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及岩】Cancer（巨蟹座）

Notice:

• 小岩第一人称的日记体
• Cancer癌症与巨蟹座双关，因此文中小岩其实觉得很不吉利（x
• 瞎编居多，私设有，跟星座也没太大关系，认真就输了
• HB to Tooru Oikawa！

Summary：巨蟹座的及川彻同时具有容易亲近和的拒人千里的矛盾特性，而他双子座的青梅竹马则试图在自己的日记里分析清楚。

201X年7月20日

天气：晴转阴，傍晚转晴

今天晚上我提笔开始记日记的时候，一如既往地想到的是混账川（划去）及川那小子丢给我的主将日志。鬼知道为什么他永远不肯自己好好写这个倒霉的日志。垃圾川。（顿笔的痕迹） 、当然倒不是说那会造成什么损失——队里的练习和比赛数据有经理来归纳整理——而是我特么敢肯定，他对每一个正选队员的状态观察都细致入微，完全可以做到言之有物、入木三分，而不仅仅只是每回在签名栏里留下一个蠢得要死的卡通签名。（纠正：显然，那应该叫作颜文字签名；而我写这行废话完全是因为本人威胁说如果我不改掉那个说法，他就在我耳边不停逼逼到我改掉为止。）
接着我猛然意识到，这些话都快变成我日记的固定开头了。这让我的胃里猛地窜起一阵轻微的，近似于他最开始把日志丢给我时说的“小岩也该改善下那迟钝的人间观察力嘛”——不，是听到他非得用那种独特的、浮夸的、让人尊敬不起来的轻浮语调给后辈提出正经建议时，那样的怒气。不是我要抱怨：本来嘛，他可以凭实力（并且也许，只是也许，还可以加上那张脸）更早、更快、也更容易地获得别人的尊重和信任；可他偏不。他非得捏着一把矜持的嗓音，用那些个烦人的语气词，惺惺作态得好像他一点都不真诚。真的，那个傻蛋把他有的东西全给浪费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抓到了及川在偷看我的日记；也许不算偷看，因为他边越过我的肩膀偷瞄，边在我头顶上啧出了声，还故意啧得特别大声：“粗鲁，措辞太粗鲁了喔，小岩。”

我啪地一声合上日记本，欲盖弥彰地抓过一旁摊开着的一字未动的主将日志簿并飞快地盖到了它上面，气势汹汹地把脸转向他——我一点也不想让及川看见这个本子。他对我的了解已经够让他自命不凡的了，不需要更多的鼓励。这家伙从知道我有写日记的习惯起就四处宣扬要送我一个毛绒绒棕黄色猩猩的日记本封套当生日礼物。当然我用排球砸了他的后脑勺，因为他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欠揍语气说的。但真到了我生日那天，他实际上送的是一个毛绒熊猫的。我敢说他其实一开始就打算送这个；尽管他为此编出了一个逊毙了的借口来掩盖这一点，（“没找到棕色大猩猩的真是太对不起小岩啦。”） 我还是有那么点高兴的。只有那么一点。

（然而之后我逮到他试图用强力胶把那玩意儿粘到我的日记本上，这样我就永远不可能把它拆下来了。我不得不又一次地揍了他。（不作死就不会死，那家伙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不过事后我没拆封套——我本来也没想拆来着，毕竟，说真的，有谁会不喜欢熊猫呢？它们那么可爱对吧？）

