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刊少年赤木君·卷二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2年9月17日 12:17

Warning

  • 是沙雕文,大概是赤开(?),画戒赌漫的高中生漫画家赤木×隔壁街的无业青年开司
  • 现代转世趴,姑且默认了大家都多少有点上一世的记忆
  • 有市赤爷孙组的设定,是亲的,亲的,亲生的注意
  • 通篇巨大OOC注意,酷哥赤木茂的话有点多嘴有点欠x
  • 瓦西子性转大小姐设定注意!白服也是性转小姐姐!觉得雷不要看!!!



04.

帝爱出版社 漫画部门总编辑室·都市传说之“赤木茂老师的工作室”

“老师进入工作室之后,整个人的气息仿佛都消失了,只有原稿源源不断地从门后吐出来交给助手而已,据说是去往了神域……总觉得老师就像故事里的浮士德博士一样,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梅菲斯特,与漫画的恶魔做交易才换来了如此大量的高质量原稿、有点恐怖呢。”



写完最后一个句点,利根川总编心满意足地合上了他的金句小本本,决定给今天也冠名为“完美收工的一天”。他左手拎过公文包、右手才抓起上班时间放桌角看两眼解馋——不对是考验自己戒烟意志力的烟盒塞风衣口袋,办公桌上的编辑部总机电话就炸响了刺耳的铃,紧跟着所有下属桌上的分机同步响起,吹散了帝爱漫画编辑部下班的春风美梦。

搞什么锤子!上回总机分机一齐夺命连环call还是会长人都已经到楼下了的那回“突击检查”啊!利根川下意识瞟了眼墙上的巨幅画像:兵藤会长 IS WATCHING YOU. 他心中一个zawa zawa,但猛地转过头来时脸上还是挂着一派平和喜乐的笑容——编辑部一直没人敢去确认那画像后面到底有没有老大哥的监控电幕,小心谨慎方为上策。
他一看会长的画像,全体下属都顺着他视线的落点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但总编大人还没有以身试毒,属下怎么敢逾越规矩,率先把手放到听筒上,一个两个的手都藏在办公桌底下偷偷收拾东西,只等他一接电话就趁机自己给自己下班。利根川扫他们一眼,和煦的目光如同西伯利亚平原上烈烈刮过的春风,仿佛他自己风衣没穿在身上公文包没抱在怀里,接完电话还要接着回去工作。
众目睽睽之下,他打算致敬王者兵藤,不管是不是稳操胜券都先摆出操了的样子再说。放任电话铃一声高过一声地响着,自己不疾不徐地回到椅子里,翘起二郎腿,调整到最舒服的坐姿,这才抽出胸前的钢笔,接连戳下接听和免提。海老谷凄厉的鬼哭狼嚎就这么从扬声器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利根川先生——!”

山崎等人听见这一声纷纷松了口气,再也绷不住紧张的情绪,利落地打招呼下班,转身就商量起在更衣室换套宅男装备去逛A店,顺便经过便利店抽个一番赏,然后约酒的去居酒屋占座,打保龄球的相约保龄球馆。利根川在大喝一声“你们是保龄球部吗?!”和直接摁断通话之间犹豫了0.01秒,就这么0.01秒,让他错失了把部下们喊住说下班了也带带你们老上司玩啊的时机。苦兮兮的中间管理职转而巴不得他们立马就滚出去,他也好应情应景地跟在后头拍桌大骂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帝爱。
电话那头海老谷还在呜哇呜哇地哭诉。利根川觉得自己偏头痛都犯了:他怎么忘了今天是这坑货负责在外跟着各部门责编催债收稿。大下班时间的,这小子也不知道想干嘛,一键快捷拨通了全办公室的座机,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乌拉乌拉的像拉响了火警警报,差点让利根川以为他又因为在漫画家楼下鬼鬼祟祟的拙劣蹲守技巧被巡警提溜进了看守所喝茶,打电话喊编辑部捞他回家吃饭。好不容易听他喊清了一句话,整个世界突然都安静了:

“利根川先生!赤木老师他……他……他窗啦!”

一分钟后,以快笔和按时高质量交稿著称的那个赤木茂老师开天窗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漫画部门。吃瓜群众纷纷感慨世风日下、拉面减肉,一代鬼才竟也有今天的堕落,业界良心大大的崩坏了云云。毕竟但凡经历过点实战的编辑都知道,拖稿开天窗这种事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众人用“前方、即催稿地狱”的同情眼光目送着赤木老师的责编安冈和仰木被传唤进总编室,情真意切得本来还没把同僚间瞎bb太当回事儿的两人油然而生出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之感。
利根川看见二人组走进来时胸前口袋里还藏着半支一看就是路上匆匆掐灭的香烟,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家都是人到中年脂肪泛滥两肺一抹黑的老烟枪,我为了老婆孩子辛苦抵制诱惑,你们俩单身老狗倒有闲在上班时间缩吸烟室里吞云吐雾?他挺胸收腹,气沉丹田,发现夹带了私货就是不一样,吼得特别理直气壮中气十足:

