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及岩】It's a lifetime story.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2年9月17日 12:10

本文是前作As It Should Be的十年后续作


弃权声明: 他们并不属于我




original HB!! to tk



Chapter.01 No need of magic

Summary: Omega•岩泉拿 Alpha•及川的占有欲就是那样毫无办法。


“你真的吓坏我了,知道吗,阿一?”

花卷用一种戏剧化的、特别不耐烦的腔调说,一面隔空用食指戳着他,“你不能在乎那些关于结合伴侣的法条说了什么鬼,你得想想——”
“什么法条?”岩泉困惑地打断了他。
“就是……”花卷翻了个白眼,“老天,你们不是早就去拿过了吗?就是国际通行的那个,结合的AO必须在半年之内领取伴侣证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们的婚姻是强制性的!”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重要的是……”岩泉试图说明,但花卷眉毛挑高的幅度是那样惊心动魄,让他明智地住了嘴。(想必花卷的信息素浓度一下子提高了相当多,托结合的福,这对现在的岩泉没有任何影响。)“不是什么大问题?”花卷重复了一遍,才找到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哦,不是什么大问题,哦啊……你疯了吗岩泉?!听着:我从来没和人结合过,我也不太明白完全标记对两方有多大威力,但你和及川太疯狂了,你们太疯狂了。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合的?”
“三个月零两个星期又六天前。”岩泉辩解道,“这是很长一段时间。”
“是啊,三个半月,还要多一点。”花卷一张“我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慈父脸,“嗯哼,挺长的,但这不能说明什么,岩泉。尽管我一直都知道你和及川早晚会走到这一步,不过说实话,这整个过程有点疯狂,因为你们结合后的第四天我知道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你结婚了!老天啊,当时你们甚至还没高中毕业好吗!——话说你们就不能等到高中毕业吗?这……”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大吼出来:“这完全脱离正轨!!”
岩泉震惊地望着他。花卷泄气地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父母会同意。”
“好像他们都不太想等。”Omega耸了下肩,有些急躁地敷衍而过,依然不太重视这个问题。于是花卷也放弃了:“那你让我过来干嘛?你在电话里听起来不好,如果你想离婚,我完全可以理解……”
“离婚?”岩泉谴责地瞪大了眼睛。花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按照所有那些可怕的研究说法,结合的人们很少会离婚,因为已有标记的Omega一旦被其他Alpha再次标记,将要承受巨大的生理和精神痛苦,甚至有死亡的风险;而他(她)的前一个Alpha将一生受到旁人与社会的谴责。
“所以?”他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岩泉垂下头,烦燥地微微晃动着身体:“你已经见识到了,关于,”他挑选着用词,“Alpha对伴侣过度的占有欲和随时随地发作的保护欲。”
“……我觉得你处理得挺不错啊。”他的Alpha朋友微妙地一顿,开始拼命安慰他。“放心,你的气味令及川冷静,”实际上,是令他们所有人都冷静,“你们不会有事的。”
“但我有点应付不过来了,我是说,如果他一直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岩泉扁了扁嘴,“事实上现在我就有点力不从心。”
“呃,你没有和结合后的Omega谈过吗?”花卷建议道,“比如你妈?”
从岩泉迅速红到耳朵根的表现来看,他放弃说服他进行一场亲子交谈了,“那朋友呢?”
“我所有的朋友都是Alpha。而且我也不能找Beta后辈商量这种事。”岩泉瞪着他,“甚至我觉得我很快就见不到你和阿松了,他正在千方百计地把你们赶得远远的。”
花卷想起及川颜色深化到不正常的眼睛,打了个寒战,“我丝毫不怀疑这点。”
“那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岩泉问。
他的朋友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呃,其实你有点反应过度。”随后他尖锐地指出,“对不起,我想说这就是你们高中还没毕业就结婚的后果。”
“我觉得这是我们结合才三个半月的后果。”岩泉有点自我矛盾地反驳道,“慢慢地就不会这样了,不用再一遍遍地确认,他会改变,变得更理智……但他完全没有你知道吗?!我都要疯了!!”他大大地叹了口气,“……至少我已经非常接近了。”
“在那之前,你更该想想,你真的要为了他放弃……”花卷比了个十分戏剧化的手势,“排球和享受人生?你得照顾这个麻烦的家伙一辈子,忍受一个临死都是完美主义者的挑剔Alpha……”
“Omega正式参加这类体育项目的可能性本来就低到没有。”岩泉板着脸说,“结了婚的或许还更低:那等于是往赛场上放了两颗不定时炸弹,还是捆绑爆炸的。所以,我不算很在意这事。至于人生,从我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已经完蛋了。”
“看到你这么乐观,我真为你感到高兴。”花卷干巴巴地说道。岩泉摇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老实说,有时候我真想摆脱他——”