瞪眼这招近来不怎么管用了。这都是及川的错。我们俩的孽缘实在纠缠太久，久到有时连我自己都忘了，及川对我的了解一点也不比我对他的少。他只消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像现在，他歪头瞥向我压在手肘底下的日记本，嘴角立刻挂起一个自鸣得意的微笑，是陶醉于“看哪小岩帅气的及川先生是多么了解你啊”的那种。
我的双眼进一步向他喷射出恶龙般的怒火。他终于识趣起来，跳开了半步远，然后毫无领地意识的一屁股坐到了我的床上，得意洋洋地说：“看我今天收到了什么，”他说着拉拉他的运动衫，那是扎染得颇具星空迷幻感的手工蓝染，胸口上印了一只螃蟹，旁边印着巨蟹座的花体英文，“看！”
我才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因此我回嘴道：“对的，所以你赶快得癌症死掉吧。”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巴——这个英语学渣——然后才反应过来，向我抗议：“这是巨蟹座的意思！”
“你他妈根本就不是巨蟹座。”我这样回答。
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是今天出生的，怎么不是巨蟹座了？”
我可以承认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下意识地跟他唱反调。（只有在排球场上相反：我下意识地信任这个家伙。我们都是。）我也可以拿出手机搜索雅虎，把这个反调继续唱下去，说他根本不是个典型的巨蟹座。最终我抄起桌底下的排球砸向及川，告诉他自己玩去儿，然后拽过日志簿，明确表示我得代替不负责任的某人开始写主将日志了。
用排球（或许还有零星的负罪感，如果他真的还有对我产生这种情绪的能力的话）成功堵上及川的嘴之后，我往左上角填好日期，想到今天是这家伙的生日。认识快有十八个年头，这一天早就不新鲜、不特别了。（补充强调：而且压根儿不能成为他把主将日志推给别人写的借口；不然这混蛋还不得蹬鼻子上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找出点儿不写的理由来。）但我倒是从来没想过，他在这一天出生意味着什么。
我有点被我脑子里蹦出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又不是说我平常是会去想这些事的那种人。况且，我对星座这门玄学的全部了解，也就听同班女生播报过今日星座运势的程度。我把手机摆在一旁偷偷雅虎，但网上的每一种说法都很唬人。唯一让我赞同的是，大家似乎普遍认定，7月20日出生的巨蟹座具有一种阴晴不定的个性。真的，看看及川那人对妹子们和对影山或者牛岛的态度对比；他可以说是活生生地证明了这一点。

……好吧，其实我也不大确定，他对妹子的亲切友善，到底是单纯地享受被簇拥在中心的乐趣（说实话，他可能靠视线就可以洗淋浴了，说不定还能在里面泡会儿澡呢），还是和他心覆的“轻浮铠甲”一样，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亲近，却从不让人有机会真正了解自己的又一重表现。

此刻想起他所有昙花一现的女朋友，似乎只有那么一回，有人从那副全副武装的铠甲缝隙里穿了过去，刺中了他，造成了货真价实的伤害。我还记得及川来找我时，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嘴角扭曲地向上卷起，看上去有些自嘲，还有些古怪的痛苦：
“你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分手吗？”及川向着我自问自答，“她说，她不想要一个虽然和自己在一起，所有的情感需求却都在别处满足的男朋友。”
“哪里？排球？”这的确是我的第一反应。
他摇摇头，“是你呀，小岩。”他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是你。”

这说法从他嘴里讲出来，还真是有够奇怪的。虽说升上三年级后，及川成天都在暗示性地炫耀自己收到了哪些大学的推荐，但他也同样应该清楚，我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强求和他进同一所学校。我们也许将在赛场上作为对手重逢，但骨子里，我并不怎么担心。我没觉得他对我的依赖真到了他说的那种地步——那家伙从学会走路开始就不是个能安定得下来的人，要他满足于现状，他才会被闷死呢。对他来说，我们未来能成为什么，比我们现在是什么重要得多、指不准也有吸引力得多咧。
我想自己是在飓风里唯一平静的中心点身边待太久了，才忘记了不光是恋爱，名为“及川彻”之人的生活和梦想，也像被卷进飓风里的房顶和汽车那样，起起落落。在小学时代的排球俱乐部里，他只是个找到了人生中第一件擅长的事情的小孩，眼睛因为每一次托出的好球、每一次打出快攻的骄傲和自豪而闪闪发亮。那个时候他快乐的神采，到底是怎么在后来的日子里急转直下，变得不惜透支身体来自损，也要凭一己凡人之力去挑战那些天才的呢？既要自己过度进取，又要自己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有时我看着那样的及川，忍不住要怀念地想起接触排球之前的那个娇气鬼爱哭包。
但是又一想，我真的能用起落输赢来界定这家伙吗？我想让他赢，可对他来说，赢了就是最好的吗？和乌野的第一战，比赛结束、他成功赢过影山的一刹那，那种平静到近乎失落的心态，甚至让我觉得他会更希望接受失败和挫折；好像只有那样的经历才能彻底地改造他的急躁，他的自卑，他面对天赋才能者的巨大落差感，以及终有一日将触及凡人极限的恐惧。达到的成就也好，自身的能力也好，满足感对那家伙来说，就像半衰期很短的放射性元素，始终在从一个阶段转入另一个阶段。而他也正是在这其中不断成长起来的。他就是这么扭曲的家伙。

