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牛白】敬启：给不知道名字的那个人

• 姑且也算标一下cp：牛岛若利×白鸟泽的二传手（10号）
• 写于不知道白布名字的时期
• 虐
• 有及岩和微影日的成分

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也没必要有人知道……牛岛若利，莫名地讨厌雪夜。

但也并非那么沉重的心情。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像此刻一般，头顶上昏暗不已的冬日天空确实令人不快。笨重的乌云沉沉地压在天际，仿佛随时都会降下冰冷的雨雪，让他的烦躁更加上了一个层次。

两所大学友谊赛后的聚餐，等到了约定地点发现是居酒屋，而且一拉开门就看见及川一手托腮，一手不耐烦地以指尖叩击着桌面的大爷相，这份烦躁终于上升到了顶峰。

他来的有些迟，几张方桌上的酒和小菜已经上全，众人还在张罗着点单。队员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塞满了其他位置就是没人去及川那一桌。一副大爷相的人右手边恒贯不变地坐着青梅竹马的主攻手岩泉一，左手边则是日向。日向面前已经坐了个影山，两人已经你一杯、我一杯较劲般地喝了起来。

这样一来就只有及川的对面空着了。牛岛冷着脸快步入座。对面的老对手从他进来起就喋喋不休，即使不动如山的他也感觉烦得不行。

“小牛若啊，你迟到了所以要罚酒一杯哦。”

酒杯就这么被拍在了桌上。及川也不管洒出来几滴在手上，挑衅地把把酒伸在他鼻子底下，一面率先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那杯，一面觑了眼旁边拼酒拼得不亦乐乎的两位后辈。

“还是说……你想跟我拼酒？”

“不好意思。”牛岛不动声色，“但你喝的是岩泉的乌龙茶。”

“？！！我就说怎么味道怪怪的……”及川迅速确认了一下自己与旁边那位的杯中物，“小岩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就不想看及川先生以超群酒力战胜他人这样充满男人味的一面吗？！”

“某人说的’超群酒力’大概只有一杯吧。还是啤酒。”岩泉面不改色地干掉那一满杯，一脸“我他妈的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废柴川”的表情。他看了眼仍然很有精神地跟影山嚷嚷的日向，又看看及川，“连日向都比你能喝。”

“小岩刚刚嘲笑了我一下对吧？！太过分了！”

及川扑到岩泉身上，伸出一双不安分的爪子四处乱摸，惊得也痒得岩泉撑着桌角才没被他压倒了去，往脑袋上招呼了一拳才让人乖乖收手，不过仍挂在他身上。牛岛看不见的那双手不用想估计也紧紧环在岩泉腰间。

两人闹来闹去的期间，牛岛给自己拿过杯子倒了酒。先喝着压压惊吧。他是知道及川和岩泉的关系，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太能接受，只好蹙起眉望向窗外。

雪花纷纷而下。

到底为什么会讨厌雪夜呢。

他放任思维漫无目的且毫无意义地在脑中来回逡巡，试图寻找答案。然而未果就被及川的声音拉回现实：“小牛若啊，小飞雄升上二年级之后表现怎么样啊？”

回过神对上及川的视线，牛岛做出中肯的评价：“他是优秀的人才。”

确实，影山经过乌野高中时期的磨练变得更加……有些难以形容，天才的光辉更加耀眼了，但是同时也变得更加内敛了。总而言之，他出色到足以让牛岛完全淡忘自己对及川的执着的地步。

至于及川本人，牛岛倒没有得了新欢（？）就贬低他的意思，作为可以说二传手更加纯熟了，配合节奏和技术都已成熟的岩泉，在比赛中意外地难缠。而且现在拥有无尽潜力的日向也在其中，导致他的队伍的攻击越发变幻莫测。

“非常优秀。”他少见地着重重复了一遍。

“哦……”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对方看上去一脸无趣。想他不会再烦自己了，牛岛端着酒杯，眺望窗外：雪是不是下得比刚才更大了？

不想及川低下头片刻就再次笑嘻嘻地出声：“那，小牛若，跟你高中时候的那个二传手……跟那个10号比怎么样？能进白鸟泽，还被你承认进入首发，应该能力也不错吧，没招过来当候补？”

牛岛却像是出了神地看着窗外。及川低笑了一声道“真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回去继续烦自家青梅竹马。

其实他听得到。

但那些……又是什么时候的声音？

从何处涌现的记忆？回响着何人的声音？

那个10号怎么样？（我知道队长只在意及川一个二传手……不过，您觉得我怎么样？）

他的能力也不错吧，没招过来当候补？（我不想继续成为队长眼中其他人的代替品了。）

你真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呢。（队长还真是冷酷无情呢。）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他突兀地回答道。

这是实话，回忆起来，他好像从来也没有喊过对方的名字。

及川下巴靠在岩泉肩头上，闻言挑了挑眉毛。连岩泉都多少有些吃惊地瞪着他。“是不记得了吗？”“说是不记得还能接受……”两人同时开口。

“可能，是不记得了……但是没有曾经记住过的印象。”牛岛不自觉将眉心锁得更紧，“脸也不记得。”

中学的时候他的的确确很执着于及川，但自认绝不会把对他的期望随便强加到他人身上，怎么想也不可能到不注意自家二传手的地步，毕竟那才是在正是赛场上给他托球的人。

但他真的不知道。

除了必要的无需名字的简短交谈，他没有和他说过话；除了他手腕那些预示着球会被托往何处的姿势，他没有一次看向过他。

所以，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脸。

不过，牛岛忽然有种奇怪的释然，现在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就是了。

他再次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心情平静下来后，眼前的景色也会随之改变，阴沉又冰冷的雪夜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反而觉得……有点美丽。

紧接着路灯也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在雾蒙蒙的玻璃窗上投下暖橙色的倒影，如同回忆一般的色泽，仿佛有一首被封印在灯光里的老情歌，在耳畔缓缓地流淌。

那个声音又回来了；是的，那个画面，那是雪夜的记忆。

话语伴随着雪片轻柔地飘落。

（队长很难捉摸。）

（您眼中看着的人、头脑中想着的人，究竟是谁呢？）

（我在说什么啊……反正又不会是我。）

（即使我就在您身边。）

（哈哈，队长，我不讨厌这样的您哦。）

（……不如说，我一直喜欢着您。）

（我喜欢你。）

（牛岛若利。）

——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时段，牛岛若利，被自己的二传手、球场上的10号，告白了。

“你……君，你原来喜欢男人的吗。”

“好恶心。”

啊啊，不对，怎么可能不知道名字，那个时候他明明是知道那个人的名字的。

但是他的声音被湮没在对方卷入尖啸寒风的哭泣声中。他没有嘤嘤凄凄地抽泣，那是如同输掉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场比赛一般，充满悲伤、苦涩但毫不后悔的痛苦嚎啕。

（是吗。队长还真是冷酷无情呢。）

（冷酷无情的男人。）

（真的是……）

牛岛再次添满酒，慢吞吞地举杯喝了一口。窗外，雪越下越大了。队友们劝酒的喧嚣声沿着耳道传入放空状态的脑中，已然一层层淡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觉得应该要感到伤感的，但又真的不太伤感，仅仅有些失落。如此罢了。

那些美好的、纯挚的，若定要逝去，那么最终连这份失落也全无必要。

他感觉眼角有些凉，好像有片雪花融化在那儿。牛岛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子，不禁为自己荒诞的想法摇了摇头，一气喝完剩下的大半杯酒，也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