而外面把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的两个Alpha,哦不,只有及川一个,松川只是靠着墙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顺便提醒他收敛一下即将暴涨的气味,如果他不想被发现偷听的话。
“他想摆脱我了,阿松。”及川惊恐地说,他的腔调听上去是快哭了,“天哪我们结婚还不满半年,小岩就想摆脱我了,噢天哪天哪,阿松我该怎么办?”
“放聪明点儿,阿徹,你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松川说,“我建议你继续听下去。”
门内,岩泉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去找个像你或阿松这样通情达理的不错Alpha聊一聊——”
及川转瞬间就变了个人。他两眼发红地瞪了一眼身边被指名的Alpha,愤怒地冲了进去,几乎将门把手拧了下来。“我不允许!”他咆哮道,“任何一个靠近你的Alpha必须先把他的全名和住址交给我!”
岩泉一下子止住了话头,他转过身,满脸怒容:“你偷听?你居然偷听?!下一步是什么?跟踪我吗?!——噢真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那么干过了!!”
“如果我觉得那样是有必要的,我就会做。”及川斩钉截铁地说,一面用力挥舞他的手臂,“你好啊,阿卷。很高兴见到你在小岩家。”
花卷僵硬地转身时,还没有从扬起一条眉毛的表情上恢复过来,他看起来就像在说,小样,我知道那后面会发生什么,说得对,你该这么干一回。和及川对视后他一下子跌坐回沙发上,躲到岩泉手肘后面,对跟着及川进来的松川投以哀怨的目光。
“及川,”松川耸耸肩,开口解救全场,“我想岩泉只是在和阿花聊他的婚后生活。你觉得婚后生活怎么样?是理想状态吗?”
及川表情柔和了不少,不再像一个两眼发直的怪物,而是一只变种金毛犬。“非常好,非常非常好,就是我的理想。”及川一边微笑,一边紧紧盯着岩泉说,“虽然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又确实有什么变了,变得更亲密了,不是吗,小岩?”
现在轮到岩泉往花卷身后退了,他紧紧抓住花卷的肩膀,他依然很愤怒,但这时候,里面似乎掺进了一丝惊恐。“看来结合的确会对大脑造成损伤,或者其他什么见鬼玩意儿。”花卷没回头,但他是在冲岩泉小声嘟囔。岩泉也小声咕哝着回答他:“可不是吗?”
及川看着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眯起了一只眼睛:“阿卷,你对我的小岩还有什么建议吗?”
“不不不,事实上,不是这个。岩泉是你的,他很棒,他简直就是Omega的典范。”花卷很高兴看到松川在向他招手,“好了,我想我该走了,我和阿松约好去一家泡芙店。”
岩泉试着抓住他:“等等,花卷,你——”
他轻松地避开了他并迅速冲向房门,好在及川这个时候已经从门口走进房内了,他和松川顺利汇合。“有烦恼再打电话给我,阿一。”他说,“再见,及川。”
及川在花卷走后坐到了沙发上,取代了他的位置,并最大限度地释放自身的信息素以驱逐其他Alpha的味道。当他对室内空气的纯度终于满意了之后,他把岩泉拽到自己身边。“不要再这样了,小岩。不要当我不在场时见任何一个Alpha。”及川说,“我会发疯的。”
“你正在发疯。”岩泉的语气听上去十分震惊,“花卷和松川是你的朋友。”
及川十分坚持,像个吃不到巧克力糖就赌气的小孩儿:“不行。对我来说,你比他们重要得多。”
“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他的Omega暴躁而失控地吼叫出来,随后,岩泉为他Alpha的安抚波长冷静下来,“谢了,不过说实在的,”他盯着及川,“你最近的确让我压力有点大。”
停顿,“好吧,”停顿,“我是说,我会尽量控制了。”及川道歉说,心里盘算的却是:好吧,反正我知道阿卷和阿松住在哪儿。
岩泉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他们是我的朋友,”他向他保证道,“但你是我的Alpha。”
这下及川嘴快咧到耳朵根了。他搂着岩泉的腰又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岩泉慢慢分开膝盖,顺着他手臂力道的暗示,羞涩而缓慢地跨坐到及川腿上。即使有过那么多次经验,他仍然适应不了平常那些“结合伴侣应有的亲密小动作”。沙发布罩很滑,抬起一边膝盖时他摇晃了一下,及川立刻抓住他的屁股,稳住他的身躯,然后就这样把他放回了沙发上。
岩泉皱起眉头,“干嘛?”
“你很危险。你要掉下去了。”及川如此宣称,他的语气非常认真。
“什么?哦,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岩泉低下头看了看沙发和茶几,“只是沙发而已。”
“一个危险的沙发。”及川也低下头,用一种检视的目光察看沙发,并以测量专家的口吻纠正他说,“掉下去可是很高的。”
这让岩泉极端怀疑他们坐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次元的同一张沙发。
他缓慢地翻了个白眼,及川立刻乖巧地补充道:“再说你也可能脑袋磕到茶几,那总是很危险的吧?你会轻微脑震荡,如果磕到桌角,你就会出血,那就更可怕了……”
但这不能挽回什么了。岩泉这次连个白眼也没丢给他。他带着沉默中爆出的青筋,从沙发上下去,往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他浮动的气味明确夹杂着“跟来就打死你”的讯息。及川只敢趴在沙发背上看着他走出门。“怎么了小岩?”他不解地喊道,“小岩?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根本毫无自觉。”岩泉暴躁地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毫无自觉。”
“冷静——从我标出来的地方开始念。”松川边说,边把手机递给了端着一杯牛奶的岩泉。岩泉接过来,盯着屏幕皱起眉,咽下嘴里那口牛奶,念了起来:“‘……相较于Omega,结合产生的化学效果对Alpha的影响更大。他们永远都不会放下他们的保护欲,但通常只在结合的头六个月表现得最为明显……’——六个月?!”他大叫,乳白色的牛奶溅出杯子,“你在开玩笑吗?!”
“容我道一句祝贺,因为你已经熬过了一半多。”花卷懒懒地举起手做了个鼓掌的手势,“加油加油,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岩泉已经放下塑料杯,把短袖一路捋到了胳膊,然后近乎疯狂地抓住了他短短的头发,狠命乱挠。那看起来很痛。他的两个Alpha友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阻止他继续自虐。
“你为什么不出去散散心呢?”花卷建议道。松川附和着,“说得对,你是该出去散散心了。”
岩泉张了张嘴。在他说出任何类似于“不,谢谢”的话之前,花卷抢白说:“你高中毕业,正在度过你人生中最长、最轻松愉快的暑假,却不出去玩,只是家里和排球俱乐部两点一线,并且每天早上和你占有欲爆棚的Alpha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吗?他还缠你缠得像只章鱼?”
松川大笑:“真的?及川章鱼?还有别的什么可以给我们分享一下吗?”
“看这个,”岩泉面无表情地举起杯子,“我原来用的是玻璃杯,可某天我去倒牛奶喝,发现他偷偷把它们全都换成了塑料的,因为‘摔了也不会碎,更不会划伤小岩可爱的手指’。”他对着杯子大皱其眉,“用这玩意儿喝牛奶真是……古怪。”
两个Alpha已经笑翻了。“你知道你学及川讲话学得有多像吗?”“夫妻啊,不愧是老夫老妻——刚刚那个模仿及川的表情再来一遍,快,我举起我的手机了。”
今天及川得去训练,从早到晚的那种;他几乎确定会被联盟挖角了。这就是他们为什么现在能肆无忌惮地在岩泉家里疯笑,手里一开始轮流转的排球早已不知滚到哪里去。
“对了,阿一,”花卷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说,“我之前忘记问了:跟踪你是怎么回事?”
“噢,前几天我只是去超市帮我妈买点东西,他看见我出门,坚持要和我一起来。我差点把自行车摔在他脸上,才足以告诉他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去超市,并且平安无事地回来。”
岩泉面无表情地快速说道。“他当时非常理智地退回了屋子里,然后我就发现他在偷偷跟踪我。如果不是我过去揪着他耳朵把他从电线杆后面拽出来,他还会继续跟着我到超市的。”
“老天!笑死我了。”松川笑得失去语言能力,所以花卷开口说出了他们共同的感想。岩泉捡起滚落一边的排球,瞪住它:“他摸上排球的时候就很理智,不会给我搞电话或短信轰炸,不会在Line上疯狂地发消息;我真想变成那颗球,和他来一场清醒的对话,我发誓我真的想。”
“我们都懂的。这就是说你只有在他操你,或者和他一起打排球的时候,他才会听你的。但我也相信你早就试过了这两种方法了,可及川现在依然接近发疯。”
花卷邪恶地笑着,一面拿胳膊肘戳戳松川,“照我说,你应该激他一下,让这个总是对无辜群众大光其火的Alpha放明白点,接着学会控制自己。”
松川的嘴唇从憋笑的弧度微妙地扭曲了,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扇被及川一拳打变型的活动室铁质柜门。“等下,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阿花,我觉得及川根本不会从中学习到他该收敛一点,他会彻底变成一个占有欲过度的疯子。”
花卷猛地一巴掌拍在他腰上。“你怎么一点都不好玩?”他沾沾自喜地说,“这可能会很有用。”
“有用个屁!”岩泉厉声说,紧接着就皱起了整张脸,“他把你摞倒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那么好玩儿了,花卷。作为朋友,我得对你,还有你,”他又指向松川,“你们的人身安全负责。”
“你是个非常帅气可靠的朋友。”松川深受震动地发出了短促的“哇哦”,这么告诉他。
“重点在于,我们有一个出去散心的机会,”花卷无所谓地指出,“——可爱的后辈们约我们去聚餐,顺便逛逛夏日祭典。你必须得和我一起去。”
说后一句话时,他两眼放光。岩泉缩了缩脖子,坐直身体:“……干嘛?”
“只有你和我——我不打算告诉及川这件事。”花卷宣布,“然后你就在出门的时候告诉他,你不参加聚餐,直接和我一起去逛祭典……”
“他会把你撕成碎片的。他会杀了你。”松川插嘴道,向他保证。
花卷耸耸肩。“然后他就会发现我和小国见连结了,所以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他分析得合情合理,“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如果及川能容忍这个,他就可以处理好其他一切。”
岩泉不知道自己对哪个部分更震惊,是花卷和Beta后辈的国见有一腿,还是松川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这事。他的表情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是个虚构的朋友。”
“你能用一个虚构的朋友瞒住他吗?我的意思是,你有一个及川不知道的朋友吗?”
花卷问他。岩泉摇摇头,不抱希望地问:“温田算吗?”
“他是个Beta。”松川评估道,“也许不够有力。”
“来吧,我们需要一剂猛药。”花卷站起身,拖动他,岩泉犹豫了一下,甩开了他的手。“我还是觉得这主意很糟糕。”他慢慢地说。
“但你不能再这么生活下去了,阿一。”花卷紧紧盯着他,“你必须现在就阻止,否则Alpha的铁蹄就会把你给踏扁了——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极力避免,并且你也坚持没有让它发生的事吗?”
过了一个缓慢的眨眼和咬指甲之后,岩泉点了下头。“那就这样吧。”他说,“什么时候?”
松川忧心地叹了口气,而花卷似乎觉得很好玩儿,满意地微笑起来:“在那之前,你需要打扮得无可挑剔一点——比如一件新的浴衣?”



