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及岩】As It Should Be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4年4月20日 19:59

Warning:

  • 无ABO三者阶级差异、性别歧视设定;

  • 有A/O相对发情期设定;

  • 除O发情期外,A&O不会对彼此造成过分强烈的生理影响。


Summary:岩泉一是一只平日里就有点暴躁、发情期更暴躁的Omega,在他的Omega发情期内,所有试图接近他的Alpha——特指及川徹——将会死得很惨。




(上)

及川徹是个外貌英俊、头脑明晰、能言善辩、待人温柔……总之把世上一切美好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合适的优秀Alpha;至少青叶城西高中的Omega、Beta乃至绝大部分Alpha女性都会赞同这一点。他是那种中心发光体一样的存在,乐于在朋友们面前炫耀自己与Omega和Beta的关系,并得到来自友人的善意贬损。所有的Alpha都是这样。及川有足够的理由为他拥有的复数个关系感到骄傲。去他的,他甚至有过Alpha女友还处的不错;以一种相当纯爷们的方式,包括接纳对方的排球部一日入部体验申请表。当天在岩泉的神助攻下,女友的扣球相当成功地砸到了他的后脑勺。
他第一次经历Alpha发情是在十三岁那年,比正常情况要早些;ABO性别的形成通常伴在古代称之为“青春期”的时段内,女性通常在十二至十三岁,男性通常在十五至十六岁。Alpha的发情期会被Omega的信息素触发并持续几个小时——通常不到十一个小时,Omega的发情期平均每三个月一次并持续一周左右。后来及川发现那个Omega是他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女孩儿。但当时他几乎失去意识,只记得味道。岩泉和他的班主任把他从教学楼护送到医务室的特制隔离间,剩下的几个小时他就独自躺在床上,试图战胜一股陌生的欲望被生生扯出体外的煎熬,直到他的父母来接他。
哦,或许不是一个人:岩泉始终在透明的房间外陪着他。但到底隔了层墙,而且对方只是背对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你很幸运,是个Alpha。后来当父亲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目光越过父亲的肩膀,盯着对自家母亲说“不用谢”的童年玩伴,心里荒唐地想着:小岩看起来好像有点儿被吓坏了。
及川和Omega有过关系,这天经地义。他和Beta也有过。发情期的,和不在发情期的;交往过的,和不知道名字不过脸熟的;都有,大多消散得像露水一样快。因此在实质上,及川只接触过一个Omega,而且第一次之后就从不敢在发情期内靠近对方,尽管这人是跟他“感情甚笃”的青梅竹马。这大概是他那二位损友惟一可从中找点乐子的事了,虽说同为Alpha的他们也有够呛。
对青城排球部来讲,岩泉一首先是一位可靠的主攻手,其次是他们的副主将,最后才是一个Omega。因为他的球技、个性和外表决定了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儿通常Omega会有的特征:既没有精致的容貌、纤细的体态,也没有引发Alpha保护欲的柔弱感。他长得挺普通,但是眉宇间透着股勃勃的英气,身高接近一米八,体格优秀,而且气力惊人;论掰手腕还真没几个Alpha能赢他,譬如花卷,屡败屡战,而屡战屡败。与他势均力敌的及川则热衷于耍些小花招,每每赢了也都要让岩泉给踹进桌子底下去。花卷和松川在一旁鼓掌:干得好阿一,打死他,算我们的。
岩泉的气味也不像别的Omega那样甜美和引人注目。也许偶尔会有Alpha能捕捉到那淡淡的气息,但随着距离的接近也很快被他周围三个Alpha的强势气味盖过。他就像是个没有气味的Omega,或者说,像一个气味清浅的Beta。
然而发情期一旦到来,他就一跃成为了排球场上最清爽的那个。而哪怕是汗如雨下Alpha们也坚决抵制诱惑,绝不靠近那个闻起来就很清凉的中心。一年级的,比如金田一,在开始时显然无法抵挡荷尔蒙的作用,主动凑过去和岩泉搭档练习,结果演变成了躲避球训练而不是扣球&拦网对练。他的小臂由红变青又变紫;前辈们看在眼里,纷纷围过来,上药的上药,慰问的慰问。只见一年级说我还觉着岩泉前辈挺喜欢我呢,还以为他只对及川前辈这么恐怖呢呜呜呜,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松川、花卷和矢巾目光一齐飘远了去,摘了手上的护腕给他看:上面的血点已经消不掉了。及川插进来说你们都弱爆了。他脱了T恤让他们看,肩上、背上和后腰上淤青连成一片,看着倒不严重,只是攻击范围未免广得恐怖。及川还往腰上缠了层绷带。减轻机械损伤。他这么说。
所以青城排球部人人都知道,在岩泉一的Omega发情期,总有Alpha要遭殃。好在他除了大赛前后都没有服用抑制剂的历史,发情期就像新月到圆月的周期一样精准,要做防护措施也有个提前量。再说真到了发情期的高潮他也会事先请好假。即使如此,日子一到,排球部依旧人人自危。