“干什么去了都?!为什么赤木老师开天窗的消息还是总编室这边先收到的?!你们这个责编怎么当的?懂什么叫责任编辑吗‘责任’编辑!”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跟石子雨似的砸下来,两根老油条才算是大彻大悟,原来一分钟内新晋社内头条的传言不是谣言,心里头顿时虚虚的。他俩早都被赤木惯坏了:赤木每周双连,偶尔加笔个小四格,永远从脚本到分镜再到出稿全都完成得干净利落,作为责编他们只管发邮件说“好”,“行”,“可以”,以及每周收债似地定时上门收原稿,要多省心有多省心。自从赤木新雇了跑腿的助理,就连最后一项业务都少了一大块,两个人每天就敲敲键盘,回回邮件,摸鱼搓麻,下班收工,晚上小酒馆约起,快活得很,把社畜生活过出了上辈子道上混的味道,好不逍遥自在。
安冈灵机一动,拉出某个急需责编关爱的近期自闭作者当挡箭牌:“利根川先生,我们手头又不是只负责赤木老师一个,这不是幸雄酱老师还没恢复么……”
利根川哦哟嚯了一声,说这么偏心平山老师呀,你是想当他老妈还是想去少女漫画部门做一朵娇花啊。
安冈就很慌地说不想不想,我哪个都不想。他已经考虑好了,对平山干出这档事儿的十有八九得是鹫巢转世,他怕搭上关系要被抽血。
赤木的前任责编南乡从青年漫调去了老少皆宜的全年龄向部门,听见社内风声也忙不迭地赶了过来。这会儿他一个老实人帮着俩黑道似的大汉开解:“利根川先生,赤木老师再怎么神奇,本体也是个货真价实的高中生,总有个期中期末月考小测验什么的嘛。不窗是奇迹,窗了才是正常人类,对不对?”
利根川环视了一圈总编室空空的桌面,好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不由得化悲痛为拖在场所有社畜一起加班的力量,大掌一拍,祖传演讲能力震掉桌上的电话听筒:

“都别下班了!走!跟我去赤木老师家里探探情况!”



赤木老师家离市区挺远的。利根川原以为到了那边准得面对冻得涕泗横流的海老谷,没想到小伙子给自己整挺好,正坐在老师家客厅的被炉里剥蜜柑,面前放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边上还摆着一碗吸溜完了汤底都不剩的拉面和空余酱汁的煎饺碟,早把催稿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看见他还傻乐呵,说总编大人您来啦,要不要试试这里的拉面?汤头一般般,但取取暖还是可以的——啊哈哈哈可惜人家也快下班了。
利根川冲过去一巴掌招呼在他头上,终于让这KY闭上了嘴。倒是那个鼻尖上缀了一片雀斑的年轻人被他说得惭愧不已,冲利根川歉意地笑笑,介绍说他是照料赤木老师生活起居的阿治,随即被南乡、安冈和仰木他们拉过去耳语着什么。利根川竖起耳朵努力偷听,但由于房间太大,只听到“眼睛都直了”“我从没见过赤木老师那样”“搞不好得打二十个夜晚才能结束”的只言片语。
他心情凝重起来,已经做好了赤木老师休刊一个月的心理觉悟,隔壁的门忽然被拉开,把围在墙角上说话的四人吓了一跳。利根川抬起头,猛然发现出现在门边的高中生漫画家满脸的苍白、虚弱,又极端亢奋,眼睛和脸颊化了妆似的红得异常,哎哟一声,还当自己见了壁橱里爬出来的痨病鬼。
总编辑面前,摸鱼无数的责编们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当下赤木长赤木短地大呼小叫起来:“哎哟老师啊我的好老师!这是怎么了?原稿画完了没有啊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漫画家抬眼看他们,状若行尸走肉,只剩一缕气吊着的游魂,声音也轻轻的,带着一丝瘆人的责备:“吵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原稿当然会画的。”
“那你这一周不画稿都做什么去了!”还是南乡最有家长风范,痛心疾首地圈住他的肩背拍打,正是最容易犯肌腱炎的几处肌肉群,“我听阿治说你学校也没去,不会是为了取材又开始赌了吧?你还年轻,要多注意身体啊!别再像上辈子那样把脑子都搞坏了。”
怎么听都像骂人话啊这位老实人。利根川在心里吐槽。好在赤木还有点没回过神的样子,也就没多注意他说了什么,懒洋洋地跟阿治说了声饿了,一脸恶心地推开安冈和仰木摸来摸去的手,顺势滑到门边瘫着,“还能搞什么,熬夜打麻将了呗……我还小,开几趟夜车又不算什么,南乡先生你才是好烦人。”
几个责编都对他家格局熟,听他这么一说,不约而同地往隔壁小会客室里张望。利根川也跟着探头,这一看可不得了,不到六点钟的时间,外头天还微微亮着,里面乌漆嘛黑乌烟瘴气,正经人多看一眼都不敢。