几天后,及川在推门进家的时候,岩泉正好从自己家里出来。他们两家正相对着。及川像感应到什么似地转过身,猛冲过来把他抱起来,当街给了他一个湿乎乎的热吻。当他把岩泉从自己怀里拉开一点儿,看清他穿了浴衣时,他抿了下薄薄的嘴唇,似乎在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开心。
“等我十分钟,我也……”他说,但是岩泉打断了他:“和你想的有点不一样:我是要和花卷一起去逛祭典,就不和你们一道吃饭了。”
“和花卷。”及川眯起眼睛,重复道,再次看向岩泉的打扮:一件新浴衣。他攥紧了运动背包的肩带。“你,和花卷,单独出去?”
岩泉也眯起眼睛:“是啊,有什么问题?”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尽量控制。Omega朝自己的伴侣发送去不信任的讯息。你就是这么表现的吗?
及川握着背带的手再次收紧了。如果那就是小岩希望的……他很快地下定了决心。“没有问题,”他设法这么说,同时用尽全力扯出了一个平常的笑容,并眨动了一两次眼睛,“去吧,玩得开心。”
“你……真这么想吗?”岩泉狐疑地问,他突然感到震惊——即使及川的反应不像他预期的那样糟,相反,及川表现得非常好——还有奇怪的沮丧,“嗯,呃,好吧,很好。这没有问题。”
“我是说,那是花卷,不是吗?他是我们的朋友。”及川迅速接上话,希望他不会发现真实的自己占有欲正在无边无际地膨胀,足以让他自己窒息。他的喉咙已经发紧了,但他不知为什么仍能保持着轻快的微笑,说话好像某种腹语,“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的担心一向很多余。”岩泉微微翻了个白眼,这日常的小动作让及川觉得感觉好些了。接着岩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我就从来没担心过你那些女粉丝,或是以前你有过的很多人。那还挺多的,对吧?实际上,那根本不算什么,我——”
“小岩,你不会迟到吗?”及川飞快地打断了他,希望这场折磨的对话赶紧结束。
“啥?”岩泉猛地一顿,及川多少有些粗鲁地提醒他:“时间——你和花卷约好的时间。”
他面露恼火:“……我当然知道!只是,你……”他转过身要走,同时疑疑惑惑地问,“你会好的吧?”在及川看来,显然他是想起了此前让他们争吵的每点鸡毛蒜皮。
“我很好。”他回答,甚至笑着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去祭典上搜寻你们的。”
岩泉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扁起嘴:“那……就这样?”
“拜。”及川挤出最后一丝微笑,“给我电话,我会去接你的!”他最后想放一丝Alpha的本能冲笼而出,但还是忍住没有这么说,只是注视着即将消失在坡道下方的Omega忽然踉跄了一下。
这令他心脏揪紧。更让胸口疼痛的是,岩泉再也没有回头;他就像逃开似的飞快地远离了他的视线;那个背影,不知为何,看上去莫名地有些……受伤?