“一级内部警报。”
这是今天矢巾踏进部室的第一句话。所有Alpha愣了十分之一秒,全部扑向自己的储物柜,掏出Beta信息素香水开始往身上狂喷。
及川靠着自己柜子,哀怨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用。连矢巾都喷上了Beta 7号。他认得那个香型,和矢巾本人的味道比较搭调,便于融合。没错矢巾是个小透明而且擅长收敛气息,但他到底是个Alpha。青城未来的正二传手不可能不是Alpha,这个位置需要头脑、技术、决断力,以及最重要的:主导力。及川盯着他的时间格外久;他自己不被允许掩盖气味,因为在有Alpha信息素的干扰下进行练习和比赛,正是他这个二传手必须与王牌主攻手岩泉合作完成的项目之一。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在岩泉的发情期,总有Alpha遭殃。他会从一个性格直率、有点易怒的暴躁男人变成一个纯粹的暴力狂。作为被指定要求散发Alpha气味的陪练,也作为岩泉的青梅竹马,及川只能牺牲自我来拯救他人,成为那个注定要倒霉的Alpha。真的,他觉得自己躺着都可能中枪。
几分钟之后岩泉进来了。傻子都闻得出来他进入了发情期,即使在一屋子Beta香水味中,及川也能清晰地闻到他的味道。当然还有他自己的;那是他今天一有空就把自己挂在岩泉身上的后果。情热造成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岩泉因此蒙着一层汗水,热度也使得气味更加浓厚,像是琥珀遇上皮肤时散发的松香。这味道钻入及川的头皮,令他脊背发酥;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接着他开始往国见和渡两个人身后钻:不能使用Beta信息素香水不代表他不能从两个真正的Beta那里沾上些气味。一点儿就好。这样岩泉就能忽略他。他希望岩泉忽略他,最好觉得他正变得越来越麻烦而让矢巾替代。可怜的透明一定会因为身上混杂了Alpha和Beta的气味而被训趴下。这听起来像是在欺负后辈,但及川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也就想想而已,这事——起码今天,这事不可能发生。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喷上了Beta香水之后,及川的Alpha气味只会显得更强势。岩泉从国见和渡的小臂之间插进手去,准确无误地拽住了他的空气干扰剂川的后衣领,骂骂咧咧地将他拖出了部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接着下面烦恼今天的练习赛中,他们将面对一位比平时更能把拦网打飞的力量型主攻手。

看得出来,今天及川比以往岩泉在发情期内时更不在状态。球飞回这一侧的时候,他完全心不在焉地凭手感托了出去。出手的一瞬间,他立刻发现这球有点太远了,同时也明白自己完蛋了。他看着岩泉,对方也在跳起的半空中瞥向他,看了一眼;接着他用左手救起了球。
——在他瞄准拦网的时间差空隙把球挑回球网另一侧而不是直接拿住球砸向自己之前,及川吓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个托球及川再次看到了岩泉的那个眼神;那盯得他浑身发冷,然后他僵硬着做出了本日最糟糕的一个决定:把托球的手势直接改成了二次进攻。
这回,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这球有什么问题,虽说勉强了点但确实地拿下了一分。只有小岩彻底黑掉的脸告诉他真的完蛋了。
好在国见及时地上前制止了岩泉;他非常清楚这位前辈在发情期内有多暴躁。他曾经把一个Alpha揍得进了半个月医院,当然,不是及川,但很快就要是了,假如及川不是那么迅速地逃出场外躲到入畑教练和沟口监督后面并扒着后者的裤子死活不肯松手的话,他一定会是第二个。
岩泉在国见的压制加劝解下冷静了许多,招手示意矢巾上场代替。矢巾看起来恨不得粘在渡身上,或者拿渡当移动挡箭牌,但还是上场了。及川为他小小地捏了把汗,可他毕竟不想死在今天格外可怕的岩泉手下,不明不白地。
“在我的印象中,Omega在发情期只会变得想做爱,而不是想暴揍所有接近的Alpha。”
他偷偷地移动到另一个场地,向正在场外补充水分的花卷寻求解释。友人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或许情欲和暴力本就异曲同工?像岩泉,他可能更容易表现出杀戮欲和暴力倾向,而不是对Alpha的渴求。”
正二传手听到那两个可怕的字眼时明显抖了一下:“没错——我试过抑制自己的气味,结果他从球场那头直冲过来,咆哮着要杀了我,说这样不就没有没有训练的意义了。还有,小卷,你看到他刚刚那个阴冷的眼神了吗?我觉得他连性格都变掉了。照这样下去小岩迟早会发展出第二人格,专门用于对付Alpha,不,专门对付我。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啊啊啊……”
人家开个里人格就专门用来对付你?自恋也得有个限度啊喂!花卷无语地晃了晃水瓶,忽然换上一个让及川觉得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可不像你。通常你才是让他束手无策的那个。”
“我哪有那么任性。”及川抗议道,接着从懒散的坐姿变成标准体育坐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原来小岩明明是很温柔的。”他嘟囔着说。
花卷呛了一口:“你说的是他成熟之前?”
“当然,还有他的第一次发情期。”及川从眼角瞄了他一眼,“喂喂,干嘛那副表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跟他上过床。”
“是啊,但你这么毫无廉耻地说出来还是吓了我一跳。”
“你不懂,那时候的小岩又没防备又可爱,迷人得简直——好吧,好吧,不谈细节。”他又把头埋了回去,听起来懊丧不已,“我真不敢相信我没有立刻标记他。那会省了现在多少麻烦事!就因为他求我,他求我不要标记他!更可恶的是我竟然一心软就傻乎乎地照做了!代价就是接下来的三年里我都是他的出气筒和免费Alpha信息素干扰剂……”
“我非常确定你在那之前就是他的人肉沙包了。”松川加入了这场谈话。他极其自然地接过花卷的水瓶喝了一大口。“而且你看起来乐在其中。”
及川总算把头抬了起来,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队里的不说,我怎么能容忍别的Alpha碰我的小岩?不不,等一下,我修正:队里的也不行。”
“你把我们也一块儿算进去了。”松川平静地指出。两人蹲下来,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花卷试着安慰了他一下:“没有别的Alpha。就算是队里也没有。没人敢。”
“所以事实就是你被一个没Alpha敢碰的Omega吃死了。”松川用嘲弄的语调说,“这个,就叫做‘恋爱’啊,Alpha王子大人。”
“小卷!阿松欺负我!”及川嗷了一声倒在花卷身上;但很快就弹了起来。因为穿过无数组练习的人群,岩泉正以危险的眼神瞪着他。



