仍能在绝大部分时间里牢牢保持着“活人墓”金字塔顶端的绝对权力。

他把注意力转回监控屏幕。上个月的监视录像表明,当赤木和他们新入住的“客人”一起进入集体淋浴间时,通常要35分钟以上才会重新出现在蒸汽缭绕的镜头里。此种情况愈演愈烈,终于发展到了放风时间占据唯一一间公用厕所。正当一条忍无可忍地准备命令狱警们破门而入的时候,赤木好似掐着秒表般打开了门,赶在放风结束的最后一刻悠哉悠哉地加入了回牢房的队列。
“无论他们在搞什么,村上,确保不要出任何岔子是你的日常勤务,不是我的。”他注视着对准开司牢房的监控摄像头说道。记录画面上的年轻男人别扭地蜷缩在床角,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隐私度为零的新世界。一条欣赏了会儿他小动物般的惶惶不安,转头起搜索左上角A区的监控记录,不出意外发现同一时刻,赤木也正远远地关注着K区牢房。

有趣。他暗想。他似乎真的中意伊藤开司。

作为典狱长,一条很清楚他的监狱里都在发生些什么。他听到过流言。在他搜集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流言不是空穴来风之前,他又听到了更多的流言。常年对付犯人培养出的第六感总让他觉得事情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尤其是在那个该死的赤木茂一再在“活人墓”里引发越狱潮之后,一条已经充分习得,这个男人所有看似偶然的行动都必然有他的目的,因此特地关照村上,既然他们轻易无法拿赤木怎么样,那就最好给他盯紧了伊藤开司的一举一动。
“可是长官,眼下他们又在里头蹲了有20分钟了,我不认为他们真的只是在搞……搞……搞那事。”安全官硬着头皮报告道,手动把屏幕切回了放风区的实时画面。人群中果然不见那头显眼的白发。这事挺有些不同寻常,但放在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对他们狱警来说结果总是很两难。要么赤木的确在拉着新人躲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策划着又一次越狱,要么作为误报的处罚,他们很可能都得被扣带薪休假。

他能看得出来典狱长如今很不爽;他无法掌控赤木,在他的监狱里他还必须借助副手的资历才能维持住威望,而且他还失去了发泄对象。这意味着他非常无聊,压力非常大,还具备了毁灭性的施虐欲。村上只希望那股积攒的冲动别冲着自己来才好。

一条没什么耐心地打了个响指,这件事反复不停地黏在安全官的舌头上,迫使他脑海里再三浮现出赤木碰了 他的男孩的场景实在是太令人反胃了,而且还让人很受挫;他不得不斥责村上要么把嘴闭上,要么立马着手解决问题:“那就拖他们出来。如果他们真的在办事,就分别扔进禁闭室里灭灭火,如果不是,带伊藤开司过来。”
村上还想再说什么,一条冷淡地对踌躇的男人挥了挥手,那意思是: 少废话,快去,不然别想拿工资。

身形高大的安全官只得扣上面具,一面祈祷这破事最好能让日趋神经质的典狱长暂时安生一会儿,一面诅咒着那两个恶心的二椅子最好别被他抓到现行,泄愤似地重重踩着嵌钢板的军靴离开了。【注:二椅子,同性恋别称】



***

被所有犯人背地里默认成赤木的玩物是一回事,被赤木的手下敲着桌子下流地起哄或者看好戏地吹口哨是一回事,但被人把这事拿来作能开玩笑的笑料,那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集体淋浴间是同样全透明的玻璃房,纯白的半道实心墙壁只勉强提供了腰部以下的隐私;棉花块般的格状地砖让它看起来像精神病院的病室,到时间后从天花板上垂放下的一个个喷头则让人联想纳粹的毒气集中营。狱警在玻璃墙外等距地分布着,有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打破墙壁跃入,拉扯开浑身光溜溜的犯人,但一个无事发生的日子里他们几乎从不走动,仅仅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一切。淋浴间里有人在抚摸狱友的老二,有人在强迫别人做更过分的事,但只要不引起骚动,狱警一概不会插手。开司怀疑在他们眼里,这些犯人和屠宰场里交配的牛羊也没什么区别。他自己第一次进入洗澡间的时候吓得几乎快要晕倒;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个壮汉正把阴茎往另一个男人嘴里送。他逼着自己不要去看,仰起头张开嘴,让清水冲压胃里恶心欲呕的酸液。
拜赤木所赐,甚至没有多少犯人敢向他投来玩味的目光,更不会有人贸然采取什么行动。开司甚至在最远离狱警和摄像头监视的地方获得了一个位置,就挨在赤木旁边——这些最隐蔽的角落通常只会留给有特权享受一定程度隐私的犯人,比如靠墙角和门边的淋浴器,比如图书室最深处的书架,再比如放风区没人愿意使用的简陋洗手间。
赤木似乎的确没打算碰他。有一阵,他只是非常大胆而放松地背朝着那些罪犯,身体向前,两只手都伸直撑在起雾的玻璃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深深地垂着头,状若沉思。水流拍打着他的肩背,将他后颈雪色的发丝拉得更长,柔顺地贴着他凸出的颈骨。他上臂肌肉紧绷,那种没有一丝松懈的完美力量感一直延伸到他的三角肌,他渐渐收窄的腰身,劲瘦的体侧,还有陷没在水蒸气里长长、长长的腿。
开司这么偷偷打量他的时候,莫名想起了这个男人被别的犯人敬畏地称作”神域“的样子。他不确定是否还有除他之外的犯人真正明白这两个音节的含义。 神域,他默默地念道,好奇那在外国人耳中听来是否就像某种苍白的花岗岩,有着古怪的东方学名和冷如血管的青蓝色纹路。
至少看到赤木真的准备信守诺言还是让人略感欣慰。猜想他今天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了,开司终于在热水里放松了下来。但一如既往的,他自从来到这里就持续个不停的霉运让他猜错了。就在他伸出手去调整一下水流的时候,赤木像是突然发现他来到了附近,猛地回过头,让一串水珠飞溅。他从手臂上方眯起眼睛,像猫一样,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用和他话里的暗示最不符的、最让人想象不到的冷静口吻吐出两个字:

过来。”

开司僵住了,“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他厌恶地提醒他,一面悄悄踢开了脚边的脸盆准备逃跑。
可以想见的,他这话只换来了赤木一声轻笑。“这是第一天,你可以表现得抗拒一点,看起来更像真的。”他说,忽然转过身来。水花四溅,他以让人躲闪不及的速度抓住开司的手臂,用力往墙上一撞,紧紧压上他整个身体。
开司的腰磕上玻璃与瓷砖相接处凸起的墙棱,他闷哼出声,被搅乱的细碎水流瞬间落了他们一身。赤木干脆把他抱得更高,咬住他的嘴唇把他往墙上死里压。开司不甘示弱地露出牙齿咬回去,恨不得能上嘴咬死这出尔反尔的骗人混蛋。
他刚在舌尖上尝到一丝铁锈味,腹部就被赤木冷酷地捣了一拳,痛得他捂着肚子下意识蜷缩起来。赤木趁机捞起他的腿,强迫他用承欢的姿势缠在自己腰上。开司被迫分开的双腿只能夹住了这具瘦长却绝不瘦弱的身躯。两个人可接触的所有赤裸而湿漉的皮肤顿时最大程度地紧贴在了一起;莲蓬头下的人造雨最后晃动了一下,恢复了平静的水流,沿着他们颈背冲刷而下。
“别把这想成是强迫,把这想成是作秀。”赤木把嘴移到他的脖子上,喃喃着说,尽管落在他们身上的水流和他耳中内脏的轰鸣让开司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赤木找到他的嘴唇,贴上来假意亲吻,“我是为了让其他人看到我在碰你而碰你。他们得看到你是属于我的,不然总有人会起歪念,你可不想他们对你动手动脚,对吧?”
随着他的声音和呼吸,他们分开的唇间那一小团空气变得越来越温暖和湿漉。忽然间赤木的舌头舔舐上了他下唇的创口,似乎在惩罚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开司吞下一声惊恐而嫌恶的呜咽,在他稳稳的手臂中颤抖个不停。他不得不愤恨地承认赤木说的有道理。如果让他在被罪犯们轮奸和被当做监狱大佬的宠物之中选一个,他很清楚自己会怎么选。像个被人开苞了的处女一样唧唧歪歪的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放弃了抵抗。取而代之的是他主动抬起双臂,生涩地环上了赤木的脖颈,根本不敢张开眼去看有多少人目睹了这一幕,径直把脸埋进了男人颈边。他的脸一定是烧得红透了,因为赤木低低地笑了起来,愉快地伸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廓。
“乖孩子。”他低沉地称赞道。开司感觉到他落在自己后颈上的灼热目光,不禁咬住嘴唇压下又一声绝望的呻吟,拒绝去想对方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的任何可能的原因。
起初赤木只是抱着他,一只手绕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按着他的尾椎,让他们的腰胯蹭在一起。接着他轻轻晃动起了腰部,开始模仿着性交的节奏顶撞他,动作缓慢,如同一种刻意为之的展示。开司交叉在他肩头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他腿根的肌肉随着脊背一下下蹭上冰凉的玻璃而抽动、绷紧,因为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弓起了身体,不自觉反感地想要踢蹬。赤木抽回一只手抓住他不安分的小腿,和他相抵的下身故意撤开了些距离。开司立刻反射性地将另一条腿圈上他的腰,试图在那唯一的支撑点上稳住自己:“你这个……!”
赤木从喉咙里发出猫似的愉悦咕哝,这令他的语调听起来异常邪恶。“看来到此为止了,啊?”他取笑地祝贺道,“终于来到‘别试图反抗我,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的阶段了?”
开司摇着头,他知道有人在看——见鬼,他甚至能想象出来有人搞不好正在对着他们打手枪。这一刻他最不想要的就是把自己赤身裸体的暴露在那些人面前。一想到这些他甚至无法抬起头,只能用湿漉漉的额发抗拒地蹭着赤木的颈子,最后停留在了他肩头,把自己埋得更深了:“……要演就快点演完!”
“不得不说你好像还挺喜欢这个的。”赤木恶意地挺了挺腰,在他胯间小幅度地磨蹭起来,下腹被打湿了的毛发反复蹭过柔软的阴囊和会阴,磨得那里一阵阵发热发紧。
开司逃避地紧紧闭起眼睛,扭动着身体试图逃开,又被赤木箍着腰拖回身前。隔着水流全方位的滑润身体摩擦忽然就因为染上情欲而有了种奇妙的色情感,他勾在赤木腰后的那条小腿很快就支撑不住地颤抖起来,似乎下一秒随时都会脱力。赤木一放开手,他就哆哆嗦嗦地抖动着脚腕把腿交叉在了一起,缠紧了赤木的腰,湿滑的脚后跟随着他的律动在他腰后上上下下打着滑,倒显得像是他在主动求欢。
“停、停下。”赤木抚擦着尾椎的手指“不小心”滑进他臀缝里时开司忍不住求饶。他真恨自己游移的语气,但他的阴茎却一径违背了他的意志,悄悄勃起在了小腹上,又热又沉。
“我只做到这一步,你想撸的话可以尽情地撸一发。”赤木佯装亲切地建议他,那口吻简直称得上真诚,“反正他们只会以为我把你上了。”
“去你的吧。”开司弱弱地顶着嘴。他又不是性冷感或者无痛症,这个姿势下傻子都能感觉得出来赤木抵在他臀缝间的阴茎也早就有了硬度。这个说一套做一套的混蛋!
“还是说你需要帮忙?”赤木充耳不闻地问道。他的手冷不丁抚上了开司的性器。你会以为,这个男人的双手应当一如他看起来的那样养尊处优,但事实是他满是茧子的手掌粗糙得惊人,几乎是握上来的瞬间就让开司胀得更硬。他挺立起来的阴茎被赤木按在小腹上毫不留情地挤压揉搓,长长的手指故意分得很开的在上头滑动,漫不经心地大幅度抚摩着柔软的腹部。
渐渐的,开司下腹逐渐积聚起了一股沉甸甸的燥热,混合着刚才被揍了一拳后疼痛的胀热抽痛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这该死的伤隔天一定会起淤青的;但赤木按揉得他太舒服了。他甚至忘记了这只是逢场作秀。眼前这个男人单靠一只手就让他抬起了腰激动地往他指缝里蹭。被不经意地按压过的地方带来一阵隐隐的痛,和阴茎上酥麻的快感拧成一股更加奇妙的感受,像孩童时磕碰了膝盖后总忍不住要将手指按上那枚硬币大小的青紫,一点一点地施加上压力,好奇、兴奋,又隐隐觉得害怕,不知道刺痛什么时候会突然降临,激得你触电似的跳起来;直到某个时刻压力抵达痛觉的阈值,瞬间如同触及了神经,疼痛中又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意。那种酸涩的感觉就像一束包裹着快感的芯,越疼越忍不住鬼迷心窍地按得更重。
他很久没发泄了,赤木时轻时重的抚弄很快就让他憋得想哭,也想打人,能揍眼前这个和恶魔做过交易的无赖当然最好。但他不能,他只能在对方手指动作间抱紧了他,抓挠他摇动的肩膀。赤木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脊柱一节节地按上去,揽住他的胸骨把他更紧地按向自己,“叫出声来,开司,陪我把这场戏好好演完。”
“什、……等等!”开司瞪大了眼睛,蓦地感到对方的手势有了变化。赤木先是挪开了手,任凭他翘得直挺挺的性器在两人的胸腹间近乎淫猥地摇晃着,可怜兮兮地分泌着前液,接着用手掌盖住了龟头,轻拢起手指磨动了起来。
那瞬间的快感让开司毛骨悚然。他如对方所愿地惊喘出声,脊背弓起,额头死死抵着赤木的肩膀,重重地喘息着,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赤木的拇指腹顺势在敏感的沟壑上来回滑动,厚实掌根处粗糙的硬茧在平移间不断擦弄着细小的马眼,让这股可怕的快感更加升级。过量分泌出的前列腺液很快将柱身沾染得一片湿滑,仿佛正在从顶端开始融化。开司浑身轻颤,羞耻得要命,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急促地抽着气,像着了魔似的一眨不眨地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阴茎如今像个坏掉了开关的玩具那样失禁般汩汩留出前液,难以接受地小声呻吟起来。
“自己弄?”赤木玩笑般的提议在他耳边响起,但开司知道他可绝对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盯着赤木仍在自己的阴茎上不停动作的手,被这幅淫靡的景象刺激得根本移不开视线,眼角越来越滚烫,忍不住难堪地呜咽了起来,“别这样。”

