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刊少年赤木君·卷一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2年9月17日 12:17

Warning:

  • 是沙雕文,大概是赤开(?),画戒赌漫的高中生漫画家赤木×隔壁街的无业青年开司
  • 现代转世趴,姑且默认了大家都多少有点上一世的记忆
  • 有市赤爷孙组的设定,是亲的,亲的,亲生的注意
  • 通篇巨大OOC注意,酷哥赤木茂的话有点多嘴有点欠x



01.

冬天到了,伊藤开司往他爱穿的那件飞行员夹克上加了个人造毛毛领。

一出门他就知道失策了,谁让他好久都没在清晨出过门了。他就像自愿待在一座监狱里,每天晚上的便利店打工就是他唯一的外出放风时间。看天气预报的全部意义也只在于甜美可人的天气小姐。
他抖抖索索地竖起毛毛领,给自己暴露在外瞬间被冷空气冻得通红的脖颈一点穿貂拥裘的温暖错觉。
周一,他老妈在他下班途中给他打来电话,催他假期里去参加一场相亲。她兴奋地说她已经安排好了。光听到那个时间开司就想呻吟:早上八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她一定是夜班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他可爱的老妈在电话里激动得前言不搭后语,滔滔不绝地倾诉着,开司听着听着,忍不住打断她道:“妈,你连她的名字都还没给我!”
“喔!可是相亲启事好像是她家里人瞒着本人偷偷登的诶……你要名字干嘛?明天可以慢慢了解啊!”
开司撸了一把头发,说,嗯,老妈,因为我想雅虎一下她啊。
“为什么呀?”他老妈天真地问道。
“因为……妈,我总要知道她是做什么呀!”而且万一她长得像上回坂崎家的女儿怎么办!
他坐在公寓前那个小型儿童公园的秋千上,一只手里掐着烟,另一只手里握着手机。老妈活泼的声线从扬声口传来:“嗯,总是她家很有钱啦,家里似乎有人是作家……之类的。具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作品卖出了1000万册以上诶,赚的版税够你姐姐办十场婚礼了!”
开司数了数自己的手指:所剩不多。离他的交租日只剩下不到五天了,如果他这次再交不起房租,他可能真的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待上一阵。如果这次进展顺利,那么在她家里人把自己赶出去之前——反正肯定会这么结束的——他还有时间打理一下自己的生活(费),重新浪一阵。
到了周五的时候,他是真心开始希望这次相亲能成了。(至少根据他老妈的“可靠”说法,对方可是明说了一点都不在意工作经历或身份,这给了他很大的勇气。)天气预报说下周可是会大幅度降温的!
等他当天到了那个地址,矗立在开司瞪成铜铃的眼睛前的日式宅院是有如时代剧的布景般壮观,或是传说中那些政经界大佬才会坐拥的高级住宅。按下门铃的一瞬间,他还以为会有真正的执事出来迎接呢。这让他的等待越发漫长不安,反复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赶去租一身高级和服再回来应门。
结果,那个长得很高级的通讯器对面的和善雀斑小哥只是告诉他如何走到门廊入口。他到达的时候,对方正挎着双肩背包,在玄关穿鞋,看起来刚刚下班,见到他后很是热情地招呼了一番,就像小学老师那样手把手地教他,如果要过马路,就要等绿灯,如果要在日式豪宅里参加相亲,就要去往“小会客室”的所在——妈呀,这所大宅子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功能分区叫作“小会客室”呢。
他晕乎乎地穿过一个长长、长长的走廊,来到开放式的檐廊下,小心翼翼、但是精神振奋地拉开那个小哥所说的左手第三道纸门。结果,映入他眼帘的画面是:

一位白发苍苍的长发老者,捏着一名白发少年的后颈,将人按在一张错乱地摆着早餐盘的全自动麻将桌上,手握一柄看起来完全就是左轮手枪的玩意儿,正将枪管强塞进看起来一脸不妙的后者嘴里。

开司愣了五秒钟——不是一秒两秒,而是足足有五秒呀!足够他感受到自己连耳朵尖都完全烧起来了——猛地反手关上了纸门:“对不起打扰了!!!”

???他蹲在走廊上心慌慌地大喘气:那是什么有钱人的羞耻play他这个鸡蛋花不懂???



