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兔赤】Addicted

• 没头没尾的几个段子
• 《壁橱中的骷髅》那篇文的衍生
• 或许是不会在本篇交代的故事

01.

（开篇参考军火女王S1E11）

男人们夸张而过时的西装墨镜让猫头鹰发笑。

这年头连暴发户的私人保镖品味都要好些，更何况他们只是帮贩毒的混混。为首的那个黑西装里还敞着地摊货的花衬衫，露出多毛的胸膛和拇指粗的金链条。他本人也像地摊上停驻的大个苍蝇似的，上下搓着手：
“噢噢！Mr.Owl，货物我们已经全部确认过，质量真是棒极了！”
“感谢您的赞美。”
Mr.Owl——枭之主公，木兔光太郎，露出一个灿烂的商务用笑容。然而天色已晚，灰紫色的天穹下只能看见他流金暗彩的眼睛和白森森的牙，说不出的诡异与慑人。
“那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抬起手晃着边上卡车的钥匙。对方爽快地提了箱子上前。赤苇代为接过，觉得这光景有些古怪：他们，真正的黑暗世界住民，个个一身休闲装（老天作证，小见还穿着陆夫休闲鞋），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活像本来要在郊外露宿，却不小心撞进危险交易现场的远足客。

他转向木兔，同时心不在焉地打开箱子。

然后他冻住了……不，他感到寒冷，不是外在而是内在的一种冷，脊柱像冰冻的液压千斤顶……他感到寒冷，好像那个针头还没有从胳膊里拔出来。

（木兔发现他时就那副样子，滴管碎在发紫的皮肤里，上面满是血迹。瘾头发作时他看见的那些东西——只要能不头疼，那可真是有趣啊……）

他看见满箱的塑料包，装满了纯洁的粉末，每一个都鼓鼓囊囊，像冬眠的爬虫躺在那儿，又像一个个塞满了吸毒者的帐篷，诉说着里面多好多暖和多好多暖和多好，里面多好，外面多冷啊……多冷啊外面。过来吧。

过来。[^注1]

苍蝇还在搓他的手：
“这可是高纯度的好货，要是卖的好，绝对比我们开的价要好高，嘿嘿嘿嘿嘿——”

“啊啊……好好好，我明白了。”

木兔谨慎而隐蔽地观察着赤苇的表情，一面抓起一个小包，捏弄着把开口搓开。赤苇又转过去，与他并排站着，别过脸不去看。
“所以我才不想帮老黑跑腿啊……话说，我的部下有讲让你们拿钱来吧？——嘿，告诉我，面粉和绿油油的美金，听上去差别是不是很大？”

他突然开了枪。黑暗中的一朵火花。谁也没看清他从赤苇的口袋里抽出那把Glock18[^注2]的动作。

“差不多也该让你们知道欧洲集团的做法了，南美臭虫们。”

那些昂贵的粉末自他手中倾倒而下，飘散在晚风中。

黑漆漆的虫子群嘶喊着“BOSS！！！”扑到尸体上去。猫头鹰们迅速在荒野上散开，有条不紊地将他们一一击毙。小见在最后边的车里，从天窗里冒出来，将SCAR-L[^注3]架上顶盖，姑且没动。他的任务是清除残渣，以及捕捉漏网之鱼。
木叶和猿杙挪到木兔两侧的前沿，边开枪边斗嘴，互相找布朗宁和史密斯·威森的茬[^注4]。木兔心想鹫尾和尾长端着P90[^注5]扫是不是有点儿浪费子弹。十几个混混而已。秒杀。不过——随便吧，反正他不差这点钱。
他拨开Glock的全自动连发开关，稳稳地挪动手臂，一面紧紧搂住赤苇。那箱子被扔得远远的，很快没有人会再去在乎它。他亲吻着赤苇乌黑的额发；它们柔顺地覆在他脑门上，发尾略带拳曲。
他亲吻着；呢喃着：

“没事的，没事的，京治，没事。你有我在。”

赤苇想这声音这话语才是他想顺着那根针头打进体内的毒品；容易上瘾的药物正是让人想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毒药。他抱紧木兔厚实的背像用拇指把活塞推下去——噢，来吧，让毒品咚咚地闯进血管，好去“喂我那一百万个毒瘾发作的细胞”。[^注6]

然后他抽出腰后的第二把Glock，同木兔一样平稳地抬起了手臂，扣下扳机，让地上一条蠕动着半死不活的黑虫彻底死透。

02.