赤木恶劣地掐紧了他的龟头。

开司哽咽一声,屈服了。他挪下一只手,迟疑地握住自己湿哒哒的柱身,生涩地从根部套弄起来。赤木配合地重新将手覆上头部,抛开那些玩弄性质的爱抚给他撸动着,很快就看到开司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再难压抑口中的喊叫,耸动着腰本能地朝上顶去。
“我恨你。”他呜咽着说,自虐般地用力捏紧了整根阴茎,粗鲁地快速从下捋动到上,逼得自己颤动着射了出来,“我恨你们。”
赤木知趣地没去问“你们”指的还有谁。他偏过头,将鼻尖戳进年轻男人湿漉漉散发着热气的发丛,深深地嗅闻着,手上又轻柔地挤压了一两次,感受到又一股粘稠的体液从手底下钻出来。“恨就恨吧,亲爱的(love)。”他在他发间温柔地低语,“你就这样继续恨我就好了。” 你还根本不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都准备对你做些什么。
开司晕晕乎乎地从他身下逃出来,不去理会身后那些不怀好意的口哨声,也不去看赤木下身仍旧存在感十足的勃起。他疯狂搓洗着被精液弄脏了的那只手。冲干净后他站在水流下一遍又一遍地抹着自己的脸,把头发统统朝后捋去,终于还是撑着额角痛哭了起来。



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什么,尽管这档子事后来很快就成为了他们洗澡时默认的一种惯例。赤木还是会为了让人看到而碰他。在食堂排队或者放风的时候他也会故意把手放在开司腰上,向其他犯人宣示所有权,有时甚至会更加不友好地当众揉捏他的屁股。但大部分时间里,他都信守诺言,由着开司在一些看不到的小地方耍性子。他从来没暗示过开司他必须回馈一些“特殊服务”,或者更糟,在洗澡的时候试图把手指或阴茎放进他的屁股里(虽说倒是有那么一两次“偶然”滑进他股缝里的不良记录)。再有,他几乎每句话都会说“请”。
开司觉得他和其他犯人不一样。老实说赤木让他很不安。他是个奇怪的男人。表面上,他看起来的确有股常年混迹于犯罪者当中的无赖做派,也很会和犯人打交道;但他也有种与之矛盾的安静特质。他从不大声吆喝,或是靠耍威风来树立威信,却依然和监狱里的所有势力保持着势均力敌。开司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以赤木的长相,按理说不受到“那方面”的欢迎是不可能的。但根据头一天的情况,他猜想赤木应该不止是受到犯人的尊敬,他身上一定还有着什么让所有犯罪者都畏惧的地方。
到了大约第二周的周末(这还是根据赤木的说法估计出来的日期;这家伙几乎什么都记得),开司已经彻底习惯了赤木在集体浴室里对他做出的那些占有性质的抚摸,他干脆就放手不管了。事实上,这样的事儿一多,他反倒在意起了赤木都要怎么处理自己的欲望。有好几次开司都感觉到他明显也硬得不行,但到头来赤木还是什么都没有做。那一天,他只是花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才从淋浴间里出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径直掠过开司回了牢房。
倒不是说如果被要求了他就会乖乖同意为男人打手枪,或者按他偷眼看到的绝大多数犯人的喜好,跪在地上给对方来一发口活儿;但赤木好像从来没什么在摆弄他的同时顺带也照顾下自己小兄弟的意思。其实他要真那么做了开司也没法有怨言,毕竟那样很方便(当然了),事后也没法真的责怪他破坏了两人间的承诺。可他就是不那么做。真是个怪人。
开司不知道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或者说从这种行为里得到什么;搞不好他就是觉得这场心理控制游戏很有意思,顺手给无聊的监狱生活找找乐子吧,这个混蛋。但他不会让表象蒙蔽了他。他一点也不相信时常会对其他囚犯流露出蔑视眼神的赤木会坚持人类有史以来最愚蠢的原则,遵守诺言。他怀疑赤木根本就是个机器人,可以一键开关自己勃起的那种。哪怕是在他最失控、最没能忍住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冷酷地拍打着开司的屁股命令他夹紧了,然后从中间进去操他的腿。
他一进去就抽动得又凶又急。不过开司——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下这个判断呢?——微妙地能感受到一种和情欲无关的违和。赤木明显还克制着力道掐在他腰间的手指、摆动着腰部时精确得就像节拍器的固定节奏,没有一样不透露出公事公办的味道,冷漠又厌倦,仿佛只是为了快点射出来那样猛烈地在他腿间进出着。
搞不好在这场伪装游戏里,对方其实也觉得必须装作操了一个男人很恶心、很倒胃口呢。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赤木都不碰自己。可饶是这样想,开司还是被男人侵犯意味浓厚的动作搞得脸色通红。赤木的手由上而下地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脊椎,接着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背,用最原始的性交姿势干着他。开司曲起手臂撑在墙角,腰身塌陷,被迫高高翘起着屁股,让赤木操自己的腿。他不得不承认,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之前,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一个设想里就是这样:自己被殴打、被强暴,浑身无力地被其他犯人压着操,连反抗都没法反抗。所以他也说不上来现在这个状况是更好还是更糟,只能随着赤木有力的抽插一下一下地摇晃着上身,膝盖后方绷直得紧紧的,几乎就要维持不住站姿。
赤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腿颤抖得就快跪下去,及时腾出手来按压收拢住他的大腿,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因为汗毛被刺激得竖起而触感有些粗糙。他抓揉抚摸着开司腿上的肌肉,将他的双腿尽可能往中间靠拢,让腿根的软肉挤压着自己阴茎上坚硬的筋络,接着两手摁住他的腹股沟,继续坚定地操起了他的腿。肌肉群从腿根痉挛了起来,开司不得不踮起脚尖,顾不上这样做会让臀部自然而然地浮起,沉下腰向后顶上赤木的髋部,只想让自己站得好过些。但立刻又被赤木一记狠顶撞得整个人向前趴去,无比羞耻地感到对方濡湿的茎体猛地滑过他身后的穴口,下腹的毛发狠狠摩擦上那儿敏感的放射状褶皱。
腿根本来就很少经受触碰。赤木的阴茎摩擦着那里软嫩的皮肤,时不时抽出来在他的股缝里滑动几下,直到上头又有了点潮润湿意再插回腿间抽送。开司上身被顶得撞上玻璃墙,与水温的反差刺激得他乳头挺立,乳孔顶端若有似无地蹭上凝满了水汽的墙面时激发出一阵阵激灵。他的性器拍打在滑溜的瓷砖上早就硬了,双腿的知觉却渐渐近乎麻木,又在不肯停歇的顶弄里生出了血液重新流通的刺痒,最终酸软难耐得像是踩在棉花里,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两脚的存在,只有腿根滑腻的摩擦感不断趋于火热。
当赤木硕硬的龟头来到他会阴处,研磨了一阵后又让人发疼地撞击过底下的囊袋,贴着他阴茎底面那条血管反复摩擦起来的时候,开司终于忍不住了。他将一条手臂横过来撑着墙角,头抵住自己的前臂,腾出一只手来伸到下面,盖在自己阴茎上方急切地滑动了起来。
他抚慰着自己,但那感觉不太对。他的手心太热太滑,有太多汗水,而且也不够坚硬粗糙。他进一步地弯折了后颈,有些迷恋地注视着赤木在操弄中深深陷进他下腹的手,无意识地吞咽了一口,突然觉得口干舌燥:那只手修长优美,凸出的骨节显得有力极了,随着身后一次次的撞击,食指腹还在他肚皮上轻轻地上下抚弄。他盯着那石膏打造般的雪白手指,想象是赤木在套弄自己。但是不够。他还想要,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赤木掐着他的阴茎让他射出来,想得欲火焚身。在赤木又一次操进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握住了对方的阴茎,夹紧了腿根不让他退出去,将那根充血的东西和自己的紧紧贴在一起套弄。
他似乎听见身后的男人在那瞬间短促地抽了口气,接着更加激烈地耸动了起来。开司不由自主地把双腿绞缠得更紧,甚至小声地啜泣出了声。这不是他最想要的,但也足够填满他的一部分渴望了。哪怕赤木拔了出去,他收不回去的手指依然围拢成原来的形状,在赤木每一次送入时反复握紧了两人贲张的阳具,激烈地撸动。
他柔软的腿缝被清水混合着两根阴茎上的前液完全打湿了,抽送间滑溜溜得像个真正会收缩流水儿、夹着男人粗硬的性器求欢的软腻器官。赤木边动边捏住了他的后颈,一手扯起他湿淋淋的长发缠在手指上,把他的头往后掰过来,动作冷酷得简直是把他当成一个物件那样来操他。开司头皮发痛,他细碎地呻吟着,魔怔了似地想到那本来不是用来做爱的地方——他的腿根、他圈起的手指——都好像被赤木操得做成了一个乖顺的欲望承受点,一个供人发泄的洞。这个想法把他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他的心脏怦怦急跳起来,又害怕又兴奋到了极点。
最终他拧着自己的龟头哭叫着射了出来。赤木从他腿间抽出,沉默地一手转过喷头的方向,让温水打在两人身上,一手掰开他的臀瓣,将阵阵胀动的阴茎顶在股缝里蹭动,很快也射在了他腰间。水流顺着开司的背、他脊柱的凹陷而下,冲刷着精液到达尾椎骨,短暂地积蓄成一小洼,再被高潮后仍在间断抽搐着的身体震碎,流进臀缝里。