02.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早上市川格外的话多,哗啦哗啦,哗啦哗啦,聒噪得像家里从一大早就开始洗牌的自动麻将机。每天他都忘记自己前一天已经说过了同样的话,从手里摸上牌起就开始数落自家外孙,从画画有什么好玩儿的为什么要画画,画画不如搓麻,一路说到他这死小孩的搓麻技术越来越不科学了,小时候还让自己抱在膝头玩麻将叠叠乐,长大了一取回前世记忆,翻手就开虐,祖孙恩情一点没有,雀力殴打老人倒是毫不手软。总而言之,里里外外都要念上一遍才肯罢休。
赤木表示可以理解,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上了年纪的人类本质是唠叨怪,但用这招来干扰出牌时的注意力就是为老不尊了。好在就算这辈子当了一周双连载、三连载的漫画家,他也没犯近视眼肌腱炎,依旧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市川的干枯手爪子从牌山上拍开了。他说你把那个红中放下,我都看见你拿了。
市川就说哦豁,你看见又怎么了,看见的那还有假的呢。chua的一下就把牌给换了,声儿都没作。
有意思。赤木盯着他得意洋洋地张开空无一物的手掌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冷静地说我看你老人家是想通过麻将疗法重见光明。
市川说嗯?怎么个重见法?
赤木淡定摸牌,说当然是等下我送你去西天见光明佛祖,你就能重见光明了。
正在势头上的市川不禁流下了一滴异样的冷汗。他强打精神冷笑:两回栽在同一个坑里,这么荒唐的事儿你觉得老夫可能犯么?
赤木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收回手继续打,一边说你要科学怎么不上网,改天我给你装个盲人专用的电脑系统,那么多萌新随便你虐菜,爷俩从此犯不着成天搁那儿研究二人麻将创新规则。言语间对大宅子里刚通网的嫌弃表露无遗。
空巢瞎眼老人就有点不开心了。他说干嘛,你以前不最喜欢和人对日吗,这辈子天天都是这么直接的对日你还不乐意了?何况人上了年纪多少都积累了点自己的讲究,市川也不例外,他犯顽固地接着强调鼠标键盘哪有真正的牌好摸。赤木长长地哦了一声,心想我画稿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在那儿摸着点子机打手机麻将,听音效还裱系统裱得风生水起。
“爷爷你是不是寂寞了?”他边丢牌边问。
市川愣了愣,他这是寂寞了吗?是这回事吗?这小鬼哪来的直觉,难道觉得自己一介盲眼孤寡老人绑他绑得太紧了?这么想着一不留神就点了个北。赤木一杠子出去他才回过神,觉得这光景未免有点太眼熟,可惜打出去的牌嫁出去的女儿,都是他命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他只好一面盘算着,一面又阴恻恻地翻出那句老生常谈来转移注意:“老夫的女儿离家七年,怎么就带回来了你这么个种——”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难得有假日不用急着画稿,赤木有心在早饭前解决牌局,好好吃一顿回房间补觉。“如果不是你当初一听声音就把我抓过来问东问西,她也不会觉得咱俩一见面就私语个没完,肯定是亲生的,把儿子往你这一丢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市川想了想,说这的确是老夫的女儿对不起你,让你没童年了。赤木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了句没事,我早就觉得自己和她不亲,果然是缘分隔代,都在你这里了。市川念着毕竟今生唯一的亲女儿,就又恨恨起来:“说的像什么话!她是这辈子生了你的亲妈啊你这小白眼狼——”
他那个“白”字的音还没发完,赤木就推倒了俩白板,说醒了吗,我和了总该醒了吧,说什么实物手感更好,老爷子你想出千也是很傲娇啊,上辈子就被我这么虐,这辈子还不死心,往生际太难看了。
人老了总是很忌讳别人一再提生生死死那些事儿,市川不算寻常老人,但他眼下噩梦再次复苏,听着就格外刺耳。他一摸确认了确实是又出了俩白板,勃然大怒,一把摔了面前的牌山,吓到了来给他们送早饭的生活助理阿治。他冲赤木怒吼道你又来?!老夫上辈子就觉得了你这手白板其实是现场搓出来的吧!
赤木这个时候就乖巧了。他把牌都推到一边,打手势让阿治放下早饭赶快走,一边说爷爷你懂了吧,我今天就教你用电脑。市川说我不懂,家里不就一台台式机,老夫要怎么和你打。赤木说我用笔记本跟你联机,想剧情魔幻开展除非我给自己装外挂。
然后他就在麻将桌边坐下了,开始喝汤。一点规矩没有,真是气煞老人家。所幸市川这回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一把左轮来,冷笑着说不如还像上辈子那样,我们真刀真枪地磕一架?看你还小我让你先动刀。
赤木刚要咬汤里的烤鲑鱼,抬起头来正准备说一点都没大人样,定睛一看那枪,脸色就微微变了:“你进我工作室干什么?有没有碰到我刚画好的原稿?”
市川听声辨位,像只黑漆漆的大蝙蝠那样张开双臂猛扑过来,手一伸精准地拽过他的衣领,掐住后脖子跟拎猫一样拎到跟前来,嘴里啧啧有声:你看看你,反应迟钝了吧?老是通宵画什么漫画,早晚跟前世一样得老年痴呆。
赤木用手撑住麻将机,防止打翻碗。他饿了,而且阿治做的汤很好喝。不会谷歌不知道,他强势回嘴,阿兹海默是基因遗传病,这辈子你我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你还没得,我着什么急?
市川说老夫有前世长寿基因加成,而且老夫天天搓麻,有效预防老年痴呆。他趁着对方张嘴要反驳,一把将左轮的枪管塞进赤木的嘴里,得意地说你也不知道吧,老夫把你这支水枪里做实验用的假血浆改填成了蛋黄酱。