练习进行了快一半,Alpha们在监督的示意下又重新洒了点Beta信息素香水。这不仅仅是为了Omega的情绪稳定,更是为了抑制受Omega荷尔蒙诱导机制调控的Alpha发情。平凡而清淡的Beta信息素有助于双方的冷静。好在这一代青城虽有四位Alpha,下一代包括矢巾在内也有两位,部员仍然是Beta占多数。(他们也是世界人口的主要组成。)于是及川的气味就肆无忌惮地和岩泉的Omega气味缠在一起。平常他所要做的就是给岩泉提供一个极端的环境,所以他已经习惯了不去掩盖。
不过及川还是尽量使他们俩的气味勾连起来,以防影响到其他Alpha。大型干扰剂川本人认为这种干扰一点都没有必要。闻到Alpha气味完全不会削弱岩泉的实力,反而会提高他的集中力,令他变成比以前更有力量的怪物。及川开始理解小岩为什么每次要在对白鸟泽战时喷Alpha信息素香水;赞,要是可敬的主攻手真正进入发情期,他们一定可以赢过牛若。
他百无聊赖地转着一个排球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足够集中,然后上抛,助跑,跳发,落地后对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边的球场传来吹哨声。岩泉也正准备发球。他腰挺得很直,持球非常稳,那条手臂上结实而又不过分的肌肉显示出主人的力量。他看上去干练而沉稳,蓄势待发。
他美得致命。
及川拉了拉衣领,把这个词赶出脑海,对忽然笼罩全身的闷热感毫不意外。他的发情期稍迟一些就会到来,运气好他或许能凭意志力压到晚上。他又会不出意外地失去几小时意识,只剩下本能驱使他在床单上四处打滚磨蹭,最后么,最好能在浴室里清醒过来;然后一切照常。如果忽略他嗅觉范围内有只正在发情期的Omega这一事实的话。——老天,他家和小岩家相去有两百米吗?
呃当然那时候小岩肯定去医院的Omega专属看护室了。但这不妨碍及川心中代表Alpha本能的小人委屈地瘪起嘴,抱怨三年来任劳任怨却没有回报。他的确很想念小岩的味道,但他现在连碰也不敢碰这个成熟的、发着情的Omega。



三年前的小岩也很暴躁,没错,并且已经养成了先出手揍人、再说“我揍你哦”的坏习惯。但是那个把他从天才后辈逼人的Alpha威压中解放出来的人,那个用一记头槌外加大堆痛骂告诉他“球场上有六个人”的人及川坚信,至少那时候是坚信着的——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他将温柔深埋与粗鲁之下,只有他一人得见。所以那天,当两个Alpha对峙散发出的信息素意外激发了岩泉的第一次发情期时,他的惊喜绝对大于惊慌失措;因为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把这份温柔变成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等他们滚进体育仓库,及川和岩泉基本已经脱光了对方。及川用脚关上门,把岩泉压在上面接吻时顺手上了闩。他把他放倒在一大堆软垫上,而岩泉正散发出让他浑身战栗的气味。
“天啊,你是个未成熟的Omega,小岩。”及川说。他不敢相信自己向来强势的青梅竹马是个Omega,他本来以为他会是个Alpha,怎么说也得是个Beta;他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一个Omega搞上了,尽管他的众多追求者中就有Omega女孩,但这个种族毕竟人数稀少。
现在他面前就有一个。
“你难道就是个成熟的Alpha了?”岩泉眯着眼睛,掩饰他的瞳孔正在袭来的情潮中放大。
事实证明,及川这个早熟的Alpha的气味之于一个未成熟的Omega,不说像是伏特加之于一个连啤酒都不会喝的人,也得是一杯纯的朗姆。
“我听说过,Omega的发情期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老天……”岩泉抖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我不知道会这么……我是说,我有点……嗯啊——”一声细微的呻吟溜出他的唇畔,而他看起来好像被自己制造的声音吓傻了。
及川凑上去啃咬他的下唇,感觉就像衔着一枚青橄榄,或是一片薄荷叶。他的双手摩擦着他的身体,安慰他道:“这很正常,大部分Omega不会在发情中还有思考能力,而你,这么冷静,甚至还是……”他把后面的话语咽下去:一个处子。小岩的第一次……第一次性爱。他的第一个Alpha。这想法直击及川的心脏,因为他虽然有和Omega的经验,却从未有过处子。
岩泉毫无感情地笑了一下:“你说我怎么会是个Omega?”
他停下摩擦他发热滚烫的皮肤,看向他时几乎畏缩了:“什么……?”
“别绑定我。”岩泉看着他,“求你了。”
“小岩……”及川说,他的身体小幅度地震了一下,离远了些,“你可以不想要,我立刻就走,我们联系你的爸妈,他们会送你去医院——但是你走不出这儿。你会被每一个Alpha袭击的,你……”
“别说了。别说了,混蛋川。闭嘴别再……别说了。”他在使劲摇头,还没有度过这个认知落差。
“你别无选择只能和我……”及川低声道,“不然你连第一波情潮都挺不过。听着,我帮助过发情期的Omega,我没有和她们结合。不结合也可以结束这一切;暂时地。”
岩泉望着他;这一刻他只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未成熟Omega,没防备得可爱。他往垫子里缩了缩,“你不……你不会绑定我。”他耳语着,身体剧烈地颤抖。
漫长的停顿后,经历了好一番心理斗争的及川点了点头。“我保证。”
“别绑定我。”他重复了一遍,眼睛紧紧闭起,“真的,求你了。”
及川也重复自己的诺言:“我会照顾好你的。我保证。”
然而岩泉垂下了头,颤抖得还是那么厉害。“Alpha们都是这样说的吗?”他不等他回答便伸手拉下他,用一个吻弥补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距离。
“我很快就会进入自己的发情期,你知道的,Omega荷尔蒙诱导机制……”
这个吻之后,及川气喘吁吁地解释着。岩泉白了他一眼,“闭嘴吧,白痴川,我的生物学得比你好。”于是及川乖乖闭嘴,专心开拓。他动作得很缓慢,煞费苦心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加进去,直到能够容纳三根。有那么一会儿他在想小岩会不会喜欢dirty talk,但马上就推开了这个作死的主意。而且,他是第一次啊。
接下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滑进滑出。岩泉的发情期已经完全胜过了他的理智,他在他的身下紧紧揪住软垫,喘息粗重。及川自己也不记得太多,他的发情期也已经到了。他昏沉的意识保留了过场动画般的记忆片段,比如这具身体第一次被进入时的紧致,肌肉震颤和拉伸的方式,高潮时哭泣的脸。他记得用嘴唇亲去那些眼泪(它们是苏打味的),说出安抚的话语。他希望自己没多说别的什么,比如“我喜欢你”或是“我爱你”之类的;会被认为是荷尔蒙的作用。而他,是真心的。
现在他清醒了;射在体外,没有在对方体内成结,看来他的控制力在发情时依然完美运作。而校园内的路灯已亮。及川飞快地扫过身下人裸露的肩膀确认没有咬痕,放心地叹了口气。无论是小岩的第一波情潮,还是他自己的发情期,都比他想象的要短,现在他得去书包里拿自己的手机了。
等电话接通的时候,他还把未成熟的Omega搂在怀里,压低了声音细语。不过岩泉睡得很熟,他让他枕住自己的手臂。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如此可爱而且没防备的岩泉。及川吻他的嘴把他叫醒时,他不满地咕噜了几声就又睡着了。他不得不把他们都收拾好,再把他扛出去,交给岩泉的爸妈。
当岩泉在下一波情潮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医院的Omega专属看护室。隔着一堵透明的玻璃墙,他与再三年前及川的位置颠倒了。他躺在床上,而及川坐在外面陪着他,用口型跟他说话。他说的是:

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因为发生了那样一点小插曲,及川给自己加了时以完成每天份的发球数。反正今天也是他锁门。他比其他人稍晚一步到了部室。岩泉倒一如既往地还在里面,及川开门进去的时候他抓着条毛巾,正在擦拭汗湿的身体。他的T恤被卷到胸口,下摆咬在嘴里,以便他空出手来动作。听到门锁的声音他将身体微微扭过一个角度,毫不吝惜地展现出那些美好的肌肉线条。
及川觉得岩泉的气味扑面而来包围了他,这导致他想起他和小岩在体育坐垫上滚床单的三年前。见他进来,岩泉很快地放下衣摆,把身体和气味一起封存。及川贪婪而热切地注视着他,注意到那一瞬间闪现的暗红色乳头。他看着岩泉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并往身上喷了一下。几秒钟之后,Beta 9号温和的香气盖过了Omega本身的气味,淹没了及川的嗅觉。
心情从惊讶转为愤怒也是一瞬间的事。根本没有任何刺激性的味道现在刺激得像一大瓶胡椒,让及川鼻腔发酸。他觉得自己这个Alpha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侮辱。三年前他就偷偷盘算过了;岩泉可能有点不高兴自己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但对他应该还是满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宁可喷上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抑制发情期气味毫无用处的Beta香水,也不肯依靠他。
对此,及川感到既恼火又委屈。
岩泉已经换好衣服,背齐了运动包,往门口走去。及川故意在他身后很大声地吸了吸鼻子;果然,他停下了。他匆匆抓起外套,几步跨过去,想要一场谈话,不管什么都好:“小岩……”
对方没有回身就打开了那只伸向自己肩头的手,“滚。”
然后他踏出门外,称得上是平静地转头望了及川一眼,但看上去他马上就会一拳把门打穿。及川举起双手,摆出世界通用的和平手势;岩泉当着他的面摔上了门,差点砸断他的鼻梁。等他再追出去的时候,那个刺猬头的身形已在校园的路灯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孤影,无言地诉说着明确的拒绝之意。



“我被小岩甩了。”

一回到家,及川立刻把自己种进墙角,给花卷打了个电话。
“哦,是吗。怎么可能。”花卷的声音很平静,这让他听上去就是在敷衍了事,或者幸灾乐祸,或者两者兼具,“没关系的。他也没可能找别的Alpha,除了我、松川和金田一,噢还有矢巾。”
“这不好笑!!!”及川的Alpha独占欲咆哮道,“以及——不,我不是作为Alpha被他甩了,而是说‘我’,是我!是‘及川徹’这个人被他甩了你知道吗?!”
“所以,我们走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小卷!我不知道!我他妈连今天他为什么要生我那个二次进攻的气都不、知、道!!他打开我的手就像拍死一只苍蝇,冷冷地对我说:‘滚。’接着他就一个人先走了。小岩不跟我一起回家!小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幸的是,我想我知道。”花卷冷静地将重点剖析给他听,“你,堂堂一个Alpha,竟然放一个Omega,一个正在发情期、保守估计明后天会进入发情顶峰期的Omega独自回家?你在想什么?”
及川对他的这份担忧嗤之以鼻:“放心吧,小岩会用强有力的过肩摔和德国背摔放倒一切敢于接近他的Alpha,他不会有事的。而且他喷了Beta香水——说到这个,他竟然在我面前喷Beta香水!他想表达什么?他这个发情期的Omega需要Beta的气味胜过面前一个活生生的Alpha吗?我还比不过一瓶信息素!不得不说这严重挫伤了我身为Alpha的自尊心。”
“噢那听起来的确很伤人……不过你不觉得比起给我打电话,打给岩泉本人更有用?”
“饶了我吧。”及川的语调垮了下来,“小岩正处于一次漫长的发情期,我应该有多远躲多远。我在自己家都得敛着气味,就怕影响到住对门的他……再说就像你讲的那样,他现在显然已经住进看护室了,我的感知范围内没有他的味道。耶,明天青城的Alpha们得救了。”
他还准备和花卷继续聊下去,但很显然损友不打算跟他耗这个时间。他用一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安慰打发了及川,并单方面切断了电话。
及川关掉通讯界面,不到一秒它就又亮了起来,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小岩♥~”的字样。他不可置信地接起来,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出门前,及川又给花卷打了个电话。那位可怜的母亲的抽泣声还在他耳边萦绕不散,小岩在回家路上被一个Alpha两个Beta袭击的消息也在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些的,对面听了情况,就吐出一句话:“你他妈当时在想什么。”
Alpha对Omega的保护欲与生俱来,无关乎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灵魂伴侣。
及川发现自己没法辩解:他当时在和小岩幼稚地赌气。
花卷顿了顿听他没反应,又抛出一句“还不快去”就挂了电话。及川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和自家老爹简单讲了一声,取出自行车赶向医院。路灯的温柔倒影有一下没一下地掠过他的脸,似曾相识的光感在他头脑中划出一条奇异的线。这种既视感让他回忆起三年前——今天他已经回忆了太多次了;三年来他已经回忆了太多次了。那时候小岩顺从地靠在他的臂弯里,因人生第一次发情期的到来和自己是个Omega的认知而瑟瑟发抖。他害怕,却愿意向他毫无防备地交出自己。多可爱的人。连生气恼怒时皱眉头的样子都可爱。
现在呢,现在岩泉一皱眉头,及川有八成要倒霉,剩下的两成可能性是比那八成更倒霉。再怎么样他都不会翻脸。他致力于在对方的每一次发情期内作死,招惹这只不好惹的Omega,只因为他喜欢岩泉,这一切不是关于他正好既是个Alpha又是个二传手还是青梅竹马,而是因为他真的非常喜欢小岩,喜欢到呼吸都要停止,喜欢到心脏都有点不好的地步。
看看队伍里那群喷了Beta香水的Alpha看他被岩泉拖走时的表情吧,全世界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儿,他们在一起天经地义——他则本人对此不能更赞同。他原以为岩泉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今天,他打开了自己的手;他忽然就有种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的无力感。
你会不以为然地说,嘿,干嘛说那么严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之前吵架,他难道没有甩开过你的手吗?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刻,及川如此清醒地认识到小岩不是他的Omega,他不会为他保留。
他只是没想到小岩会讨厌他。但是,天啊——
及川眨眨眼睛,控住车把,抬手飞快地抹了抹眼角。
他可从来没希望过他受伤啊。