松川在约好的烤肉店前接及川时,他看起来异常焦躁不安。他一看见松川就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狠命摇晃。如果一个人能用嘶嘶声大吼的话,那及川就是在大吼。(显然,他多少还记得自己是在公共场合,尽管下一秒他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和花卷出去了!”他嘶嘶地吼着,“老天,小岩单独和一个Alpha出去了我却还没有发病或是心脏破裂或是随便别的什么能杀死我的——”
松川给了他一个坚决的“住嘴”手势:“停,停一下。”他把及川的手爪子从自己肩膀上撬开,“停,冷静,阿徹,你要想想,你做到了,他单独和一个Alpha出去,你却暂时还没有陷入歇斯底里当中。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顺便,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及川噎了一口。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浴衣和木屐,抹了把脸,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看上去冷静多了。“够了,我不需要为自己骄傲。”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松川,“我要用手机定位他在哪里。我要跟踪他到结束。”
松川傻掉了。“……我以为你觉得那样相当变态而且实际上也是违法的?”他十分小心地问。
及川的确思考了一会儿:“也许我该雇一个私家侦探什么的?”
这次松川没跟他多费口舌。他说了一声“对不住了”,活动手腕,往他后脑勺上狠狠招呼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有任何我该做的事情,作为一个刚结合的Alpha……”及川捂住火辣辣的后脑勺,可怜巴巴地嘟着嘴说,“我是说,理智上我不该做这些,但我就是停不下来。”
“你可以试着跟踪他,如果你一定得这么做的话。”他的朋友无法停下讥讽的语调,“然后你就会面对一场包括限制令在内的持续多年的离婚诉讼。岩泉会在作证时说:‘很好,我是一个功能健全的成年人,我完全可以自己走去超市……’”
“我要辩解的是,那是很危险的。”及川绝望地反驳道,“你想想,如果他坐电车、公交或者地铁呢?光是走在街上,你知道就有多少人会接触到他的信息素吗?成千上百!”他的表情阴沉下来,“——有些该死的Alpha就是对结了婚的Omega很感兴趣。”
“我完全理解为什么他想摆脱你。”松川告诉他,“你不仅自己发疯,还想要逼疯他。”
及川倒吸一口气,双眼潮湿地瞪着他。“你太可怕了,阿松,你太可怕了。我要和你绝交!”他伤心地说,“我不想逼疯他,我只是希望,既然他和我结合了,我们就要……”
“要以一种好的方式疯狂。”松川坚持,“你们不是每次吵架的第二天都能莫名其妙地和好吗?”
“可能这次我该和他谈谈,告诉他我真的在努力,但我做不到。”及川抱着头蹲了下去。松川用脚尖拨拨他,说:“那你的努力就什么也不算——岩泉是一个公然强势的Omega,你却想要用自己的占有欲扼杀他?说真的,及川徹,你会吗?”
“胡扯!”及川抬起头来,十分迅速地回答,“我爱死他这点了,我永远也不会那样做!如果那就是他真正想要的,我就会给他……可是他离开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儿受伤了,”他又低下头去,闷住自己的呼吸,“就因为我告诉他我不介意他和花卷一起出去……我做错了吗?”
松川暗自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对岩泉来说也是,落差一下子太大了。”他嘟囔着,伸手去拉及川,“——起来。岩泉没有和阿花一起出去。”
“什么?”及川猛地跳起来。“这么说,这是一个假的约会。”他放下心来说。
“是的,他们并没有一起出去。事实上,阿花正在和我们聚餐。”松川领着他走进烤肉店里,指给他看花卷那头颇具特色的红棕毛,“阿花不可能对他有兴趣,因为他已经和国见初步连结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个Alpha对他认定为伴侣的人是很忠诚的。”
说着他耸了下肩。及川慢慢眯起了眼睛,危险地扫视他们两个:“你们到底对小岩做了什么?”
“只是建议他激你一下。”松川很不自在地说,“花卷觉得你要能忍得了他单独和一个Alpha出门,你们就没有占有欲的问题了……我反对过了,顺便一提。而且最后让这事拍板的可是岩泉。”
“你们简直疯了!”及川反应过来后怒吼道,“你们告诉他来刺激我?拜托,他刺激我简直……简直就是每天都会发生一百次以上的事!每一个早上,一想到我留他一个人出门训练,我都怕得快要死了好吗?你们到底是想帮我和小岩,还只是想让我爆血管?!”
整个餐馆都安静地注视着他,包括松川。“在我最好的预期里,”他承认,“我也希望岩泉会高兴,因为你终于讲理了一回。很抱歉他没有。”
“放轻松,小徹徹!”花卷远远地对及川举起了饮料杯,“——回家去吧,你会发现岩泉在那里,你们会争吵,你会说对不起,然后他会原谅你,接着你们就可以继续你们的婚姻生活了。”
及川在拨电话。“他不接我电话。他也没有回家。”他捏着那只手机,一字一顿地说,“你完蛋了,你们两个都是。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知道你们住哪儿。”
花卷哈哈大笑:“噢,我好怕——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把空闲时间都用在偷偷更换岩泉家的玻璃杯上,又或者是跟踪他去超市的话。”
“闭嘴!”及川咆哮,他在往外冲。
“你还是会回到原点的!如果你像个猩猩一样试图把他死拽回来的话!”松川在他身后警告道。然而及川只是当着他的面摔上了门。松川则极其冷静地想到,这只猩猩可能必须要负责修理费了。



当找到岩泉时,及川想像个猩猩一样上前的欲望十分强烈,因为有一个Alpha正在向他调情,向他的小岩。而岩泉根本意识不到他咬一下苹果糖再开口说话的动作有多诱人。
“所以?他对你做了所有Alpha都会做的事吗?”他听到那个Alpha这么问。
岩泉似乎有些茫然,好像没有意识到身边有一个Alpha——他几乎是痛恨Alpha的,向来对他们很不客气。不过此刻他只是心烦意乱地摇着头,“问题就在于他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根本不在乎我要和另一个Alpha一起出去。他训练完回来见到我还不肯放开,可下一个瞬间他忽然就准备好让我单独出门了,这非常不对。”
那个Alpha蠢蠢欲动:“如果——”
没有如果。”及川大步踏过来,硬插到他们两个之间,一把将那个Alpha扯到一旁,顺便递出一个阴暗的笑容,“没•有•如•果。我是他的Alpha,所以现在你可以滚了。”
岩泉诧异莫名地回过头。而那个Alpha立刻脸色苍白地逃开了。及川坐到那个位置,驱赶走空气中其他Alpha的信息素。在岩泉愤怒地或是尴尬地开口说任何东西之前,及川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别动;就这样让我待一会儿。”他低语。

岩泉偏过头去瞧着他的Alpha,祭典通明的灯光和身后小树林的阴影等量地投射在那张俊美的脸上,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其中一半。及川紧紧闭着双眼,眼睛下方的青色尽显,看上去就像有一辈子没见他、却在最后的时刻终于见到了一样,如此疲惫,但如此安心和满足。