赤木有点慌了。他不喜欢蛋黄酱。非常不喜欢。

市川乘势追击,威胁性地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上,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拉门突然开了,纸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长发年轻男子,他先是呆呆地看着祖孙俩的这副光景,突然间就脸红了,大叫了一声“对不起打扰了”就又把门砰地摔上了。
一大一小都愣了愣。市川朝着门外问,不是阿治么?赤木趁机缴械,他直起身呸了一口,说不对,阿治做完早饭今天就先回去了,门外那应该只是一个被自己的糟糕脑补打败的沙雕。
他想了想,还是先把枪放下,走过去拉开门,对门外抱头蹲在走廊上的那人客气地说,您有什么事么?
那人抬起头,还是一副面红耳赤的状态,他继续呆呆的,先“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句,显然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慌张和惊恐上。等他嗯嗯哦哦的好不容易开了口,他的语速又快得一塌糊涂:“那个,我、我按过门铃了然后有个小哥出来开门,”他用力咽了口唾沫,“他很热情地对我说往这边走就能看见这家的主人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到——”
赤木心说废话这点小事我猜都能猜到,但想想对方脑子里正上演的那出大戏,他决定还是不要刺激这人再多说任何一幕为好,只得强行——但依然是颇为教养端正地——插嘴打断了他:“所以,您找谁?”
“我……我其实在等……”他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变成了困惑耷拉下去的八字,“呃,我母亲说,这里,嗯,总之,你有没有帮你的姐妹刊登过相亲启事?”
什么。赤木感到自己的眉毛也狠狠抽动了一下。他回想了一遍前任助手平山幸雄自以为瞒着他贴出去的那张招聘接任助手的广告:粉红甜系少女风,带爱心的,招聘广告。姐妹啊。他的嘴角勾动了一下:

“……令堂还真是鬼畜级别的天然啊。”