就像经历了一场真正的性事。

这次过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赤木都没再“骚扰”他。他们又回到了往常那种小打小闹的演戏状态。这让开司有些措手不及。他不能说自己就因此松了口气,尽管这正是他拼命试图告诉自己的:他应该高兴才对——他应该高兴;但那天发生的每一幕对他来说都根本不像现实的景象。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另一个男人腿奸到了高潮,这事对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男子气概”来说都是颠覆世界观级别的冲击,所以对,他理应被吓坏了。但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他发觉自己突然理解了女人被男人当做玩物时的感受,而且他还——不怎么介意。被赤木那样对待感觉很……对,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做他的私有物品,任他使用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掌控中攀上纷乱的高潮。

这感觉似乎不该那么的……对。

而且他还渴望赤木的手。天啊,虽说那是他最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冒出来的想法吧,但……自己做确实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私底下偷偷地试过了,可是射出来之后很没劲、很疲软,和赤木的手带给他的体验简直千差万别。

赤木将不会知道这个。开司决定了。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他都不想让赤木的心理战得逞。一个月之后,他已经可以坦然地接受赤木在洗澡时帮他手淫,却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抗拒赤木体温的靠近,哪怕只是排队时装作不经意地贴着擦过他的身体。当赤木的手悄悄撩起他的衣摆、潜入汗衫底下,沿着裤子的松紧带来回滑动,甚至拉下带子,试图顺着尾椎往臀缝里伸入一个指尖的时候,开司终于有点炸毛了:“这种没人看的地方能管好你的手吗?”
赤木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眯起了眼。“你之前明明还不在意的。”他指出,眼底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微光。
开司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来点什么。他匆匆逃开了。赤木站在原地,似乎在沉着地思考着什么,没有追上他。真奇怪,他一般都会追上来的,就为了逗他好玩。
他绝望地想他真的要开始恨赤木了。恨他把自己变成了斯德哥尔摩症的受害者,恨他搞得自己还没走到淋浴间身体就自动兴奋了起来,恨他的手一摸上他的屁股他就已经半勃起了,也恨那个永远被赤木摆布在手掌间——不管是字面意思还是非字面意思——只会跟着他的节奏晃腰摆臀的自己。

他恨自己的软弱,恨他对欲望永远不够坚定。

所有当同一个牢房区块(block)出来的狱友拿这事跟他开玩笑的时候,开司几乎有种被戳穿了真相的心虚。“我不是赤木的婊子!”他下意识地否定道,口吻激烈得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他还没和我做过。”

狱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开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他刷地低下头,立刻就后悔了。虽说他对这座监狱里的排资论辈还是一头雾水,但第一天已经让他充分了解到了一点:如果他动手反抗什么人,让对方当着所有犯人的面吃瘪或是被人看轻的话,那人就必须动手显示自己的地位了。

妈的,他希望自己从没长了这么一张容易说漏的嘴。

他纠结了一下午,实在不敢跟赤木多说什么,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流言传到对方耳朵里。让他意外的是,接下来的好几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相安无事,放风时间里赤木表现得就好像他没有听见过任何风声,依然不顾他的感受对他上下其手。但开司总有点做贼心虚地觉得平常那些圈地活动的罪犯小团体这几天都暗中打量起了赤木,似乎在重新评估着他的“能力”范围。

几天一过,开司快被这种告密者的感觉折磨疯了,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不能面对赤木(只是可能)的质询更加理直气壮——反正他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现在还没有而已。

也许他就是没听见风声。晚上躺在床上时他不太有底气地安慰自己。也许那人不是一个大嘴巴(反观他自己,这点就很耐人寻味了),也许他压根就没那个胆量也没想过去到处乱说A区大佬的“秘密”。

又一次的,他大错特错了。



***

狱警闯进来的一刻钟前,开司在马桶水箱盖上支着胳膊,从赤木的大腿上爬起来。两人份的精液立刻沿着他的肚腹往下淌,有一道无意间滑落进了大腿根,湿热又黏腻的触感让他腿根敏感的皮肤刺痒起来。
他皱起眉头拿粗糙的草纸草草擦拭了下,起身系上裤子,不客气地从赤木嘴边抽走了那支点燃的hi-lite香烟,叼进自己嘴里——他配合这个男人的要求表演了场午间自慰秀,总该值得点什么奖励。尽管直到把自己打出来开司也没弄清楚对方最初到底是怎么说服他干出这么无聊的事儿来的。
在赤木这里,“奖励”永远是要你自己伸手来取的。开司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烟;他的求生本能告诉他别去问太多。只此一项就足以让赤木在众多囚徒间成为特权阶层,更别提他时不时能捞出来的那些甜头,比如大麻,比如偶尔一口的酒——见鬼,他甚至还能给穆斯林们搞到可兰经和祈祷毯。除了自由,这座监狱里还有 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这或许就是和监狱里的犯罪头目“搞上”的好处之一,他总能拿到些“奖励”。开司深深地吸了一口,很快被老牌香烟的劲头呛得咳嗽起来;说真的,不管抽几次他都适应不了hi-lite过于冲人的味道。“你是怎么说服典狱长给你搞来这个牌子的?这玩意儿不该早就成了昭和遗物了吗?”
赤木笑了起来,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看看这个地方——狭窄得最多只能容纳两个成年亚洲男性侧身站立,马桶跟牢房里的一样,看似抽水式却没有管道,和尿壶没差别。”他答非所问地指着四壁说道,“要不是因为典狱长有着超乎常人的洁癖,这个狭仄的小房间里绝不可能装有排风扇——藏起来抽烟的绝佳场所。”
开司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望了望圆形切割扇叶的通风口。“那……好吧,”他想了想,弯下腰去,叼着自己已点燃的香烟凑上前,“——敬典狱长的洁癖。”
那一瞬间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甚至能听见烟草擦燃时轻微“嗞”的一响。赤木眼色暧昧地偏过头去,让两根烟的前端轻轻碾磨而过,又分开。“——敬典狱长的洁癖。”他懒洋洋地说,倒回水箱上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起了背。

。开司慢一拍地想道。

他一边吸着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向开司描述着‘活人墓’的构造,好像这是什么适合高潮后闲聊的话题。“就用这间厕所举例吧,”他问,“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开司抽着烟,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发现他不像在开玩笑后勉强打量起了四周:典狱长痛恨肮脏,放风区最角落的厕所自然也时时显得像从未使用过一样。他抬脚踩上反射着灯光的纤尘不染的砖面,“光亮,金属,”他说,瞥一眼马桶座,“你。”
刚才的“演出”中完全没有出力的那个向他奉上一个无辜的假笑,依然没有让出座位的意思。“第一个提示,”他说,“放风区空间巨大、层高惊人,这面排风扇却依然把空气抽向上面,说明我们很有可能是在地下。”他举着烟指了指扇叶,尔后静止不动,等待燃烧的烟气笔直地朝上飘去去。然后他笑了,伸舌舔湿了自己的拇指腹,将它暴露在空气中转动着,“第二个提示,风口很潮湿,建造这里的人应该用铝制铆钉固定面板的,但他们用了钢钉;钢钉会生锈,意味着只要有工具我们就可以把这个排气扇撬开。”
开司有些难以理解他话里的用意,他又瞥了眼排风扇,还是他一分钟前看到的那样,窗口窄小,根本无法容纳一人通过。“哈喽,需要我提醒你吗?”他夸张地说,张开五指,伸手到赤木眼前晃了晃,“除非你是犯罪小说里禁止出现的中国人,否则你根本没法从那么窄的地方爬出去。”【注:早期侦探小说十诫里禁止出现中国人,因为觉得中国人会功夫和缩骨,将不可能的犯罪化为可能。】
“……你给我弄到这么大的金属圆片,我就撬给你看。”※赤木顿了顿,忽然抬起眼狡黠地望向他,作势就要用烟头去烫他的手心。开司赶紧收回手爪子护在胸口,警觉地回瞪着他。赤木有些好笑地改踢了踢他横在面前的小腿,“——当然不是指这里。好好想想,‘活人墓’里还有哪个地方有类似的金属面板?”
金属。钢钉结构。可容纳一人有余的方室。流动的空气。 禁闭室。开司张开嘴,刚想报出答案,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监狱的门扇当然不会把隔音作为第一考虑,不过这倒也给了他们信号,在狱警们暴力破门而入前把香烟冲进马桶毁尸灭迹。

“A8573!K7581!出来!马上!”