他忽然觉得可怕的愧疚。

结合会让相互理解变得容易——人们常常这么说。结合的人们总是知道自己对彼此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本不该有任何分歧、争吵或是无穷尽的无谓担心。及川和他肯定是个例外,他们一直都默契无间,一直都是,可结合后却恰恰变成了正相反的模样……等等,刚才他是有在害怕吗?
噢是的,没错,他就是在害怕。岩泉确认到,在他感觉及川蜷在膝盖上的手正颤抖得厉害时,好像他正在挣扎到底要不要伸手把他抓进自己怀里。他们本该继续默契无间……并且彼此都深信没有任何事能改变这一点。
“……有没有觉得我们都好蠢?”他抓住及川的手,“当然,你才是更蠢的那个。”
及川立刻就稳了下来,然后侧身牢牢将他锁在了自己的怀抱里:“我不认为我真的能忍受这个……这么长时间已经到我的极限了,但我想这如果是你的希望……”
“没有如果。”岩泉用他的话来反驳他。“我以为你……”他结结巴巴起来,“我只是——其实根本,真的——我在想——”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在想我们的结合或许……有荷尔蒙的错。”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不会永久标记你。”及川回答,“——不要忘记这件事。那时候我可是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确认了这点。”
“你真该分点到结合后用用。”岩泉硬着头皮干笑了一声。他等了一会儿,但及川仍旧只是将脑袋安置在他肩头。“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怎么办?我不觉得自己能搞懂一个结合后Alpha的想法。”
“你认为我疯了,但我同样觉得你来刺激我这件事很疯狂,我也不明白你的想法。不过,看见你,我突然就不在乎了。”及川说,抽身出来,仔细地打量着他。
岩泉不可置信地回望他。“你不介意吗?”他指出,“因为之前你可是相当介意,我没有亲口告诉你……的事。你就像今天这样误会了。”
“可最后我还是理解了。而且不是因为多愁善感的荷尔蒙。”及川略微放松,改为搂着他,“所以,没有必要。你想的事情同时就是我想的事情——这种奇迹就算是白给我也没有任何必要。”
“但……”岩泉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打断了。“难道一直以来我们是硬要依赖彼此的吗?永远都给对方正好想要的?”及川问,“不是吧?并不是那样的。”
“并不是那样。”他想了想,同意道,“我也觉得,没有奇迹——奇迹从来不发生在你身上。”
“嘿!那是什么意思?”及川不满地抗议道。岩泉短促地喷出笑声,“好吧,好吧,至少是从来不发生在‘我们’身上……唔!你突然抽什么风?放开我!”
没有停下。他封住了Omega微张的嘴唇,深切而饥渴。苹果糖被遗留在一边,无暇顾及。确切来说这个吻不具有侵略性,但无疑非常强势,岩泉没有抗拒,没有争夺主导权,只是回吻他,并且让他充分释放自己的占有欲。
“你的心胸真是有我的2倍那么宽广,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纵容我?”
当他们分开时,及川邪恶地露出了全部牙齿,笑着。岩泉冷冰冰地看着他:“我可不觉得这算什么夸奖——宣示了你的主权之后感觉好点了吗,Alpha川?”
“好多了,事实上,非常好。”及川向他保证,几乎是蹭在他的嘴唇上说话。他感觉到岩泉的回答贴着他的脸颊:“光这点就可以让我和你分手,但这真是……不错。”
“噢,小岩,原来你喜欢我的宣言。我还以为你不想要我围绕着你转个不停?”
“我……”
“又或者是纠结你会不会掉下沙发?”
“完全没有!”
“或者是每一次在你做出拿玻璃杯那样危险的事情发生时都会发疯?”
“没有!”
“但你难道不是因为我变得讲理,没有听到你要和花卷出去就把你关在家里而觉得受伤吗?”
他话语里的调笑让岩泉恼羞成怒。“我没有!完全没有!”他坚持重申,接下去的句子就变得断断续续了,由于及川不停地在他嘴唇上轻啾,“我……只是有时候,有时候才这么觉得,这的确,嗯,有些甜蜜,而且,呃,也很火辣。”
几分钟后他们在小树林里继续这个话题,及川的手目标明确,而浴衣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很快岩泉开始气喘吁吁,不再做任何压抑或保留,自然放任呢喃脱口而出。
我们是如此不同。我们并不完美。顶峰降临时及川握着他的手摩擦他的指节,在他耳边低语。我的小指有你2倍那么长,但我们正好契合彼此,而且,显然,在各方面我们都契合彼此。



“我想让你明白的是,”一切结束之后,及川淘气地咧开嘴,“尽管我是这么地无法控制自己,但我仍然扎扎实实地感到,我被爱的感觉是你的5倍。”
“才5倍那么多吗?”岩泉挑眉,飞快地走上前去,“我又增加了一个分手的理由。”
他的Alpha越过他,回身打了一个无比坚决的手势,“我会找出一百个‘我们不能分手’的理由。”
他又较劲使地超到了及川的前面去;他们之间的一个有关好胜心的小游戏。“记得把‘这辈子都不能让我的Alpha去祸害其他Omega或Beta’加在第一条。”
及川拖着木屐,咔哒咔哒,飞快地赶上来,“说定了哦。”

这次他牵住了岩泉的手。他的两步是岩泉的三步,岩泉的四步是他的六步。他们并肩前行,不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只要从现在起,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


——他们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奇迹。




Chapter.02 Nothing more than U

Summary: 当他们成年之后,而及川也已经转型成为一个可靠的公司CEO,情况仍然没有任何好转。


“你真的吓坏我了,知道吗,阿一?”

花卷用一种戏剧化的、特别耐心的腔调说,不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他伸手轻抚着岩泉的后背,安慰着他,“你就应该对那个疯狂的混蛋寸步不让的。”
“我坚持了。再说我们一直都很小心。而且我甚至不在发情期。”岩泉瞪着那张被他揉皱了一万遍再展开的化验单。花卷揉揉额角,觉得这场景实在似曾相识。他很小心地说:“记得你第一次怀孕我就提醒过你,Alpha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会比刚结合时至少高出两倍……”
岩泉打断他:“我这都第二次了。”他一想到及川的保护欲会再一次膨胀得无边无际,就脸色黑沉,“他没有任何好转,而且日渐高涨。”
花卷打了个冷战,本能地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以确保及川不在:“对Alpha,你能有什么办法?”
岩泉怀疑地瞪着他。“你就是个Alpha。”他明确指出,“而且你的Beta也怀孕过。”
“啊哦。”花卷干笑了两声,“你和及川,咳,可能不太适用我们家的方法。”
“那是什么意思?”强势的Omega挑起了眉毛;而所谓夫妻相就是,他这一挑眉一瞪眼让花卷冷汗直流地想起了及川。“你们比较,嗯,比较……火辣。”他解释道,而国见,他本来就不喜欢动,怀孕期间更是像只没骨头的慵懒猫咪似地成天偎着他,让他照顾得好好的。

这确实非常能满足一个Alpha对伴侣的占有欲。但岩泉打死也不会那么做。

“及川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怀孕。”他下定决心。
“阿一,他是你的Alpha,”花卷说,“他今天早上起来可能就闻出了你信息素的变化。并且,不管怎么说,”他清了清嗓子,希望帮助他的朋友认清现实,“你已经发短信告诉他化验单的事了。”
“闭嘴。”岩泉抱住脑袋,“我的人生就要完了,你还说这个。”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不是为了阿司话,我保证我的婚姻也会一起完蛋。”
司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原因是他们用了一种相当令人“哇哦——”的方式一同庆祝了周年纪念。尽管尚且年幼,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简直集及川和岩泉的显性基因之大成。
“不不不,别一冲动就想离婚好吗?小司才五岁,所以,no离婚。”花卷拼命似地说,“况且,你要这样想,尽管及川会让你的孕期犹如占有欲的炼狱,但你可以让小司,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来分散他过度保护的本能。”
“这有用吗?”岩泉充满希冀地问。
花卷向他保证:“至少对我管用。”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小岩!”及川紧张地大叫道,像一阵旋风一样从楼地上直接刮进门来,除了岩泉眼睛里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用一种要把花卷撞个对穿的力道径直走过他,坐到岩泉身边,胳膊保护性地搂住他,“小岩,你还好吧?”他忧心忡忡,“那张化验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要大惊小怪。就是那些AO之间可能性高达99%的事。”岩泉试着推了推他牢不可动的手臂,厌烦地叹了口气,“阿徹……我又怀孕了。”
“真的吗?”及川现在惊喜大于紧张了,他换了个姿势,从背后环住岩泉的腰身,温柔地抚摩他的肚子,“……第二个孩子。”他用手掌描绘着轮廓,“我的孩子,我希望他完完全全地像你,好么?”
一瞬间,岩泉觉得他的焦虑被融化了。“好吧。”他低头看着他的肚子,“……你高兴就好。”
“我想要他百分之百继承你的基因,你觉得有可能吗?一点都不要像我……当然,最好是一个‘她’,是个小女孩。”及川补充道,“我会从现在开始每晚诚心祈祷的。”
岩泉觉得好笑:“你别无理取闹——”