“老师你这样我们杂志社很难办啊。”

他赶紧收回目光,出声责问。赤木吸溜着阿治拿来的能量代餐包,抬头瞥了他一眼。这几年策划签售活动的时候他是见过利根川的,自然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只是他现在低血压还晕着,大半包代餐下去才慢慢掂量清眼下的状况,小小的眼仁粒里顿时充满了大大的疑惑:“……怎么回事?所以今天已经周五了?明天是交稿日?”
对对对,是是是。安冈和仰木一人逑着他一边胳膊,只差没跪下来给他烧高香了:这得是尊什么大佛,不窗则已,一窗则惊动总编辑。要知道他俩的年终奖可全指望赤木了,千万不能折在发工资的最后一个月上。

没办法,本来也想为了高中生的身心健康拒绝的,可帝爱的全年无窗奖金给的实在太多了。本来能拿到的编辑就寥寥无几,他俩仗着是赤木的责编年年全包到手软,事到如今怎么拒绝得了。

“我的祖宗欸,明天就周六了,你进度到哪儿了?上色了没有?”
赤木反问说我连今天周几了都要你们提醒才知道,你们觉得这一周我还会画画吗?说着捏扁了包装盒,懒得自己扔,直接塞给阿治。“应该还是你们上周末看到的进度吧,”他回想了下,有气无力地扔下枚重磅炸弹,“一篇在打草稿,一篇刚勾完线。”

安冈和仰木脚下一软,当场吓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老师。”利根川一看他俩不行了,只好自己硬着头皮顶上。他这个位置一直做行政文书工作,现场跑得不多,遇上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心里捶胸顿足,直后悔自己不该为了和结伴打保龄球的部下赌气就揽下这个烂摊。
还能怎么拌,现在开始画啊。顺利的话还能赶得上明天早上六点半印厂开工。漫画家有些费力从地上翻身爬起,问唯一还站着的真汉子南乡借手机,说要发消息多叫几个人来帮忙。
利根川精神立刻为之一振。众所周知,和也少爷的镶钻金笔,赤木老师的神域手速,帝爱编辑部都市传说都是真的!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他赶忙掏出金句记事本,假装查看印厂日程,“赤木老师啊,不是我说……又要通宵真的没问题么?人超过十一天不睡觉可是会死的喔?”
对比他装模作样套八卦,赤木的反应就从容淡定多了,作为一个决定了当期杂志能否正常发售的重量级人气作者,这是拖稿时该具备的基本素质。他先在南乡手机上登了自己的账号,然后把几个助手拉了个小群组,在群里发了个“突然好想吃河豚刺身”,最后还好整以暇地对中间管理职挑挑眉:

“呵呵……越是疯狂才越是有趣啊,利根川总编。”

“请善待你的角色,赤木老师,不要把自己的名台词用在赶死线这种地方好吗。”



鹫巢第一个来了。鹫巢来得很快。鹫巢来得非常快。鹫巢来得超级快。基本上赤木前脚刚放下手机,后脚她就进来了。不过想想也是当然的,因为这一周和赤木在麻将桌上拼得你死我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大小姐自从记住了17步麻将的规则,突然重寻小时候玩抽木条游戏的心跳不已,着迷得很,三天两头借着助手的名目来找赤木。一周总有几天是这个家里的住客。这一周战况尤为激烈,两个人从睁眼到现在就几乎没合上过,胜率从三局两胜提升到十局八胜,步步为营相互逼近,厮杀得难解难分,转眼就从周一来到了周五。你跟他们说今天是截稿日都不见得能让他们停下。