(下)

夜色并不明朗,也几乎看不到月亮,只有稀疏的星星点缀在头顶上。今天晚上的天气不好,及川的心情同样不好。他撇着嘴,打量这个“特殊设施”的天花板,并无视前台登记人员职业的微笑。结合他们两个的气味和此刻的姿势,不难猜测他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岩泉首先不愿意使用“这里”提供的安全套和润滑剂(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也算医院的一部分),其次不愿意把从自家老妈那里拿来的装进自己口袋里。



一个小时前。

及川带着这个因为发情半软在他手臂里的Omega,大步往传说中“专门为此准备”的医院“特殊设施”走。——天哪,叫得这么含蓄,其实不就是个提供套房给医院里正处于发情期、又恰好你情我愿的Omega与志愿者Alpha的汽车旅馆么。
他在心里吐槽,同时深刻地体会到了他老妈对岩泉的宠爱程度远远大于对他这个帅气聪明的亲生儿子。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他还真不敢说自己是亲生的了。
让我们再往前倒一倒,倒回两个小时前,及川刚刚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有点气喘,但欣慰地发现岩泉除了一些擦伤外并无大碍……呃,至少看上去就不像个强暴受害者。倒是那三个人石膏加绷带,一副惨状。及川毫不同情他们。他忙于阴暗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打断他们所剩不多的完好肋骨。
他来到病房前,惊讶地发现晚饭后就出门散步的老妈竟然在这里,正在给另一位母亲递纸巾,方便她擦净泪痕。那是岩泉的妈妈朝子,她是个柔弱的Omega,总是散发出烤蛋糕和奶油的温柔香气。与自家强势的Beta老妈比起来,及川小时候更愿意把她当成母亲;她真的是慈母的典型。一个小时后,他幼时的这一想法将会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她刚听到消息时一定被吓坏了。这会儿知道心爱的儿子安然无恙,她便放下心来,甚至给了赶来的及川一个微笑。及川也向她笑了笑,打了声招呼走进房内:看护室的设计还是这么没新意,纯白的房间一角用特制玻璃隔出了又一个立方体区域。此刻入口还打开着,岩泉百无聊赖地倚在床头,似乎在数脖子上的绷带缠了几道。他扭头看到是及川,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
看到他这个表情,及川的火气也一下子回来了。他觉得自己受够了,受够了岩泉知道他喜欢他而仗着这点净欺负他,受够了每三个月就有那么几天必须浸在一个成熟Omega的气里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过他总是飞蛾扑火一般勇往直前。作死,及川觉得自己看上去大概像个笨蛋。
“你今天像是吃了火药,而且只针对我一个人突突突。”他说,下定决心如果小岩朝他发火,他们就干上一架,看看是小岩先把他背摔在地还是他先把小岩扔回床上。
岩泉冷冷地瞪着他,发情期真的使他的人格有所改变。及川闻得到他的气味张开了,那像是沙漠中的圣泉对一个即将渴死之人的诱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得到那一口水。这气味扰得人不自在,他是个年轻、健康的Alpha,他很显然会因为这种味道发情。
好在他进来时收敛了自己的气味。掩盖Alpha的气味会让岩泉心情好些,也许是个好主意——不,它是个坏主意,绝对坏,很坏很坏。因为岩泉利落地翻身下床,解了病号服的第一颗扣子,抬手就朝他的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你是有多讨厌我才在我面前收敛你的气味?”他骑在他腰上,举着拳头,散发出一只野兽般的力量感和凶狠。
“在小岩这种暴躁的Omega面前,我得为我的生命安全考虑。”及川擦擦嘴角,像动物宣战那样停止掩饰,任凭他的Alpha气息逸散到空气中。他凝视着岩泉说:“而且该生气的人不是我吗?”
看来打上一架在所难免——如果岩泉没有突然乱掉了呼吸、滚倒在一边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打这一架,然后他们彻底玩完,从青梅竹马反目成一辈子的敌手。
哦,该死。他认出这个味道。“顶峰期。”及川从牙关里挤出一句,不让自己屈从欲望扑向岩泉,“操,顶峰期到了你还让一个Alpha进来!”就这么肯定我不敢上了你?
“没可能的啊,应该要到明天……”岩泉咬住下唇不再纠结于此,“我不——不要。及川你给我出去,出去!别过来,你要……嗯……干什么……”
及川无视他的挣扎靠近,小心翼翼地把他搬到床上,尽全力忽略荷尔蒙要他把岩泉钉在床里的冲动,然后按下了床头的蜂鸣器。
让及川没想到的是,岩泉突然把他拽下来,吻了他。
这个吻美好得过分,岩泉的舌头和他的人一样湿漉漉的。及川警告自己停下,因为小岩的唾液正在让他失去理智。
他擦着嘴角转过身,看见自家老妈也正挑眉看着自己。朝子阿姨满眶眼泪,一手掩住嘴。他不知道她们从何时站在后面的,又看到了多少。几乎全部吧,他猜。医生随后冲了进来,但很快停住脚步。
“怎么回事?”他问,很显然把及川和他的病人当成了一对,觉得自己的出现非常多余。
“太好了,朝子,我一直希望有个好处的亲家。说实话,阿一又能干又体贴,真是我理想的儿子啊~你放心,我们全家都会好好宠着他的!”
及川的母亲美由纪兴奋地握住了朝子的手。及川吃惊地盯着她:他老妈在讲什么话题?
他以为朝子阿姨与他感受一致,然而她擦了擦眼泪,却绽开一个笑容:“哪里的话,虽然孝顺,但是阿一实在太独立了,害得我偶尔也很想要像小徹这样可爱又会撒娇的孩子呢,真的太好了!”
…………及川忽略了一点:作为一个Omega,岩泉的母亲自然相当深刻地了解发情时没有Alpha在身边的痛苦,并且理所当然地希望自己儿子不用受这种苦,越早越好。
这会儿她正在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抱抱儿子,亲亲他潮红的脸颊,对他絮絮地说着话。事已至此,及川认命地等着她把儿子叫到自己这个Alpha手里。他听到岩泉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说“好、好的”。等及川一靠近,他就迅速把一个小盒子塞进他手心。要不是仍然生着气,及川几乎想为此大笑——他当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小岩这个害羞的纯情处男哈哈哈。
他把盒子装进口袋,将岩泉从被子上拽到自己身上。医生露出宽容而祝福的笑容:“如果需要一点更私人空间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转移到……总之请跟我来吧。”
“徹君。”走出病房前一刻,Omega女性在身后轻轻地唤道。“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了——请结束他的煎熬,温柔地标记他吧。”她这样说,带着岁月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从容和镇定,带着一个母亲所能给予的最深的爱意与信任。