这时及川把球托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了我怀里。他喊着那个不管听多少回都那么恼人的昵称，小岩，有些担心地问我怎么了，因为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只是在盯着纸面发呆。我看了眼，发现自己事实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横线填得差不多了，于是将日志簿朝他脸上甩去：

“在想你这个轻浮花心男为什么会对牛奶面包那么专情。”

牛奶面包是我妈今天烤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对这种食物过分着迷，胜过一切。

我看得出他觉得好笑，但他不敢真的笑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把日志放到床头柜上。我把排球托回去。及川接住，歪斜地倒回我床上，脑袋下面垫着我的枕头，二传手的手指精准而稳定往天花板一下一下地颠着球。我可以掀床垫把他扔下我的床（太幼稚），或者一拳揍在他肚子上告诉他快点滚下去（很有诱惑力），当然也可以——毫无疑问我可以的——扑进他旁边的床垫里，近距离地凝视他专注的脸庞。

最终我放弃这样做不是因为我卧室里的是一张单人床，而是想起自己还有日记没写完。

不得不说，即使是对我们的队员来说，有人居然这么喜欢“挣扎前行”，时时刻刻陷在心理的泥沼里奋斗，也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事。但也不是说理解他是我的责任……好吧，或许是不知不觉间，那就成了我的责任，和他一起牺牲快乐、拥抱痛苦地追求成长，帮助他在追寻和拥有间保持平衡，什么什么的。奇怪的是，对于这样陪伴在他身边，我没有半点后悔。我一点也不想放下这份责任。一点也不想。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刚刚及川左顾右盼地问我还在日记里写什么，我回答他“青叶城西的排球队主将及川彻人如其名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看上去很失望，不过事实上他已经非常习惯于这种受伤了，所以立刻又振奋了起来，满怀期待地问我：“小岩，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说：“噢，生日快乐。”
他等了一会儿，“没了？！”
“没了。”我干巴巴地说，“你可以算上我今天陪你多练了70回发球。”
他一脸呆相地望着我，很像那个北欧的卡通形象。（补充：是叫姆明。）这时候排球正好掉了下来，穿过他的指尖，砸到了他的脑门上，接着弹去了房间的某个角落。这一段他的表情就像手机砸脸一样精彩纷呈，实在太值得写进日记里了。（及川过来还球时偷看到了这一段，立即用我正好能听见的音量发出了不满的咕哝：“你这不都已经一五一十地写下来了嘛……”）

用强硬的措施警告了及川不许继续偷看我的日记。但他马上就转移了目标，抢占了我的手机。原来他看见我在摆弄搜索引擎了。他异常熟练地解锁了我的屏幕。我在他来得及看清任何东西之前把手机抢了回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塞到日记本软绒绒的封套下面，坚决用手压住。
可是他已经看到了。“星座——真的吗，小岩？”及川靠在床头，不怀好意地笑着，“需要我送你一件双子座的T恤吗？”
“这T恤蠢死了，你一点都不巨蟹座，而且双子和巨蟹相性不和。”我重申道。全是假话。
及川见鬼的微笑着，告诉我：“别担心，小岩，我早就查过了，我们的友情配对指数有四星。”
“但恋爱配对指数是三星，而且注定不会长久。”我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会同样见鬼的脱口而出？我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条反驳友情相性论。“——就像我说的，相性不和。”

及川顿了顿，又一次地露出了那种有点怪异的嘲笑神色。

“最好的朋友，最爱的恋人，终身伴侣，”他说，“有分别吗？”
我怀抱对他发高烧的高度怀疑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向他指出有很大的分别。及川瞧着我，嘴角硬扯出的那个笑容逐渐转化成了真心的。他好像由衷地开心我能注意到这点。
我胸口腾起一阵感到被他小看了的恼怒。正在这个时候，及川抬起手，将手臂绕过我的背，把正要生气的我拉了下来。他的嘴唇在我的注视下颤抖了一会儿，然后大大地微笑了起来：

“只要它们指向的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没关系。”

(划去、划去)
……

不，我是不会在日记里承认我喜欢及川的，那简直像个多愁善感的女高中生一样。

我不应该在日记里告白。我不应该因为及川偷看到我的日记而泄露了告白。

我喜欢这家伙。

生日快乐，及川徹

P.S. : 这之后确实地送了生日礼物(是护膝(咦难道不是被偷看到的告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