开玩笑。截稿日还是要叫停的。哪怕第二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要交稿。

引发天窗的罪魁祸首本人此刻顶着两个熊猫似的巨大黑眼圈,披头散发地从同样的房间里出来,要不是制服整齐姿态一丝不乱,利根川简直怀疑赤木老师金屋藏娇,直到刚才还在和小女友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毕竟那啥,你懂的,青年漫画里该有的要素他这个高中生可是一样不少。
她见了赤木也不从手机屏幕上抬头,边发语音边对他说话:“平民就是平民,连外送河豚刺身的高级料亭在东京有哪几家都不知道。没办法,老夫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好了,说吧,想吃哪家的?随便点。”
赤木刚想退出登陆,听了她的话立刻老实不客气地打开私人消息,把大小姐单独发过来的定位一个个点开,认真挑选了起来。南乡跟这个梗时间线互不相通,但不妨碍他对赤木和同龄女孩子的互动生出些猪拱白菜般的感动,拍拍赤木的头说好哇你小子,难怪最近看连载你都有在好好地推进男女主感情线,我还当是幸雄酱复出帮忙,原来是交了女朋友,终于开窍了?
赤木特怜悯地从河豚刺身上施舍了一点眼神给他,“那个,南乡先生,她姓鹫巢。”
鉴于他现在心情不是很有余裕,所以只简单解释了这么一句,还了手机,拍拍几位责编的肩就出去了,说是要冲个澡清醒清醒。留下安冈和仰木安静了一瞬,相视哈哈大笑:“没想到赤木老弟都会讲冷笑话了,果然恋爱使人智商变低啊哈哈哈哈哈——”
“怎么,有意见?”鹫巢说,挑高了本来就已经很上挑的眼梢,“老夫就是鹫巢。”
两人嘎地一声止住了笑,面面相觑。他看着他,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他又看着他。就这么互瞪了半晌,仰木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壮着胆子问你真的是鹫巢?鹫巢いわお?真不是你爷爷辈什么的吗?
鹫巢冷笑:“一群蠢货!那个赤木都信服了,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比他更有能?”
仰木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个理没错,不由得干笑了两声。安冈也被他传染了似的,跟着尬笑起来。两个人你一阵我一阵,再合笑一阵,不知道疯的是对方还是自己,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等等,你是鹫巢いわお,那你是赤木的女朋友吗???”



跳过鹫巢的暴跳如雷——刚安抚好了又被南乡一句无心之言激得再度暴跳如雷——不说,平山幸雄是第二个到的。最近赤木都没找他商量过感情线剧情,自闭凡夫很是纳闷,在家翻责编送来的样刊,越翻越觉得赤木一定是……恋爱了!不需要他的感情建议了!因此酸溜溜成一枚西柚。收到赤木的江湖救急暗号还别扭了三四回,自己给自己编排了好多戏份,也不知道是要演给谁看。最后发现时间不早了,赶紧嚣张地抹上发蜡,挂上大金链子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和道上结拜兄弟(不良青年画少女恋爱漫是安冈给他的人设定位)。
到了赤木家,他熟门熟路地输了门禁密码,拎着便利店买了凑数的金枪鱼寿司,满心都是被需要的感觉,还挺美滋滋的。结果一进工作室就看见他噩梦的具现化坐在桌边,给白服伺候着梳头,吓得掉过头去拔腿就跑,被刚洗完澡过来的赤木一手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灰头土脸地提溜回了房间。
“认命吧幸雄酱,这事少了谁也不能少你。”
这个萌系的昵称从赤木嘴里念出来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感。他将无情的双手压上平山的肩膀,摁着他在鹫巢对面的位置入了座,亲昵地挨在他耳边低声细语,说你把我家地址告诉鹫巢的账还没算清呢,就想逃?
“喂!小子,你的敬语呢!”鹫巢耳尖地听到,不满地瞪过来,像要抽人血,“为什么你不尊称老夫是学姐了!”
平山被两座资本主义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赤木发梢上的水滴还直往他脖子里滴。他一个激灵,两眼一闭,流下两行清泪:赤木茂!你这比昭和の怪物还吸血的地主少爷!不是说好再给你做十小时白工我们就两清了吗?!
“没听说过昭和男儿承诺的十小时约等于平成废物的一百个工时吗?”
想起来某人的确没能活过昭和年代,赤木以过来人的长辈身份亲切地向他传道受业解惑,“你也是堂堂昭和男儿吧,那就给我拼上性命去画稿——毕竟你当初偷偷用我的画风出同人本,搞得读者都以为我下海给自己的作品画本子的事我都没跟你计较呢。”
“啊??这你都知道了???”平山猛地睁开眼,拼命想再挤两滴水,却发现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好惨一男的,回去以后他准备用圆规在自己大腿上刺个“惨”字,时刻提醒自己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嗯?等等,他是不是忘了八卦一些很重要的事?