——该死!她们不会真以为这样他就会轻信照做了吗?

及川愤愤不平地想,仍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被亲娘给卖了。老天,他真的是亲生的吗?他妈妈既然(有可能)从头看到尾,就没有看出小岩一点儿也不想要他吗?这样一来,他现在所做的跟一个医院志愿者有什么差别?
于是我们又回到开始时的镜头:他正半抱半扛着岩泉走过这段不算长的距离,一只手里紧紧捏着医生给的号码牌:14号。这房间号真棒。
等前台登记时,及川又想到,再怎么说,小岩也不会肯让他标记自己。就算可以,也是荷尔蒙的一时作用,是占上风的Omega本能,与本人的意志完全无关。他不明白岩泉的母亲怎么能不明白这点。
所以及川打定主意把人摔在床上之后就不再管他怎么解放自己。他本人要把自己关进浴室直到发情期过去。他是打算这么干的,他发誓;要不是岩泉揪着他的衣服不放,他这会儿就该在浴室种蘑菇了。
结果他们俩一起倒在了床上。
“标记我。”
这是岩泉一路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及川正要起身,听得还算真切。他睁大了眼睛:如果小岩在开玩笑,那他也太成功了。这样想着他伸手去掰开岩泉的手。
岩泉一个翻身把他掀倒在床上,然后压了下去。“操。”他骂道,“你这人性冷淡吗?”
这个极大侮辱了Alpha自尊的词终于让及川有了点别的反应:“小岩你还说我?!”
铺天盖地的Omega气息从他的皮肤渗入,随着血液循环遍全身,并最终到达心脏。他的下体硬得仿佛看了一眼美杜莎,如果岩泉再贴这么近,他又一次发誓,他真会控制不住上了他的。接着第二天人们就会发现及川徹面目全非、暴毙陋巷,全身被折成一个球塞在垃圾桶里。
“那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躲在Beta们身后,或者要么就跑去跟松川和花卷一起?”岩泉不耐烦地问,他在笨拙而困难地解着衣扣,并因此更加不耐烦,“为什么你不干脆上了我?”
“你又为什么宁可喷Beta香水也不对我……我知道了小岩一定是害羞对吧!噗噗噗!”
“因为我不想把自己交给一个没用的Alpha。”
他一脸嫌弃地回答,倒没出手揍他。及川本想反驳因为你看起来太可怕,但随着那件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滑落下去而闭上了嘴。他的小岩看起来冷酷性感得像一台专业Alpha绞杀机,而及川现在非常乐意宣称自己就像二战时的巴黎一样不设防。
“我以为你终于决定讨厌我了。”他在内心挣扎了一下,试着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掩盖这句话的苍白无力,“那个时候你打开了我的手并喷上Beta香水。我以为那表示你拒绝了我。”
“哈?我妈十分钟之前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绑定,我说‘好的’,”岩泉俯身给了他一记爆栗,“我把我自己交到一个我讨厌的人手里?自作多情!真亏你想得出来!!”
哦。及川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貌似有点理亏,他想起来他和小岩合力拿下的每一球——每一次出其不意的快攻、每一发制胜球。他们并肩战斗,重视彼此的意见和决定……
“现在,知道你是个多糟糕的Alpha了吧?但我想要你。”岩泉又说,跪起来,开始动手除掉裤子。及川把他压回床上,代劳了这些。他变得红透了但还是说下去:“我……我想要你。一直是你。我没法想象和别人在一起,呃、完成下面的事……我只想要你。”
当及川审视岩泉的眼睛,他没有看见欲望而是理智在说话。这个认识让他震惊:是小岩本人而不是一个完全发情的Omega想要他——真的吗?
“小岩,你确定?”他问,明显还带着犹疑,“标记你?”
岩泉对此有点不高兴了。“过来。”他说,拽住他的胳膊。这可耗费了及川超人的自制力,不过他还是只让自己沉入对方腿间让他的腿环住他。岩泉因为灼人的欲望而颤抖,但他坚决把那股欲潮压下,让大脑而不是荷尔蒙出来说话,“标记我——是的,我很确定,所以请你标记我。”
如果这种情况下一个Alpha还在忍耐,他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及川不在此范畴内。他剥掉自己的衣服。“等我清醒过来。”他低语着,说的是自己的发情期;对方点点头,他随即利落地顶进一个头部。
岩泉惨叫一声,真的是惨叫一声,然后红得更加厉害。“你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及川憋着笑安慰道,凑上去吻他。想的没错的话,小岩可不是个能很好地一心两用的生物。果然,在岩泉满脑子都是“要断气了好难受”、“回头一定要打死他”时,及川顺利地把自己全部滑了进去。
“不,不。”岩泉颤抖着,瞳孔瞬间收缩又再度放大。“太大了。”他呜咽着,语无伦次。“太大了,太大了,太大了,嗯——”及川好奇是不是每次进去他都会这么难受,他倒是觉得小岩每次都这么的紧,热烫的内壁吃下他让他不禁在完全进入后握拳,防止自己立刻射出来。
及川感觉到他的发情期已经降临,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他记得自己呢喃着什么,然后,正如他每次发情期到来时一样,记忆在这里便中断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除了一些火热的片段,及川什么也不记得。不过他看到床头柜上的食物,知道两家的母亲都来过了,而且小岩已经先吃完。从水声判断,他正在洗澡。及川觉得没什么必要,反正他们很快又会变得黏黏糊糊。不过浴室play也许是个好主意,他是不是该进去和洗到一半的小岩来一发?
不过及川看着皱巴巴的床单蹙起眉,上面布满乱七八糟的痕迹,其中有一小块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血迹。——血迹?
“你醒了。”不知什么时候水声停了,岩泉走进主卧,一路滴答着水珠。他们把床单抽掉换了条新的。他立刻扑上去,把脸埋进枕头里补眠。及川什么也没穿就随便地套上牛仔裤,坐回床边,端起一个蛋糕卷咬了一口,嗯,牛奶味,朝子阿姨的手艺;一面嚼着,还一面盯着地上的脏床单。
他发现自己无法把目光从那刺目的红色上移开。“小岩。”