他和赤木被猛地架了起来,直接拖出了这个隐蔽的单间,扔回放风区。一个狱警利落地往他小腿弯踢了一脚,逼得他歪斜着跪了下去,膝盖板重重磕上水泥地面。
他们用电击棒交叉起来卡着他的颈背,把他摁到地上。开司几乎用尽了全部方式来反抗;当手臂被强拧到身后,他开始用脚踢、打、用牙咬,直到膝弯被踩住,嘴也被严严实实地捂上。最终他只来得及仰面以一种近乎让颈椎骨折的姿势扫了一眼赤木——远没有他那么狼狈的男人被看守按着肩膀站在那里,眼神怜悯地望着他,忽然开口说了句和那天一样古怪的话:

“别让他们搞垮你※,开司,你不会想变成那样的。”

下一秒,一阵带着风声的重击袭击了他的后脑。他眼前一黑,意识迅速流失,陷入一片混沌。



***

村上保毫不留情地拽着伊藤开司的头发推开了典狱长房间的门,一面把嘴里飙的脏话压到最低音量。他就知道!他带领看守们破门而入的时候只看到A区的犯人头领泰然自若地把烟盒收进怀里。满室烟味还没来得及散去,而号称有一腿的那两个人,居然靠在墙边连裤子都没脱。
他把伊藤开司扔到典狱长面前的地毯上,伸手拽掉头套。“你这个满口谎话的人渣,谁会相信你和赤木只是躲起来抽烟!那个男人又在偷偷摸摸鼓捣些什么阴谋诡计了?说!”
一条坐在皮椅里,看着年轻男人蜷缩在他的地毯上,双手被铐,满脸冷汗,惶恐不安。当着下属的面,他的眉毛装作感兴趣地挑起一个询问的弧度。他知道开司现在是不会回答的,不过没关系,眼下这并非他最关心的问题。未来他会有充足的时间,用无数种手段可以从这个人嘴里讨要出说法。只要他想。
他原打算适度地等一会儿;但村上见状有些耐不住性子地抽出了电击棒,准备替迟迟不动手的上司亲切“问候”一番对方祖宗十八代。典狱长不得不打了个响指,礼貌又强硬地把他“请”出去:“到此为止,村上。你可以走了。这里我会接手的。”
安全官闻言在面具后不解地眨了眨眼,不过还是听话地收起了电击棒。“活该!”他得胜似地往这混小子背上补了一脚,“和赤木那样的人扯上关系就是这个下场!自己受着吧!”

他重重地走了出去,小心控制着力道别把门甩上。某种邪恶的直觉告诉他,典狱长恐怕会在这个新来的身上花不少时间。正好他还没吃午餐,现在看来,他和他的部下们都可以悠闲地好好享受一顿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伊藤……开司,”一条缓慢地颔首道,冲着躺在地毯上的人打招呼。他起了身,这平常的行为几乎是别有深意的可怖。收监那天的噩梦伴随着这个动作突然在他身上复苏,开司抖得像把骰盅里滚动的骰子。他咬紧了牙关看着向来阴晴难定的典狱长走到自己身边,半跪下来,取下胸前的口袋巾,摸索着替他安静地解起了灰蓝条囚服的上衣扣。
他的动作不算利落,但无疑要手很灵巧才能隔着布巾做到这些。胸口逐渐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让开司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不知怎么却令一条轻笑出声。他的手从他下腹滑上,变本加厉地扯高了底下的汗衫,将布料堆挤到齐胸的高度,尔后微妙地停顿在了那里,眼睫轻颤,眼色被长长的睫毛打碎。

“因为某些小小的……事故,上次我为你准备的欢迎会开得并不成功。”他唱歌似的顿了顿,微微侧低过头,对上开司恐慌的眼神,忽然弯起眼角,冲他莞尔一笑。

“不如我们……现在继续?”




Act. 8

(本节往后含有大量店开的场合,要素警告疼痛、流血、强制口交、灌肠、强奸、穿刺和轻微SM的内容,请谨慎观看。)



“其实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方便我们更‘深入’地了解彼此……你不这么觉得吗?开司?”

典狱长把解开的囚服前襟往一边拉开,愉快地问道。他毫不掩饰地盯着开司暴露出的赤裸的胸膛,那种诡秘的微笑此刻充分扩大成了一记对他的用词颇为回味的恶意笑容,让开司清醒地意识到他指的“深入”可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让我们不妨开个好头,”他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指尖隔了丝质方巾在开司心口上点着,触感诡异,如同墙上那些鳞翅目冰冷光滑的干尸。“比如说……我很好奇,你在‘活人墓’的有生之年里是否还打算回答我的安全官的那个提问?有关你和赤木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他平铺直叙的口吻听起来完全不像真心发问,倒像是他说的那样,仅仅为了给接下来要上演的好戏“开个头”;但开司还是用紧闭着嘴巴厌恶地别过脸去的态度,相当有效地表明,他一个字也不准备说。
“好吧,看来你我之间真的有必要好好交流一下了,开司。”一条假装遗憾地轻弹了弹舌,下一秒他揪起开司的头发,拎起他的脑袋重重往地上砸去:“——把嘴张开。”
强烈的钝痛瞬间从侧枕骨那个凸点上蔓延开来。开司只叫了一声,肺里的空气似乎就被抽干了。泪水漫上来,刺痛了他的眼角,他下意识咬紧了嘴边地毯的人造纤维粗绒,不让自己再张嘴发出任何呻吟,用力得几乎要把那一小块地毯给扯下来。
一条似乎被他的举动取乐了。他瞧着他,嘴角翘起,没忍住似的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是那种女学生式的咯咯娇笑,间断的,高低不稳的,抖动着带了点神经质的节奏。
“张嘴,小狗,或者我让你永远张不开嘴。”他重复道,止住了笑,语调一改先前的冷酷,腻得吓人,扬起的尾音几乎带上了那么点调情的味道。“你也见识过我运用大头针的能耐了,是不是?”他甜蜜地说,弯下身来轻拍开司的脸颊,好像在爱抚什么宠物,“你想要那样吗,小狗?”
他是故意的。下沉的重心令他抵在上方的坚硬指节更深地陷进了开司的太阳穴里,疼痛尖锐地炸裂开来,开司死死咬着嘴里的地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头扭向了一边。
一条等了等,再次扯高了他的脑袋,重重一巴掌甩了上去。
开司被打得整个人朝一旁歪去,眼里金星乱冒。这一巴掌把他刚刚凝聚起来的那点意志力轻易打断了,他的意识重新涣散起来,不由得松开了嘴。一大片模糊的怪异影像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他眼前,以至于他的视线久久地无法聚焦回典狱长身上。但他知道一条就在那里。他伸手固定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拧转向自己:“听安全官说你从赤木那里搞到了烟?”他问,“我知道你进来前是个万宝路爱好者;怎么样,想不想怀念下那个味道?”
他听见抽屉打开的声音,和某种橡胶制品被拉开在皮肤上的清脆弹响。一条的手回到他下巴上,故作亲昵地捏了捏,掰开了他的嘴,两根异样光滑的手指迅速压住了他的舌头,“张好了,我说可以之前不许合上。”
开司尝到乳胶的味道,很苦。他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干呕起来。不等他不甘示弱地咬合起牙齿,一条就用大拇指按住了他的下颌:“想清楚了,你怎么对我,我一会儿就怎么对你,小狗。”他威胁道,“再好好想想。”
开司僵住了。一条示威地刮蹭了下他的牙尖,抽出了手指。抽屉又开关了一次,纸盒窸窸窣窣地被拆开,接着是火机打响的咔嚓声——一支点燃的香烟被放到了他的唇边。
红色万宝路熟悉的烟气滑过开司的鼻尖。他先是不可思议、紧接着立刻贪婪地深吸了几口。尼古丁填充进口腔和大脑,身体各处的疼痛顿时都舒缓了下来,肿胀的脸颊好像也没有那么火辣辣的了,紧缩成一团的肺叶也像张被摊开搌平的皱纸,重新在胸廓里舒展开来。再加上多巴胺分泌所带来的虚假的放松感,开司的嘴角甚至带起了些恍惚的笑意。
一条放任他把一支烟抽得快要看见滤嘴,才将烟从他唇间拿开,转动手指再度探进他口中搅弄着,直到开司懵懵懂懂地想起来他之前的威胁,赶紧把嘴张开。一条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的舌面,把他的舌头拽了出来,像玩弄着剩下的一小截烟头那样同步地夹弄着,然后停下,直勾勾地盯着开司的眼睛,冷不丁地把仍闪着火光的烟头摁了上去。
开司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滚烫的烟头在他舌面上慢慢熄灭,起先没有任何感觉,十几秒后疼痛才从被烧焦的味蕾火烧火燎般地蔓延开来。那一瞬间的痛是叫都叫不出来的;他颤抖着张大了嘴,瘫倒在地上,手铐相互撞击,发出一阵乱响。他的手指绞扯着地毯绒毛,指节扭曲得发白,刚刚恢复明晰的视野再度模糊成一团,舌根、酸软张着的上颚乃至整个口腔,连着太阳穴的血管都痛得剧烈突跳起来。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剩下小心翼翼地让舌头平衡在不会被碰疼的位置。
至少他让一条不费什么功夫就如愿以偿了。舌头上的伤口使他不得不始终张着嘴避免牙齿或上颚的摩擦,被刺激得不停分泌的涎液由于无法吞咽而溢出他的嘴角。于是他听到自己在尖利地喘息,但就连气流淌过都会引发一阵难以言喻的滚烫疼痛。
一条不慌不忙地拧开一管抗生素软膏,挤到他舌面上——他都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的?药膏的清凉感对新鲜烫出的伤口来说刺激太过了。开司呜呜地呻吟起来,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像被踢了一脚的小狗。好痛,真的太痛了,怎么会有事情能痛成这样?他的身体抽动着,像被抛上岸挣扎得奄奄一息的鱼。一条戴着橡胶手套的拇指还按着他的伤口,一遍遍地把软膏涂开、抹匀。他怎么能没有注意到?怎么会听不到他喉咙里撕心裂肺的无声尖叫?
当一条真的像拽一条狗那样把他地上拽起来, 捏着他的肩膀命令他面对自己跪下的时候,开司轻而易举的就放弃挣扎了。反正他也站不稳。他麻木的顺从让一条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他捋着他耳边揪成一小团的发丝,仔仔细细地帮他把头发理顺、捋到耳朵后面别好,“现在把脸抬起来,开司,让我看看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根本就不该来这里。他整个他妈的错位至极的人生都不该属于这里,不是为了夹在典狱长和监狱大佬之间做他们权力象征的玩物。一条的手指撩拨着他的耳廓,冰凉的乳胶手套如今已染上了难以分辨的体温。他用另一只手优雅地解开皮带,金属扣互相敲击的声音让开司狠狠瑟缩了一下,差点合上牙齿咬到伤口。 这个。他懂了。他想逼他相信,他来这里就是为了 这个

别让他们搞垮你了,开司。他想起赤木对他说的话,还有他眼里的怜悯。他已经预测到事情在他被带走后会变成 现在这样了吗?不, 不,他只是看穿了他,看穿了他早晚会用得上这样一句话;而老天啊,他所拥有的不让自己就此屈服的全部信念——最近在咫尺、最真实可及的依靠——竟然只有那个让他患上斯德哥尔摩症的罪魁祸首。