“赤木前辈我们翘了麻将部的集训来啦!”
“没找见河豚刺身,老师我们给你带了寿司拼盘——”
第三第四个到的是赤木在学校里的后辈,麻将部一年级的天和浩之。平山和鹫巢因为十项全能一人全包,很少有用得到其他助手的时候,赤木就没怎么安排他们见过。彼此今天都是第一次见面,难免有点后宫争宠的意思——倒不见得是有多不待见别人,主要是同为工具人,有比较。怕到时候分工定位撞了,大家心里尴尬。
赤木倒是没这个顾虑,他本人向来是回家部的,只是和两个后辈初中就在一所学校,使唤起来也比较熟练,说了句都来了啊,那坐吧,就要回房间吹头发。浩之叹口气,跟在后面冲着他的后脑勺喊:“老师!一会儿可要请老师您自己去跟我们顾问老师解释清楚喔!”(注:这位顾问是泽田麻麻x)
他是四个人里面比较懂事的,或者说比较具备世间一般常识的,知道待客之道,看赤木家里来了不少人,主动把寿司拼盘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各位先吃点吧,赶稿忙起来不知道要待到几点呢。”
“啊哈哈哈浩之,你好像赤木桑的老婆役啊。”天拍着腿爽朗大笑,他素来有把什么地儿都能当成自己家的技能,这会儿已经没个正形地躺到了桌子底下,一手指指浩之,“我是负责加特效字的天,跟他是同学。”
浩之拍掉他没教养的食指,说什么同学,你这一夫两妻的现充,分明是前世的孽缘。“别听他胡扯,”他左右看看,挑了看起来还有加入对话意图的平山,对他伸出友好的橄榄枝,“我是负责涂黑的井川浩之。”
平山心想在座各位谁不是前世的孽缘,但也颇礼貌地对他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负责细化还有女性角色的平山幸雄。”
“咦,莫非你就是幸雄酱老师!”浩之又惊又喜地大叫,“赤木老师怎么从没对我说过!老师我是你的画风粉啊!!”
“?!真的吗?”
小透明作者他乡遇粉丝,自然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只有一个问题:“那个……能不能别用那个昵称叫我?”平山挺不是滋味地要求。他现在对这个称呼很抗拒,一听眼前就自动浮现出赤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并且伴随着“幸雄酱”“幸雄酱”的烦人叫声诡异地嘴唇开合。

切,可惜了声音那么好听,结果是个恶魔。

说到底,这根本不是他短篇出道时用的笔名。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拜赤木那个狂人所赐,他在隔壁新人赏访谈里cue了前助手一句话,说他一个画少女漫画的笔名就该可爱点,比如加个酱。导致读者间使用频率激增,连编辑部内都对他一口一个“幸雄酱”,几乎快代替他原本的名字成了新笔名。

“叫‘幸雄酱老师’不是很好吗!”浩之倒是挺热情地鼓励他,“又可爱又有少女漫画的感觉啊,和老师纤细大胆的画风特别配。我们班上的女生都说很期待男性作者会画出什么样的少女漫画呢。”
如果平山仔细分辨,就会发现他满眼都写着两个大字:“催更”。但他被小读者一夸彻底飘上了天,只当是鼓励和期待,还煞有介事地抹抹硬挺有型的头发,故作谦虚地低头:“诶?其实我觉得还好啦,才画了个短篇而已,将来还不知道呢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不会,老师你一定能红的!虽然我们都被赤木老师说过成不了一流,但三流的热情也是上等之辈!”
浩之把头摇得像在看新年的板羽球赛。他早先听惯了赤木日常cue平山,今日理论派见理论派,技术流遇技术流,两人一拍即合,分外有相见恨晚之感。“所以幸雄老师你什么时候复出啊?之前的连载还会继续画吗?”
“放心放心,一定会一定会。”
“那老师,以后我们能多交流画技经验吗?”
“没问题!”
两人一顿商业互吹完事,最后轮到了鹫巢。两个学生仔其实第一眼就挺在意她的制服,但碍于大小姐悉心理着头发一言不发,不好问。她身后的白服读懂了在场空气,连忙开口代为介绍,“这位是鹫巢大——大小姐,因某些不便透露的缘由,在アカギ老师这担当背景和贴网。”
浩之眼睛又是一亮,连天都好奇地从榻榻米上爬起来瞧她的正脸:“三年级的鹫巢学姐?”
恰巧这时候赤木吹完头发也回来了,没头没尾地听他们来了这么一句,眼皮突突一跳,“你们认识?”
我靠赤木桑你是什么品种祖宗,怎么学校里发生的八卦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转学生美少女啊!”浩之特别夸张地形容道,“排场很大的!入学第一天有十辆奔驰开道!”
赤木漠不关心地哦了一声,再看鹫巢时又换了个眼神,是黑老大收到了很能唬人的马仔的那种挑剔的满意。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问有谁见到开司君了?他怎么没过来守着?
“那个废人还在浪费你家大米?”鹫巢不爽地骂道。
赤木就无动于衷,说你埋汰开司君的样子可真像个嫉妒的女人。也没给鹫巢发作的机会,直接又喊了声开司的名字,说开工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开司估计时不时听见外面传来谈笑风生,推测大家都是熟人他不是,惶惶然像条狗,喊了他三四次才慢吞吞地从门边挪出来。出来了也认生,又想保持风度,张口就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开工,找我干嘛?”
赤木茂这个人说奇怪吧,绝对是相当奇怪的一个主,被人扰了胜负局的时候眉头还拧着,配合锋利的眉目显得眼神很危险,洗了个澡出来就好了点,等看见开司的时候已经精神头十足了,把手臂朝他一张:“饿了,想吃拉面。”
开司莫名其妙,伸手把他往里赶,“别任性了,你不是还要通宵赶稿吗?就你那脆弱的胃口能受得了那重油重盐的玩意儿?我记得中午的粥还剩了点,我这就去帮你热热……”
赤木分明是被推了一把的那个,手不知怎么却搭到了开司腰上,把他往自己怀里圈,“我不。我想吃阿治煮的拉面。”
“嘿你这死小孩怎么这样呢!……”