“及川!”突然闯进来的是松川,他气急败坏地甩上身后的门,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呃,总裁先生,”当他发现是花卷和岩泉,他又放松下来大大地叹了口气,并且扒乱自己张扬的卷毛,“喔喔,阿花,阿一,你们都在……不对!阿徹你给我过来!妈的一大早例会才开到一半,总裁就冲出会议室是几个意思?!”
及川对自己私人助理的愤怒充耳不闻,继续黏着他的Omega絮絮地说着话。花卷投去一个同情的小眼神,松川再次烦躁地扒了把头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上。
“有火吗?”他问。
及川瞪着他,下一刻冲过来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出门去,“你敢在我的怀了孕的Omega的面前抽烟试试!”他厉声喝道,“给我小心点!”
岩泉更为同情地注视着自己被吓掉了烟的友人。“我看你是不会再懂得收敛了。”他冲及川嘟囔。
“我不会收敛的,只要能保护好你们。”及川深情地说,在岩泉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迅速过去搀住了他的手臂。“噢,拜托你,阿徹,”岩泉呻吟道,“我是怀孕,不是提前进入老年——现在,去里面的房间,”他指使道,“阿司在睡觉,保姆来之前你要照顾好他。”
“好的,亲爱的。”及川兴高采烈地说,旋即警觉地看着他往门外挪动,“你去哪儿?”
“上楼,回卧室补觉。下午再去趟医院。”岩泉说着显出一丝疲倦,他揉了揉眼睛,“该死,这种时期我总是很容易觉得累。”
“阿卷,帮我送小岩上去。”及川往里间走去,欣然准备去实行一个蠢爸爸的责任,一面又严厉地回头叮嘱,“阿松,你去下楼等我;你一身烟味和油墨味,禁止靠近小岩。”
“可是例会——”他的私人助理不死心地追问。
及川头也不回地合上里间的门:“我可是CEO,我当然能翘掉晨间例会。”



已经有过一次怀孕经验的Omega估计得没错,他的确陷入了一种比平常更容易困倦的状态。所以当他下午从医院回来,吃了点东西后,他很快又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第二天早上他迷迷瞪瞪醒来的时候,及川正在枕头上支起胳膊看着他,或者说他们:阿司睡在他们之间,两只手抓着岩泉的小拇指不放,并在某个不知名的美梦里把他的手指往嘴里塞。
“小岩?”Alpha敏锐地嗅到了他的气息发生了变化,由不受控制的睡眠释放变得更加收敛,“小岩?小岩,我吵醒你了吗?”
“什——噢是的,老天,阿徹。”岩泉眨了眨眼,尽他所能凶狠地瞪了及川一眼,但因为他仍旧迷蒙着的双眼与乱翘的头发,最终看在及川眼里除了可爱就是可爱,“你在做什么?现在才几点?快给我回来睡觉。”
“现在已经是我的上班时间了。”及川满怀希望地告诉他,然而岩泉只是转了下脑袋,把脸完全埋进枕头里,一边勾着阿司的两只小手晃了晃。“那就快去工作。我要继续睡了。”
“我必须得走了。”及川像往常一样,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从床上挖起来,离开他的Omega和他的孩子们。穿好衣服后他轻手轻脚地抱起阿司,“保姆已经来了,我会把阿司交给她照顾。你睡吧。”
片刻之后,他再次回到卧室,抓过岩泉的手,把床头的无绳电话放进他手里,让他的手包住电话。“你不准用手机,有辐射,很危险。”及川严肃地说,“万一有什么情况……打给我。”
“我都快睡着了!”岩泉恼怒地用枕头蒙住了自己,并且因为没有他们孩子的在场,姿势变得更加放肆,“而且,我是一个功能健全的成年人,没有你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现在,让我睡,否则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好吧,既然这样,及川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去工作。他在岩泉暴露在薄被外的后颈落下一吻,成功地让那一大片皮肤都变成了粉红色。那色泽让他在堵车的每一刻都在遐想;他完全可以不告知任何人地不去上班,不是吗?(噢,又何止是晨间例会呢。他愉快地想。阿松一定会为此抓狂的。)终于他忍不住在Myrtenaster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给家里打电话,问岩泉到底需不需要他现在就回家,而岩泉低低地咆哮了一句“快滚去工作!”就摔了电话。
但是及川觉得自己的焦虑丝毫没有减少。他到达办公室门前时给了助理松川一个成佛似的微笑,自带圣光。松川冷酷无情地把他推进了办公室,继而是隔壁会议室,并且把门反锁,动作比他快多了。
“早上好,老板。”松川十分高兴地说。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及川搭档不比及川和岩泉结婚的时间少,几乎足有二十年。特别是作为他的助理工作的这三年,他早已点满各项把及川逼疯的技能。
“认真点,老板,听完这季度的报告。”他警告道。
“阿松,你毫无人性。我家小岩可是在怀孕耶。”一出会议室及川就抱怨。松川面不改色:“你还没有钱到可以找座小岛然后放任你的生意自生自灭的地步,所以给我辛勤赚好奶粉钱。”
“就冲你这句话。”及川嘟囔着。
一个声音插进来:“可不是嘛。”花卷斜靠在办公室门上和他们打招呼,“上午好。”
“你来干什么?”松川警觉地问。及川旗下最大的娱乐事务所的所长耸了下肩,“没什么,只是来说一声,今天我家国见会去陪岩泉,顺便在总部逛逛。”他环视及川办公室,上面不知何时挂满了家庭相片,“哇哦,我很高兴看到……原本放在那里的荣誉照片、奖状和奖杯到哪儿去了?”
“被他扔进了仓库。”命苦的助理板着脸说。
花卷瞪着这里的老板:“你疯了。”
“我也觉得。”松川终于可以一吐为快,“光你的办公桌看起来就像个供奉岩泉的神社。”
“——才十张而已,这可不算什么体面的神社供奉。”及川瞥一眼他的桌子,数了数,“也许我应该多增加一点。”
“你让进你办公室的人怎么想?”花卷质问,“你在吓坏他们。”
及川倒进椅子,把脸贴在桌子上:“好吧,我想我是有点变态。”
“这我和阿松已经告诉你很多年了,可看看这间办公室,你有长进吗?”花卷说,拿起一张照片,还来不及看就被及川一把抢了回去。“我又不能控制我自己不去这么做。这是本能。”及川瘫在那里,“从停车场上到办公室这一路我就给他留了六通言。”
“你离开他不过一个小时。”松川指出。
“这很糟糕,是吗?”及川说着伤心地揉了揉眼睛,“他一通都没有回我。”
“对,那太糟糕了,不过不是岩泉没有回复你的部分。”花卷回答,“振作起来,及川,现在我们需要你集中精神。”他示意松川把门关好,窗帘降下。
“什么?”及川迅速切换回总裁模式,在他看着桌上岩泉的照片温情脉脉地微笑了一会儿之后。“董事会那几个日本老头不会又来事了吧?”
“恐怕还是你任用亲信那一套。”松川总结道。花卷点头认同:“最近我压力也很大,今天其实是不得不来这里露个脸:他们要求把我事务所的一个二线女星提到总部一线,今天之内她就会带着自己的最新专辑,气势汹汹地来找你要续签了。”
“搞什么鬼!当初本来就是我们三个联合,靠争取国外投资才建立起这家公司的,是他们在中途扩展时横插一脚。”及川厌烦地啧了一声,“我们这方的股份加起来可以分分钟搞死他们。”
“现阶段你还能怎么办?”花卷说,“就讲今天,你肯定得见那女人了。她后面有好几个董事做靠山。”他举起双手,“我试过了,实在是拦不下来。”
及川朝下按了按手掌,“这不是你的错。”他表示,随后大大地叹了口气,“……希望小国见能多陪会儿小岩和阿司。”