一条没有要动手拉下西装裤链的意思,他在等着他用颤抖的双手来做。开司发现自己伸出手去,服从了;他的想法并不重要,因为不管他想不想,这个虐待狂都能找到别的办法来强迫他;而他是否轻易听从了对方的命令也不重要,它唯一的意义,就是他不会再因为反抗而受到额外的伤害。
男人胯下的性器是和他秀丽面容不符的狰狞,此刻半勃着,红色的龟头泛着光,色泽正如同典狱长异于常人的洁癖所昭示的那样干净。开司哆嗦着伸着手,手铐在他手腕上不断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于是用手指围合住了那根火热的肉棒。它在他手里胀大着,每一秒都在变得越来越硬,从龟头缝处渗出的几滴前液正令前端变得濡湿起来,勃起时下侧那根最粗的血管贴着他的拇指不断悸动。
典狱长叹了口气,就像他对自己的身体反应很烦恼、很厌恶似的——才怪。开司知道自己肯定有哪里做错了,因为一条猛地扯住他的头发,把他拉近。头皮被撕扯的痛感让开司嘶地吸气,又吃痛地把舌尖探得更远。然而下一秒他的呼吸就彻底僵在了半途:一条用另一只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固定好,阴茎前端直戳戳地靠上来,碰了碰开司剧烈搏动的主动脉,再沿着他的脖子,来到他被自己啃咬得红肿的唇边,涨得发红的柱身抵在他张开的两片嘴唇上蹭了蹭。

“给我吸。”他静静地命令道。

开司的呼吸不稳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被扇肿的那半边脸颊也耻辱地变得滚烫。一条用阴茎蹭着他嘴唇,黏腻的龟头几乎顶到他鼻子下面。他紧紧闭上了眼睛,试着忽略那股皮肤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的气味。一条用阴茎抽打了一下他的嘴唇,又让他惊骇地睁开了,“不许闭眼,一直看着我。”
开司不知道自己这次照做是因为服从,还是因为他的身体突然间动弹不得。他的眼皮像被越蓄越多的咸涩泪水硬是撑开、硬要张大,硬要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扶着自己的阴茎前端凑了上来,眼眶里如有千万根钢针扎下成一排十字架。他想吐。搞不好一条放进来的第一秒钟他就会吐出来。他知道进了监狱这么一天迟早不可避免,但是——他没想过——他只是想——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他不会是被强迫的。赤木有时候是很混蛋没错,但如果他想要这个,他会说得天花乱坠,用不管什么方法先哄得他云里雾里,浑身情欲都被他挑拨到了顶点再提出一个要求给他换取高潮。最后的结果往往就是开司发现自己答应了之前打死他都不会答应做的事。这样事后回想起来他至少还可以为自己辩解,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做什么,说那只是情迷意乱下的又一个错误。
当一条的阴茎扫在他嘴唇上时,想起赤木并没有让开司觉得好过些。他知道,当他回顾这第一次给男人口交的时刻,他将永远会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法抱有任何天真的念头。这是强奸,是羞辱,是纯粹的发泄。典狱长的指关节撑开后排的齿列,两根手指拉扯着他暴露在外的舌尖,把阴茎逐渐地往他唇缝里填去。动作冷酷,坚硬,势在必得。
他的前端滑过了开司舌头上的伤口,开司立时痛得想要蜷缩,还拼命想把嘴里的东西呕出来。但是一条的手指缠绕着他脑后的头发,在他来得及那样做之前,在他从疼痛中反应过来之前,将胯部往前方一挺,阴茎狠狠操进了他的嘴里,发出一下淫靡的水声。
开司的喉口含着那根长驱直入的肉棒,发出窒息的抽噎,随即干呕起来。是人都知道这他妈是无法呼吸的征兆,一条却趁机往里深插,直到进到了他的喉咙里。开司被噎得几乎向后翻起了白眼,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双手抓挠着对方大腿包覆着的优良西装裤呢料。一条不得不停下来卡住他的牙齿,防止他咬到自己,接着退后了一点,确保他可以沿着自己的阴茎吸进空气。
“做得很好,小狗。就是这样。”他柔声说,攥紧了手里那丛发丝,不让开司继续挣扎。“以及,只是善意的提醒:如果你敢用上一丁点牙齿,我就把你的下巴卸下来,操爽了再装回去。听明白了吗?”
他这样因为缺氧而孱弱无力还做得很好?不过虐待狂典狱长倒是因此难得“善心大发”了一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等待他喘过气来。开司并没有趁机往后挪。挪开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他因为舌头上的烫伤,别无选择只能把嘴张到最大,尽力不让阴茎摩擦到伤口一样,威胁也是没有必要的。
他摊平着舌头,努力只用鼻子去换气。一条的阴茎沉甸甸地压着他的舌根和嘴唇,分量十足地容纳其中。慢慢地,他再次在他嘴里挺动了起来,双手紧托着他的脸,方便将阴茎推向他的喉咙深处。开司茫然地凝视着他,头跟随着他的阴茎机械地摆动着,舌面上的焦痕被反复压迫而过,一开始尖锐的痛楚逐渐转化为了一股类似于撕拉下结痂伤口的慢性刀割。他尝到了新鲜的血味。男人的下体在他口中进进出出,顺着潮湿又润滑的口腔滑动,撞击咽喉,好像这是种要撞到喉口受不了地痉挛起来才能得分的下流宾果游戏。而奖品就是越来越适应深喉的肌肉蠕动。
一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们逐渐达成的节奏开始变得凌乱,“我会射在你的喉咙里,”他几乎是咬紧牙关咒骂着告诉他,一边用双手怜爱地捧着他的脸,“你的眼泪让我好硬,开司。”
开司含着他的阴茎呜咽。他还在哭吗?他已经丧失这部分知觉了。那东西进得实在太深、把他填得太满了;他见缝插针地吸着气,脚跟抵着酸痛的屁股,双手撑在身前,上身微微摇晃着移动身体的重心,感到现在唯一支撑着他好好跪着而没有瘫软下去的东西只有喉咙里插着的那根阴茎了。
高潮到来得猛烈且迅速,一条摁着他的后脑,直到全部射完都没有放开。开司被结结实实地呛到了。典狱长一放手,他就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开,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干呕起来,一边咳一边任没能吞下的精液混合着唾液从他嘴角滴答流出,滴在他腿面上,在布料上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形水渍。

——最终他没有真的吐在地毯上不是因为他想吞进去,而是因为如果弄脏这个房间,他敢打赌洁癖典狱长会把那块地毯连同呕吐物一起塞回他嘴里,塞下他的食道。真的,他做得到。这个男人就是给人一种他做得出来的印象。

他蠕动着喉头,咬牙逼着自己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了下去。精液的味道混合着抗生素药膏的味道,强烈又苦涩。胃在翻滚,开司颤抖着用手背抹了抹嘴,充血的喉咙泛上一股恶心的甜腥气,又被他从舌根处吞了口口水咽了回去。
“去洗干净,小狗。”一条说,他不知什么时候倨傲地坐进了椅子里,不搭调的橡胶手套也处理掉了,眼下他拉链完好,衣冠整洁,气度淡然地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一扇窄门。原来那里就是他的私人盥洗室。
开司尽力站起来——或者说费劲地把自己从地上拽起来了一点,尽力匍匐着挪到了那扇门边。如果不是有墙上巧妙设计成浴巾架的扶手,他一定会死在攀登那仿佛有无尽高的三级金属台阶途中。但不管怎么说,他做到了。他用肩膀把门顶开一道缝,基本上可以算是把自己摔进了盥洗室里,险些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脚滑后脑磕到淋浴间把手而死在监狱里的白痴。
他跌跌撞撞地趴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把嘴漱干净。自来水以一种催眠般的节奏哗哗流淌着,开司双手撑住洗手台,抬起头懵懵然然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上一次他这么做——在帝爱酒店顶层套房的那个富丽堂皇的洗手间里——好像已经是一千万年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除了头脑冷静地思考着赢法以外什么也不想,而现在他却在思忖刚才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破事。他的双手颤抖起来;接着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开司。”一条在他身后说。他一定是脱掉了擦得发亮的皮鞋,踩在盥洗室瓷砖上脚步声被厚重的炭灰色羊毛袜吸收,无声无息。开司猛地从洗手台前撤开,镜子里的他惊讶地瞪着一条:他解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马甲,双手抱臂。拆掉了袖扣的衣袖整齐地折叠在小臂上。向来系得严谨的领带也不见了,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解开着。长发在脑后扎高成马尾,炽亮的荧光灯下那粉色看来竟不再有平日里那么俗艳。
——这对有严重洁癖的典狱长来说几乎已经算得上是衣衫不整。

“开司,”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问,“你是第一次做这个吗?”

单调的水声下忽然暗流汹涌。开司希望自己能冲口而出说“不!”,他希望自己能为了赤木演得更好一些,但一小部分的他点了点头,于是整个的他也随之崩塌。他的身体松弛下来,喉咙哽咽。 别让他们搞垮你了,开司。赤木的声音在他脑中回旋着,一遍一遍,越来越响。 别让他们搞垮你。别让他们搞垮你。他闭上眼睛,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随即放纵自己哭出声来。



接下来的一周事情似乎就变得稀松平常了起来。一条会不分昼夜地命令狱警闯进他的牢房,用电击棒一顿乱揍把他叫起来(力道几乎总是控制得很巧妙),或是兴头上来,随心所欲地就把他从任何一场放风、任何一次用餐时间中拽走,“请进”自己的办公室“审讯”一番。典狱长其实并不明白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要这么执着,但每一次把伊藤开司拖进自己独用的盥洗室、快速冲干净他的嘴后再命令他跪下来给自己口交,知道还没有除了他以外的哪个男人(包括那个赤木茂)把阴茎塞进过这张嘴里,确实让他的控制狂本性很有几分心驰神荡。或许是因为开司的过分年轻,又或者是那对可怜兮兮耷拉下来的粗眉下那双狗狗眼的缘故吧;不论如何,随着他舌面上的伤疤逐渐愈合,刚开始疼痛的哭喊一天天地转变成了模糊的下流呻吟,倒是不虚此行。
“你实在天赋异禀啊,开司。”就像现在,他一面好心情地夸奖着对方,一面把自己的阴茎抽了出来,双腿分开地站在开司身体两边,手上轻轻地捏了捏他的颧骨;那里正高高地染着惊艳的潮红,并向着耳根和脖颈蔓延开去。
“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能这么快就适应了张开嘴任人操呢。”他柔声说,用龟头摩擦着年轻男人已然湿漉漉的脸颊。“你真的很适合给人吸屌,开司。”他的话音更轻了,和他扶着自己的阴茎打在开司嘴唇上的强硬形成对比,“事实上……是合适极了。”
他着迷地看到开司涨红了脸怒视回来,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双唇不自觉地衔上了他的龟头,认命般地轻轻含吮着。 他的男孩潜意识里已经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一条带着这个令人满意的想法又注视了他一会儿,将自己从那两片依然微微分开着的红肿嘴唇间重新捅了进去。那张嘴立刻围拢在他发痛的硬挺周围,湿润的口腔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他的阴茎,他啧了一声,不遗余力地继续赞扬:“看看你,你含着我的样子简直像个恋屌的荡妇。真不敢相信赤木从没让你做过这个。”
开司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受宠若惊还是该大笑,倒不是说他嘴里被男人的阴茎塞满的时候还有可能做到这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你会惊异于赤木的自制力的,混蛋变态性虐狂。他在心里嘲弄地想。 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意志力能达到什么地步。
性器再度抽动起来。冷不防被捅进嘴里,开司有意报复般地想要咬下去,却被腮部猛然掐紧的手逼得又掉下泪来。对方保养得不像个男人应有的指甲陷进了他左脸的伤口,本已结痂的地方又绷开了一小道缺口,渗出血来。躲不过去的刺痛和喉咙里的窒息干呕感让开司头脑一阵发昏。
“乖一点,小狗,等下才能早点结束。”一条在头顶慢条斯理地说。开司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典狱长对他的囚徒报以好整以暇的微笑,在又再一次顶进柔嫩的喉口时低头凝视着他,满眼都是年轻男人再度湿润起来的眼角和被阴茎撑得发红的嘴唇,呼吸顿时又粗重了几分。
他开始毫无顾忌地拽着开司的长发往胯下按去,听见对方模糊的闷哼时心理生理都满足得像久寻未获的捕猎者。开司一个没稳住重心就被他捅到了喉咙深处。有那么一会儿他被呛得无法呼吸,一条插在他头发里的手伸展了一下,没等他缓过气就扣紧他的后脑勺猛操了起来,力道撞得开司喉管生疼,咽道口反射性地阵阵蠕动紧缩,吸得男人情难自禁地发出了舒爽的低吟。
他在心里咒骂着这个变态狂,嘴里却难以抑制地被迫又吞进几分,直到鼻尖几乎蹭上对方胯下的毛丛。他的双手仍然被捆着,被一条拴在身后,只是没再给他的手指上“美甲”。这个外表颇具欺骗性的男人私下里十分中意把人绑起来的玩法——又一次印证了他的说法: 混蛋变态性虐狂——他完全不在乎开司很难只用膝盖保持住平衡;反正那也只是让他每一次顶进他喉咙的动作更加无法被拒绝。他掰着开司的下颌骨随心所欲地操着他的嘴,享受着不断顶开他软热口腔的快感。开司的下巴就像要被整个卸下来了一样酸痛,因为只能靠鼻子汲取空气而缺氧得头晕脑胀。喘不上的气的感觉令他不得不尽力张大了嘴,顺着含住的阴茎和嘴巴的空隙使劲呼吸着,听起来反倒像是呜咽作声。
“你这张嘴美妙至极,小狗。”一条难以压抑自己声音里深重的欲望,在那炽热又湿润的口腔里一下一下,就这样持续不断地冲刺着,节奏越来越乱。开司剧烈地喘起气来,竭力抑制住剧烈的作呕冲动——胃酸反涌上来只会烧灼到他自己的食道——放松喉咙迎合着冲进来的阴茎,让他进出自如。一条对着他的嘴大力抽插,突然间他粗暴地扯起了他的头发,猛地挺送胯部,毫不怜惜地捅进了那个狭小的甬道里,偏执得近乎神经质的视线死死地盯着他——