利根川正好坐他们后面,看着开司那老妈子样絮絮叨叨的样子,心情格外复杂。
他知道,虽然伊藤开司前世曾是个金钱泥沼里打滚的超级赌徒,但被逼到绝境前,他就是个小菜狗,菜得真实,菜得坦然。转世了更不用说,据利根川所知,自从来了赤木老师家,连小赌怡情的事也没有了,整天的只是做事。俨然一个戒赌归正的好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正直好青年。
可是现在呢?他的腰被未成年雇主揽着(看手的位置,屁股给人摸了没有都说不好,估计是危险),人家要通宵赶稿了喊他过来守着,想吃一份面他赶紧哄着他考虑膳食平衡。这到底是来给对方当助手还是当白雪公主的?
容不得利根川再坚信开司是一个笔直的好青年了。

白狗公主(?)还在那儿唠唠叨叨,赤木眼珠一转,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坏水儿,望着他似笑非笑,说你这种废柴尼特族也就煮个面最拿手了,你不去下面,难道还想我下面给你吃?
开司秒懂了他的意思。他发出了一记轻蔑的哼声,绝对不是利根川想象中他对这句骚话该有的反应。“我倒是想啊,你要给我看看下面的面条吗?”
过了几秒他又想起在场的不止都是糙男人,还有位大小姐(他心里多少还把鹫巢当软妹),觉得这话欠妥,赶紧圆了一句,“开玩笑的,你到底还要不要吃了?吃的话我去煮粥。你赶紧画,画完了我按阿治的配方煮点清淡的面条给你吃,乖啊。”
赤木后退一步躲开他要来揉自己头顶的手,嘴角抽动,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说不装了,“我吃,只要是你喂的我都吃。你一会儿直接端进来就好。”
说完他就埋头钻进了传说中通往神域的房间。利根川在他开门和开司送粥进去的时候连着探头了四次,也没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布置。
他挪过去,悄悄拉一拉平山幸雄的衣角,这位勉强算是编辑部的人,打听起来也就没那么多不好开口:“平山老师啊,这么多助手,就没一个有资格进去里面的房间吗?”
平山的手速和赤木不相上下,因此边画还边有余裕嗤笑一声,“不能,总编大人是第一天听说赤木的怪癖?”
利根川笑不出来,“那开司……伊藤君的工作是做什么的需要进去里面?拿他炖肉当活祭??”
平山闻言笔尖差点在原稿上打了滑,他很奇怪地扭头看着利根川,心想这还是总编大人吗,这分明是个危言耸听的新闻狗仔还差不多。

“不啊,他负责在赤木画稿的时候给他举着装粥的吸管杯啊。”