“嗯。”岩泉翻过身,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又懒洋洋地躺回去,拽过另一个枕头抱住,“你发情的时候是个混蛋,就是这样。”
“噢,小岩好久没骂我混蛋了,超~怀念的,再多骂几句呗?”
“你是抖M吗混蛋川?”
“谢谢,非常动听。”
及川满意地凑过去,笑着把他们的前额碰在一起。岩泉忽然脸红起来。“这种多余的色气也太没必要了……”他嘟囔着,抬手刮掉他嘴角淌下的奶油。
他趁势含住他的手指,舔得干干净净。奶油味之后,他尝起来像是某种口味的苔藓。昨晚及川没工夫,现在可以好好感受一下岩泉的气味了。由于刚洗过澡,闻起来淡淡的清爽,就像是从石缝深处潺潺涌出的泉水;就像是雨后森林的清新,泥土也散发出芬芳。
“小岩对不起,把你弄伤了……”及川抱住他像某个品种的大狗扑倒了主人。岩泉不甚在意,随意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第一次该见点血。”
“咦?”及川稍微抬起脑袋。怎么会是第一次呢?
“三年前那次我不太记得了。”岩泉平静地回答,“我只知道自己觉醒成了Omega,一醒来就躺在了医院里,你在外面守着,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非常蠢,蠢得让人生气。你说:‘一切都会没事的。’”他短促地笑了笑,“昨天你也这么说了,在进入发情期之前。操,我才想起你就那么捅了进来,没有套子和润滑。那可真不是没事的。”
“对不起,对不起嘛。”及川搂着他,在床上慢慢地翻滚,直到重新把人压在身下。“说起来,小岩现在穿的是我的T恤?”
“对啊。”
“还给我。”
这下岩泉不说话了,眯起眼盯着他。及川像是预料到一般以笑容回击:“下面没穿?”
“有穿的必要么,反正很快就会弄脏。”岩泉出乎意料地没发火,脸上浮现出个懒洋洋的微笑,滑到他身下,张开了双腿,“再来一次?”
及川一只手指擦过渗出液体的地方。对方下身果然未着一物,光裸的大腿擦过他同样裸露着的腰侧,尔后夹紧,令人难耐。岩泉闻起来健康而结实,饱经阳光沐浴的皮肤散发出轻微的焦味。他用拇指卷起T恤下摆,贴着这具身体的线条往上撩。等岩泉察觉他的意图,为时已晚,只能乖乖任他火热地摩擦过自己的皮肤,隔着衣料按压捻弄一双乳首,让他更深地往床垫与柔软枕头里陷去。仅仅一件T恤被完全脱掉,空气中的Omega气味便猛然翻增了好几倍,并悄然发生着变化,浓郁得如同几乎可以看到实体的粘稠半流质的味道,随着每一次动作肆意流淌在房间里。
接着,宛若花田突然盛放,清爽的涩香转瞬间张开为——要是及川懂的话,他毫无疑问会用陈年的红葡萄酒来比喻:经由漫长的醒酒才完全苏醒过来,以饱满的单宁感和矿物质味,完美地衬托出丰富的果香与花香。岩泉因及川用舌头伸入他的入口而完全打开了,他发出的声音只能用喊叫来形容。及川弯曲他的双腿,贴着褶皱滑下去吮吻他柔软的会阴,换来一阵难耐的喘息。Omega动了动将脚腕在他颈后绞紧。他无视上方中心欲望的诉求,恶劣地以湿漉漉的粗糙舌面磨蹭那饥渴的穴口。
“你这个……混蛋……”岩泉咬牙切齿地说。及川直起身得意地一笑,伸出舌尖,诱惑般地舔了一圈嘴唇。天晓得他其实有多无法维持现状。现代的设计师就喜欢贴身的裁剪,而从没考虑过穿着这样一条牛仔裤勃起是什么感觉,好的方面来讲,这给予了他一点“恰如其分”的刺激。
岩泉替他解开了牛仔裤的扣子。及川握住他的膝盖开始推进。他的身体紧绷,但及川连哄带骗做足了准备工作所以完全进去了。侵入到最深处的剧烈摩擦又痛又爽得让手指绞紧床单,被整个人熨烫似的感觉更让岩泉舒服得想哭,无意识地颤抖着凑近索要更多、更亲昵的爱抚。
及川被他的这个小动作诱惑得心荡神驰,俯下身来吻他。Alpha身上也带着阳光的味道,但却掺杂了辛辣和热烈,笼罩全身后带来充溢的安全感,相应地内壁也收缩着含吮那根东西并把它拖向湿热滑腻的更深处。在一个大力的挺身后他没有拔出,仓促地握住岩泉的手,就着这深度耸动腰胯绵密地攻击着敏感点,一面啃噬他的下颔,帮助他适应即将到来的“标记”。
“啊!啊啊!……哈啊,你就不能……嗯,慢点……”岩泉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跟随着及川的动作收缩和放松着后穴,却因为跟不上那样可怕的速度只能软绵绵地为他张开双腿。他几乎没有出来就又到了一次。当及川稍稍缓下抽插,开始在里面轻慢地搅动,岩泉重重倚回枕头里,脖颈伸展引诱着Alpha的牙齿。但及川只是落下双唇,细密地亲吻,却没有下口去咬。
“你还在等什么?”他问道。及川在他唇上亲出响亮的水声,柔声说:“等你讲出你是我的。”
“啧——好恶,想都别想。”岩泉露出嫌恶的表情,“硬要说的话你也是我的,我的Alpha。”
及川笑着亲了他。他就喜欢这个。小岩永远不会像那些Omega一样,心甘情愿地说你的,我是你的。他不会成为任何一个Alpha的附加品,而是与之对等的存在。他爱死他这点了。
然后他咬着Omega的唇瓣又猛烈抽插了几下,在只有Alpha能打开的深处堪堪停下,扣着他的手,喘着气笑了笑:“你说我们会不会是青叶城西的第一对儿?我是说,有标记的?”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他不满地皱了皱眉,从枕头上往下滑了滑,将粗长的东西完全纳入内里后发出一声叹息,“还有心思想这些……”
“呃——”及川吸了口气,感觉比之前更加柔软紧密的温暖地包裹上来。交合因为结的存在而使得情况愈发激烈。在全身一阵紧绷又重重坠落的快感中,他首先到达了高潮。
Alpha的结堵死了体内的甬道。怀里的人发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声音,触电般颤抖着,一直挺立的前茎也终于在及川之后吐露白浊。他将灼热的液体持续注入他体内,一面深深地咬入脖颈与肩膀之间的连接处。岩泉倒抽了一口气,但把头甩向一边,给他更多下口的地方,标记他。他感到两人的气味一丝丝拧和在一起,变为一种全新的味道。连接已经建立;冒出的鲜血会在凝固前被擦去,伤口会愈合,直到只剩下樱花瓣那样的淡粉色印记。
不假思索地,及川张口说道:
“小岩,我喜欢你”
“……?嗯。”
“最喜欢、最喜欢你。”
“嗯。”
“我爱你。”
“嗯。”
然后岩泉扯了他满把的头发,也仰头咬了他,深深地啃噬着他的脖颈。他的牙齿不会留下疤痕,只会由红印变成淤青,接着渐渐变淡、消散。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连接,也不是完全的索取,他的咬合里充满了惊人的独占欲。及川猜,那表示“我也一样”。