岩泉瞪着国见带来的晚报娱乐版标题:Myrtenaster总裁公开约会女星——从二线到一线、新专辑发布与即刻续签背后的真相?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说,好吧,也许其实应该是吼出来,但他不想吓到孩子们。
同一时间咆哮得整幢大厦都在震动的是及川,他甩掉手上的晚报就好像甩掉他最厌恶的虫子:“难以置信!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松川试着冷却他好友加老板的怒气,但他发了一大通火后,就缩到墙角打起了电话。而花卷这会儿终于想起来要打给国见。“这是个陷阱。”他解释着,“有人表面上想炒作那个女人,但暗地里主要还是为了败坏及川的声誉。及川明显被人设计了,我们都被人设计了。”
“是的,我也是这么告诉岩泉前辈的。”国见在那头答道,“但他看起来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一声不吭地走向了衣橱……”
“衣橱?!”及川停止了他的夺命连环call,从墙角抬起头来,惊恐地大叫道。
“拿出了衣服……”
“完了完了完了阿松小卷啊啊啊啊啊我家小岩要收拾行装离开我了——”
花卷忍无可忍地要求他安静。“……然后进了浴室,”他复述着国见的话,“到现在还没出来。”
及川绝望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算是好消息吗?万一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怎么办?”他迅速反应过来,“让小国见开免提,然后把电话给我,我要听我的小岩说话。”
花卷依言照做。及川在电话这头哀求了足有十分钟之久,岩泉才终于打开了浴室门,很明显应该冲了个澡冷静下来,并且换好了衣服。他冷淡地注视着国见手机的通话界面:“你想解释什么?”
“小岩?我首先希望你离手机屏幕有三十厘米,防止辐射……”及川忧心忡忡地说,“呃,然后,我——我犯了点蠢,所以……今天我得晚点回家?”
“不可置信。”岩泉斥责道,“你接下来要辩解说是你的Alpha保护欲分散了你的注意,使你心神不宁,以至于被这么蹩脚的设计给利用了吗?”
“小岩,我……”及川咽下后面的话,因为岩泉又开口了:“而且她还是一个Omega,一个Omega女性——我都不知道这事里哪个部分更糟,是你们Alpha能想标记多少就标记多少Omega,只要你养得起;还是一个Omega一辈子只能被一个Alpha绑定。”
说完,他听起来重重地靠在了门板上,“……我猜你不要我了,不过你可以直说。看到那种报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对此觉得惊讶。”
对面切回了国见的声音:“岩泉前辈说你最好滚开,他暂时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花卷抢过自己的手机,又说了几句诸如“现在先别回家,也别出门”、“我会派人过去保护好你们”之类的话,这才挂断。
及川哭丧着一张脸瞧着他们两个:“完了,这次真完了,小岩真的会和我离婚的。”结合的AO很少能够离婚,除开某些非常可怕的情况。及川在思考他这算不算非常可怕。
“别疯狂了。你们高中结婚到现在有二十年,第一个孩子已经三岁,第二个孩子还在等着出生——岩泉他不会和你离婚的。”松川一脸好整以暇地说。
“但小岩并不是一个一般的Omega,对吗?”及川问,因为没有任何人立刻回答他而变得更加绝望,“够了,我要辞职,我不要我的公司了,我要从娱乐圈隐退,不然我就去死。”
“你鬼迷心窍了。”花卷轻蔑地说,“来,看着我,阿徹,”他捧住及川的脸,不轻不重地甩了他两巴掌,“给我听好:我是一个和Beta结合的Alpha——但我们只有精神层面的结合;直到五十岁之前,我和阿英都要担心我会不会抵制不住荷尔蒙的诱惑,或者更糟,我会不会有一天死于突发性Omega激素紊乱症——这就是我作为Alpha的命运,你懂吗?要么爱,要么死。”
他直视着及川的双眼:“而你,你和岩泉有着完全的结合,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分开你们,而你竟敢在我面前说那种丧气话?还不给我站起来,赶紧把那帮整了我们的肥佬踢出董事会!”
松川欣然看见及川站起身,交叉双臂,脸上已然带上了一种恶意的嘲弄微笑。
“感觉好像回到了最初,不是吗?”他咧嘴而笑,“那时候我们三个多年轻。”他几乎快忘了,及川这个男人在生意上曾经有多冷血无情。
“他们应该祈祷。”及川阴郁地说,“因为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这天晚上,及川从后门溜进自己家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国见开的门,随后他被等在外面花卷裹进外套里,他们亲昵地悄悄离开了。及川悲伤而真诚地祝福他们,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向卧室,徒劳地来回扭动门把手:“小岩?小岩,求你开开门,我很抱歉,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而且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会杀了我的,我会死,第二天早上你会发现我死在房门外面——”
当他说得越来越离谱的时候,岩泉打开了门。“真恨我是和你结合的Omega,如果你死了,光精神折磨就能杀死我千百万遍。”他板着脸,“为什么会是我?”
及川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事情有转机,最终,他设法道歉:“小岩,对不起。”
岩泉叹了口气,“我仍然在努力不要生你的气。不过我已经想出办法了。”
“哦?”及川不抱希望地说。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岩泉说。及川的眼睛闪动一下,瞬间就亮了。“但是,”他继续说,“我要和你一起去上班。”
及川就差没大笑出声了。他一把搂住岩泉的腰身,带着他转了一圈。“你终于意识到了,小岩。”他解脱地说,“我没你在身边就会发疯。”
“不,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向公众宣示我对你的主权。”岩泉翻了个白眼。
及川呆掉了。“等等,小岩,这有违我一直以来的目的!”他急切地说,“我发誓要保护你远离那些……远离任何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现在的你需要这个宣示,不是吗?”岩泉说,没怎么在意他被抱起来了这件事,只是坚定地凝视着及川,“那么我就会为你去做。”
让我溺死在这个眼神里。及川想。他说不出话来,也无法从他的Omega的脸上移开视线。他早已过了爱哭的年纪,但如果现在他眨动眼睛,他几乎可以确定有什么就要从眼眶里溢出……
“你给的太多了,小岩。”他告诉岩泉,“那么多、那么多,会让我忍不住撒娇。”
“你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做吗?”岩泉小小地嘟了下嘴,及川用吻封住他的嘴唇,一面抱着他往床上移动,同时用脚勾上了门。被放上床的时候岩泉两眼失焦,依然因为那个吻而呼吸不稳。
“我们不如来挨个算一算有多少,”及川甜蜜地说,把他钟爱的那件旧汗衫剥下来,从眼角一路亲吻下去,“我爱你注视着我的眼睛,就在你刚刚那样说的时候……我爱你的耳朵,”他把岩泉的耳垂含进嘴里,轻轻噬咬,“我爱你脖颈上的齿痕,”他的手掌蹭过乳头,唇齿在那枚印记上徘徊不去。岩泉抓住他,试着在床头稳住自己,但及川很快就把他压在身下。
他们彼此凝视。及川的眼睛沉郁得前所未有,他的视线充满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即使他看起来还算克制。但岩泉知道能让及川出现这种表情,让他饥渴到如此程度是、并且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及此,他感到一阵颤抖掠过全身。及川露出自得的笑容,继续说下去。
“我爱你颤抖的方式,当我这样注视这你都时候……我也爱你睫毛的眨动,”他轻啾他的嘴唇,“在我亲吻你的时候……”
他的手伸下去,在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里仍然细细数着他的清单,岩泉坚持到第一百三十一项就没能再数下去,及川的声音像巧克力一样融化在他耳边,低喃着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的字句。他支撑不住地搂上及川的脖子,眼眶满含泪水,全身沉入床垫,在眼前一片白光的时候是及川的名字来到他嘴边。迷蒙之中,他感到及川靠过来轻柔地吻他,腰胯充满暗示性地和他顶撞在一起,随即弹开般地向后撤了撤。考虑到诸多现实问题,用手帮彼此解决或许是最佳选项了……