一个作者带着四个助手通宵玩命,总算搞出了三十页,设法在印厂上班前脱了稿。利根川和南乡就来查看下情况,回去的也早;那个叫海老谷的部下倒是好精力,确认了原稿后就急忙去摇醒了两位歪在暖炉前打瞌睡的责编,精神百倍地带着他们出发去了印厂,像只出击觅食的夜行动物,誓要干掉那些你急得要命还频频掉链子的印刷线工作人员。
开司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给众人补充茶水和食物,中间实在撑不住,趴在赤木工作台角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看见黎明前的夜还深重,顶灯不知怎么被赤木摁灭了,工作台旁的落地台灯亮得刺目,几乎像是这一刻世间唯一的灯火。
赤木陷在椅背里用力掐着眉心,指骨的阴影下只看得见他一脸的讳莫如深。但开司总觉得他在惦记现在还没吃上的那顿拉面。果然没一会儿,他突然叹了口气,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伸手关掉了剩下的唯一一盏光源。
“是不是弄醒你了。”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开司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眨着眼反而不是那么想睡了。大概就像男人的不应期,睡眠也有它的贤者时间。他挺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刚想起来,发现肩膀上还盖着他给赤木准备的毛毯,就更不好意思了:“怎么知道我醒了?”
“听见你呼吸的变化了。”赤木像只猫,黑暗中无声而准确地将扶手椅滑到他身边,抬起他压麻了的半边脸,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伸手拉了拉毛毯,把两个人都盖上。
开司被他身上的墨汁香气搞得又昏昏欲睡起来,心说完蛋,这要是真睡过去了怕不是没有个15小时挪不动窝,挣扎着吞下一个大大的呵欠,推了推他,才想起一个问题:“你原稿画完了?”
赤木竟然还有点小嘚瑟,“说过的吧,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开司就从鼻子里哼哼着,忍不住嘴贱去笑他,“一个晚上画三十页……这不是玩命吗?”
他听见赤木静默了下去,忽然开始理解他的说法:说是听见,是因为静默中伴随着一种可以听得到的呼吸变化。
“我感觉很好,很强大。”他听到赤木说,“让人想起上辈子。”
“……你上辈子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彼此彼此吧,开司君。”
他们又斗了几句嘴,脱稿后的那阵虚脱劲上来就谁也不想说话了。人的体温又暖和,一时间开司晕晕乎乎的更想赶紧钻被窝。他心想自己绝对是被市川老爷子的作息连累得越来越养生,熬个夜怎么他妈的这么狼狈。
大概也有今天是截稿日的缘故。他安慰自己。这个日子在赤木家总会带来一种独特的安定氛围,让人心下懈怠。人一懈怠就会懒,懒了就只想睡,睡下了最好能长躺不醒。
赤木这会儿也是诡异的温柔,可能交稿了心情好吧,手搁在他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小动作和他身上的纸墨味弄得开司睡神经越发松懈,心说这小子转性了啊。不知道是不是等他一有睡着的迹象就会恶作剧地放手,把椅子从他身边滑开。

又或者等他醒来,他还会在,老老实实坐在椅子里,毫无怨言地承受着被他枕麻了的部位的酸痛。

开司眨着眼睛想了会儿,轻轻碰了碰赤木胸口。他本来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停下来想了会儿,感觉似乎能抓住什么重点,但又好像什么头绪都没有。
利根川说得对,除非被逼到悬崖边上,不然他就是一条菜狗。赤木的那些骚操作就算跟他说了他的小脑瓜子也整不明白,还不如不整了。索性拍拍赤木,让他继续在自己背上轻柔地画圈。

最终惊醒开司的不是想起他们这个姿势有多gay佬,而是一想到四名同样玩了命的助手君是不是还在外面瘫着,刚刚还浓重的睡意突然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虽然赤木不是一个你叫他做什么他就乖乖听话的高中生,但也还算照顾助手感受,被说了纵使有点不情不愿,也还是配合地被开司推了起来,开灯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天和浩之在榻榻米上睡得东倒西歪、天昏地暗。近来作息比较昼夜颠倒的平山和鹫巢倒还撑得住。前者挣扎着给两个小朋友开上了被炉,问了句“寝具还放在老地方吧借我睡一下”,丢魂般地走了出去,形同梦游的僵尸。后者除了面色青白了点儿眼圈又深了点儿,一晚下来竟没有任何变化,端庄优雅地带着白服部下起身,宣称她要回家泡个消除疲劳的温泉澡。
开司呵欠打到一半立马停住,改拿手去撞旁边的少年,“你不送送人家?”
“我不——”赤木刚开口拒绝了两个字,开司又撞了他一下,借机把自行车钥匙从自己裤兜强硬地转移进他手心,“他不介意的,对吧赤木?”
赤木下意识抓住了钥匙,看上去还想再辩解点什么,但他性格设定上仍是那个少言派的酷哥,酷哥一言不发,只用冷峻的眼神传递他的不解和不满。开司统统无视,伸出巴掌大力拍在他背上,往外赶他。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高中生一个踉跄,迫不得已迈出了两步,又犹疑地回头看看,似乎不确定是否这样就好。开司冲他挥挥手,脸上带着殷切的期盼,明显希望他能把握机会和妹子增进感情。
他不由得抿紧了嘴:“如果开司君你会开心,我……”
“你说什么?”开司没听清。
“没什么。”赤木将钥匙挂在指尖上转了个圈,对上鹫巢始终侧目旁观的冷眼:“走吧,我送你到地铁站。”