他深深地射进了开司的嘴里。开司差点没被噎死,但他还是设法缓了过来。精液接连不断地喷射着,一波波地冲刷在他的喉咙深处。他一边咳嗽一边把它们全都咽了下去,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熟练地掌握到了这过程中不被呛到的技巧。

他知道一条喜欢他咽下去;他也喜欢在开司回到牢房后,从监控里窥视着他拼命抠着喉咙把精液都吐出来的狼狈模样,连半消化的食物和胃液都吐得到处都是——刚开始开司还会被恶心得够呛,但两天一过他也懒得这么干了。要知道如果把当天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完的话,接下来一整夜他都会觉得饥肠辘辘,胃痛难捱。这才是最难以忍受的地方。

一周后再想起这些,开司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在坚持个什么劲——反正一条总是在他深喉的状态下射出来,不管怎么样都会害他不小心吞进去一点,是不是全喝下去还不都一样。

他任由一条扶着他的脑袋又抽插了一两下,才慢慢地从嘴里滑出。典狱长用软下来的阴茎在他满是泪痕的潮红脸颊上抹过,然后从他那身无可挑剔的西装内袋里取出了一方洁净的白手帕,擦拭干净自己的老二,收回裤子里,拉上拉链,又恢复成了那副衣冠楚楚、不容冒犯的斯文禽兽样子。
“站起来。”他命令道,把用完的手帕随手丢进垃圾桶。
开司倒也不是想要在完事后还这么没用地瘫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但他眼下根本就站不起来。被迫跪得太久,他的膝盖发酸不说,扭在身后的胳膊和肩膀也在隐隐作痛,双脚干脆彻底没了知觉,一动就沿着神经传上尖锐的麻痹感。
一条嫌恶地上下打量着他,从他乱糟糟的头发到他脏兮兮的脸,“等你能自己站起来了就去冲个澡,脏死了。”
他冲着自己私人盥洗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就这么放着开司不管了,径自回身走向了那张宽大的工作台,按压了两下桌角的抑菌免洗手液,在手上抹匀,然后甩着手等待它充分吸收。
开司不打算问他自己被绑着不能脱衣服要怎么冲澡,这会儿他实在没力气跟对方辩论这个。再说他确实很脏,脸上糊着一条的精液或许还有前液残留。他 不想开口说话然后让那些黏黏糊糊的玩意儿顺着他的脸淌下去,特别是当他感到有部分已经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他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高高仰着脸,像个悔罪的殉道者,眼中饱含泪水,心里只希望那些恶心的体液能快点干透、凝涸,以及竭力不去思考自己是有多他妈的可悲、多喜欢受虐才没对一条那命令式的语调觉得反感。



***

刚开始,开司怀疑是什么让自己突然醒来。还不到起床时间,他能听到隔壁牢房的鼾声和呼噜,夹杂着一两声咕哝或睡梦中的呓语,渐渐意识到自己正枕着手臂侧躺着,被单一如既往地堆在他的脚上(如果说这座监狱有什么好处的话,也就是室温恒定了)。一切都和他入睡前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头脑中有种听不见的本能对他低语着: 别睁眼。于是他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忐忑不安又焦虑地聆听着,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牢室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那声音轻不可闻,如同一个真实存在的幽灵,让他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开司尽量让呼吸保持着与前相同的稳定节奏,微微掀起一点眼皮,张望过去。第一眼他看到的是种种颜色的通道指示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显眼的荧光;头顶走道上镶嵌条状灯带像没入深海的探照灯,照进透明的牢房时已然很黯淡了,但狱警巡逻间的强光手电不时晃过,多少让他看清了前后的情况;只不过此时单人牢室里的另一个闯入者——他 知道那个人只可能是谁——站在床脚和门形成的夹角里,巧妙地将自己藏进了开司的视线死角。他看不到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再度把眼睛闭上了。
视觉遮断,黑暗让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裸露在外的皮肤因承受着密切的注视而隐隐发麻,紧张感在开司体内盘旋。一条这么干站着盯着他干嘛?为什么尊贵的典狱长要在大半夜屈尊踏足一个囚犯的牢房?他 又想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没有上周以来频繁的电击棍伺候还是让开司稍微放下了心来。他惶恐地继续等待着,等着一条有什么动作或是喊狱警进来,结果没有。一条只是站在那里。他身上混合着残余的浓烈烟味和常用的那款古龙水形成了某种微妙的气息;开司很有把握那绝对不是自己在睡梦里凭空想象出来的。随着肾上腺素悄然爬升,他控制不住地在床上抽搐了一下,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腔,好像要从里面逃出来似的,令他犯晕。 一条为什么一动不动?他在看什么?他那虐待狂的脑子里 在想什么?

——“你装睡的本事就和你保守秘密的能力一样差,开司。”

典狱长忽然开口道。开司浑身一凛,仿佛被突然捏住了鳃的鱼。他能感到一条的视线从他散乱在背上的长发移开,巡弋到他绷紧的后颈,再到他的屁股和夹紧的双腿,然后绕过床尾朝他走了过来。
开司翻身的速度快得就像他从床上弹了起来。铁架床发出不详的吱吱声,他隔壁的犯人在睡梦里抱怨似地发出一声哼叫。他不敢动了,也不敢回话。一条缓步来到床边坐下,始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忽然探近的动作像毒蛇从草丛间探出了头,转眼间,他的脸离开司的只剩下了几寸距离——开司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有时简直像是不用眨眼一样古怪;偏偏他的瞳孔大而圆润,且漆黑,即使是对焦的时刻也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某种没有灵魂的怪物。
走廊上用于指示脚下的绿色荧光带闪动了一下,带起一个黑漆漆的穿靴子的影子,让开司知道牢房外仍有狱警驻守。他把视线移回一条脸上,更加谨慎地注视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典狱长颇成一道风景线的粉发变成了乏味的棕黑。“你他妈来这干嘛?”
“这是我的监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条用比气音更轻的声音说道,体温撩人地铺洒在开司嘴唇上,感觉麻酥酥的,“你是我的囚犯,我是典狱长,我想来找你就来找你,没必要对你这个犯人说明我的动机。”

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

开司读懂了他的潜台词。他明智地沉默了下去,等着典狱长进行他的下一步动作。谢天谢地,他并没有等很久。一条用手指穿过他鬓角那丛蓬乱的头发,轻柔地梳理了一会儿;开司能感知到这其中思绪的节奏,滑向欲望的拉扯,几乎像是——他不知怎么受到了自己的诱惑。
两人间的氛围渐渐向着某种胶着的张力脱轨而去。一条倾过身来,越靠越近——突然,他打住了,像惊醒了那样别过脸去,收紧了手指,抓着开司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出来——帝爱的医疗队到了,他们会检查你舌头上的烫伤有没有感染。”
头皮的痛感让开司差点咒骂出声,全靠咬住嘴唇才只发出了“呃”的一声,“……而你就等不到天亮再跟我说这个?”
他抬手去掰一条的手腕,洁癖深重的典狱长果然立马厌恶地松开了手。开司捋了把头发,得意地笑了:“怎么?我很确信距离监狱的‘叫醒’服务还有好几个钟头吧,典狱长大人。”
“闭上你耍小聪明的嘴,伊藤开司。”一条迅速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威胁道,抽出手帕擦拭起了开司压根连指甲尖都没挨到的袖口。“医疗支援随着补给队伍离开,我可不会为你一个人渣耽误他们的日程。”
他再次后退,打了个冷冰冰的响指。两名狱警应声而入,一左一右地押住开司的胳膊,动作老练给他扣上镣铐:先是手,然后是脚腕,最后还有腰间的牵引绳。一切做完后他们轻松地拎起他的裤带,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放到地上,不耐烦地推搡着他往门外走去。
“快点走,小狗,”典狱长站在门边冷冷地说道,侧身接过狱警递来的牵引绳一端,“你有全套的身体检查要做。”
开司匆忙中趿拉着便鞋的动作一顿,警惕地挣扎起来:“……你刚才明明说这只是为了查下感染!”
他顾不上自己会把多少囚犯吵醒了——也许很多人早就醒了,只是冷眼旁听着这一切。这就是“活人墓”。即使收监的那十分钟没能让最穷凶极恶的罪犯收住骨头,禁闭室关几十秒也足以让他们学到规矩——典狱长就是这里的规矩。
“我没那么说,小狗。我说的是他们会的。”一条嗤笑一声,对他天真的脑回路嗤之以鼻,“你不会真的指望我相信赤木看上你只是为了搞你的屁股吧。”他讽刺地说,“他肯定让你藏了什么,而我会找出来的,开司,”他猛然逼近,像蛇,一个猛扎闪现在猎物面前,嘶嘶地吐着毒信。“——不管那是什么,我都会找出来,然后彻底摧毁你们无聊的小计划。”
他跨出一步,腿强势地挤进他身体之间,暧昧地顶弄着股缝。那暗示过于明确,以至于开司愣了一两秒钟才领悟到,他是 真的在说他想的那件事。全部的血液瞬间朝着他的头部急速奔去:“你这个混蛋!我没给赤木他——”
“还嘴硬?”一条恶劣地用膝盖顶了顶会阴,霎时让开司收住了声音,腿一软躬起腰,半跪下去挂在狱警的手臂间。
“嘘——嘘,没关系的,小狗,”典狱长转而假惺惺地轻声哄起他来。他的手指抚摩着他的颈部,仿佛那里已经戴上了一枚项圈。“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以下是灌肠情节,不想看的可以选择跳过)