END


番外 Be cool, OK?

岩泉在发情期的第六天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当他回到学校的时候,每个人都嗅出了他那融合了及川嚣张的Alpha气味的绝妙香气。但这不能阻止他闻起来仍然只像个被及川充分上过的Omega,青城排球部的Alpha们想。一、点、都、不、能。一点都不。完全不。
要命的是,现在轮到Alpha及川表现出一种过分暴躁了。
当及川用力甩上柜门,用力得金属框架都变形了——花卷发誓,他和阿松真的只是在跟岩泉讨论技术,哦不,学术,还不对,只是一些琐事:像是女篮又要借我们的场地啦,下场练习改到第一体育馆啦,诸如此类。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察觉岩泉闻着不同寻常的人!老天!他是第一个向大家明确及川标记了岩泉这事的人!有什么好迁怒于他的!?
“对不起,小卷、阿松。我没法控制我的Alpha本能。”及川努力扼住自己的手腕,一面露出一个相当无辜的微笑,“不过没事的~我正在回想我们长久的友谊,以帮助自己镇定下来。”
要是忽略他之前仿佛要撕了所有人一样的暴怒神情和Alpha威慑,花卷会说他笑了。但很显然他没有。他说这话时一眨不眨地盯着松川和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喂。”正在两个Alpha自己的暴烈本能也蠢蠢欲动时,岩泉插了进来,散发着令人迅速头脑冷静的香气。他皱着眉,下意识地将那两个比他还高大的家伙护在身后,盯着及川:“冷静点,好吗?混蛋川你也别想太多,慢慢就不这么在意了,本能反应也会减弱,所以你现在不用这么拼命地一遍遍确认。”
及川眨眨眼睛,像什么大只的猫咪一样贴上岩泉的脸颊,慢慢磨蹭了起来。不过这人绝不是猫,而是别的什么更危险、更庞大的野兽……至少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岩泉在——事实上及川无时不刻不粘着岩泉,所以他其实一直会在——青城排球部的Alpha们就都安全了。
“岩泉前辈超帅气。前辈最帅了。”
嗯,可能要除掉这个毫无踩雷自觉的作死一年级Alpha。



转机出现在青城对白鸟泽的一场练习赛当中。热身结束后岩泉忽然叫及川过去,这是很少见的。但是岩泉非常干脆地揪住他的Alpha的T恤,把他拉了下来。他们俩深深地吻了一阵才分开;及川看起来不知该说魔障附身,还是为了摆脱尘世的烦恼已经立地成佛,反正眼神已死。岩泉一脸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解释说:“对面有个气味很讨厌的Alpha,我需要你的味道。”
远观主将蹦跶着满场跑,附赠牛岛若利一个挑衅的眼神,和对方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首发队员们觉得今天有望获得一次具有历史里程碑意义的胜利。
不过自那之后,青城笑嘻嘻没个正形的Alpha主将和脾气暴躁的Omega副主将(已被前者标记)的组合又回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FIN——


【HQ!!/及岩】As It Should Be
http://example.com/2014/08/22/oiiwaasitshouldbe/
作者
Soul_Prophet
发布于
2014年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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