以及阿治,他也很可能该死完美地误解了那通电话。因为昨天他神神秘秘地说假期也许会有个惊喜到来,老师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地赶稿了。这真是妙极了。鬼知道他们跨服聊天都聊出了些什么丰功伟绩。
这时候一直默默在门后听着的市川从另一边拉开了纸门,探出头来。他手里玩弄着那把仿制左轮的水枪。年轻男子顿时害怕地噫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市川问。
“伊藤……伊藤开司。”
“那么,开司君,你会画漫画么?”
“不、不会?”
“会描边么?”
“?”
“涂黑呢?”
“不……”
“贴网点?”
“那个……”
“那会做饭么?”
“一、一点点……”
“家务?”
“一点点……”
市川调转枪口对准了他。“嗯,既然你是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废柴,”他很认真地对那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年轻人说道,“那老夫养得这么好的外孙凭什么要给你?”
开司的眼睛逐渐瞪大了,晶莹的水液像打散的蛋液一样在他眼眶里打转,“呜……”
他居然要哭了。赤木一下来了抖S的兴致,甚至忘了要反驳市川说谁是你养的。他没有阻止自家老顽童扣下扳机。不出所料,那人眼看着躲不开,条件反射地蜷起了身子,眼泪从手底下唰的一下泉涌而出。
当然了,结果只是被蛋黄酱淋了一头一脸。不正经的爷孙俩回身志得意满地击了个掌,庆祝整蛊成功。赤木回头注视着那名年轻男子,对方害怕地呜咽了一阵,缓缓地、疑惑地抬起一只胳膊,扭动着确认自己全身各处还完好无损。接着,他凑近嗅到了蛋黄酱的甜咸味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尝试性地舔了一口指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狠狠地捉弄了,眉头愤怒地紧紧皱在一起,眉毛却向下撇着,显出巨大的委屈,眼泪也淌得更凶猛了。
他红着一对可怜的狗狗眼,手忙脚乱地抬手去擦,却往脸颊上蹭了更多黏糊糊的蛋黄酱,最后弄得指缝间、脸上、嘴唇上、留长了的头发间挂满淡黄白色的粘稠流质。
作为一名自我修养也是神域级别的天才少年漫画家,赤木突然福至心灵,他掏出手机,对着此番送上门来的优质素材猛咔嚓了一顿之后,感觉这人皮肤上沾着的蛋黄酱混合着他恐惧的泪水似乎还挺美味的,他有点想尝尝。
为了不至于大白天做出这么变态的事,他强迫自己扭过头,一本正经地对自家老爷子抱怨道:

“看你做的好事,要还是血浆的话就能当漫画素材了,现在单纯就感觉好色情啊。”



03.

后来:

开司在辞掉便利店的打工时,忍不住对佐原倾诉了这次纯粹是双方牵线人都搞错了状况、却莫名达成了一致的悲惨“相亲”经历。(但让他因此得到了一份新工作和新住处,也算是抵消掉了悲惨的部分吧。)而佐原在此时充分发挥了身为很有可能是前世唯一正常人的重要性,很严肃地对他说,完了,开司前辈,我觉得他绝对是看上你了。
什么?开司吓了一大跳。他可一直以为佐原是个直男。你凭什么这样说?他心虚地在更衣室里吼了一嗓子。偏偏在这时候他想起了赤木茂说他“感觉好色情”。他原以为那时候赤木看他的眼神是画家看模特、米开朗琪罗看大理石料的眼神。听佐原这么一歪,那句话听上去……也有可能就是他想的那么回事儿?

桥豆麻袋,要命了他刚刚是拿那个少年早白头的高中生小鬼和米开朗琪罗之类的天才作类比了吗?

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直男佐原茫然地瞄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前辈,你别吃惊。我读过赤木茂的漫画。要知道,他可是号称来自神域的男人,不仅是漫画家中出了名的快笔,周刊连载双开、三开也能按时交稿,而且构思超神、视角独特、心理攻防强大。能画出那种故事的人,一定智商超高不说,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是个Dom。这种人一般都会很中意开司前辈你这样很有Sub潜质的废柴。
他又说出了直男才能毫不怀歧义地说出的字眼。开司简直要惊悚了。他忐忑不安地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给他当住家助手咯?
不,正常人佐原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前辈你能给我要个签名吗?可值钱了。



再后来:

帝爱集团旗下出版社,杂志漫画部门总编辑利根川,发现自己正瞪着前世让他铁板烧了的男人。
开司也毫不留情地瞪着前世让自己割了只耳朵的男人。
然后他们各退了一步,同步地扭头看了眼墙上恭恭敬敬挂着的兵藤会长的大幅半身像,默契地在画像底下交换了手中的原稿文件袋和新一期杂志样刊。
利根川觉得他们这样应该就算是握手言和了,于是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烟盒——这一世是没有黑衣人自动给他点烟或者递烟灰缸了,他还习惯了好一阵——他问开司要不要也来一根,正在被市川老爷子以对未成年影响不好为由勒令戒烟的开司想了想,还是接过了对方摇晃着的示好的小旗子,把烟小心插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
“所以,你现在跟着赤木茂老师?”利根川见他不点,自己也不点了,直接开口八卦他近况,“他是不是很魔鬼?”
开司实话实说:“我觉得他的外祖父比较魔鬼。”
站着不好听八卦。本着前世今生故人一场的自来熟心思,利根川把下面一张桌子的山崎赶去了休息室给两人泡茶(他很贴心地怕开司说得口干),并给开司拉过了山崎的椅子,喊他过来坐。
开司坐下了,他抱着印有赤木名字的杂志,绘声绘色地给对方讲了遍市川老先生是怎么从他第一天进这个家的门起就不停刁难自己的。利根川听完露出古怪的神色,他说你这是去给他外孙当漫画助手的,还是去给他当孙媳的?
已经变得很适应这种玩笑的开司面不改色心无动摇,还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利根川的神色就更加古怪。开司就问他怎么了。利根川夹着香烟拨弄的手晃了晃,说开司君啊,你还是一如前世的坑,赤木老师是典型的“吸走别人欧气化作自己食粮”流的,你这种幸运值本来就在海底的人,待在他身边还不更得低到马里亚纳大海沟里去了。
开司无话可说无槽可吐地望着他,心想自己前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擅长察言观色、话术高超的男人其实相当有做谐星的潜质呢。这段单口相声张口就来,来得快来得妙,来得呱呱叫。他都想起立鼓掌了。
他说你等等,赤木君怎么就吸走别人的欧气化作自己的食粮了,你别说的他跟吃人心的鬼神似的。赤木君才不是那样的少年!
越说他越对利根川感到不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总编大人的鼻子就开始叫板:对!口说无凭,你今天不拿出点让我信服的例子,看我不喊赤木君换家杂志连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是有多偏心、多维护他口中那个小破孩。
利根川就很夸张地叹了口气,说哎呀,多着呢多着呢,开司君,赤木老师的事迹。这时候恰好山崎的茶送到了,他喝了一口为接下来的话润润嗓子,又给山崎发了根烟,变相地把人再次赶去了吸烟室。
就说赤木老师新人赏出道时挑衅他的评委矢木吧,人一走利根川就开始倒栗子,哒哒哒哒,多如糖炒。那小子本来还算是个实力派,自那以后忽然一蹶不振,画出来的剧情疲软得教人看不下去,不出一个月就被砍了连载。
还有前年公开看不起老师的漫画评论家浦部,发表完过激言论不出两个月,遇上暴徒当街抢劫,砸断了十根手指。他扬言一定是赤木老师找道上的人做的,要复仇,结果是再也没人找他写评论了,这会儿大概都卷铺盖回关西去了吧。
最标准的栗子就是原来在他工作室里当助手的平山幸雄君,那个惨啊,少女漫短篇出道后从老师那里辞职了,独立了,前途光明着呢,结果连载刚开始的那个月就遭遇都市吸血鬼传说,据说走夜路被打昏了拖去了某间仓库,醒来后就绑在一张手术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放了好几管血。这不,救回来之后,到现在人还家里蹲没缓过来呢,刚连载了一回就被迫无限期休刊。
还有还有,赤木老师有个私生饭,据说特别有权有势,我们编辑部都收到过好几次刀片了,每次都是要我们把刀片外包的那张高额支票提现,给老师加稿费……
打住,打住。Stop. 开司听不下去了,他简单收拾了下心情,说你讲的这都是巧合啊,利根川先生,再邪乎也都他妈是巧合好不好,你少怪到赤木君头上来,不然我跟你干仗玩E卡。他搓搓食指跟拇指,想到上一世的结局,对利根川两分怜悯三分不屑五分怒上心头。
但已经完全没在把他当对手看的利根川现在对他心很软。他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急需自己的金句作人生指导。他像一名真正的优秀的人类灵魂总工程师那样痛心疾首看着开司:“完了,我怎么又摊上了你这么个无可救药的东西呢。”
什么摊上,什么无可救药,什么东西。开司站起身决定走了。临走前他把那根香烟像打立直棒那样扔回了桌上。悄悄的他来了,潇洒的他离开,挥一挥手,不不带走一根说赤木不好的反派递来示好的香烟,哪怕他其实真的很想久违地抽一口万宝路。
他也没管利根川在他背后叫嚷着些关于人生建议的相声段子。后来想想,他真的应该这时候就听一听的,对未来有预知作用,比电脑AI算得都科学:

“嗳!开司君!你别不听!不听他吃掉的可就不止是你的心了!那是看你浓眉大眼、长发飘逸、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要拿你去炖肉啊!”




也许还会有的TBC?


周刊少年赤木君·卷一
http://example.com/2018/12/14/weeklyagakiku1/
作者
Soul_Prophet
发布于
201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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