当狱警把蒙上了双眼双耳的他粗暴地推进一扇门里、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黑罩子的时候,开司意识到事情不妙了:这个空徒四壁的房间正中央有一张看起来与其说是医疗椅,不如说更像下流版电椅的金属靠背椅。皮制的束缚带散开着,扶手和脚踝高度还各自固定着一对金属制的半圆形镣铐。还他妈有个轮椅那样的脚踏板,底下是个黑漆漆很像烧烤台的长方形铁盆。当狱警推搡着他离那椅子更近了些的时候,开司可以发誓自己闻到了新鲜的炼炭味道。【注:低级版铁板烧,往盆里一块块加烫红的石头,踩在金属板上面的人将慢慢受到高温的炙烤。】
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嘶吼起来他绝对不想被放到那上面去。但是带他来的狱警像演练过千百万遍那样,熟练地把他转了个身,抄起他的腿就把他丢了上去。冷冰冰的金属撞到他大腿根后侧,开司痛叫出声,但狱警死死地按着他,抬脚卡住了他到处乱蹬的腿。一条走上前,安抚般地抚过他的胳膊,一路向下,抬起他仍旧不安分的小臂放到椅子扶手上,往他手腕上扣上了第一道厚重的镣铐。
咔哒落锁的声响听起来简直像死神的镰刀划过地面。开司忍不住呜咽起来,喉头被恐惧的肿块堵塞。等铐好了四肢确保他不会乱动,一条打了个响指,把狱警都遣了出去,亲自拿起一根宽皮带,绕过椅子捆到他腰上,接着用束缚带分别捆好他的大腿。最后是一根稍细的箍住他的喉咙,力道不足以让他窒息,但却使他的呼吸始终处于的鲜明压迫感之中。
“你这样很好看,小狗。”他轻柔地说,指腹在皮带缘缓缓地来回滑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拿开,换手再次打了个响指。
一小队白衣人应声而入,为首的那个推着辆金属小车,移动起来上面的器械喀啦喀啦直响;纯白的同款面具让他们看起来像是狱警的变异种,令开司不禁怀疑这到底是真正的监狱医生,还他妈只是有医疗素养的帝爱私刑部队。
这些惨白色的兵蚁们沉默地忙碌起来。一盏聚光灯被拉到了头顶上,照得开司简直睁不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刺眼亮光中有人用手腕一左一右地夹住了他的下颚,乳胶手套刺鼻的味道袭来,他被戴上了只有在牙医那里才见过的冰冷机械器具,将他嘴角撑开得生疼。一双双手随即在他身上按来按去,冰冷,训练有素,毫无多余的意图。
开司挣扎着想要低头看清他们到底在他妈的乱摸些什么,但颈上的皮带限制了他的活动幅度。他倒回去,被自己的动作勒得脸色赤红,只好仰头尽可能地往后靠着椅背,眼睛不甘心地到处乱瞟,不经意间瞄到了扶手边缘陈旧的斑斑锈渍,以及大块大块他真的不愿意去细想是不是血痕被洗刷后留下的棕褐色污迹。
经过又一番调整,聚光灯照射的方向从他的脸上集中到了他鼻子以下。开司像做牙医检查时那样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干瞪眼:那里有黯淡的灯光,和他进房间后还是第一次注意到的带铁钩的滑轮组,以及半打相互连接的金属滑杆,他根本看不清其中一半的走向。他想不到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途的。他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首先变得不对劲起来的是他的衣服。小腿面上的皮肤隐约暴露在凉飕飕的空气里的时候开司再一次奋力挣扎起来,双脚在脚铐下徒劳地踢动——他看不到,于是挣得更加厉害,试图站起来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差点没绷断了大腿上的皮带。直到两双手从他的小腿各自来到了大腿上方。然后他感觉到了:某种锋锐的工具流畅地割开了他的囚服,仅仅发出了一丝裁开上好的丝绸时才会有的那种微响;利刃掠过他腿面,距离他的皮肤仅悬一线,金属制品的凉意激得他汗毛倒竖。接着刃片忽然反挑过来,刀尖刮过他竖立的寒毛,往上轻易挑断了囚服的裤带,开始对付起他的内裤。
他一下僵住了,不敢再乱动丝毫。医师们以送他上外科手术台的手法,熟练地将他的囚服长裤连同内裤剥了个干干净净,又在典狱长恶趣味的要求下保留了上半身衣物的完整。一张凳子紧跟着被推到了他两腿之间,一名医师坐了下来,把乳胶手套拽到手腕高。而开司别无选择,只能在他面具眼洞的反光中目睹自己羞得无地自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按动了某个按钮,操纵着这个装置令他的双腿抬升、然后往两边大大地分开,摆成一个耻辱的姿势;与其说是为了方便检查,还不如说是为了取悦站在一旁的典狱长。
“幸亏医疗队来了,不然我可不想亲自给你这种人渣作指检。”一条倒还好意思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态度,不知何时戴上了乳胶手套的滑腻手指冷不丁探下去,拨弄起了开司萎靡的阴茎。“我倒也想让狱警们代劳下算了,可那些低等人类又太粗暴,只会把属于我的犯人弄坏。”他说,恶意地扯了扯底下的囊袋,“——你想让他们来试试吗,开司?我敢打赌四根手指你就会受不了了。”
开司疯狂地摇头,皮带磨着他的脖子。因为这个,因为嘴角冰冷生硬的器械,又或者是还有别的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他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像是狗的尖声哀鸣。
一条笑了起来,笑意里毫无怜爱,只有被激起的阴冷的施虐欲望。“是的,开司,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吧?”他屈起指关节,粗暴地磨蹭他的后穴。那里本来是连一根小指都塞不进的地方,当他把一指节用力往里顶的时候,开司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嘶喊,本能地绷紧了被绑缚的身体,企图把那个坚硬的关节从身体里推出去,被铁铐和皮带束缚住的手腕上呈现一道道撕裂般的红痕。
典狱长发出满意的声音,抽回了手。“多来几遍也无所谓,”他冷酷地下令道,“把他给我洗干净。”
医生们集体失声般沉默地点了点头。开司很快感到冰冷的润滑剂被涂抹上了后面的入口,接着是一个有点硬度的东西捅了进来。它很小,比手指细得多,因此进去得很容易,只是尾端有些沉沉地发坠。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医师又鼓捣了几下,站了起来,手伸到他头顶上方的那些金属滑杆,把一袋透明的输液袋挂到其中一只钩子上。
开司的视线顺着弯弯曲曲的导管一路向下,到了自己软垂的阴茎下方就看不到了。一条注意到他的目光,好心地替他捏住分身摆弄起来,像在展览一件成品。“只是生理盐水而已。”他亲切地解释,“你不会有事的。”
谢天谢地,他的阴茎没有在一条的触碰下勃起,否则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开司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微微扭动着,括约肌死命收缩挤压着体内细细的软管,好像这样就能把那玩意儿挤出去似的。可惜管子插得很深,又过了不一会儿,一股细流沿着导管注入了他体内,水温竟然还温热着。
这感觉很奇怪,不对劲极了。不管开司原本再怎么打算接受现实,这下他也真的做不到了。没有男人能坦然地接受这个,他现在只希望能踢掉那根该死的管子,哪怕一分钟也好。他越挣越狠,嘴角的金属支架被他咬得咯咯直响,“一条!”他口齿模糊地怒吼出声,“一条!你他妈给我把这些东西弄出去——”
“嘘——嘘,别急,小狗,这只是要把你变得清洁而已。”一条向他俯过身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伸手撩起他的汗衫,抚摩他的肚子。随着水越灌越多, 这个动作正在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我这可是在帮你;那些没法清理完的内射精液总有天会在你身体深处发酵起来,把你变成个移动的性病传染源的——你以前都是怎么清理自己的,开司?坐在马桶上把手指伸进去撑开来搅弄吗?还是说……赤木还知道不要射在里面?”
最后一个问句尖刻得几乎像是个黑色幽默笑话,但没有人发笑。开司攥紧了双拳,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小腹越发鲜明的诡异饱胀感上。水充斥了他的身体,他被撑得越来越满。这太可怕了,太沉了,他觉得他不可能再承受更多的水了。而一条又开始按压起他的下腹。那里已经鼓了起来,皮肤绷紧得近乎透明。“才到直肠呢,小狗。”他贴着他的耳廓低语,“起码得把你的肠道都灌满了才行。”
开司从椅子上疯狂地挺起身,他好想从他手掌下逃开,从他说的每一个令人恐惧的字眼里逃开。但这时第一阵绞痛袭来,令他哭喊起来。他上半身剧烈地反向扭曲过去,张开的双腿紧绷着,由于挣扎,液体在他被注满了的直肠里晃荡的感觉反而更加明显。水流拍打着每一寸柔软的肠壁。他的身体重重落了回去,在椅子里摩擦扭动着,挺出的胸膛、无法收紧的腹部上泛出令男人的感官为之亢奋的色彩。
那种疼痛不会削减,不会随着他的适应而缓和,它不会消失。等到一整袋生理盐水都输了进去之后,开司已经涕泪横流。他低低地哭泣着,身体不自觉依偎向一条,呼吸破碎而急促。可是一条用手指磨蹭他颤抖的后穴的动作让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他还得待在那里,忍受腹中的阵阵绞痛,直到他给这场“检查”叫停为止。