木兔在里间呼呼大睡的时候，永远是赤苇睡在外面套间的沙发上。这个位置属于、并且会一直属于他。倒不如说“东家”的各位前辈默契地将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明明都是前辈啊。
木叶他们乐于猜测今晚到底是木兔会被踹下床还是赤苇会被摁到床上，并以此打赌。毕竟来回巡视一整个楼层（按惯例，它被包下了）是件挺无聊的事，需要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前几天在英国木叶刚刚输了鹫尾五镑。他们差不多人人都输过鹫尾五镑，还不止一次。这家伙作为狙击手的观察力令人叹为观止。“我赌他们今晚会上床。”为了扳回一局木叶此刻正在努力，“所以？”
“……我赌五镑。”鹫尾回答。
“赌哪边？赌哪边？”
“……赌你是对的。”
“……那还有什么意思！！！”

事实上他们赌对了结果却猜错了过程。的确，当赤苇惊醒，他无奈地发现自己又一次在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被木兔搬到了床上。木兔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一脸得逞的胜利笑容，凝视着他。
“主公……”
赤苇眯了眼睛轻声地唤着。木兔揽住他，不安分地摩擦他的胯骨：“想要吗？”
“今天……累……”
话虽如此，赤苇也没特别阻止那只手。他迷迷糊糊的就是知道木兔不会勉强自己。果然他的主公住了手，转而用温热的手掌盖住了他每晚都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那么，晚安，京治。做个好梦。”
“……主公呢？”
他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挪到自己脸颊上，蹭了蹭。木兔也就顺势覆上了他的眼睛：“嘘，睡吧，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
赤苇曲起一条腿，将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
“为什么不？”

木兔对赤苇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小巧的UT6[^注7]抵上自己的心脏处毫不在意。赤苇摸到他的心跳，平稳有力，显然对被人用刀指着已经习以为常。
他将滑钮后推收起刀刃，在手中旋转刀柄。他忽然想起自己快要满二十六岁，正是初遇时木兔的年纪。五年过得很快；男人的眼角开始出现细纹，也早已不再是张扬如他饲养的猫头鹰的发型，而他仍旧沉迷于这个人所能给的劫后余生的性爱——运气好的话，人一辈子可以经历一次。

他们曾经夜夜上演。

赤苇低笑一声抱住木兔的脖子，再度推上滑钮，刀刃直出的一瞬间他也将匕首掷出——潜伏于房间一角的杀手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哪里暴露了，一道银白已经笔直地插入眉心。
他如同下半身被瞬间抽去了力气，僵硬地摇晃着跪了下去。木兔随手从卷成一团的被子底下摸出M92FS[^注8]，甩手两颗子弹射穿他的双眼。
“既然被你看到了赤苇在我床上的模样……”木兔慢条斯理地关了保险，撇向尸首的眼神依然危险，“那你最好别带着那双狗眼下地狱。”

劫后余生的性爱。

今夜依然如故。

03.

赤苇认为他的毒品永远不够——谁都不会够。[^注9]

04.

“你见过鸦片玫瑰吗？”

它的花瓣是甜蜜的梦，被魔法和禁戒、诅咒和护身符所包围，往没有血色的手里扔进几个小时的温暖。[^注10]

“你不会明白的，你那么……正常。我本来也有亲人、有朋友，我本来可以成为一名刑警，你相信吗？我爱他，可我也恨他，因为没有他，我就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他们了吧。从连接的一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差距和身份就注定了他们的关系。

但是，偶尔，偶尔还有玫瑰。

Fin.

[^注1]: 出自《Naked Lunch》，William Burroughs，作家出版社，马爱农译。
[^注2]: 格洛克公司设计并生产的全自动手枪，流行于军用市场，G17的改进，加了个连发装置，外形爆丑（……）赤苇这把是最新改进型的，也就是俗称的G18c，枪口有两个小气孔（没记错的话）可以减小弹跳，提高精准度。
[^注3]: FN公司生产的著名SCAR突击步枪，小见这把是轻型版（Light）。
[^注4]: 指猿杙的配枪FN Browning Hi-Power和木叶的配枪史密斯·威森（S&W）M29左轮，各有优劣吧算是。
[^注5]: FN公司生产的PDW概念下武器，重量轻，火力猛，50连发，秒杀一片混混，你值得拥有。
[^注6]: 出自《Naked Lunch》，William Burroughs，作家出版社，马爱农译。
[^注7]: 即Microtech Ultratech-DE（UT6），一把直出刀，双面开锋的DE款式，只需轻推一个滑钮就可出刀，这也是我说它小巧的原因，它确实不怎么占地方。
[^注8]: 即贝雷塔M92FS，从睡觉塞在被子底下可以看出来是木兔不离身的爱枪（想想删了消音器，外面那几位如此识相应该是不会闯进来的……），以及我觉得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手枪了。
[^注9]: 出自《Naked Lunch》，William Burroughs，作家出版社，马爱农译。
[^注10]: 出自《Naked Lunch》，William Burroughs，作家出版社，马爱农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