大约三十分钟后,他们清清爽爽地倒在了干净的床铺上。“你那样的反应让我很害怕,小岩。”及川低语,“我以为这次我真的会失去你。如果那样我会死掉的。”
“噢是的,每次我怀孕,又或者是干了别的什么芝麻点大但就是引起你Alpha本能的事之后,你都这副鬼样。”岩泉憋了一口气说道,“别,别对我说这个,你让我压力很大。”
“说我为你而生?”及川把玩着他的手指,声音再次性感地低沉下来,“还是……我可以为你而死?”他凝视着岩泉,“你知道,即使你从没有要求过,我也真的可以对你说这话。开口要求,然后我会说的,小岩。我会为你说出那个字眼,只为了你。”
“你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岩泉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眯起眼睛,“不过我不会要求你任何事。”
及川替他拉过被子:“但我还是会请求在你死去的前一天,让我的呼吸停止。这样一来,我就知道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天,天空的颜色是否和我想象的一样……”他缓慢地讲叙着,好像一个睡前故事,听着他的Omega呼吸逐渐清浅下去,“那景色,好像闭上眼就会浮现出来一般……”

“——这就是我一生的夙愿,小岩。”他最后低语着,“因为没有什么比得过你。”

岩泉睡着了。



第二个孩子的出生很平静,没有铺天盖地的媒体渲染。一年前,及川与岩泉一同出入公共场合的做法显然起了效果:敏锐的人第一时间就会嗅出,他们的气味严丝合缝,完全契合彼此,好像他们灵魂当中就锁定在彼此身上紧密得不容其他任何人;而这给人的感觉是一种伊甸园般的宁静,让人不忍打扰。
流言不攻自破。及川清除了他董事会里的障碍,更换了一批日方投资人,同时在年底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让他失望的是这依然是个男孩。岩泉坚持要由自己来起名,“你已经起过一个了,”他警告及川,“所以不要试图阻止我,也不要反驳我。”
“可是小岩,别的什么都好,我只是拒绝你叫他‘瑛’。”及川坚持道,同时阴沉下脸,“……这个字让我想起那些该死的白鸟泽二传手之一。”
“你真是记仇。多少年前事了?”岩泉鄙夷道,“你真的不是故意把你的大厦建得比白鸟泽高一层吗?还有楼顶那个奇怪的皇冠造型?以及上面那片树叶造型?”
“那是株绿芽。而且我没有故意把大厦建成那样。”及川辩解道,他的话完全没有说服力。
不过或许更让及川失望的是,神明一定把他的愿望全听反了,随着成长,这名叫“瑛”的孩子跟他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从外貌到性格,都继承了他而不是岩泉。这随之引出了两年后有关第三个孩子的争论,但毫无疑问,及川的坚持让他变成了主导整件事的那一个。
“及川!”岩泉试图把他的爪子掰开,“见鬼的!孩子们就在隔壁!”
“他们不会听到的。”及川执著地磨蹭着他耳朵的正下方,他的体重压向了岩泉,让他动弹不得,“嘿,你确定你不想要吗,小岩?第三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孩儿,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初’。”
“不,我不想。”岩泉拒绝道,脸上的表情写明他觉得这提议实在蠢不可言。一抹极淡的粉色随之掠过他的脸颊,“特别是……你还要叫她小初……”这是什么羞耻感爆棚的起名?
“要的。”及川明显还在沾沾自喜,“你不觉得这个提案棒极了吗?这样我们的家庭就完美了——我们有自己的结合版,还有各自的翻版。”
“不,两个孩子已经够了。”岩泉觉得这事让人头疼起来,“三个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要的。”及川自信满满地说,他已经把岩泉的睡衣推挤到了胸口以上。

“不,我坚持……不。”
“要的。”继续着腻人的磨蹭。
“不。”
“要的。”
“不……”
“要的。”

及川向他淘气地微笑,然后倾身向前,贴在他耳边温柔低语,他的呼吸吹着他的耳廓。岩泉忍不住因此轻轻喘气。该死,他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热潮的同时也察觉了及川的阴谋。
“好嘛,小岩?”某人还在甜言蜜语地哄骗着。
“不……你都算好了。这不公平。”他想抗议,但是那双从未变过的灵巧双手已经滑进了裤子里。岩泉无心地想,这次他同样无法继续这场他打从一开始就输定了的争论了。




Fin.


【HQ!!/及岩】It's a lifetime story.
http://example.com/2015/09/22/oiiwaItsalifetimestory./
作者
Soul_Prophet
发布于
2015年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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