——他被反复灌洗了至少四次。当开司最后一次把一肚子沉甸甸的水释放出来的时候,那股如释重负的感觉竟然让他热泪盈眶,即使空腹下重复灌肠正让他腹部的肌肉痉挛性地疼痛着。医师们用准备好的水管冲洗了他下身很多次,把他清理干净,却没人费心给他用毛巾擦干,就这么放任他下半身湿漉漉的待在椅子上,无法合拢地张大着腿,鲜明地感觉到穴口不住地收缩,后穴里流出的液体像他的眼泪一样止也止不住,一路滴滴答答淌到地板上,除了清液已经什么都不剩下。
他哭得太厉害,没有听见门咔哒一声打开,不然他肯定会希望自己能以一种更有尊严的方式坐在这破椅子上—— 一种更潇洒、更从容、更能表达“你别想让我屈服”的方式,抬头迎上重新踏入房间的一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脸上被新一道旧一道的泪痕涂抹得一塌糊涂,腰部以下完全漉湿,被水溅成半透明的白色汗衫下摆黏答答地贴在身上,像在上演一场糟糕的色情秀。水分不断蒸发,带走了他皮肤上的热量,着凉的预感令开司一阵又一阵地打着哆嗦,还没有彻底失去的那部分意识模糊地想到,如果他眼下发起高烧,究竟是会为自己赢得一趟短暂的休憩,还是直接去往焚尸炉的免费旅途。
因厌恶秽物而短暂离席的典狱长从房间另一头朝他走过来,精确地绕过了那些使用过的脏水冲刷的范围,来到椅背后停下脚步,没有让昂贵的鳄鱼皮皮鞋沾到一丝水汽。“啊,来看看是谁的检查结果通过了?”他轻快地说,俯身到开司耳边,微微升高的语调表明他又在虚情假意地微笑,“很高兴得知你没有在我眼皮底下藏着什么,开司。我真的很欣慰你对我说了实话,你能继续为我这么做吗?”
他当自己睡觉哄幼儿园小孩儿呢。开司抽噎着鼻子,拒绝地把头拧向另一边。一条好脾气地顿了顿,冷不防往他屁股上惩罚性地猛拍了一掌。开司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受了惊。他的睾丸因此生出一股不详的刺痛。一条双手绕过他胸前,按在他腹股沟上,手指滑下会阴,探入臀缝,轻轻分开了臀瓣。“一到这种小事你就又变得这么不老实。”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给坐在开司面前的医师使了个眼色,“像之前那样乖乖的不好么,小狗?”
一缕头发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掉了下来,亲密地蹭着开司的耳尖。开司有些怕痒地轻颤了一下。这诡异的亲昵感和挨上他暴露臀缝的冰冷润滑在他脑中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分裂,好像是别的什么人坐在这里被揉弄后穴,被手指把润滑剂从臀缝里一路刮下来,在那圈放射状褶皱上涂抹。那半凝胶质感的东西像按摩油一样慢慢地在皮肤上化开,变得又热又滑。医师戴橡胶手套的手指一圈一圈地打着转,将穴周揉得又软又湿。
忽然一只指尖掠过了穴口,趁势快速地往里捅了捅,开司不禁呜咽一声,猛然被拽回了现实,立刻强忍住不再发出示弱的声响,差点没在换气途中被自己的眼泪哽住。他张开着腿,收紧腿根,令穴口牢牢地皱缩起来。
医师一手抵住他紧绷的大腿内侧,试着用指尖戳刺软化了一圈的穴口,却起不到什么更深入的作用,于是加上了润滑的剂量,也加了力道。不多时,不管开司是不是努力收紧了肌肉推拒体内的一切异物,他顺畅地把一根小指一路插到了底,在里面抠挖转动了起来。
感觉很胀,但也不会疼,只是很奇怪、很脱节。一条还在轻柔地摩挲着他敏感的腹股沟,时不时在耳边提醒他记得深呼吸。开司试着和他的命令反着来,试着按自己的节奏控制呼吸,试着忘记昨天入睡前他还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操!看看他现在这副样子!

这样太疯狂了。他居然在被一个男人(虽说面具底下看不出性别,但那粗大的指节他倒是体会得很明确)用手指操他的屁股。他居然会让一个男人用手指操他的屁股。这 不可能正在发生。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

医师抽出了手指,往里面挤了更多的润滑剂。开司屏住了呼吸,他以为接下来就要轮到更多的手指,或者更变态的冰冷医疗器具,但抵住他后穴是一个硬邦邦的圆头钝物,表面涂满润滑剂,滑溜溜的,包裹着的硬度和材质怎么也不像是金属的感触。他想低头去看,被一条把头向后按住了。他紧紧地抓着他的头发,“只是个最小号的肛塞罢了,小狗。”他说,语调里有种最最甜蜜的邪恶,“放松张开就好。”
那东西把他后面撑开了一个口,令开司呜咽颤抖起来。鉴于他的屁股今天已经遇到了这么多事,按道理那玩意儿应该能顺畅地滑进来才是,但并没有这么容易。它比一根小指粗得多,也硬得多,并且越往里进越粗。开司下意识地夹紧了推挤抗拒,可医师毫不留情地用力把它往里挤。肠肉被一寸一寸强行撑开的感觉又辣又痛,有多少润滑似乎都不够,干涩得仿佛能磨出火。等到最粗大的部分一下子通过括约肌的时候,开司情难自禁地叫出声来,高高挺起腰身扭动着。要不是椅脚被固定在地上,他保管能连人带椅子地翻倒向一边。
“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一条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从医师那里接了手。他一点点地把那个下流道具塞入开司体内、扩开他的后穴。当压力忽然缓解、被攻破的穴口总算在细细的末端合拢,开司惊喘了一下,意识到它的形状有点像一枚灯泡,把入口后方的那一小段肠道撑得满满的。他情不自禁地夹紧了那个肛塞,然后放松,然后又夹紧,不敢相信似的反复确认着:它的形状、硬度,含着它在身体里面的那种强烈的异物感——只是存在于后面那个地方就让他感觉好淫秽、大错特错。然而下一秒他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湿润音调喘息了起来,眼眶发热,睾丸后方紧缩,阴茎竟然隐隐地兴奋了起来。
一条将两根手指抵上肛塞的底座,轻轻摁压着,随后动手把它往外拖。肉壁攀附在光滑的椭圆物表面,紧紧吮咬着最为粗大的中段,在肛塞缓缓扯出时被部分地带出体外,拉扯着的坠感是几乎肉眼可感的鲜明;又在一下滑到较细的前端时纷纷蠕动着往回缩去,凹陷回那一圈湿润的褶皱里。
“我可以就这么一直看下去,开司。”他咬着他的耳朵呢喃,把肛塞拔了出去,再推进来,不断反复。开司全靠抠紧了扶手才忍住没做什么徒劳的反抗。“看着你这张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粉嫩小嘴被我用肛塞使劲操开、洞口扩张到极致——你真的好紧,很久没跟赤木做过了?”
他边发问边狠狠地将肛塞推了回去,精准地蹭过体内已经被玩弄得有些凸起肿胀的那个点。开司胡乱摇着头,不全是难受地呻吟起来,眼泪再度顺着脸颊开始流淌。一条愉悦地哼出几个音符,“——抱歉,是我的错。”他拽住肛塞的底座,恶劣地转动了一下,“最近你忙着吸我的屌,都没有什么机会给他操了,是不是?”
开司发出了模糊的呻吟,本意或许是想反抗,但听起来只像是他终于屈服了。那让一条轻笑起来,他把肛塞轻轻地拉出来了一点,在突然重重推回去的同时用力旋转着它。开司惊叫起来,肛塞猛力擦过脆弱的黏膜,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那股酸热的刺痛瞬间清晰地亢奋了起来。他迫切地想要射出,但是他的阴茎却没有完全勃起,这种感觉太过诡异就好像奔向下身的快感源源不断,又在最后关头被硬生生地推回了身体里,把他逼向崩溃的边缘。他开始颤抖,眼泪和控制不住淌下嘴角的涎液流得到处都是。
“求你,” 他叹出那个音节,艰难地扭头看着身后的典狱长,眼里满是泪水,尾音发着颤,“求你了,一条,把它取出来,求你,真的求你——”
一条盯着他的泪眼,简直无法移开目光。他拉动手中的肛塞,又重重抽插了几下。穴口被撑开又迅速合拢,淫猥的穿刺感令开司羞耻地闭上了眼睛,小声地发出更多求饶的喘息。他紧得惊人;一条转动手腕,感受着内里几乎是在拧绞着肛塞的吸附力,分出稍许神绪来思忖着。然而很快,就在他凝视着开司因欲望而混乱无助的双眼时,他忽然明白了:

流言是真的?”他脱口而出,有些急躁地推进下手掌,“赤木没有碰过你?”

大难临头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开司绞紧了肠道,一下把那枚滑溜溜的肛塞吞入体内,快感令他有片刻的失神。他茫然地张大着嘴巴,直到一条抓着肛塞又往里狠顶了一下,几乎连着自己的一个指节一起塞进他穴口,他涣散的眼神才闪动了一下,回过神来,一下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流言——”
无意识中泄露出的慌乱对典狱长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招供。一条狠狠拧着眉头,一股巨大的情潮拍击上他的脊背,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才没有让自己欣喜若狂——或者至少没有表露在脸上。眼下的境况并没有给他太多消化这一讯息的时间,特别是当他的指尖还塞了一半在对方洞口里,下意识地玩弄着那圈湿软的穴肉。向来以冷静自持为傲的典狱长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低头直视起他的囚徒来:得不到回应令开司又垂下了头,哼哼唧唧地夹紧了他的指尖,叹出一口气,一缩一放地收缩起了穴道,按摩那枚肛塞,试图抚慰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叹息里传递出了多少失望的情绪。
这场景让典狱长剪裁合身的西装裤变得紧绷起来。他更硬了。他没有看错,名为伊藤开司的年轻男人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资质——他几乎不会去刻意寻求刺激和解放感;他的欲望更多是需要引导的。一条探手勾住露在外面的部分,几乎将肛塞整个拽了出来;然后他把它定在那里,只允许微微收缩的穴口含入一点圆头,直到他感觉到那饥渴的穴眼缠了上来,吮着肛塞前端,力道热情得仿佛他一松手就能把那东西给吸进去。
“别那么吃惊啊,开司。”他坏心眼地说,微微摇动手腕,让肛塞前端画着圈,不让穴口闭拢,“你的‘狱友’当然都被我收买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开司的整个身体都在他身前羞耻地战栗起来。那个肛塞还在挑逗他后面的入口,它好像要插进来,但又不完全有那个意思。他绷紧了臀部的肌肉,强忍着不要去应和一条的动作,但当一条抵着他的后穴旋转起肛塞的头部、往里推进时,他的屁股自觉离开椅面翘了起来,向着那只手的方向推耸而去:“一——条——”他哽咽着说,紧接着就被泪水噎住了。 放过我。他哀求道,无声地对他做着口型。 求你了。放过我。

一条视若无睹,“回答我的问题,小狗。”他进到一半,又转动着往外抽出一截,忽然一鼓作气的把肛塞猛力捅到了底,“——你还是处女吗?”

介于快感和恐惧之间的情潮让开司哀叫出声。他的腰一下瘫软了,臀部结结实实地撞回了椅面,全身的重量几乎都被那个尾端露出在外的肛塞所承受。下沉的力量把它顶向更深处,开司发出了无法忍耐的呻吟,绞痛在腹部纠结成一团,就快要让他吐出来。他喘着气缓解那种恶心感,哭得和被强暴了的处女彻底没了两样,就这么溃不成军地将最后的秘密在典狱长面前吐露无遗:

“是的!”他哭喊道,“是的!他没有碰过我!他没有——”

“哦,开司……”一条轻声呢喃起来,声调近乎温柔。他弯下腰,嘴唇带着惊人的暖意擦过他冰凉的额头,而开司忍不住在那一刻落下了更多眼泪来。




TBC…


金蝉脱壳(Escape Plan)Act.5-8
http://example.com/2020/02/29/fkmt-escapeplanparo1/
作者
Soul_Prophet
发布于
2020年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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