没想到赤木很快就折了回来。

开司本来还有点放心不下,过不了几分钟就追出去看看情况,狗狗祟祟跟到了坡道下面等着他。结果十分钟不到就看见赤木一个人优哉游哉出现在了岔道口。他赶紧迎了上去,惊讶道:“这么快?”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质疑一个男人完事得太快。这下将近十二个小时没睡的漫画家再疲惫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跟他再怼上一两个回合,“开司君,你好像碎嘴的关西大妈。”
开司甩甩头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我的大老师?”
“她家里人开车来接她,不用坐地铁了。”赤木简短地解释了一句,抿起嘴像个蚌壳,似乎在说休想再撬开他。
开司一想也对,怎么忘了有钱人这茬,后悔这助攻没再打得全面点儿,一时间也愧疚地闭上了嘴。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沿着空无一人的巷道慢慢往回走。赤木推着自行车放空自己。开司帮他稳着车把,不住地偷眼往旁边看,搜肠刮肚寻找着下一个话题。
他挺不擅长待在安静的环境里冥想的,他只擅长在安静的环境里胡思乱想。一安静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往脑海里钻。他想问赤木你跟大小姐一路上相处得顺不顺利,聊了点什么没有;又想安慰他说别伤心,下次还有机会可以送她回家。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人家明显喜欢你,那你喜不喜欢她呢?
但他没有,只是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从一大堆问题里挑了个相对弯弯绕却又试探意味十足的话头:
“我觉得市川老先生挺喜欢她的。”
他说着歪头盯着赤木的侧脸——这是一个他很熟悉的角度,放在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里却突然让他有点恍惚。
赤木没回话,只是嗯了声,示意他继续。开司赶紧回过神,试探着问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就是你学姐,那个鹫巢大小姐啊,你觉得她怎么样?”
赤木不以为然地拂了拂手,不懂开司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他又不是什么因为爷爷对同龄的小孩子亲切忽略了他就耍脾气的被宠坏了的小少爷。“什么叫怎么样,老爷子会中意她那不是当然的吗,她比我演得乖巧懂事声线又有欺骗性,还会陪他打麻将,所以呢。”
“哦——”开司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企图钓出少年人的本心,“赤木君,你是不是在变相地承认你也觉得她挺可爱啊?”
赤木啊了一声,干巴巴地说那是啊,好歹这辈子成了真·萌系美少女吧,这方面确实挑不出什么来。
“那你还再三对我坚称自己不喜欢她?”开司惊奇道,“太欲盖弥彰了吧?是不是大小姐的家教太严,从小被耳提面命无故向她献殷勤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遇见了最好斩作十八段?”
赤木有点无语地发现他的脑补能力不仅能打败自己,还能打败别人。“不是的,我跟鹫巢……”他想了想,挑了个比较中规中矩的说法,“我们太像了,还是别接近对方比较好。”
真是奇了怪了,第一次听说两个人相性高还不能在一起的。开司惋惜地咂咂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那你小子喜欢什么样的啊?”
赤木还挺拿腔拿调,抬头45度角仰望天边的一轮残月,装作稍微思考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比我年上,但就像小动物一样,爱哭,头发要长一点……最好是黑发。”
开司一听就乐了:“嗳,赤木同学,除了爱哭,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就形容了鹫巢大小姐啊。”
“才不……”才不是在说她。试探失败,赤木索性扭过头继续望天,“……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
怎么还嘴硬呢?现在的小年轻喔,谈个恋爱都这么不坦率。自觉浓眉大眼头发茂密感情成熟的大人瞧着他神情扭捏的侧脸,哗啦哗啦,胸口忽然被青春的甜蜜酸涩与浪漫击中,握了握拳,决心守护好自家别扭少年的恋情。

“哎赤木,我觉得你其实也挺好的。”他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少年说,“所以别担心,你一定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正好端端推着自行车走在他身边的人突然绊了一下。开司慌慌张张地回身查看,冷不丁被赤木捉住了手腕。他奇怪地探过身去扶他,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赤木别过脸,死死地盯着他们肌肤相触的指尖,脸色明显不自然起来,还未熄灭的暖色路灯之下,可以看见一抹粉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了他的脸。

他还没认清那是不是羞涩,赤木就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迈开步子飞快地推着车走到了他前面。开司眼里因此只看得见他在微熹的晨光里白得能发光的头发。虽然总是在他身边,虽然在他画稿时一直守着他的侧脸,助手君此刻却突然发现,赤木的头发好像还是长长了一点点,刚好盖住了他红得发亮的耳廓。

他忍不住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装得那么深沉,说到底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嘛。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赤木正在思考现在是不是一个说“今晚月色真美啊”的好时机。人与人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而高中勉强毕业的学渣也并不了解文豪的遗世美谈。




TBC

作者的几句话废话:

  1. 由日后谈中透露的讯息可知,赤木喜欢观察开司睡着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他就是会变得心情很好,所以这里他对刚醒的开司很温柔(x
  2. 有关赤木的漫画画风,和饼桑以及投桑都讨论过,大概设定是福本脸+相对正常的人体结构(参考动画画风(?)但是由于责编要求应和当下,不仅存在一般女性角色(都是由幸雄设计创作的),甚至还有女主(?)大致考虑过的设定是理性の鬼的男主+百分百纯粹的赌博の激情的女主这种配置(shenmegui
  3. 白狗公主这个梗来自投桑x

周刊少年赤木君·卷二
http://example.com/2020/02/23/weeklyagakiku3/
作者
Soul_Prophet
发布于
2020年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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